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彎腰為走回面前的黃金獵犬勾上系繩,阻止他亂跑,突然道:“喂!等等,我知道你是誰了,昨天晚上我到便利商店買東西的時候,聽到幾個高中生坐在門口談論這附近有間非常豪華的別墅……”
“對,那正是我們今天要去探險的地方。”一個男孩打斷了她。
女孩白了同伴一眼,“別打斷我的話。那幾個高中生說,那棟別墅里住著一個全身上下像用幾張人皮縫起來的怪物……搞不好就是說她!
史嘉蕾身上的縫線雖然拆掉,但還是留下疤痕,印證了這個說法。
不用想,她知道那是那個大嘴女人說出去的!
她就說謠言不可能制止,有心人只會不斷的散播!
“怪物?”幾個男孩子互看一眼,接著興致勃勃地轉向她。
來到民宿才知道附近能看能逛能玩的東西根本不多,這下碰上了一個“怪物”,怎么能不教這些愛找樂子和刺激的大學生為之瘋狂呢?
史嘉蕾驚覺情況不妙,慌張地從地上爬起,拔腿就跑。
“喂!怪物要跑了!還不快追!”一個男孩子帶頭喊,更加挑起其他人亢奮的情緒,一群人立刻追逐起來。
可以清楚聽到后頭追逐的奔跑聲,一股恐懼從腳底升起,史嘉蕾驚慌失措地在樹林里逃竄,連方向都看不清楚。
他們為什么要追她?
為什么不能帶走狗就離開?
她真的可怕到讓人想一探究竟的地步嗎?
史嘉蕾害怕的猜想,不斷回頭,那些男孩臉上閃動著興奮,宛如獵食動物般熠熠發光的雙眼,她覺得自己像只倉皇逃本的小鹿,全身止不住顫抖。
要逃往哪里?
哪里是回家的方向?
她已經辨不清方向,只能埋著頭往前方跑,無論有沒有路,她都不敢停下腳步。
“快追!她往左邊跑了!”帶頭的男孩指揮其中一人快繞過去,再只會另外兩人朝反方向跑,打算從兩側包夾。
他們是男孩子,根本沒道理跑輸一個“女怪物”,除非她真是“怪物”。
史嘉蕾雖然一路跑得踉蹌,但慶幸都沒摔倒,直到眼簾閃進一道影子,她猝然止住奔勢,差點跌個狗吃屎,急急轉彎,朝反方向跑去。
后方追上來的男孩幾度撈到她的衣角,前方又出現新的攔截者,那種即將遇到傷害的預感,讓史嘉蕾渾身發冷。
“你們要干嘛?”她大聲喊道,聲音粗啞,似男又似女。
男孩們把她團團包圍,無視她焦慮不安的表情,其中一個訕笑道:“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她的聲音比烏鴉還難聽!”
史嘉蕾臉色刷白,墨鏡后的雙眼在幾個男孩身上來回,防備著他們。
“怪物還穿得挺好的。”追上來的女孩喘了幾口氣,才說。
史嘉蕾看著包圍她的人越來越多,經過一陣快跑的心臟難以負荷,再加上緊張而開始喘息。
“聽說她整個人是用人皮縫起來的,不如我們來確認看看?”有人這么提議。
“怎么做?”
“剝光她的衣服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其他幾個人紛紛贊成。
史嘉蕾聞言,臉上浮現懼意,不斷搖頭,“不、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這么做……”
男孩已經被“獵物”之心給驅使,腎上腺素激增,使他們難以保持理智的思考。
史嘉蕾慌亂中瞥見沒有附和躁動的女孩,急忙對她哀求:“求求你,別讓他們這么做,拜托!”
豈料女孩牽著因為快跑而興奮的狗,站到一旁去,聳聳肩,“喂,那墨鏡挺潮的,可以給我嗎?”
她并不是在問史嘉蕾,而是對幾個男孩說。
瞬間,史嘉蕾的心跌入谷底,瞧著那些男孩朝她逼近,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不懂。
自己只是在散步,為何轉眼間風云變色?
她不懂。
明明沒有得罪任何人,他們卻要這么對待她……
被壓倒在地,史嘉蕾又怒又恨,扭頭對上因為無聊抽起煙的女孩,剛才的黃金獵犬,此刻對著她咆吼,已經不復原先的熱情,男孩們面容她已經看不清楚,一個個都像戴著邪惡面具的黑衣人,那么猙獰,那么可怕。
直到墨鏡被硬生生扯下來,她的心里只有一個疑問——
為什么?
