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藥效退了后,唐彩薇眨了眨眼睛,緩慢的張開,一醒過來立刻東看西看,找著凌亞森的身影。
他立即壓住她的手,“別動。”指著點滴,他要她靜下來!安皇娣䥺幔俊笨此舸艨粗约,他摸摸她的頭,又察看她身體上有沒有剛剛激動時不小心撞到的傷口。
“沒有!
咦?他倏然看向她的眼。
“是你在說話嗎?”他小心詢問。
只見唐彩薇張著大眼睛,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是!比鋭与p唇,她慢慢的說出。
凌亞森驚訝不已,心興奮的狂跳起來。
“你……”
“我想起來了。”
一句話讓他高興的緊緊抱住她,現(xiàn)在狂喜的心情實在無法用言語來表達(dá)。
“放手。”
同樣是一句話,卻讓他從天堂墜入地獄。
“我要回家。”推開他,唐彩薇冷淡的說。
“不行,要等醫(yī)生檢查之后再說!边@點他很堅持。
而在經(jīng)過醫(yī)生的檢查之后,院方認(rèn)為她已沒有什么問題,可以出院,聽見結(jié)果,她立刻走人,凌亞森則是跟隨在一旁。
“你不要一直跟著我,我要回家!
“我知道!彼摺
“不是你家,是我自己的家!”她大吼著甩開他的手。
“你沒有家了,你就住在我那兒,記得嗎?”凌亞森不以為意的讓她發(fā)泄。
唐彩薇愣了愣,對,既然記憶已經(jīng)恢復(fù),她當(dāng)然記起所有的事了,而且他也把她家人的去處告訴她。
“走吧!
雖然清醒的彩薇讓他一時很不適應(yīng)她的怒容,可是不管她變得怎么樣,總是好了,那他就該謝天謝地、感謝上蒼,縱使彩薇不原諒他也沒關(guān)系。
回家后,阿滿知道她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的消息,高興得抱著她又哭又笑,很是欣慰。
“終于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阿滿看著兩人,對于這對佳人,她可是充滿期待。
“不可能!”
“嗄?”
原本還笑著擁抱阿滿的唐彩薇立即冷下臉說:“我想休息了!
“喔,對,要休息,去吧!
“我的房間呢?”她問。
“在凌先生房里啊!”阿滿以為她忘了凌亞森的房間在哪里,準(zhǔn)備帶她去。
“耶?”她跟凌亞森睡在一起?
腦中突然閃過她跟凌亞森同床的畫面,太尷尬了,她怎么……
“怎么?不是要休息了嗎?”阿滿不解的看著遲遲沒有動作的她。
“我要有自己的房間。”半晌,唐彩薇才滿面紅霞的看著阿滿說。
“我去準(zhǔn)備。”凌亞森當(dāng)然知道她的顧慮,沒再多說就轉(zhuǎn)身去整理客房。
他一離開,滿頭霧水的阿滿立刻發(fā)問!靶〗悖愀壬趺戳?為什么對先生這么冷漠?”
