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嘉蕾凝視她片刻,“是秀巖……”
“嗯?”見她欲言又止,于莫莉眼帶疑問。
史嘉蕾搖搖頭,“不,沒事!
如果于莫莉是徐秀巖的說客,應該會說得更直白一點吧。
“可是……有時候無法確定身旁是否真的出現那樣的人……不確定是不是真心的……”她接回剛才的話題。
食指輕點唇瓣,于莫莉沉吟道:“若是我的話,也有不想被推著前進的時候,那就消極一陣子,把自己從世界放逐,什么也不要想,某一天答案可能就自己跑出來了!
“怎么可能?”史嘉蕾難掩嘲諷。
“如果只是枯坐在那里當然不可能,所以要一直找許多好玩的事,每天大笑才可以。因為歡樂會帶來勇氣,而這正是我們現在要做的事!”于莫莉推著她快步回到起居室。
“嘿,你們提水桶的時間,能夠我們從臺中走到臺北了!宾揽鋸埖馈
于莫莉扮了個丑丑的鬼臉,“快點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徐秀巖和隼立刻把油漆倒進水里,卻發現水不夠,油漆仍然太過濃稠。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摻了水的油漆要怎么裝進氣球里?”于莫莉拿出氣球包甩呀甩的,點出一個重要的問題。
兩個大男人一愣,史嘉蕾則猜到“惡作劇”的內容了——他們要把摻了水的油漆球扔下面的媒體記者。
“就說男人沒女人聰明!庇谀蚱擦似沧,站到史嘉蕾身邊,以劃清界線的動作表示慶幸自己不是生為男人。
“還是我們分裝在塑膠袋里?”隼提出新方案。
“那氣球怎么辦?我們買了上百個耶!”于莫莉還是覺得塑料袋球不夠看,“而且為了玩漆球,我還特地從凌厲的樣品部門借來四套迷彩裝和面具的說!
徐秀巖清了清嗓子,“于小姐,我們是要驅趕那些記者,而非邀請他們一起同樂!
“但是穿著比較能保護我們的隱私吧!”凌厲交代過她要懂得自保,如果她不想接下來的日子都被媒體跟著的話,最好別把臉露出來,所以下直升機的時候,她都很小心背對記者。
“這倒是。”徐秀巖被說服了。
“我無所謂,給我面具就好。”隼說完看向史嘉蕾。
察覺自己變成所有人目光聚集的焦點,一直忘了的局促又冒出來,她馬上回答:“我都可以!
“那到底要用什么方法?真的要裝塑膠袋?”于莫莉用“這個點子很遜”的表情詢問他們。
當自己不再成為目光焦點,史嘉蕾松了口氣,腦子恢復轉動,“嗯……雖然會比較麻煩,要不要用漏斗?”
另外三人不約而同地眨眨眼。
“當然也可以把油漆倒進水塔里,打開水塔下面的水龍頭裝進氣球里;或者把油漆倒進游泳池里,拿鍋碗瓢盆之類的容器鑰起來,往下倒,雖然可能會稀了些;再不然還是用水槍,我記得之前為了開派對,有要錢尼買一些放在倉庫里……”史嘉蕾說著,隨即發現另外三人用詫異的眼光瞪著自己。
“哇!想不到你對惡作劇很在行嘛!”于莫莉率先笑言。
“由此可以知道千萬別惹女人!宾佬挠兴小
徐秀巖則用贊賞的眼光瞅著她。
也許她自己沒發現,但是打從他硬是闖進她的生活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發表自己的想法。
史嘉蕾似乎能了解徐秀巖表情背后代表的意義。
說來也真是奇怪,這一次,她不在乎自己成為所有人的焦點,因為他們眼里帶著認同和信賴,讓她原本的不安、自卑,突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責任感。
——要讓這個惡作劇成功的責任感!
怎么會有這樣的改變,她也解釋不出來。
“我投漏斗一票!庇谀蛘f。她還是想要用氣球丟。
“我覺得水槍不錯,可是應該無法噴那么遠,功用不大,所以漏斗吧!反正分工合作,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宾酪操澇伞
徐秀巖攤攤手,表示無所謂。
“那么,讓我們開始吧!”許久以來第一次,史嘉蕾在徐秀巖以外的人面前笑了。
凌晨兩點,夜襲的最佳時間。
“報告,敵人已經呈現睡眠狀態!贝┲圆史,帶著面具的于莫莉趴伏在圍墻邊,忍不住模仿起士兵的口氣。
“我建議帥氣的跳上圍墻展開攻擊,有人反對嗎?”拉起軍裝大衣的帽子,隼并沒有帶著面具,而是戴上自備的擋風鏡。
“這可不是在拍電影!弊黠L和外型同樣優雅嚴謹,徐秀巖把迷彩裝穿得連軍人都會自嘆不如,超級標準。
“但是感覺一定很爽!焙陀谀蜃鐾瑯哟虬,把袖子打了幾折的史嘉蕾發出低低的笑聲。
聽出她躍躍欲試,徐秀巖別過頭,睨了她一眼,“別告訴我你想嘗試。”
話雖這么說,他的眼神頗為鼓勵,大有“如果你不上去,我可以把你抱上去”的意思。
啊,這個男人越來越像梅菲斯特了,竟然如此縱容她。
“不能手刃媒體我有多遺憾,你可能看不出來!惫室庥猛锵У恼Z氣,面具下的她揚起調皮的笑,心情像比賽開始前一樣興奮。
看來她也變壞了,想到即將一吐多年來的怨氣,即使是如此“溫和”的方法,都讓她非常期待。
之后他們會怎么報導這件事?
說她終于失心瘋?笑她失控脫序的演出?
奇怪,她怎么一點都不怕?一想到站上圍墻時,身旁還會有三個同伴,她確實不畏懼,還有些迫不及待。
“我感覺得出來!毙煨銕r意有所指。
“你確定我們這么做不會被人告?”史嘉蕾是唯一擔心這點的人,另外兩個來幫忙的人已經用眼神在催促他們了。
“不用擔心,這整片山頭都是你的,在自家庭院里玩漆球不犯法吧?”徐秀巖的回答也很有趣。
那天這個小游戲的念頭一起,就是因為他猛然想到私人土地的問題。在前往別墅的路上,有一些老舊殘破的柵欄,他猜想那正是私人土地的范圍記號,還進有關單位的資料系統“查詢”過后,證實了這個猜測。難怪附近連一間民宅也沒有,因為山里的居民都知道這里是私人土地,而現在,包圍別墅的媒體們已經越界,侵犯了他們的隱私。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隼輕咳了幾聲,于莫莉也拿著辛苦灌裝好的漆球,在手里上下拋接,等不及了。
“指揮官,你說呢?”徐秀巖無奈又好笑地把發號施令的權力交給史嘉蕾。
史嘉蕾站起身,身上背著裝滿漆球的大包包,故作姿態挺起胸,指著下方的“大軍”,揚聲道:“弟兄們,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