嚴毅鈞倒希望自己真的能夠做到無情無義,那么他的復仇之路就可以走得更順利,心也不會這么痛苦。
見她還哪著嘴,都可以吊豬肉了,他好笑地問道:“要吃飯嗎?”
關潔書眼睛一亮,“你要請客?”
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她,當她眼睛發亮時,整個人特別的耀眼,讓人無法移開目光,“你不是要我請你,忘了?那好,省了一筆錢。”
沒料到他還記得這件事,她連忙道:“說話不算話,鼻子會變長!
嚴毅鈴嗤之以鼻,如果童話故事能當真,那全球大概沒幾個人鼻子不會變長,他在心里是這么吐槽,但這一次并沒有故意捉弄她,“想吃什么?”
“我很好養的,不過不要去太遠的地方,這三天我一直走來走去,腿酸!
他笑了笑,帶著她去附近的海產店,點了幾道可以替她補補身子的菜肴,誰知道她一點也不領情。
“你不是說你很好養?”這道挑,那道嫌的,哪里好養了?果然女人的話不能完全相信。
“女人是善變的!彼闹浪麜䦷齺砗.a攤,她可以接受一、兩道海產菜肴,但七、八道都是海產類,她光看都飽了。
嚴毅鈞見她把他剛才替她剝好的蝦子夾回他碗里,瞪了她一眼。
關潔書故作無辜地對他眨了眨眼,她現在就是不想吃蝦子。
這個女人……他點的菜是要給她吃的,她全丟給他是什么意思?既然如此……他湊到她耳邊,故意壓低聲音道:“我懂你的暗示。”
她一臉茫然,“我暗示什么?”
“蝦子是壯陽的!眹酪汊x說得一臉正經。
關潔書錯愕不已,連忙夾起他碗里的蝦子一口吃下肚。她才沒暗示他!
他忍住笑意,又故意嘆了口氣,“完了!
“又怎么了?”他干么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晚上睡覺時我一定要記得把房門鎖好,我擔心你會撲過來!
她的俏臉登時火紅一片,又見他眼帶笑意,她羞惱得拍打著他的手臂,“你過分過分……”
嚴毅釣任由她打,被她氣嘟嘟的模樣逗笑了。
“你還笑得出來,你擺明就是在整我!边笑!
“我說的是實話!弊约罕磕芄终l。
騙人!他的表情明明就寫著“就是在整你,你又能怎樣”。
“嚴毅鈞,你真的很討厭!”關潔書很不想在公共場合這么沒形象的打人,偏偏他的笑容太賤,讓她受不了地又再打了他一下。
“關潔書,原來你有暴力傾向。”說是這么說,嚴毅鈴倒是沒有阻止她,雖然女孩子的力氣有限,但他可以明顯感受到她并不是真的要打他,只是氣不過。
什么叫做賊的喊抓賊,她算是見識到了,正要回嘴,一道低沉的叫喚聲拉去兩人的注意力,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聲音來源。
“毅鈞。”
嚴毅鈞立即站起身,“伯父!睕]想到劉允輝會在這里!
劉允輝微笑,望向跟著嚴毅鈞站起身的俏佳人,“這位是?”
“關潔書,普通朋友。”嚴毅鈞的語氣平淡無波。
聽到他這么說,關潔書的身子微微一僵,但隨即又揚起微笑,是她不想要感情的負擔,怎么能怪他向別人介紹她只是普通朋友。
劉允輝眉頭挑了一下,不相信嚴毅鈞的說法,或許連嚴毅鈞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眼中盈滿濃濃的寵溺,嚴毅鈞有很嚴重的潔癖,不喜歡別人觸碰他的身體,只要碰到他,他就會閃開,要不然就會板著張臉,就連他視如親妹妹的劉嘉欣也不敢挑戰他的底線,可是他不但沒有推開眼前這個女孩,還笑得極為開心。
說兩人只是普通朋友,根本是睜眼說瞎話,不過既然嚴毅鈞沒打算讓他知道他們之間真正的關系,他也只能裝傻。
“原來是普通朋友!
嚴毅鈴故意裝作沒聽出劉允輝語氣中的玩味之意,微低著頭,不再回應。
關潔書見嚴毅鈞一臉嚴肅,不由得也跟著緊繃起來,“伯父好!
劉允輝微笑地向她點了個頭,“你們慢慢吃!奔热贿@小子不打算介紹,那他也只能退場,晚輩的事情長輩如果干涉太多,會顧人怨的。
“伯父,我送您!眹酪汊x走上前。
“你周伯父在前面,你確定要跟著來嗎?”這小子的行情比他那個不成材的兒子還要好很多。
嚴毅鈞馬上止住腳步,周伯父和劉允輝以前是同學,每回一見到他,就要幫他介紹對象,完全不顧他的意愿,有時候還會當著他的面打電話要對方過來,所以后來他總是能躲就躲,只是……
“周伯父怎么會在這里?”這里并不是他住的地方。
劉允輝見嚴毅鈞一臉緊張,忍不住揚起微笑,“他上個月搬到這個小區,我陪他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幫忙!
