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個明媚的好天氣,上官府后院有著一大片的桃花林,桃花盛開于枝頭,一陣春風拂來,朵朵桃花像一只只花蝴蝶,搧動著美麗的翅膀,翩翩起舞。那些凋謝的花瓣紛紛落下,像仙女散花,又像粉妝玉砌的世界。
走進桃林,桃花芬菲爛漫,嫵媚鮮麗,如一片片紅霞,與垂柳相襯映,形成了桃紅柳綠、柳暗花明的春日勝景。
若說萬江城內誰府中有美景,那就只有上官府了。
早年上官家有位先祖愛花如命,這一大片桃花林便是出自他手,院中只種緋桃與絳桃兩個品種,一鮮紅一深紅,色彩艷麗秀氣。
每年到了花季,上官府便會舉辦宴會,有時是詩會,有時是茶會,更多的是桃花宴,而今日正是桃花宴舉辦的日子。
上官易乃吏部尚書,為人清廉,素有清貴之名,桃李滿天下,而他與妻子都是性情極好之人,廣結善緣,今兒個受邀者幾乎占了朝廷大半的官員家眷。
「阿瓊!归L平長公主君琴繁一進府便找上正忙著接待客人的朵瓊。
朵瓊一見她,欣喜的快步上前!赴⒎蹦阍趺醋詡兒進來了?門房是怎么回事,竟未喚我去接!
兩人自幼交好,私下都是以閨名相稱。
「是我不讓,你今兒個是東道主,又宴請這么多賓客,哪里忙得過來?再說這兒我又不是不熟,自個兒進門有何關系?」君琴繁笑盈盈地道。
「你說的有理。」朵瓊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她,甚為想念。
兩人寒喧了一會兒,君琴繁才道:「怎就你和夏兒在接待?煙兒呢?」
以往這場合,上官流煙可不會落下,總是與上官傾夏爭著待客,像是在告知眾人,上官府可不止上官傾夏一個女兒。
外人不知上官姊妹之間的爭斗,可身為朵瓊的手帕交,君琴繁自然不可能不知,這才會好奇上官流煙的去處。
說起小女兒,朵瓊臉上不似以往那般滿是愁容,而是歡喜的說:「煙兒替我張羅宴席去了,今兒個的席面可都是她一手包辦的。」
好友的話讓君琴繁很訝異!改茄绢^轉性了?」往常這般露臉的機會,上官流煙可是爭著做呢,今日怎會甘愿落居幕后?
「可不是……」朵瓊笑著將這陣子上官流煙的改變告訴她。
君琴繁聽了嘖嘖稱奇!溉粽媸侨绱,你可就輕松了!
她就生了一個女兒,因此特別疼寵,但女兒非但不喜讀書,成日就會調皮搗蛋,讓她頭疼不己。
曾經她還羨慕朵瓊有這么一雙出色的女兒,可在知道她們兩姊妹之間的糟心事后,卻慶幸起自己生了個雖不出色卻乖巧聽話的女兒。
「瓊姨!」
剛想著呢,人便到了。
朵瓊看著眼前笑得梨渦滿現的小姑娘,歡喜的喚。「哎!咱們心兒許久不見,長高了不少,出落得越發標致了!
玟馨郡主唯心兒笑得更加甜了,「那是,我也覺得我變美了不少。」
君琴繁白了自家女兒一眼!改氵真不害臊!」
她朝母親吐了吐小舌。「瓊姨又不是別人,她夸我肯定是大實話,更何況人人都說我生得像你,夸我生得美,豈不是也夸了娘?我害臊什么?」
君琴繁無語的看著自戀的女兒,卻不得不一臉認同。
朵瓊被她們母女倆逗得低笑出聲,三人聊了一會兒,又有賓客上門,朵瓊這才吩咐丫鬟帶君琴繁母女入席,而后接待客人去了。
母女倆走到半路,唯心兒拉了拉母親的衣袖,道:「娘,離開席還有段時間,我能不能找流煙玩去?」
她方才聽見母親與瓊姨的對話,又問了帶位的丫鬟,知道上官流煙忙妥事后便不見人影,以自己對她的了解,那丫頭定是躲到假山偷懶去了。
君琴繁朝她揮揮手,「去吧,可別惹事了!
「知道了。」她開心的跑開。
這上官府,唯心兒熟門熟路,不一會兒便找到躲懶的上官流煙。
「不玩了、不玩了!和小姐你玩,壓根兒就是白送錢……」花開苦著一張臉,看著自己荷包內所剩無幾的碎銀,心疼的喊著。
春暖雖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卻也寫得清清楚楚,心疼哪!
