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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河不顧眾人勸告,將楚天云安排在自己房舍旁的小屋,嚴禁任何人去打擾她。
閻晨反對。對于楚天云那詭異的功夫,害他摔得狗吃屎,他是記恨在心的,卻不敢聲張。「那就像是與虎為鄰,你不怕她半夜將你殺了?」
展劍峰也反對。關(guān)于閻河那驚天動地的笑聲,展劍峰雖不明其原由,但也覺得將楚天云擺在身邊是一大威脅。「既是無用之人,那就乾脆除之而后快,免得夜長夢多。」
一個楚家莊的奸細在麗谷生活五年,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偷偷將情資外泄出去,要是讓江湖中人知道了,麗谷的威信豈不蕩然無存?
這讓眾人對這事都持反對意見,大家恨不得把楚天云除去,好像除掉了楚天云后,這樣有失顏面的事就會跟著消失。
只有杜濤站在閻河這邊。
「小林在麗谷五年,她有太多機會可以毒害全谷,可是她并沒有這么做!
這點眾人都明白,小林跟著杜濤,雖然沒有學到任何醫(yī)術(shù),但對于各類藥草的藥性她卻了若指掌。
若碰到杜濤正好不在谷中,她和滿兒曾經(jīng)三番兩次煎熬藥物救治傷病的谷民。她是杜濤的助手,她若要對全谷下藥,那谷里上上下下不知早死過幾百回了。
「我有我的考量,誰都不準去動她。」閻河的一句話,表示他不可抗拒的命令,尤其這個命令是針對閻晨,要閻晨最好保持分寸。
這處房舍呈一字形,總共有十來間,面對著前方大片農(nóng)田,楚天云被安排在最邊間的小屋里。
小屋比起柴房要好上許多,至少有張木板床,也有張可供稍坐休息的木頭椅,她甚至可以在夕陽微風中欣賞那日落的黃昏美景。
只是,她實在不想繼續(xù)過這種日子。
她看著那一片秋耕的翠綠農(nóng)田,看著自己這一身長衫和一頭長發(fā),想著這些日子來受到的委屈,她忍無可忍,對著那湛藍的天際大聲咆哮:
「老天爺!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我想吃雞排、想喝珍奶,我不要再去上那種都是臭蟲的廁所!我想要舒舒服服泡個澡,最好還可以去宜蘭泡溫泉,我還要回去當我的警察,我的人生才剛開始,好不容易學長才接受我的感情,我怎么可以就這樣離開……」
不遠處,閻河和杜濤就這么看著像是發(fā)了瘋的楚天云對天咆哮,兩人很有默契的停下腳步,豎耳凝聽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不要回到楚天云的前世!楚天云死都死了,她死了才有來生的我嘛。老天爺!你干什么把我從后世抓回來,我要怎么才回得去?還是要我一頭去撞墻,還是掐昏自己?」她將雙手擱在自己脖子上使力,可就是怎么也沒有辦法使盡全力。
閻河看著她異常的舉動,還有那些他不太明白的話——什么前世、來生、后世?唯一可確定的是,她想離開麗谷,她不想留在這里。
「上吊,對!我去上吊。既然我是被勒昏才來到這里,只要我再昏過去,就可以回去屬于我的世界,對吧?」她雙眼一亮,走回小屋內(nèi),尋找著有沒有草繩之類的東西。
可惜屋內(nèi)沒有那種可以上吊的東西,于是她雙眼再次一夜,扯下系在腰上的衣帶。
「你在干什么?」威冷的聲音傳來,嚇得楚天云雙手一松,外衣就這么敞開來。
「我……我想回家。」她可憐兮兮的說,眼眶泛起淚珠。
閻河心頭一悸,因為她的眼淚;可是下一刻,他眉頭攏起,這女人,老是習慣衣衫不整嗎?
「穿好你的衣衫。」閻河威嚴下令。
她看看自己,里頭還有一件里衣嘛,雖然被識破是女兒身,但她還是習慣穿男裝,只是少了胸前那綁胸的白布條。
原本想反駁的,但看到杜濤那淺淺的笑意,她突然感到有些羞怯,只好撿起地上的衣帶,乖乖系回腰上。
「回楚家莊?」杜濤走過來,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在床上坐下。
她乖乖坐下,面對杜濤那優(yōu)雅從容的舉止,就像看到學長一樣,她所有的堅強都在此時崩潰。
「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楚家莊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楚家莊長什么樣子,我說的回家,是回我真正的家!
杜濤執(zhí)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脈。「你真正的家在哪?」
「我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的。你和閻河一定會把我當成瘋子。」現(xiàn)在不就當她生病了嗎?
杜濤在閻河的眼神示意下,繼續(xù)問:「你不說,又怎么知道我們不會相信?」
她燃起一股希望,吸了吸鼻子,止住要掉不掉的淚水!高@件事很玄的,換成是我,我也不會相信,可是事實真的發(fā)生了,我要開始說嘍。」
杜濤放開把脈的手。「你的脈象一切正常,繼續(xù)說吧!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了閻河一眼,閻河微微頷首,她才開始說:「其實我是來自幾百年后的世界,我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在那個世界里,我是個警察;警察就是你們現(xiàn)在說的捕頭,專門抓壞人的。我那時跟一個搶匪打架,結(jié)果被那個搶匪給勒昏了,誰知道我一醒來,就來到了這個世界,莫名其妙變成小林了!