“原來如此!眹酪汊x微垂下眼眸,看來以后他行事要小心一點。
劉允輝笑了笑,轉身離開。
嚴毅鈞直到再也看不到劉允輝的身影,才又坐了下來,眸中浮上一抹深思。氣氛頓時冷了下來,關潔書瞧了他半天,才問道:“他是董事長?”
一句問話拉回他的心神,他點頭,“嗯!
她咬了咬下唇,“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什么事?”
“劉偉豪是我同校學弟,我們都是攝影社的。”
“你想讓偉豪知道我們的事?”
“我們的事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我以為……”
“以為什么?”講話干么講一半,存心吊她胃口。
“你是有計劃要接近我!眹酪汊x故意裝作沒看到她愕然的表情,“利用偉豪和嘉欣要來接近我的女人太多了
關潔書哼了一聲,“自抬身價!
他眼尾一勾,“真的嗎?”
她的心跳驀地加速,“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桃花眼?”
“有,你!彼麑兒玫奈r子放在她碗里,“快吃!
“你就不怕我晚上撲過去?”一尾又一尾,他剝蝦子剝得倒挺樂的。
嚴毅鈞剝蝦子的手一頓,定定的瞅著她,“接近我的女人那么多,還沒有人成功達陣過,我倒是很有興趣見識一下你有多少能耐。”
關潔書又紅了臉,他怎么可以用這么嚴肅的表情,說出這么不正經的話?結果事后證明,她沒有成功,而他卻順利進入她的房間。
“你那邊進行得怎么樣?”嚴毅鈞對著計算機詢問。
自從上個禮拜在海產店遇到劉允輝,他決定要更加小心行事,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他都跟鐘翰昆、蘇玉菲用視訊討論。
“已經上鉤了!碧K玉菲回道。
“很好。翰昆,你那邊進行得如何?”
“很順利!
嚴毅鈴點點頭,張嘴欲言,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關潔書打來的,他對鐘翰昆和蘇玉菲說了聲“等一下”,接起電話,“喂?”手機那頭的關潔書小小聲地問:“你可不可以來載我?”
他眉頭一挑,昨天她跟他說今天晚上要跟大學同學去聚餐,會晚一點才回來,怎么現在要他去接她?這又不是屬于他的工作。
彼端沒聽到他馬上響應,又道:“拜托啦,鈞!
“你吃錯藥了?不要用這種撒嬌的語氣!
“我知道你很忙,我也不想吵你,但是來載我嘛!
嚴毅鈞本想回她一句“在發什么瘋”,但話到舌尖猛然頓住,她的語氣和撒嬌的方式有點怪異,難不成……
“你在哪里?”他一邊聽,一邊抄下她報的地址,“乖乖在那里等我!
“我會乖乖的,哪里都不去!标P潔書甜甜的笑道。
結束通話后,嚴毅鈞看著計算機屏幕上兩張愕然的面孔,問道:“還有事嗎?”
蘇玉菲不答反問,“你的語氣腚奇怪,該不會是跟女人同居吧?”
鐘翰昆見嚴毅鈞不回答,開玩笑地道:“不會吧,你真的跟女人同居?”
不待嚴毅鈞回答,蘇玉菲白了鐘翰昆一眼,“不是跟女的,難道是跟男人嗎?”
“現在這時代,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辈焕頃K玉菲的瞪眼,鐘翰昆興致勃勃地追問,“到底是不是?”
嚴毅鈞沉默了下,緩緩地開口,“對!
鐘翰昆和蘇玉菲都嚇了好大一跳。
“誰?”蘇玉菲問。他不是沒有女朋友嗎?再說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再怎么樣也應該是她才對。
“關潔書!狈凑麄冞t早會知道。
鐘翰昆大喊了一聲,“怎么會是她?難道那張相片是你犧牲色相換來的?”
嚴毅鈞沉下臉,“不要胡說八道!
“那你怎么會跟她湊在一起?她認識劉偉豪,你現在等于是把一顆不定時炸彈放在自己身邊!
“她的殺傷力沒這么大!
“完了,你該不會動了真感情了吧?”鐘翰昆真的好錯愕、好傻眼。
“沒事的話,我還有事,隨時保持聯絡!眹酪汊x不再給他們多問的機會,拿下耳機,關上計算機。
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把關潔書帶回來。
掛上電話,關潔書暗吁了口氣,幸好嚴毅鈞答應了。
一轉過身,看到林子尉站在角落,她有些訝異,“學長,你怎么出來了?”
