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我幫你買了早餐過來!币淮笤,魏可菁就一身輕便的出現在席原鎧的住處,她向老板姚百合請了假,這陣子將專心照顧席原鎧,幫助他恢復記憶,為兩人的感情做努力。
“謝謝!币呀浧鸫惨魂囎拥南z,穿著舒適的v領衫和長褲,淡淡的瞥了打扮輕松優雅的她一眼,接過她手里的袋子,側身讓她進入屋內。
“進來吧!彼庠谒B傷的這段時間,讓她自由進出屋子,這個允諾他不能食言。
“嗯!彼撊サ透鷽鲂瑥男袢〕鍪覂刃┥!澳憧烊コ栽绮桶,不用招呼我。”她走進來,催促他快去吃早餐。
他把門關上,拎著袋子走進廚房,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打開袋子,里頭裝的是豬排三明治加上研磨咖啡,是他喜歡的口味。
席原鎧怔愣了一下,心思復雜的開始享用這份早餐。
昨天他出院回來,試著在屋子里尋找有關她的一些東西;假如他跟她真的已經親密交往的話,那么她應該會留一些東西在他這里。
但,卻一樣都沒有。
所以他有點懷疑,讓她自由出入他的住處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然而,今天一早她卻帶著他慣吃的早餐和咖啡過來,這又推翻了他昨天的猶豫。
也許,他們兩個人真的正在交往中,要不然她不可能熟知他的口味。
當席原鎧把咖啡喝完時,魏可菁走進廚房來,“鎧,我想告訴你一些有關我們認識的經過,你有時間聽我說嗎?”
她昨天想了好久,想到了這個幫助他恢復記憶的辦法。
“這……”他看著她,俊目冷淡,神情有抹深思。
她沉默的等著,粉顏有點發白,等得手心都微微冒汗了。
“如果你沒空的話,沒關系我……”等了許久,她打算放棄這個提議。
“好。”他卻答應了,因為她蒼白的臉色讓他有點舍不得,他想,既然自己答應過她要恢復記憶,那么自己是該做點努力才行。
“你真的愿意聽?”她驚訝又驚喜的看著他。
“反正我這幾天不用上班,時間多得很!笨此謴托θ,他莫名覺得寬心了一些。
“坐下來講吧。”他要她坐下,不用一直站著。
她走過來,在他對面拉開餐椅坐了下來。
“那么……就從我們第一次見面講起。那是在某個宴會上,我不曉得你為何會去參加那場宴會,只知道那天晚上我因為高跟鞋不合腳而躲到宴會廳外,那時你就站在角落,偷看著我失去形象的咒罵,而我卻沒有發現,一直對著高跟鞋發脾氣,直到你站出來主動要幫我的忙,我才驚覺身邊有人……”
她認真的回憶著,并且告訴他,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還誤把他當成色狼。
“你誤認我是色狼?”席原鎧蹙著眉,試著去回想那段記憶。
他很認真的想著,卻只覺得頭痛。
看他的表情有些痛苦,魏可菁擔心地問:“你怎么了?”