唐彩薇說不出個所以然,其實她看到他悵然若失的樣子心也很難過,可是一想到他的無情,她就無法原諒。
“他活該!彼y得的使性子。
“小姐?”阿滿驚訝的看著她,不相信這話會從她嘴中說出。
“我不想聽,我很累!碧撇兽蔽孀《洹
“怎么了?”凌亞森準(zhǔn)備好房間出來就看到她捂住耳朵,以為她又不舒服,急忙沖上前問。
“沒事。”她口氣很沖的撇開頭。
他輕輕逸出一聲嘆息,有些挫敗的爬了爬頭發(fā),再出口,仍是溫柔的語氣!拔?guī)闳バ菹!?br />
看著兩人消失在走道另一端,阿滿搖搖頭。她是不明白小姐跟先生的恩恩怨怨啦,不過她可是親眼見到先生對小姐照顧得無微不至,又有耐心的寵愛著她,如今小姐這么對待先生,讓她好難過。
唉~但主人們的事,她這做下人的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盼望他們能盡快和好了。
。
過了幾個禮拜了,唐彩薇跟凌亞森的關(guān)系還是一點進(jìn)展也沒有。
凌亞森除了工作之外,一直陪在唐彩薇身邊,想陪她說說話、吃吃東西、看看電視,可是她不僅嚴(yán)厲的拒絕,還對他更加冷漠,甚至當(dāng)他是不存在的空氣。
最后阿滿看不過去了,她覺得恢復(fù)記憶的小姐好像變個人似的,這讓她第一次有失傭人的身份,趁先生外出的時候找小姐談。
“小姐,你知道嗎?你生病的時候,是先生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你吃的東西,穿的衣服,住的環(huán)境,還有洗澡什么的,都是他一手包辦……”
唐彩薇低著頭聆聽,原本才強(qiáng)化信念的心又開始有崩裂的傾向。
她不是不知道凌亞森對她的付出,光父親的病,他就找了世界上最好的醫(yī)生幫父親治療,對于母親,他也請專人照料,可是……
“小姐,不管你跟先生有什么誤會,或是先生做錯了什么事,你都要原諒,因為他是少數(shù)能無怨無悔全心付出照顧一個病人的男人,如果他不愛你,他不會做到如此的地步。”阿滿苦口婆心的勸著,她不希望有情人因為一些小小的誤會而分手,那太傷人。
阿滿說的對,他對她真的很好,可是這能讓她相信凌亞森對她是愛,不是想彌補(bǔ)而已嗎?
上一次當(dāng),學(xué)一次乖,現(xiàn)在的她不敢再亂想,不敢自作多情了。
其實說起來,是他們唐家先對不起他哥哥,所以凌亞森的報復(fù)是有道理,她不能太自私,只想到自己,現(xiàn)在他也對他們?nèi)手亮x盡了,她不該再拖著他,應(yīng)該還他自由。
傍晚,凌亞森一回家,她立刻找他談。
看見她一臉嚴(yán)肅,凌亞森心情七上八下的緊張了起來,出社會這么久,第一次有心慌的感覺。
唐彩薇首先說:“我想去看我父母……”
“好,我立刻買機(jī)票,我們一起去!”他急急接話。
“不,我自己會去!
他愣了一下,“我可以陪你去!毙睦镉胁缓玫念A(yù)感,好像彩薇要遠(yuǎn)離他了一樣。
她搖頭,把自己想了一下午的決定說了出來!澳悴挥眠@樣,我們兩不相欠了,我不能再拖累你。”
凌亞森又挫敗又懊惱。“我一點也不覺得是拖累,你為什么……”
“我們之間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誰說沒有,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假的!彼D難的扯笑。
“不是,是真的!睕_到她面前,他牽起她的手!叭绻悴粣畚,不會一直戴著這枚戒指!
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唐彩薇不禁感到好笑又想哭,這枚從未拿下的戒指果然透露出她的心意,連她都忽略的事情他竟然查覺得到,果真是……好討厭!
凌亞森見她紅著眼眶緊閉著唇,手還覆在那枚戒指上,他想也不想的就伸手覆上她。“不準(zhǔn)拿下來!”
聞言,只是下意識摸著戒指的唐彩薇才回神,接著賭氣似的真要把戒指拔下。
“不準(zhǔn)!”他瘋了似的抓過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痛呼出聲。
“好痛!”
