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十天前。
梁竹芯面色蒼白的撫著胸口,她痛苦的自廁所內(nèi)走了出來。
“怎么了?還是很難受嗎?”齊希亞正在廚房內(nèi)為她煮白粥。
梁竹芯虛弱的搖搖頭,只是她的身子單薄的像風(fēng)一吹就要飛走一樣,令齊希亞看的有些擔(dān)心。
“竹芯,我在懷小翼的時候也吐的很厲害,不過我在一吐完后就繼續(xù)吃,你也必須這么做。
看看你自己,比懷孕前還瘦,這樣是不行的,肚子內(nèi)的寶寶吸收不到營養(yǎng)很危險,就連你自己的健康也會出問題!
這日子來梁竹芯的心情一直處低落時期。
表面上她隱藏的很好,但是……
每次兩人一見面時,齊希亞從她憔悴臉上腮能清楚發(fā)現(xiàn)她眼眶泛紅,像哭了很久。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半點食欲,每次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就讓我痛苦的好想吐!
梁竹芯僵硬的扯開笑容。
“為了小孩子,就算痛苦也一定得吃下去!饼R希臣將白粥端在她的面前。
“謝謝。”梁竹芯感激的對她點點頭。
“你丈夫還是沒有回家是嗎?”坐在她的對面,齊希亞雙手撐著下巴輕問。
一提起丈夫,梁竹芯面色有些難看。
她輕緩的點點頭,手持湯匙緩緩將白粥送進(jìn)口中。
“他難道不知道你有孩子了嗎?竟然都沒打電話回來關(guān)心?”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低下頭的梁竹芯身子顫了一下。“我還沒有告訴他!
齊希亞驚訝的瞪大眼,“什么?”
“本來有機(jī)會,結(jié)果發(fā)生了一點事,所以我忘了說。之后,他分公司發(fā)生大火趕著過去處理,所以我來不及告訴他!陛p調(diào)的嗓音帶著濃厚的無奈,梁竹芯只能怪自己,沒事想搞什么小秘密。
當(dāng)初她該直接劈頭就對他說:“我懷孕了!边@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而不是導(dǎo)致都有了孩子三個月,即將當(dāng)爸的人仍然不知道。
“那王八蛋!饼R希亞忍不住咒罵起來!八紱]有打電話回來嗎?”
梁竹芯頓了一下,她又輕輕搖搖頭。
“可惡,殺千刀的家伙。”齊希亞又是一陣咒罵。
男人為什么都是這樣,自私的認(rèn)為女人就該待在家中努力等待?
為什么從來不好好想想她們所需要的是什么東西呢?
“這樣的丈夫,有和沒有到底差別在哪?”齊希亞替她抱不值。
從她認(rèn)識梁竹芯到現(xiàn)在,她從沒見過她真正快樂過,除了得知懷孕那一刻之外,她
真心散發(fā)出喜悅的笑容外……
齊希臣的話深入梁竹芯的心坎里。
是啊!想想,她到底做什么?
