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魄月腦袋混亂,嘴里最終只問出這三個字。
肖妃奇怪地看她一眼!爱斎皇且驗樗矚g你呀!”
這種事還用問?連她這個不懂情滋味的法器都瞧得出來,劍仙大人從來沒如此對一個女人這么好過,什么事都幫她想著、記著、護著。
魄月心中一團混亂。有震驚、猶豫、忐忑……不過更多的是歡喜。
“怎么會呢?他明明討厭我的……”
“討厭的話會親你嗎?”
“我是魔族人啊!
“他知道啊。”
“我追了他一百年,他連看我一眼都沒有!
“他看我一眼,也沒喜歡我啊!
“哎呀,你不懂啦!”
“你們兩個懂就行了,關我何事?”
她和肖妃你一言、我一句地對答。
魄月覺得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也太驚悚了,搞得此她心慌慌,偏偏肖妃又弄不懂她到底在慌什么,讓她急得跳腳。
“可是他殺了我耶!喜歡一個人會去要她的命嗎!”
她就不信肖妃連這個也不懂。
命都沒了還喜歡個屁!
肖妃理所當然地回答:“劍仙大人就是喜歡你,才會要你的命啊!
魄月見鬼地瞪她,不待她反駁,肖妃又道:“他若是不取你小命,又如何給你一個新的宿體,把你從魔界弄到仙界來?”
魄月傻了,瞠目結舌地盯著她!澳恪阏f什么?”
“你忘了你對劍仙大人說過,‘你愛他如命,就算為他去死也愿意’?劍仙大人聽進去了,所以他決定成全你,把你弄到仙界來,與他雙宿雙飛,做一對神仙眷侶!
肖妃說這話時一本正經,她可沒開玩笑,末了,還認真地強調一句!皠ο纱笕苏f到做到,千百年來,從不悔諾!
對自家主人的手段和信譽,肖妃是佩服的。
瞧,人都從魔界弄過來了,這世上只有主人不答應的事,沒有主人做不到的事。
她瞧魄月一臉驚嚇,想了想,好心提醒對方。
“你可別反悔啊,劍仙大人都為你做到這地步了,你若是失信于他,小心下場不好啊!
魄月想哭、想打人、想咬人,她當初真是閑得沒事干,才會發神經去勾引他。
原來,他不動情則已,一動情便會要人命!
真相知道得越多,越是教人驚心動魄。
從肖妃口中得知,原來她死后的魂魄寄宿在蓮花上,段慕白渡她五百年法力換取她的重生,她不再是魔族魄月,而是一朵蓮花精。
“月寶”是他給她取的新名字,什么撿回來的徒弟、什么凡間女子,那都是誆她的。
她的死以及她的重生,全是他一手安排策劃,只因她當年說了那一句“愿意為他死”,他就讓她把話付諸實現。
“這也太狠心了吧?連個招呼也不打,起碼商量一下呀!”魄月欲哭無淚。
“你很傷心?”
魄月咬牙切齒!爱斎,被殺死的是我耶!”
“你不愛他?”
一句話堵得她噤口。
肖妃還在疑惑地盯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魄月抿了抿嘴,終于很沒骨氣地說:“愛!
肖妃輕哼一聲!斑@不就得了,你又沒損失!
她損失可大了!
本以為自己瞞天過海,占了人家大便宜,其實是被人家吃得死死的,明明自己吃了大虧,偏偏還不能說人家不對,能不憋屈嗎!
“他……”魄月猶豫了會兒,還是忍不住想問:“他可有生我的氣?”
肖妃搖頭!拔也恢,你何不直接問劍仙大人?”
她就是不敢問才問她呀!魄月張了張嘴,見肖妃一臉疑惑,她便又打消念頭,接著忿忿道:“算了,都死過一次了,我怕啥?大不了一條命給他。”說完也不理會肖妃,逕自走了。
肖妃望著魄月的背影,想了想,搖搖頭。
人的情感可真復雜,明明喜歡,又要口是心非。
今日她對魄月說的這一席話,也是劍仙大人交代她說的,真不明白為何這兩人要這么繞彎子?
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肖妃忽然頓住,回過頭,見到殷澤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她看著他,想了想,便走上前,來到他面前后止步。
“你愛我嗎?”她問。
殷澤想也不想地回答!安粣邸!