而另一個被抓來湊數的二等小丫鬟更是肉疼不己,一聽花開賴皮喊不玩,立馬便說:「奴婢出來也有段時辰了,得趕回灶房當差,省得被嬤嬤罵!
說罷,一溜煙便跑了,速度快得讓上官流煙連喊都來不及。
溜了一個,上官流煙也不惱,笑嘻嘻的說:「少了個人無妨,咱們來玩色子!
葉子牌得四個人,擲色子倒是不必。
這話一出,春暖還沒什么,花開倒是變了臉色。
兩個大丫鬟相比,花開比個性拘謹守禮的春暖活潑不少,也懂得變通,故上官流煙每回溜出府都是帶著花開。
正因如此,花開比春暖知曉好些事,遠的不說,就說自家小姐那夜在聚財賭坊贏來的二十萬兩就好,她哪敢和小姐擲色子?還不讓她殺個傾家蕩產!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體己恐會化為烏有,花開蹭地站起了身!赴パ,奴婢、奴婢肚子疼!」
「肚子疼?」上官流煙挑起眉,「本小姐怎記得你曾說過你那肚腹堪稱金剛不壞,吃再多食物都傷不了半分?」
花開聞言理所當然的說:「小姐,奴婢又不是大夫,說的話怎能作準?唉!忍不住了,春暖,你陪我去一趟,免得我拉得虛脫沒人可救!拐f著,不由分說的拉著春暖便跑。
瞧瞧,她多有義氣呀,自個兒跑還不忘帶上伙伴,這份大義連她自己都覺得高尚哪……
上官流煙抽著眼角,看著落荒而逃的兩人,正郁悶著,便聽見樹旁傳來一陣輕笑。
「你這賭徒!連自家丫鬟見你都像見鬼似的,真真是笑死人了……」
上官流煙回眸一瞧,見是好友,頓時彎起了嘴角。
她那菱唇軟嫩的很,微微揚起,配上那一雙晶亮閃爍宛如星子般燦爛的雙眸,縱使只是生得清秀,可每每一笑,總會讓人看迷了眼。
唯心兒便是那時?窗V了的其中一人,嘖嘖兩聲后來到她面前,輕抬起她的下顎。「究竟是誰說你生得不如你大姊姊?我瞧著就可愛的緊,就是個性差了些!
上官流煙拍掉她的手,橫了她一眼!刚l個性差了?你這是半斤笑八兩!
唯心兒嘻嘻一笑,看向她那鼓鼓的荷包,小聲的問:「怎樣?贏了多少?」
提起這話題,上官流煙再次眉開眼笑。「不多,你也知道,那些小丫鬟月錢少的很,我也不好意思贏太多,還得找機會補回去呢!
她其實是個十分寬厚的主子,從丫鬟身上贏錢不假,可總會借機賞她們些首飾銀錁子,算起來她們也是不虧。
她再愛財,也不會沒良心到連自家的丫鬟都要剝削。
「既然如此,你還玩啥?」唯心兒白她一眼,左手進右手出,豈不是玩心酸?
「可不就是手癢!顾缃竦南脖闶球_騙這些小丫鬟的體己錢。
「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真不練琴了?也不同你大姊姊爭了?」身為她的好友,唯心兒可很清楚她的不平。
兩人的母親是好友,兩家的府邸又僅有一墻之隔,唯心兒自小便把上官府當自個兒家,三不五時便上門串門子,只不過她的玩伴不是人人贊譽的上官傾夏,而是一直被人當成小透明的上官流煙。
兩人自幼熟識,唯心兒對她一直想贏過上官傾夏之事十分清楚,對她的勤奮也是佩服的很,可這陣子她卻轉了性,不再時不時拉著自己聽琴,也不再逼自己與她對弈,反而玩起了兒時常玩的賭術,說實話,好友這樣的改變,實在……實在是讓她太歡喜了!
她性子本就跳脫,琴棋書畫什么的,一碰到她就頭疼。
她這性子與上官傾夏合不來,倒是與上官流煙極合,但那是在她八歲之前的事。那時兩人總是一塊搗蛋,爬樹掏鳥蛋、作弄小丫鬟以及和現在一樣——玩賭。
當然,她們都是偷著玩,若是被爹娘知道,還不被打死?畢竟上官流煙可不是僅僅玩葉子牌這么簡單。
可惜的是,隨著年紀的增長,上官流煙變了,變得越來越愛與上官傾夏相爭,總是拉著她抱怨上官傾夏,她也就漸漸的不愛上門了。
直到前陣子她接到上官流煙的帖子,邀她過府品茶,她本是不愿,可兩人自小的情分仍在,最后還是來了,也好在她來了。
從前的好友回來了,她自是歡喜,只是她是最清楚上官流煙執念的那個人,實在不相信她說放下就放下。
「要爭什么?」上官流煙坦然道:「除非我換張臉蛋,要不這輩子都爭不過,又何必自討苦吃?還不如和以前一樣,做自己喜歡的事,至少開心!