認(rèn)真想想,這一整年來,她見丈夫的次數(shù)幾乎只有幾次而已。
更可笑的是六年來的婚姻,她和丈夫見面的次數(shù)愈來愈少,少得連她都覺得悲哀。
她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淚水不受控制的滴落在碗內(nèi),她的鼻間不斷的發(fā)酸,胸口間的疼痛愈來愈深。
“哎呀!你別哭,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不該在你不舒服的時候還說一些會影響你心情的話!饼R希亞緊張的遞出面紙。
她著急的走到她的身旁安慰著,又咒罵自己沒大腦,說這些話做什么。
屋外的門鈴聲突然響起。
“小翼,去看看是誰好嗎?”齊希亞緊張的安撫著梁竹芯,一面對著坐在客廳內(nèi)看電視的兒子大叫。
“別哭了,說不定是你丈夫回來發(fā)現(xiàn)找不到你,所以跑來了!饼R希亞連忙安慰,她想起這可能性非常大。
畢竟沒人知道她住在這,真要說的話,自她逃離‘那里’后,再也沒和任何人聯(lián)絡(luò)了。
梁竹芯一點也不抱期望的搖搖頭。
“不可能,早上我看新聞時才看到他還在美國!甭冻鲆荒y看的笑容,梁竹芯連淚水也沒有力氣抹了。
“那是誰?”齊希亞一臉疑惑的看向客廳。
“媽媽、媽媽!毙∫碓诖箝T口前大吼,然后他沖也似的躲進(jìn)齊希亞的懷中。
“怎么了,小翼?”齊希亞不明就里的蹲下身看著一臉興奮的兒子。
“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大叔叔耶!”小翼天真無邪的比著客廳方向。
齊希亞聽了兒子的話,心中瞬時冰冷。
“終于讓我找到你了!蹦腥说统谅詭嵟穆曇糇圆蛷d大門傳來。
齊希亞睜大眼抬起頭,當(dāng)她的視線對上門口的男人時,狠狠倒抽了一口氣。
“你、你怎么在這里?”齊希亞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覺的用力搖頭。
“驚訝嗎?我一點也不,我們該好好算算帳了,小亞!蹦腥搜壑胁夭怀鱿矏,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是令人不寒而栗。
“希亞……”梁竹芯不安的聲音傳來。
齊希亞僵直身子瞪大眼望著面前的男人。
“希亞……”梁竹芯皺著眉,小臉緊緊糾在一塊。
“希、希亞……”她使盡全力的喊著,接著她的雙手停在小腹上,額頭冒出痛苦的細(xì)汗。
“怎么、怎么……竹芯?”齊希亞總算回過神,當(dāng)她看到人在椅上的梁竹芯一臉痛苦的模樣,不禁著急的跑到她的身旁。
“肚子、肚子好疼!绷褐裥救讨闯е勒f。
“該死,怎么會這樣!我先送你到醫(yī)院去……”齊希亞緊張得連話都還沒說完,門口的男人突然沖向前一把將梁竹芯抱起。
“你要干什么?”齊希亞拉住男人大叫。
“我的車在外面,我?guī)銈冞^去!蹦腥死潇o的說。
“不用了,我可以……”齊希亞出聲想拒絕。
“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先送她去醫(yī)院要緊,我沒有想對她怎么樣!
齊希亞掙扎猶豫該不該相信他。
梁竹芯口中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好,那快走!饼R希亞慌張的拉起兒子的手,快速向外走。
一分鐘后,屋外車子快速發(fā)動揚(yáng)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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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十一點。
漆黑屋內(nèi)寂靜無聲。
未點燈的大廳,一個男人冷冷坐在沙登上頭。
他緊抿著薄唇,冷冽的雙眼透露陣陣寒氣,他全身上下被一股險郁的氣氛環(huán)繞,心急如焚正一次次緊緊糾結(jié)他的心。
五天。
他的妻子整整五天沒有回家,連通電話也沒有。
找不到人、聯(lián)絡(luò)不到她,更甚至連她去哪了,他都沒有半點概念。
她和誰出去?雷冶斐發(fā)現(xiàn)自己所能聯(lián)想到她唯一的朋友只有住在隔壁的齊希亞。
但隔壁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妻子從來不曾自己一人離開家這么久,更別說是和朋友一塊出門了。
雷冷斐點了一根煙,沉悶的空氣中,陣陣煙味彌漫,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么擔(dān)心她的一天。
她還好嗎?為什么沒打電話回家?
腦中浮現(xiàn)的,是一次次妻子可能發(fā)生的危險畫面。
如果沒人發(fā)現(xiàn)她出事了呢?
如果她此刻需要人救助呢?
她該死的到底在哪里?