“我試著想,但頭會痛,”眉頭緊鎖,他單手撫著額頭,紗布下方被撞傷的傷口隱隱抽痛著。
“如果……你的頭會痛,那就別想了。”她臉上的擔心變為惶恐和失落。
“如果我一點努力都不做的話,這樣太對不起你!彼沁@么的認真,席原鎧不想讓她失望太大。
“反正不急于一時,你現在先別想!彼呛苁麤]錯,但是看他痛苦的擰眉,她擔心極了。
繞過餐桌,她心疼的想要抱住他,但他卻揮著手臂將她絡開。
她被推開至一步之外,神情錯愕而狼狽的望著他。
“抱歉,我并不習慣你太靠近。”他尷尬的收回手臂,撇開眼,不敢看她的表情。
“沒、沒關系,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自己太沖動!币е。她的唇色泛白,臉蛋也是蒼白一片。
“也許我應該慢慢來,不能……”
驀地,一道叮咚的門鈴聲打斷了她的聲音。
“我去開門。”他略顯尷尬,實在不曉得該怎么面對她失落又蒼白的臉色,高大的身影迅速起身,越過她的身邊,大步的朝客廳的方向走出去。
杵在原地的魏可菁,努力想揮去心口受傷的疼痛感,她壓抑著難過的情緒,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慢慢來。她還有時間。在他身體康復之前,她還有時間。
“老板,你真的把魏姐給忘記了?”沈蕙拎著一籃進口的蘋果來探病,她的出現讓席原鎧松了一口氣,因為至少有個認識的人在,讓他不必和魏可菁單獨相處下去。
“我想不起來!币惨驗檫@個緣故,席原鎧把沈蕙留下來,試著和沈蕙聊天,盡量不去注意坐在一旁沒有搭話的魏可菁。
“這樣啊,那魏姐豈不是太可憐了?老板,魏姐是你最新一任女友,你這樣輕易就把人家忘記,不太好吧?如果我是魏姐的話,我一定很傷心!你輕易把魏姐忘記,代表你心里根本沒有很重視魏姐,你— —喔,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傷害魏姐。魏姐,我口無遮攔,請你見諒喔。”沈蕙話說一半,發現魏可菁臉色蒼白,她趕緊為自己的失言道歉。
“沒關系,別在意我!泵鎸ι蜣ニ朴幸鈪s又無心的言論,魏可菁感覺心口上的傷口被撒了鹽,很痛。但她無法跟沈蕙計較,畢竟沈蕙說的話,也許是對的,在席原鎧的心中,她并不重要,所以可以被輕易忘記,忘得一干二凈。
席原鎧轉頭看向魏可菁,他看見她眼底的哀傷,但卻倔強的想隱藏起來。
他微微皺起眉頭,腦海中似乎閃過什么……他想抓住那一瞬間的思緒,但卻徒勞無功。
“老板,你想吃蘋果嗎?我去削蘋果給你吃!鄙蜣ネ蝗粏舅宦暎驍嗔讼z的思緒。
“謝謝!彼麑⒁暰從魏可菁身上移開,落到沈蕙那張娃娃笑臉上。
“那我借用一下廚房喔!鄙蜣ツ弥鴥深w蘋果往廚房走去。
“我也來幫忙!蔽嚎奢几鹕碜哌M廚房,她現在心思混亂得不敢繼續與他獨處在同一個空間里。
她走進廚房,卻見沈蕙把蘋果放在餐桌上,然后轉過身來,用那張娃娃笑臉望著她。
“找不到水果刀嗎?我知道放在哪里,我拿給你……”魏可菁轉向流理臺,拉開抽屜。
“魏姐,老板會輕易把你忘記,分明就是不愛你,你干么還留在他身邊?假如老板一輩子都想不起你來,難道你要厚臉皮纏著老板一輩子嗎?”笑臉斂去,沈蕙冷冷的對著魏可菁的背影說道。
魏可菁驀地僵住,她的指尖碰到水果刀卻沒拿起來。
她關起抽屜,緩緩轉身,這次她看見的并不是沈蕙那張可愛的娃娃笑臉,而是充滿嫉妒的一張臉。
“沈蕙,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干脆一點,自動離開老板的身邊,既然老板已經完全忘記你了,你又何必糾纏著老板呢?”這是一個機會,她要趁這機會趕走魏可菁,她要得到老板的心。
“你憑什么叫我離開鎧?我跟鎧之間,你沒有任何權力介入或干涉。”原來,沈蕙是嫉妒著她,難怪那天在酒吧的洗手間里,她會說出那些話,根本就是想挑撥她跟席原鎧之間的感情!