她挑了挑眉,心想也是,法器能修成人,像人一樣行動、說話,已經不容易了,又哪里懂得什么愛不愛的?頂多只有個人喜好的問題,以及想不想或愿不愿的問題。
“但是——”殷澤又說:“我想插你!
她彎著頭,美眸瞟著他。“又想插我?”
“是!
她不禁好奇!澳鞘鞘裁锤杏X?”
殷澤深思了會兒,老實地回答。“感覺像包在劍鞘里!
一陣沉默后,肖妃沉下臉來,語氣冰冷!拔揖芙^!闭f完頭也不回地走人。
補充一句,法器還有高不高興的問題,她不高興,所以拒絕給他插,哼!
魄月在得知真相后,整個人變得有些魂不守舍。
她知道自己愛段慕白,所以才會苦惱。
攻打滄浪派是她和陌青愁共同決定的事,兩人決定同生死,共進退,沒道理自己這時候中途改變心意放棄。
滄浪派欺人太甚,這個仇是報定了,但是……萬一兩方對戰,與段慕白在戰場上相見怎么辦?
這件事日夜困擾著她,即便她盡量掩飾,與她共事的陌青愁仍是瞧出了她的心神不寧。
她的猶豫和矛盾,陌青愁全看在眼里,因此趁著四下無人時,陌青愁直接找她攤牌。
“說吧,你是不是后悔了?若是就爽快地承認,別婆婆媽媽的,也別藏著、掖著,我不想強人所難,就算你想離開,我也絕不怪你。”
陌青愁認為與滄浪派的恩怨,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拖魄月下水,不如今日把話說開,做個了斷,省得以后麻煩。
魄月聽了,這才曉得陌青愁誤會了,也才恍悟自己心神不寧就算了,卻連累師姊跟著受累。
為了不讓陌青愁誤會,魄月把前因后果告訴她。
陌青愁聽完,驚訝了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久久之后,才一臉同情地對她開口。
“師妹呀,劍仙……不好惹!”
嗚嗚嗚——可是已經招惹上了啊!
魄月淚眼汪汪,這便是她近日苦惱的原因。
這會兒連陌青愁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沒想到冷心冷性的劍仙還派了肖妃和殷澤到魔界來盯著自己的女人,如此更加顯現魄月在他心中的分量。
兩個女人彼此干瞪眼,相對無言,除了嘆氣還是嘆氣,連陌青愁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最后,還是陌青愁一拍定案。
“行了,你退出吧,滄浪派的事別管了!
魄月聽得跳腳!安恍,說好一起并肩作戰、同生共死的!”
“那廝肯定不會答應你去犯險,好歹你現在也是仙界的人!
“說什么話,你嫌棄我?”
“切!我是就事論事,你不就是為此事煩心嗎?退出就不煩了!”
“我跟你商量是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怎么反倒勸我退出了?”
兩個女人為此爭論不休,一個不答應,一個不放棄,說來說去也沒結論,反倒吵了起來,直到一抹黑影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兩人眼前。
魄月和陌青愁驀地噤聲,同時看向來人。
段慕白派來的監視者,令人畏懼的噬魔劍靈——殷澤。
“他說,滄浪派的事他自有主張,你們不可妄自行動!
魄月聽了,緊抿著唇不語,而一旁的陌青愁則沉下臉色。
師妹對劍仙感到心虛,她卻是不怕的。
“恕我不能答應,這是私人恩怨,有仇報仇,還請劍仙莫管!
殷澤銳利的目光移向陌青愁,沉聲道:“風易揚要我帶話給你。”
陌青愁僵住,一聽到風易揚三個字,臉上的冷凝便掛不住。
“他說他醒來這么久,也不見你去看他一次,他為了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卻連個只字片語也不捎來,他問,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不是——”陌青愁脫口而出,但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打住,緊抿著唇不語。
殷澤繼續道:“他還說,滄浪派這筆仇,他遲早會討回來,但必須等他的傷完全好,你如果還要他,為何不在他身邊陪他,反把他丟下不管?”
“我……”
陌青愁嘴角抖了抖。
這話讓她泄了氣,哪里還有適才的硬氣?這會兒卻是面露女孩兒家的委屈。
“我沒有把他丟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