捻熄手上的煙,雷冷斐看似鎮(zhèn)定,實際眼中透著強(qiáng)烈的不安。
如果她今天再沒有打電話報平安,如果她今天再沒有回家,他決定派人去找尋她的行蹤。
等待是一種痛苦,尤其是不知所措的等待更令人恐懼。
墻上的時鐘滴答作響,空寂的氣息愈是令人感到發(fā)慌。
直至將近十二點,屋外傳來車子的停放聲。
雷冷斐想也不想快速站起身來到窗前。
隔著窗簾,他看到一臺價值不菲的車子正停在家門口前。
這是誰的車子?雷冷斐腦中浮現(xiàn)陣陣疑惑! 。
突然,他瞪大的眼中浮現(xiàn)不敢相信的震驚。
他的妻子自車內(nèi)走出來。
“你確定現(xiàn)在這時候回家沒問題嗎?”開車的男人透過玻璃窗不確定的問。
他是一個長相十分好看的男人,金色的長發(fā)被束在腦后,陰柔美的臉蛋配上深邃的雙眼,他的肌膚像女人一樣白皙的讓人羨慕不已。
梁竹芯搖搖頭,露出堅強(qiáng)又些許虛弱的微笑。
“謝謝你送我回來,幫我和希亞說聲謝謝!边@男人,是小翼的父親,齊希亞原本要和他結(jié)婚的,但她卻因發(fā)現(xiàn)某件事而逃跑了。
“嗯,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蹦腥它c點頭,淡淡的揚(yáng)唇。
原本齊希亞打算留梁竹芯多待幾天,可是她卻堅持要馬上回來。
目送車子離開后,梁竹芯掛在臉上的笑容盡失。
飽含無法言語的傷痛令她感覺心頭被壓上一塊大石,沉重得令她幾乎撐不住。
及胸的長發(fā)在她茫然低下頭同時,瀑拽而下遮住她絕望的面容。
自窗口間盯著她看的雷冷斐,無法看清她眼中的哀傷,他腦中所想的全是那名載她回來的陌生男人的身份。
他是誰?
為什么和他的妻子在一塊?為什么是他送她回來?
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何時認(rèn)識的?又為何在這么晚的時間還處在一塊?
種種的問題,雷冷斐知道,他必須等到妻子進(jìn)入家門后才能得到答案。
沉住氣,雷冷斐離開了窗口,坐回沙發(fā)上! 、
屋外的梁竹芯失落的看著屋內(nèi)漆黑一片。
她深深吐出一口氣,心中有一處小小的空間褪為空白。
她的心逐漸在冷卻,那是對生活、對人生、對她所謂的家人感到絕望的象征。
緩緩的步入未上鎖的屋內(nèi),她知道,迎接她的一定是無人空寂的屋子。
思及此,她的心又再度冷了些。
她守候這個家,到底是為了什么?
關(guān)上大門,她連燈也不愿開,虛弱的身子像一縷幽魂,輕輕地、慢慢地移動到樓梯口。
屋內(nèi)的燈毫無預(yù)警地亮了起來。
刺目的明亮令梁竹芯感到錯愕。
她伸手去遮刺眼的光線,直到視線習(xí)慣明亮后,她放下手看向前方。
“斐……斐?”她的眼中充滿恐懼和驚慌失措,像做了壞事一樣。
“你到哪里去了?”雷冷斐劈頭第一句話就是對她的質(zhì)問。
他在方才曾提醒自己要好好問問她,對她必須充滿信任。
但是……她看著他的那眼神,彷佛就是在告訴他,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更甚至……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眼中只有痛苦和哀傷。
他從來不記得自己的妻子在面對他時,有過這一種近乎指責(zé)的神情。
她為什么要哀傷?為何面露責(zé)備看著他?
“什、什么?”梁竹芯腦袋亂轟轟,她沒預(yù)期回家時會見到丈夫。
更直接來說,她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只想自己一個人躲在屋內(nèi)偷偷舔拭傷口。
“你這幾天到哪里去?為什么都不打電話回家?”雷冷斐靜靜盯著她的臉孔。
從沒像這一刻一樣,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妻子臉色竟然蒼白的可怕,好似生過一場重病。
還有她的身子……是不是又更消瘦了些?
她到底有沒有在吃東西?
他的質(zhì)問令梁竹芯的心感到受傷! 。
“我不知道你回來了,也不知道家中原來有人正在等待我!绷褐裥緣合滦闹械乃岢p聲解釋。
這個家,等待的都是她啊……
“你出門多久了?為什么我回來時,家門也沒有上鎖?”雷冷斐不想要讓自己的語氣這么沖,但當(dāng)他看到妻子那一臉毫不在乎的平靜神情,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向上飆高。
難道她不知道毫無預(yù)期的等待有多么令人焦躁不安嗎?
“我……”梁竹芯咬著唇,心中掙扎該不該說出那件事。
但是……那已經(jīng)過去了,再多說又有何意義呢?