看看手表上顯示的時間,下午兩點,徐秀巖猜想這個時候,她應該散步回家了。
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著愉快的節奏,他忍不住踩下油門,加速。
忽地,前方有個影子連滾帶爬的沖了出來,撲倒在地,徐秀巖心一驚,放開油門,猛踩剎車。
車子發出尖銳的聲響,停下時沒看到那道影子。
那是什么?動物嗎?還是人?
徐秀巖驚魂未定,推開車門要去查看,但是長腿才剛跨出車外,幾個年輕人便朝他喊:“喂——”
他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去。
四男一女的年輕人,從一邊的山路上慢慢下來,其中一人對他說:“先生,你撞到我們的朋友了!”
徐秀巖一聽,明白車前的是人,卻沒有慌張,因為他沒有車子撞到東西的感覺,所以不會任由這幾個毛頭小子胡亂栽贓。
搞不好這就是他們車亂敲詐的騙術。
“先讓我看看!毙煨銕r開口要求,頎長的身形和精明的眼神帶給這群年輕人無形的壓力。
其中一男一女互使了一記眼色,接著就聽另外兩名男孩高喊:“沒事、沒事,她只是摔了一跤,車子沒有撞到。”
“原來沒有撞到,先生,你還真幸運!”女孩說,還拍拍他的手臂。
徐秀巖察覺有異,為何沒撞到人,幸運的不是他們的朋友,而是他呢?
“喂,好了,我們快走吧!”那兩個男孩攙扶起一個軟綿綿的人,對同伴說。
徐秀巖瞄了那人一眼,眼色頓時鷙森冷。
即使沒有抬起頭,他都不會錯認史嘉蕾!
但是她怎么了?為何看起來奄奄一息?是這些小鬼頭對她做了什么嗎?
“你們是誰?”徐秀巖上前一步,狠戾的眼神掃過一群年輕人,眸光足以凍結大地。
那群年輕人似乎察覺不對勁,立刻換了表情,一個個目露兇光,警戒的看著他。
“嗯……”這時,滾落山坡而昏厥過去的史嘉蕾發出痛吟。
心頭一緊,徐秀巖在那群年輕人沒來得及反應之前,迅速出拳,一拳一個的擊倒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年輕人,無分男女,下手同樣的勁道。
“你、你認識這個怪物?”擋在史嘉蕾前面的男孩驚問。
怪物?
這難聽的稱呼讓徐秀巖更加怒不可抑。
“放開她。”他冷冷的開口,沒了笑意,俊容鐵青。
男孩看著倒地的兩個同伴,有些驚怕,但隨即又想到他們的人比較多,剛才是徐秀巖沒有知會一聲,就卑鄙的先動起手來,他們才會沒時間反應,于是決定和他拼了。
“快打!”男孩對著兩個同伴命令。
其余兩人馬上拋下史嘉蕾,過來幫忙。
徐秀巖眼見他們粗魯的動作,眸光一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照樣一拳一個,解決掉男孩們,然后迅速來到史嘉蕾的身邊,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渾身無力、眼見昏過去的史嘉蕾,身上衣服被扯破,還添了許多新傷,全身上下凌亂不堪,模樣狼狽。
黑眸冷硬,下顎抽搐,徐秀巖發現自己幾乎要咬碎一口牙,卻還是難消心頭之怒。
他們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原因讓他們把她折磨成這樣?
她已經很脆弱了呀!
“隼先生!毙煨銕r緩緩開口。
決定跟來看看徐秀巖的前妻,一直在車上沒有吭聲看著這一切發生的隼,這才下了車。
“你真狠,連女人也打。”他一點也不同情。
徐秀巖的聲音比北風還要寒冷,“我向來一視同仁。”尤其是對欺負史嘉蕾的人。
“你現在想怎么辦?”隼問,伸腳踹了一擊就昏的其中一個男孩。
是現在的年輕人太虛弱,還是徐秀巖深藏不露?
“臺灣是個法治的國家,叫警察吧。”小心翼翼的把史嘉蕾抱進車子里,他又說:“必要的話,我會出庭作證。”
言下之意,他絕對不會讓這幾個年輕男女以年齡或者任何法律漏洞,獲得減刑。
他們不配!
明白他的話意,隼吹了一聲口哨,掏出手機聯絡警方。
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只能說這幾個年輕人不長眼,惹到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