她因痛楚而扭曲的臉映入急瘋了的凌亞森眼里,心一揪,大手立即松開!皩Σ黄稹也皇枪室獾模皇呛ε隆ε履悴灰伊,這樣我好不容易正視的愛情要怎么辦……我……”他痛苦得語無倫次,單手支額,像個做錯事又不知道該怎么收拾殘局的無助小孩,“真的對不起,我一直都在傷害你……”
見他這樣,唐彩薇顧不得手腕的疼痛,抬手輕拍他的背!岸歼^去了,我不在意了,真的,我們重新開始各自的生活──”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猛然抬起頭的凌亞森急切打斷!安灰!我想跟你一起生活,兩個人一起重新開始,這次沒有什么見鬼的合約,是真真正正的交往,從男女朋友到未婚夫妻,再到夫妻的完整過程,可以嗎?”
唐彩薇愣住了,被他眼中赤裸裸的情感震懾住。
誤把她的呆愣當(dāng)成否決,凌亞森更急了,這時他突地想到之前出差時買下,卻再無機(jī)會送給她的禮物,連忙起身往臥室跑,邊跑還邊回頭說:“等等,先不要回答,我的話還沒說完,等等!”然后迅速消失在樓梯盡頭。
莫名其妙被拋下的她有些傻眼。她才在感動而已,怎么他突然跑了?!
只聽見樓上傳來急促的翻箱倒柜聲,接著就看見一個人影火速沖下樓,三兩步?jīng)_到她面前,單手在她眼前攤開,掌心上的,是一條別致的銀煉,煉墜則是一顆形狀小巧的半透明漸層墨綠色石子。
“這是……”她沒有接過,只是疑惑的抬頭。
“那時候你說,情人就和看星星一樣,近了就很不堪,給你這種體悟,我真的很該死。”凌亞森誠懇的單膝跪在她面前說。“可是盡管如此,盡管近看的我是這么丑陋,我還是想像這條隕石項煉一樣,有能力守護(hù)別人!
唐彩薇的眼角泛淚,極力壓抑自己嗚咽出聲的沖動,才能定神看著眼前懊悔又不安的男人。他還記得,還記得她說過的話……
他忐忑的望著她!叭绻阏J(rèn)為我有一點點資格可以守護(hù)你,愿意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可以請你收下這個禮物嗎?”
可是良久,她都沒有動,他也不敢動,兩人只是深深的無言凝視著。
最后,凌亞森在即將被自己急速鼓動的心跳逼死之前,終于再度開口。
“你說過喜歡星星的理由,那么,請再給我一次機(jī)會當(dāng)你專屬的星星,可以聽你說心事、陪你一整天,只要你許愿,一定想辦法幫你實現(xiàn)的星星,拜托,請讓我……愛你!钡拖骂^,他心甘情愿的俯首稱臣,第一次卑微的等待著深愛女子的決定。
然后,他感覺到面前的人霍地起身,沒有猶豫的走離。
還是……失敗了啊。單手掩面,他苦澀的笑了起來。
是啊,憑什么以為傷了人以后,只要說聲對不起就沒事了?
他讓彩薇怎么心痛,怎么心灰意冷,現(xiàn)在就要換他也嘗嘗那些在谷底的晦暗情緒,這很公平,很公平,只是心痛而已,很痛很痛而已……
“你還要在那里笑多久?”
驀地,熟悉的女聲在前方響起。
凌亞森愕然抬頭,就看見背對著自己,身子挺得僵直的女人!安兽保俊
“笑夠了就快點過來幫我戴上,真是的,送項煉哪有讓女生自己戴的,所以說你們男人就是──”她話還沒說完,后背就被溫暖的胸膛密密貼上,毫無縫隙。
狂喜已不足以形容凌亞森現(xiàn)在激動的心情,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摟抱住自己愛到原則盡失,心會真實發(fā)痛的女人,很久很久才勉強(qiáng)平復(fù)激蕩不已的心情,在她耳邊低語。“謝謝你,接受我的愛情。”
早已哭得梨花帶雨的唐彩薇偏過頭,在他頰上輕咬了一口當(dāng)作最后的懲罰,才破涕為笑的回答,“以后,請多指教了,男、朋、友!”
知道,這次原諒以后,星星的守護(hù),會帶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