“我早上到希亞那,誰知道她臨時邀請我到其他地方去吃飯,所以……”她選擇對他說謊。
雷冷斐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早上?
他回來整整五天,她竟然告訴他,她今天早上和齊希亞出門?
“是嗎?那她人呢?在隔壁嗎?我去和她打聲招呼,謝謝她在我不在的時間一直陪著你!崩桌潇橙滩蛔〕爸S的站起身打算走到屋外。
梁竹芯聽他這么說,心一驚地快速沖到大門前阻去他的路!安、不用了,希亞、希亞送我回來后,回到他未婚夫那里了!
雷冷斐瞇緊眼盯著垂頭不敢看自己的妻子,熊熊火焰在心中蔓延。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妻子何時這么會說謊了。
記憶中的她,總是單純得令人疼到心坎,毫無雜質(zhì)的純靜內(nèi)心,總是令他這么的喜愛和寵溺,但現(xiàn)在……
“我剛才看到送你回來的不是希亞,而是一個男人!崩桌潇酬幊恋恼f,他的眼中布滿晦暗懼人的森冷氣息。
梁竹芯慌亂地顫著身子退了一步。
“他是誰?”雷冷斐向前進(jìn)了一步。
“他、他是、是希亞的丈夫。”梁竹芯滿是恐懼的又退了一步。
“是她的丈夫?”雷冷斐又是向前走了一步。
“你剛才不是說希亞有未婚夫嗎?這次怎么變成丈夫了?”他的語調(diào)說的好輕好輕,帶著火焰的雙眼一下又變得冷冽不已。
無法解釋心中酸澀的苦味是什么,一股撕痛的息哽在他的喉間,逼得他快發(fā)不出聲。
腦中浮現(xiàn)令人顫寒的答案,但他選擇相信妻子,拒絕理會那兩個字。
梁竹芯又是一怔!皩、對,他是希亞的未婚夫,我一時忘了希亞逃婚沒和他結(jié)婚的事!
“是嗎?”雷冶斐閉上眼用力吸了一口氣,對她的答案完全不采信。
“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把齊希亞的電話給我,我要問問她為什么讓自己的未婚夫送別的女人回家!彼桃馄届o的臉孔正在扭曲,伸在她面前的手正忍不住而發(fā)顫。
“他……他……”梁竹芯閉上眼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希亞未婚夫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從頭到尾她都在醫(yī)院內(nèi),而希亞……他們出門時,她根本沒帶手機(jī),要如何打給她?
她的沉默,看在他的眼中,是一種說謊怕被戳破而不敢回答的結(jié)果。
雷冷斐無法相信自己從她身上得到的答案竟然是這樣。
他更無法相信,自己的妻子竟然背著他……外遇。
“我五天前就回來了!彼渎暤耐鲁鲞@一句。
可怕的答案在梁竹芯心中炸出一個大洞。
恐懼、不安、慌亂、焦慮、絕望,一下子毫不留情涌入她脆弱無法負(fù)荷的心靈內(nèi)。
她的斐斐……是在不信任她而套她話嗎?
“你……在懷疑我嗎?”她顫著唇抬起哀傷的小臉凝望著他。
“我打回家兩次,你完全沒接電話,五天前回來,家中沒有半個人存在。你整整五天沒有回家,這會兒卻告訴我你早上才出門。這么晚的時間,一個陌生的男人送你回來,你卻欺騙我說對方是齊希亞! 。
你說他是齊希亞的未婚夫,卻不肯說他的名字?既然你和她一塊出去,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夫婚夫是誰?你在對我說謊不是嗎?”他咄咄逼人的向她靠近,每走一步,語調(diào)更是冷酷。
他的眼中帶著憤怒、他的心中在碎裂,怎么也餓法相信妻子竟然背叛他。
他想過這么多的可能性,卻完全沒想到得到的答案是這一個。
“是,我是欺騙你!绷褐裥炯t了眼,她想起自己破了一個大洞的心。
她不想再隱瞞了。
既然他都懷疑她了,她又有什么隱藏的呢?
他想知道事實是吧?那她就告訴他。
心一橫,梁竹芯含著淚水的雙眼緊緊盯著他。
她雙手緊握,用力吸了一口氣“我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