這世道現實,人人皆愛顏色,說句白一些的話,就算今日上官傾夏的才情只有她的一半,人人稱贊的仍不會是她,她就是那襯著紅花的綠葉,可嘆前世的她看不清,才會白費大好光陰。
唯心兒一聽,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欣慰。「你能想通那真是太好了,這么說來,今日的桃花宴也沒你什么事嘍?」
這陣子急著替家中女孩訂親的人家多的是,詩會、茶會一大堆,也因此上官府擇婿并不打眼,加上上官府歷年皆辦桃花宴,就是上頭真有意讓上官傾夏進宮,卻也阻止不了上官家擇婿,畢竟古訓是不得強迫女子入宮的。
「當然!股瞎倭鳠熞荒槻辉诤醯耐嬷稚系纳印!钢鹘怯植皇俏遥伪厝悷狒[?咱們安安分分的吃飯喝茶就是。」說到吃,她眼睛倏地一亮,接著說:「告訴你,今兒個的席面可是我經的手,特地請了一品飄香的張大廚來坐陣,菜色可豐富了,有八寶鴨、香菇雪耳燴竹蝦、翅湯浸什菌、黃扒魚肚、虎跑素火腿還有鴨掌包、水晶蝦餃……」
唯心兒光聽她說前幾道菜肴便差點流口水,看看時辰,也該開席了,便一把拉著她。「走走走,咱們吃飯去!」
兩人不僅愛玩也愛吃,手拉著手往桃林而去。
上官家并非頭一回辦桃花宴,自是駕輕就熟,宴會進行得十分順利。
今日即是相看會,男賓與女賓自是不會分得太遠,而是將席面設在了桃林之中,架了暖棚子、燒著銀絲炭。雖是春日,仍有些春寒,這爐火還是得燒著,以免凍著那些嬌滴滴的姑娘們。
宴席中不免俗會有些活動,讓那些平素碰不著面的公子姑娘們能夠多多了解彼此,有的撫琴、有的吟詩、有的作畫、有的對弈……盡情的表現自身長處,由此讓各家夫人好好挑一挑未來的女婿媳婦,他日才有底氣登門提親。
眾人津津有味的看著表演,朵瓊更是看得專注,將注意力放在近日來上門提親的幾戶人家之中。
「那位就是王御史的獨子王憂?瞧著倒是一表人才。」君琴繁不急著將自家女兒嫁出門,宮里選秀也沒她什么事,但不妨礙她幫著朵瓊一塊相看,權當是練習。
朵瓊看著那穿著一身白衣,神情溫和、長相儒雅的男子,微微擰眉。「是不錯,可你不覺得他的鼻子有些過高了?」
「可有?」君琴繁仔細瞧了瞧后,也皺起雙眉!高真有,你這眼神真厲害,這么遠都瞧得出來……五官端正是端正,氣度也不差,可這鼻子配上那長相,似乎不太適合……與夏兒站在一塊,總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可不就是!苟洵傉沁@么認為。
君琴繁有些遺憾,不一會兒便將目光放到另一位觀察目標身上!改菓舨渴汤傻亩幽?雖說家世差了些,卻不是白身,聽說今年謀了個職位,就等著五月上任!
朵瓊望了過去,一雙眉又擰了起來!赶炔徽f他謀的是外放的官位,這一任便是三年,就看看他的身高……與我家夏兒幾乎一般高,這站在一塊豈能看?」
她還沒說將來若是有了孩子,也同他一般高該如何?
君琴繁這才注意到那周品超的身高,連連搖首!复_實不能看,咱們再瞧瞧吧。這萬江城雖大,要找能配上你家夏兒的人,還真是不多!