杜濤揚眉淺笑。
閻河皺眉不語。
「我不是小林,我是……唉呀,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我!顾龤怵H,雙肩重重的垂下!改銈円欢ㄕJ為我瘋了!
「你說你來自未來的世界?」看她不似在說假,閻河只好打破沉默。
「對!你們有看過我使的招數(shù)對不對?我表演給你們看!顾酒饋恚p手擺出架勢,雙腳有力的側(cè)踢及前踢!高@叫做跆拳道!
閻河及杜濤皆半信半疑。
她繼續(xù)賣力表演,演出摔人的動作!高有我對付閻晨那一招,把閻晨整個過肩摔,那個叫柔道。」
杜濤微笑,道:「你使的武功招數(shù)雖然我沒見過,不過倒像是大漠上所使的摔角!
閻河點頭!高@不能證明什么!
「算了,我就知道你們不信!顾幌朐倮速M唇舌。
看她失望的模樣,杜濤只好笑問:「所以,你算是靈魂出竅還是靈魂附體?」
「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能夠回去。我在未來的世界也叫楚天云,或許楚家莊的那個楚天云是我的前世,我莫名其妙的回到前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我實在受夠了這種日子!」
平常閻河對她不聞不問,放任她在小屋里過日子。不過,以一個罪犯而言,閻河對她還算不錯,不但沒有為難她,還會讓滿兒偶爾送來好吃的;有時遠遠看著她,都帶著一股探索的目光。
她不知道閻河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會讓她煩躁到發(fā)飄,陷入歇斯底里狀態(tài)。
閻河看著杜濤,想知道杜濤對這件事的看法。
杜濤會意,只能輕聲勸道:「小林,你先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我們再談!
「我不要睡,我沒有生病。」
「我知道你沒病,既來之,則安之!
看著杜濤那祥和的笑意,短短的幾句話,她的情緒就這么安定了下來,煩躁一掃而空。大吵大鬧有什么用?她還不是困死在這麗谷里,倒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
「對了,閻河,大妞呢?還有地牢里的那些人,他們怎么樣了?」
屈指算來,她離開地牢,應該也有大半個月了。她不太敢逼迫閻河,要是太急躁,她怕反而會害死大妞他們,只能見機行事;像現(xiàn)在就是很好的時機,畢竟有杜濤在場。
「還在地牢里!归惡訐(jù)實回答。
「我要見他們!顾M一步要求。
「你怕我殺了他們?」閻河沒有氣怒,而是輕輕嘲諷。
「當然怕。人命寶貴,你不是老天爺,不能隨便說殺就殺的。總之,我要見他們!
「走吧!归惡討。
楚天云雙眼一亮,小臉燦笑,沒想到閻河會答應得這么爽快,但還是小心翼翼的。
楚天云拉住閻河的手肘,就怕他反悔,直到閻河的腳步一僵,略低著頭看著她的動作。
她呵呵笑!冈谖疑畹哪莻未來,這真的不算什么的。女人可以穿短褲,露出大腿;也可以穿短袖,露出手臂;女人還可以主動追求自己心愛的男人!顾m然這樣說,還是放開了這種稍嫌親密的動作?粗窃尞惖谋砬椋闹敲。「你是不是又想罵我是不知羞恥的女人了?」
若是在現(xiàn)代,閻河就是黑幫老大,怎么也沒想到她這個人民保母,居然會跟黑幫頭頭走在一起。
反正不是敵人就是朋友,能化敵為友,那才是最高桿的手段;況且敵人今天這么好說話,如果可以順利救出大妞,她是不反對暫時籠絡敵人啦。
閻河僵著臉沒有說話,很難把眼前開朗的姑娘和以前遭受欺負的云小姐及總是微駝著背的小林聯(lián)想在一起。
「走吧!归惡涌绱蟛椒,率先定去。
「你不怕大爺?」杜濤興味地問。
「干什么怕他?怕他一刀殺了我?」她揚眉!概滤也痪瓦d掉了。況且,我還有利用價值。」
「我認識你五年,不過好像到今天才認識你。」杜濤笑說,不管她所言是真是假、是靈魂附體、還是前世今生,都不是他所認識的小林。
「如果你愿意告訴我麗谷是怎么跟楚家莊結(jié)下深仇大恨的,我就讓你認識我更深一點!顾踊埙锎笱。
杜濤笑了,真誠的笑,不再只是臉皮動心不動。「大爺若愿意,他會自己告訴你的。」
閻河停步,看著落在幾步遠之后的兩人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她畢竟跟了杜濤五年,兩人熟識是應該的,但為何他會有隱隱的不舒服感?就因為她曾說過想勾引也要勾引杜濤?
這五年來,就算有機會靠近小林,小林也總是垂低著眼,從沒正眼和他對視過。
他以為小林是怕他的;在麗谷,以致整個江湖,有誰不怕惡名昭彰的閻河?
「閻河,等我!」楚天云喚著,加快腳步。
閻河銳眼微瞇,F(xiàn)在的小林,不僅敢正眼看他,甚至那雙過于黑白分明、靈巧生動的大眼,還大大方方的注視著他,沒有任何畏懼。
而且,她以往總喊他大爺,這會倒連名帶姓的喊他了。
眼前的楚天云,真的是從未來世界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