林子尉神色復雜地看著她,“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看來他聽到她講電話了,“是你不相信的!
“我以為……那只是你拒絕我的說詞!
關潔書笑了笑,的確,她要嚴毅鈞過來載她,是想讓林子尉徹底死心。
“你不是不交男朋友嗎?”
“我自己也很意外!边跟他同居,這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
看著她笑得甜蜜柔媚,他很肯定她正沉浸在戀愛中,“為什么不是我?我追了你整整四年。”
“感情這種事很難說。”林子尉上前,突然拉住她的手。
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關潔書嚇了一跳,“學長,請你放開。”
“我不放!薄拔也幌敫泗[翻!
“你都要離開我了,你覺得我會在乎這么多嗎?”
關潔書微愕,他這是什么意思?
林子尉低下頭,正要吻上她的唇之際,后領突然被人舉了起來,他轉過頭,對上一雙凌厲的目光,心陡地一跳。
嚴毅鈞走上前,扯下他的手,將關潔書護在身后,“你想對我女朋友做什么?”光看林子尉的行為,加上她從未有過的撒嬌,不用問,他大概可以猜得出來是怎么一回事,他現在是她的擋箭牌。
林子尉挑釁地道:“你說是就是嗎?”
嚴毅鈞冷笑一聲,“你現在是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對!绷肿游镜囊袅坎蛔杂X變小,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讓他有一種被當作弟弟看待的感覺。
嚴毅鈞覺得可笑地搖了搖頭,轉身握住關潔書的手,“回家,你喝酒了?”
他的表情干么這么難看,而她干么又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她勉強扯出笑容,“一點點,真的!
嚴毅鈞挑眉瞪著她。
“其實只有三罐啤酒!
嚴毅鈞一臉受教的道:“原來三罐啤酒叫一點點。”
“對我來說確實是一點點!标P潔書吶吶地回道。
嚴毅鈞扯了扯嘴角,“每個人對事情的看法不同,你這么說也有道理。”可是他的話在她聽來,應該這樣解讀——在外面不好說話,我們回家再解決。她用另一只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我現在知道了,原來你不喜歡女生喝酒,下次我不會再犯!
“我剛才有哪一句話說不喜歡?我只是覺得這個量應該要討論一下。”此刻的她雙頰緋紅,雙眼有些迷離,帶著一股讓人動心的嬌媚,很容易引起有心人士蠢蠢欲動。
“你放心,以后不喝了!
嚴毅鈞沒說什么,牽著她的序就要走,見那個男人還站在一旁,他故作訝異,微低下頭提醒身旁的佳人,“不跟你朋友打聲招呼說要回家了?”
關潔書如夢初醒,望向一臉鐵青的林子尉,說道:“學長,再見!
林子尉的臉色更難看了,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再見。”不用嚴毅鈞證明什么,光聽他們的交談,還有關潔書難得小女人的姿態,就能肯定他們正在交往。
他曾到關潔書的住處去找她,發現她都沒有回家,再加上嚴毅鈞剛才對她說回家,他就算再遲鈍也能明白,他們同居了。
關潔書對林子尉揮揮手后,任由嚴毅鈞牽著她走到他停車的地方。
上車后,系好安全帶,她忍不住對嚴毅鈞拍拍手,“你好厲害,怎么會知道我找你來是要當擋箭牌?”
他都對劉允輝說他們是普通朋友,她可不認為他對林子尉說她是他的女朋友會是真心的。
“常理判斷。”見她一臉疑惑,他解釋道:“你用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撒嬌方式跟我講電話,再加上剛才那個男的想要強吻你,稍微推敲一下就知道了!
關潔書再一次用力拍手,“厲害!
見她孩子氣的模樣,嚴毅鈞的嘴角忍不住往上一勾,“你在外面還是少喝酒的好,要是喝醉出了什么事,誰都救不了你。”
她尷尬地笑了笑,“我也很意外學長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種事大都是熟人所為,你不會連這點警戒心都沒有吧?”雖然他也是男人,但不是每個男人對于喜歡的女人都把持得住。
她臉上的笑容更僵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看她微低著頭,像是小學生認錯的態度,他也心軟了,“不過有一點你做得還不錯,至少知道要我去救你。”
聞言,關潔書抬起頭來,得意地道:“所以我也不是全然沒有警戒心的,你說對不對?”最后三個字的聲量變小了,只因他臉上寫著“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了”的表情。
嚴毅鈞沒有多說什么,發動引擎,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將車子駛往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