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霖極力討好江庭芳,努力為她煮飯炒菜,還為她洗碗,只可惜,就算他有心,她也不會感動,因為他是個有婦之夫,她若是他老婆,知道老公為了另一個女人下廚,肯定會氣到吐血。
飯吃過了,碗也洗好了,幾個小時折騰過去了,應該可以放她走了吧?
“我表現得如何?”
他臉上洋溢著笑容,像個小孩子在向大人邀功。
她故意挑毛病!安缓,你還要再加強!
他的笑容收起。“不好?哪里不好?”
“飯太硬、菜太老、湯太咸、肉太辣,總之一點都不合我的胃口!彼浜摺
他聽了皺起眉頭,一腔熱情被當頭澆了冷水,江庭芳就是故意要讓他不耐煩,像他這種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富家少爺,哪能忍受看別人的臉色?
這種男人通常在家就是個“媽寶”,什么事都是媽媽代勞,或是仆人伺候,他只需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他的責任就是拿到一張漂亮的文憑,有著好看的學歷,開好車、耍帥泡妞。
“你看看你,我不過批評幾句,你的臉就拉下來了,難道你只能接受贊美,無法接受不好聽的話嗎?”
“我哪有?”他立即否認。
她不客氣的告訴他——
“怎么沒有,你現在就是聽了我的實話而在不高興,我了解你們這種人,像你們這種大少爺,自幼習慣了受寵的生活,長輩疼、父母寵,凡事不用自己動手,自然有人代勞,長大后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凡事有老婆去做,繼續享受被伺候的生活,要你們討好女人?不可能!
楚建霖被她說得面紅耳赤,他的確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驕傲如他,在家族的庇蔭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娶了老婆之后,一切也都是由老婆代勞打理。
說到下廚,這還是他第一次為了討好女人而進廚房,要知道,這對他是破天荒的事,好不容易辛苦了幾小時,得到的卻是她嗤之以鼻,讓他不禁怒火中燒,正想開口發飆,卻被她搶先堵了話。
“怎么樣?你對我很不爽嗎?”江庭芳雙臂橫在胸前,雙眼直盯著他,一副等著看他露出原形的態度。
一見到她這樣,不知怎么著,楚建霖心中壓著一股火氣,卻不敢發泄。
別說發泄了,連生氣都不敢承認,就像喉頭卡了根刺,明明很難受,卻不敢把那根刺吐出來。
他楚建霖居然不敢在女人面前發脾氣,這是件多么窩囊的事!他在她面前,竟不敢放肆!
“我心胸寬大,不跟你計較!彼藓薜卣f。
江庭芳聽到這話,簡直要笑掉大牙了,這人就算反駁,也要找個理由往臉上貼金。
她忍住笑,心想趁著他極力討好時,對他酷酷地下命令。
“我想回家了,送我回家吧。”說著站起身,走向玄關,準備穿鞋子,表現得理所當然。
不過就在她轉身踏出去時,手腕被牢牢握住,她一怔,緩緩回過頭,只見楚建霖一臉嚴肅。
“你不能走!彼谅暤。
江庭芳心頭“咚”地一聲,大聲抗議!俺,我明天還要上班!”
“別上班,我養你。”
她聽了一陣火大,但依然沉住氣,正色回答他!拔蚁矚g工作,也很享受工作,如果你尊重我,就送我回家!
她與他目光對峙,眼中有著堅定,語氣也很堅持,她有預感,如果她現在不說服他,可能就走不了了。
望著楚建霖眼中隱現的精芒,她的心頭一緊,神經又緊繃了。
楚建霖握著她的手腕,力道緩緩加重,像是鎖煉般牢牢扣著她,不準她離開,而他的神情也恢復了先前的精明。
“你是故意的,對吧?”
“什么?”她一臉胡涂,但仍強裝鎮定,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緊張和厭惡。
楚建霖唇角緩緩勾起,目光卻轉成凌厲。
“你是故意刁難我,好讓我對你沒興趣,想藉此把我甩開,對吧?”
江庭芳心下一沉,臉上卻是一副“你真愛說笑”的表情。
“我不過對你說了幾句實話,態度也隨興了些,你就疑神疑鬼的,這樣叫做有誠意?你對我的心情也不過如此而已。”她表面上說得埋怨,腦子里卻在快速轉著想其他辦法。
楚建霖懷疑地盯著她,像是在打量她說這些話的真假。
她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只好佯裝生氣。“你不是希望我對你有好感嗎?難道連送我回家這點小事也不愿意?”
楚建霖緩緩瞇起了眼,對她笑得意味深長。“要我送你回家也行。”
聽到他說這句話,她悄悄松了口氣。
“不過——”他的口氣一轉,又讓她的心提了起來。
“看在我今天為你做這么多事的分上,你是不是也該回報我一下?”他的眼神轉深,眸底有星火在跳躍。
江庭芳繃緊神經,她認得出他這種表情,每次他想碰她時,就是這種表情。
“為我做事,不是你自愿的嗎?怎么可以說做了之后還要求回報的,更何況你還做得不好。”她氣憤的說道。
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你干什么!”她連忙抵住他的胸膛。
“我為你做這么多,跟你要一個吻也不為過吧。”他的氣息逼近,意圖欺吻她的唇。
果然狗改了不吃屎,這個男人最后還是故態復萌,江庭芳又氣又急,把心一狠,趁他不注意時,狠狠踢他的小腿骨。
“噢唔!”楚建霖痛呼一聲。
她掙脫他的懷抱,第一個反應就是往廚房跑,要拿“防身武器”,不過她才跑出幾步,腰間就被用力一攬,重重跌入楚建霖的懷抱,耳邊同時傳來他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果然在耍我,從頭到尾你都在敷衍我!”他咬牙道,摟著她的勁道變得粗魯。
“楚建霖,放開我!”