唯心兒在一旁聽見自家娘親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扯著上官流煙!改懵犅牐隳擎㈡⒈辉蹅z的娘夸得像天上的仙女似的,竟是誰都配不上,再這么挑下去,我看她也不必嫁了,等著進宮去吧!」
她雖與上官傾夏不合,卻是十分崇拜讀書人,尤其是那些能七步成詩、出口成章的才子,她更是欣賞,而王憂便是其一,在唯心兒看來,王憂可是這一屆科舉前三名的熱門人選,她們竟還瞧不上?著實是眼瞎了。
上官流煙聞言,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這是羨慕還嫉妒?你放心,待你要嫁之時,繁姨定也是如此把關,要什么樣的才子,絕對是應有盡有,你就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唯心兒了解她,她何嘗不了解唯心兒?自是知道唯心兒就愛那些滿身書卷味、外表風度翩翩的男子,若不是繁姨拘的緊,她早和亭子里那些小姑娘一樣,眼冒愛心,圍著那些像公孔雀一般展現自我的才子們打轉去了。
「誰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我是在替你操心!」唯心兒這回還真不是嫉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你聽,瓊姨一會兒說這個與我家夏兒不合適、一會兒又說那個與我家夏兒不般配,那句話提到你了?要是以往,你早就暴起了,如今竟還能慢條斯理的用膳?我總算明白你平常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了!這可不行,你上前去彈一首,以免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上官傾夏身上,沒人記得這兒還有一位乏人問津的上官二小姐。」說著便要拉著她走。
要說男子那邊是以王憂為中心,女子這兒便是上官傾夏了,兩人幾乎是獨占鰲頭,搶盡了眾人的風采。
唯心兒是獨生女,自小便受盡寵愛,從來不知何謂父母偏心,如今這一瞧,她才知上官流煙平時受的委屈有多大。
不是她要說,瓊姨簡直偏心偏到沒邊兒去了。
上官流煙扯過自己的衣袖!覆蝗ィツ阕詡兒去。」
她繼續吃她的飯、喝她的茶,彷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唯心兒見她如此,氣得直跺腳,可見她動也不動,彷佛真無所謂,也只能繼續坐著。「你真不生氣?」
「有何好氣?」上官流煙夾了塊白軟的銀絲卷塞到唯心兒嘴里。「方才在假山同你說的話你忘了?再說了,我早同我娘說過,讓她別替我操心,今兒個的桃花宴,只要好好替我姊姊選婿就行了。」
只希望自家娘親能記住她的話,別再挑上那個人。
唯心兒見她當真滿臉不在意,想了想也就拋開了。她不想繼續在這聽她們替上官傾夏挑夫婿,拉著上官流煙說:「吃飽沒?咱們玩去?」
上官流煙自是明白她口中的「玩」是要玩啥,雙眼倏地一亮。
與那些窮得響叮當的小丫鬟相比,唯心兒簡直可說是大財主,她自然是想去,卻有些猶豫的看著在場的人。
她好歹是今兒個的主人之一,且她要等的人還未出現呢!前世她也是中途就離席,導致中間發生了什么事都不知……
「走啦,反正這兒也沒咱們什么事!刮ㄐ膬豪^續慫恿。
上官流煙僅猶豫了一眨眼的時間,便任由她拉走了。
就算是相中了也還得提親,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
這么想著,她與唯心兒偷偷溜出宴席,往林子后方走去。
朵瓊一直觀察著小女兒的動作,見她從開席便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當真如她那日所言,半點出風頭的欲望都無,正倍感欣慰,誰知下一刻她與唯心兒便跑開了,正想喚住她,卻聽好友說道——
「說也奇怪,你不是給楚漓下了帖子嗎?怎都開席一會兒了還不見人影?」君琴繁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不解地問。
君楚漓,楚王世子,也是她的侄兒。
說起這個侄兒,也是個苦命人,先楚王君麒楓在他四歲便去世,上頭卻遲遲未讓他繼承楚王的爵位,也沒派給他差事,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是成日無所事事……
朵瓊這才發現君楚漓真不在現場。「這就奇了,我親眼看見我家辰兒引著世子進門的,怎沒見著人?」
上官逸辰是她的小兒子,陪著上官易一塊接待男賓。
朵瓊正欲喚管事來問,便見君琴繁擺了擺手。
「罷了,他人有來便好,也算是交差了,至于去哪兒就別理了,那孩子的個性我很清楚,也是個不愛熱鬧的,若不是母后讓他來,他也不會出府!