“你問我憑什么?就憑本事嘍!”沈蕙發誓,她一定要得到老板的心!趁這個機會,她要將魏可菁趕出老板的生活之外。
魏可菁驚懼的看著沈蕙那臉深沉和勢在必得的挑釁眼神,一股惡寒從心里竄升起來,渾身發冷。
※ ※ ※ ※ ※ ※
站在陽臺,席原鎧望著外頭的夜景,陷入深思狀態。
“都相處三天了,你還是想不起來嗎?”齊赫鈞高壯的身軀靠在一旁的墻壁,吞云吐霧的抽著煙!澳翘煸诰瓢衫,你跟她真的很親熱,這是你第一次帶女友跟公司同事們聚會,想必她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你認為她對我真的很重要嗎?”轉頭看著好友,席原鎧微蹙著眉頭。
在他沒遺忘的記憶中,他交往過很多個女友,但那些女人卻從不曾真正進駐他的心,后來都分手了。
“這……”連齊赫鈞都疑惑了,“你從來沒帶女人出席眾會,那天是頭一次,所以我想她對你而言應該是重要的吧。”
既然魏可菁在席原鎧的心中如此重要,卻獨獨有關她的記憶全部被抹滅,這又說不過去……唉!
齊赫鈞搖頭嘆息,對于好友失去部分記憶,他也莫可奈何,無從幫忙起。
“如果她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那為何我試著去回想,卻都沒有絲毫記憶?可是每次只要接觸到她那哀傷卻又倔強得想表現出冷靜的眼神,我又感到有一種熟悉感……”他的心情很矛盾。
這幾天他跟魏可菁相處下來,她急著想要幫助他恢復記憶,讓他壓力甚大,但是當他頭痛得想抗拒時,她不經意流露出的憂傷表情,又讓他感到難過和舍不得。
“赫鈞,你說我如果真的忘了她,我該放掉她嗎?”現在,他完全沒了主意。
關于魏可菁這個自稱是他親密女友的女子,他究竟該努力把握住,還是放棄?
“我不知道!饼R赫鈞捻熄了煙,寬肩一聳。
“感情是你跟她談的,我沒辦法給你任何建議,這種事你還是自己決定吧。”反正,以他和席原鎧兩個人的條件,要什么女人沒有,席原鎧若真要放棄魏可菁,換個新女友他也無權置喙。
“如果我真的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我會放掉她!彼粗R赫鈞,表情嚴肅。
“那很好啊,長痛不如短痛,你明天跟她提分手,讓她死了這條心,跟她說你永遠也想不起她,叫她去愛別的男人,這樣對你和對她都再好不過了!毕噍^于席原鎧的嚴肅,齊赫鈞卻一臉的嘻皮笑臉,一副事不關己的輕松自在。
席原鎧沉默了。
齊赫鈞這句“叫她去愛別的男人”,讓他平靜的心湖掀起一陣小小的波濤。
“干么?叫她去愛別的男人,你又舍不得了是嗎?”自己不想要還舍不得放手?這對女人不公平吧!
“沒有舍不得!敝皇切那橥蝗婚g有點郁卒而已,席原鎧別開臉,他望著漆黑的天空,心情晦暗沉重。
“沒有舍不得的話,就跟她講清楚,不要讓她再把時間耗在你身上,人家也是有工作得做,而你也快點回工作崗位來,別把公司全部丟給我,我沒有三頭六臂可以讓你這樣操!彼墓ぷ髁看,這幾天從白天忙到深夜,都沒時間去泡妞了哩。
想想真郁卒!
“我會找機會跟她談。”再過幾天吧,如果他真的還是想不起來,就會跟她談清楚。席原鎧不明白自己在下這個決定時,為何心情會如此沉重,是因為舍不得而傷心嗎?
一顆心有點茫然,席原鎧這輩子還是頭一回對女人如此的傷腦筋。
“都一點半了,我得走了,明天還得早起進公司開會哪。”命苦!齊赫鈞邊打哈欠邊走進客廳里,從桌上撈起自己的車鑰匙。
“對了,明天起我會讓沈蕙下班后把一些企劃案的資料帶過來跟你討論,幫我分擔一點點的工作,你應該沒意見吧?”臨走前,齊赫鈞想起這件事,回頭對席原鎧說道。
“我沒意見。”席原鎧欣然接受。
其實沈蕙每天過來也好,可以減少他和魏可菁獨處的時間,讓他暫時從她給的壓力中松一口氣。
“那就這么說定,我走了!睋]揮手,高壯的身影瀟灑地消失在門后。
席原鎧關上大門,疲憊的走回沙發坐了下來。
閉上眼,他努力再試一次,試著回想魏可菁說過的那些事情,但卻只感到頭痛,一點記憶都沒有想起來。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