“別想!”
他說什么也不放,狠狠地拖著她走向臥房,將她壓在床上,把她的雙手固定在頭的左右兩側,一雙眼瞪著她。
江庭芳喘著氣,此時的她又怒又慌,已然沒了剛才的冷靜,因為掙扎,讓她的臉色潮紅、長發微亂,這樣的她另有一番動人的韻味。
楚建霖在見到她這一面的風情后,心中的情欲被撩撥了,他已經好久好久沒碰過她了,今天他一定要吻到她!
他低下臉,想要捕獵她的小嘴,再也無法忍住心中壓抑的情欲。
江庭芳死命躲,她被他壓著,而他的力量又太大,讓她動彈不得,只能轉開臉,極力躲開他的唇。
“楚建霖!你別太過分了!住手!”她拚命掙扎著,已經失了理智,因為她知道這男人已經失控了。
她討厭被他碰,厭惡他的氣味,除了莊品翰,她不要任何男人碰她!
“品翰——”她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這反倒激怒了楚建霖。
“你叫誰?你就這么喜歡他?寧可選擇他,也不肯選擇我?”
他目眥欲裂,妒火中燒,他一直認為她是屬于他的,不管分不分手,都是得他說了算,只要他沒點頭,她就還是他的女人!
“我不會讓你離開!你休想逃離我!”
“住手——”
她眼泛淚光,心中害怕得不得了,如果被楚建霖碰了,她一定會恨死自己了!
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感到絕望之時,原本被壓制的身體突然一輕,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景象,只見莊品翰黑著一張憤怒的臉,一手抓著楚建霖的衣領,另一手握成拳頭,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也變化得太快,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當她回過神后,人已經被莊品翰抱在懷里。
他來了?
為了她,他真的趕到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
“你沒事吧?”他擔心地問。
她看著他,一雙水霧的眼睛閃著淚光,可憐兮兮地回答!澳阍俾稽c我就完蛋了!
莊品翰下巴緊繃,雙臂將她摟緊,像要嵌入他的身體似的,似乎想用擁抱來驅趕她的恐懼,同時也是在安撫他自己內心的焦急。
他不敢想象要是再慢一點,后果會是如何。
“對不起!弊詈笏徽f了這么一句,而這一句道歉,便已包括了對她的千言萬語。
她緊閉唇瓣,搖搖頭,偎進他懷中,他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刻趕來,她就很感動了。
被狠狠揍了一拳的楚建霖,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面色猙獰,眼睛充血地瞪著他們,莊品翰竟敢抱她,該死的!
他們親密的行為令他抓狂,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恨不得宰了莊品翰。他像發了狂的瘋牛要沖上前搶回自己的女人,不過在他沖上去回敬莊品翰一拳之前,有人擋在前頭,與他面對面。
楚建霖像是被澆了一頭冰水,整個人倏地呆愕住。
站在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老婆盧薰薰,霎時間,他的腦筋一片空白,只能錯愕地望著她。
盧薰薰表情冷漠,那一向甜甜含笑的容顏,以及溫柔的眼神,從來沒有這般冰冷如零下霜雪,不帶一絲溫度,而且嚴苛、鄙視地盯著他。
不用言語,她冷淡的目光比任何苛責的話都來得有力,足以讓他忘了所有。
在他尚未回神過時,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他臉上。
這巴掌很痛,毫不留情,肯定會在他臉上留下紅手印,同時也有如晴空雷擊,讓他清醒過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連一旁的江庭芳也傻了,她沒想到連盧薰薰也來了,不由得抬起頭,驚訝地望向莊品翰。
莊品翰低頭看她,到她耳語道:“是我帶她來的,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家伙死心!彼穆曇舻统,透著決絕的冷意。
哇——真是狠角色!他居然把盧薰薰帶來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一擊命中,莊品翰把盧薰薰帶來,等于是直接將了一軍。
她看到他眼底那抹怒芒,這怒意是為她而發的,隱晦而狠戾,原來平常斯文的男人一發起狠來,也可以如虎如狼,看得她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大跳,不禁更加小鳥依人地偎緊他。
她喜歡他為自己展現出的占有欲和男子氣概,人們總說,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后有個溫柔的女人,但她認為,一個溫柔女人的背后,也需要有一個值得依賴的男人。
女人有時候不是故意強悍,而是因為她背后的男人不夠堅強,或是不肯走到前頭為她擋風遮雨,只好逼自己強悍起來保護所愛的人,卻忘記了溫柔。
她深深感覺到,在莊品翰身邊,她可以卸下一切,將身段放軟,放心依賴他,做他的小女人,這男人也會給予她足夠的尊重,不必擔心在當小女人的同時,被他剝奪一切。
此時此刻,她全心全意想把自己的心和尊嚴,沒有保留的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