要說有誰真心為了君楚漓的婚事操心,也就只有太后一人了。
「就聽你的吧!拐f起君楚漓,朵瓊也是一陣可惜,不僅容貌佳、氣度好,就是家世也是一等一,配她家夏兒正好,就是那身分及刻意營造出的名聲讓人有些卻步……
朵瓊身為二品誥命夫人,又與長平長公主是手帕交,皇家之事自是比他人更清楚一些,這也是她不愿自家女兒入宮或嫁入皇室之中的原因之一。
兩人再次對林中眾男子評頭論足,畢竟這才今日辦宴席的正經之事。
府中辦宴席自是不會拘著賓客,加上上官府美景不少,種植的花卉五彩繽紛,處處都能見到一些賓客駐足,上官流煙與唯心兒好不容易才找著一處清靜之處。
「你家都快成市場了。」唯心兒忍不住抱怨。
「也就今日,你就忍一忍吧,我說了上我院子去,你又不肯!股瞎倭鳠熖裘嫉。
「不了,到時候我娘找不著我,又得發飆了!刮ㄐ膬浩擦似沧,而后拉著她興奮的問:「咱們來玩什么?」
一提到賭,上官流煙一雙眼頓時發亮,扳著纖細的手指頭說:「擲色子、葉子牌、紙牌、攧錢、行棋、馬吊……這些我都行,你想玩哪樣?」
上官流煙在說這些時,沒發覺兩人身后的樹叢中,一雙本是緊閉的雙眸緩緩的睜開,懶洋洋的看向她的背影。
「色子與攧錢不要。」唯心兒忙搖頭。
她自小同上官流煙玩到大,知上官流煙最能玩的便是擲色子與攧錢,自然不肯玩,偏偏除了這兩項不限人數外,其余都得四個人才能玩。當然行棋也可以,可她又不是自尋死路,與上官流煙行棋?要知道這人的棋藝十分高超,不用一盞茶的時辰便能將她給殺得片甲不留。
思前想后,還是葉子牌安全些,唯心兒道:「這樣吧,咱們再找兩個人來玩葉子牌,就算我娘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
葉子牌是城里夫人姑娘常耍的消遣,幾乎人人都會,雖說也是賭,卻較不會讓人詬病。
「找誰?春暖、花開都不曉得躲到哪去了……」上官流煙一臉郁悶。
唯心兒也在發愁,就在這時她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抬首一看,竟是平日與她交好的幾位小伙伴,頓時開心了,朝著她們喊!杠奋贰㈧o薀,要不要一塊玩葉子牌?」
被點名的兩位姑娘抬頭望去,發現竟是玟馨郡主,也彎起了嘴角,「好呀!」
兩人這陣子參加了大大小小的宴席,正悶得慌呢,這才會結伴來花園打發時間,唯心兒這提議正如她們心意。
唯心兒這才拉著上官流煙來到兩人面前!杠奋贰㈧o薀,這是上官府的二小姐流煙,你們應該見過。煙兒,這位是萬江城林知府的閨女林芊芊,另一位是泉州布政使的閨女朱靜薀,她們都是我的好姊妹,我一直想介紹你們認識,只是沒機會,今兒個真是趕巧了!
「林姑娘、朱姑娘!股瞎倭鳠熜χc兩人見禮。
林芊芊與朱靜薀回了禮后,好奇的看著上官流煙。
說起上官府的姑娘,大家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上官傾夏,至于二小姐,倒是很少聽聞,只隱約聽說是個性子古怪高傲、長相普通的姑娘,且十分目中無人。可今日一瞧,上官流煙卻是極有禮貌,非但不似外頭所言那般任性無禮,生得也是眉清目秀,顯得十分可親,讓兩人很是好奇。
唯心兒自知兩位好友心里所想,朝她們擺了擺手。「外頭的傳言聽聽就罷了,很多事都是眼見為憑!
兩人相視一眼,再看著與傳言似乎有些不同的上官流煙,雖說還不熟識,卻也樂于給唯心兒面子。
「這是自然,郡主方才說要玩葉子牌?」林芊芊率先開口。
唯心兒忙點頭。「對對對!來,咱們到那邊的亭子玩去。」
她隨手一指,四人便往亭子走。
她們離去不久,樹叢中緩緩走出一個人,看著那婀娜纖細的背影,若有所思。
「上官流煙……」
男子正沉思著,耳邊卻突來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嗓音。
「君、楚、漓!你還是不是朋友,一眨眼便不見人影,把我一人扔在狼窟之中!」蘇遠之狼狽的拔下發上的樹葉,惡狠狠的瞪著那明顯睡了一覺的某人。
他雖不如王憂等人那般受歡迎,卻也是個俊俏的兒郎,這等宴會總是會被那些小姑娘給纏得脫不了身,誰知這沒義氣的家伙,一見那一窩蜂涌上的女人,竟伸手一推,把他給推出去擋煞,自己跑了,實在是氣死人了!
這男子就是讓君琴繁與朵瓊遍尋不著的君楚漓,只見他慵懶的掃了蘇遠之一眼,一句話也不說,邁步向前。
「你又要去哪?」蘇遠之一邊拂著身上的落葉,一面快步上前,以免又把人給跟丟了。
「找人!咕烊酉乱痪,便往亭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