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開嘴巴,扯開喉嚨準備大聲尖叫,完全忘記吞咽到一半的動作。
“啊……”
她一開口,原本在嘴巴的食物,順勢滑了下去,卡在喉嚨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嘔,天。∷焱鲁鰜砹。
“你怎么了?”
斐宸珺一個箭步往前沖去,好死不死的,被噎住的柯一蓉胡亂伸手一抓,將早上所吃的食物全部往他的凡賽斯西裝吐去。
嘿嘿……
看到這一幕辦公室的人尖叫聲此起彼落,震得辦公室的玻璃隆隆作響,場面有如世界末日般。
“怎么會這樣?”
“天。∷蓝恕!
所有人吱吱喳喳說著預(yù)言,就是沒有人有勇氣向前幫忙。
但趙小玲不愧是柯一蓉的好友,抽起幾張面紙遞給她,關(guān)懷的問:“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壞肚子?”
柯一蓉搖搖頭,虛弱的回答,“我沒事!笨偛荒苷f她是被嚇吐的,全辦公室的人都在聽,傳出去她還能見人嗎?
“這是害喜的自然現(xiàn)象!
“害喜?!”
眾人嘩然,紛紛把視線轉(zhuǎn)到發(fā)言者身上,沒想到竟是他——
女員工最新的偶像,公司最有身價的男人,斐宸珺。
尖叫聲再次響起,所有的玻璃再被這高分貝的聲音一震,開始出現(xiàn)裂縫。
總裁是怎么知道?
這肯定是本年度公司最驚悚的八卦,說什么也要把事情前后挖出,發(fā)揮媲美狗仔隊的本事。
“我說一蓉,你懷孕怎么沒跟大家說一聲?”甲同事率先發(fā)問,“可以讓大家沾沾你的喜氣。”
“對對,我家有些小孩子的衣服還可以送你,讓你省下一筆。”
“小孩子現(xiàn)在幾個月?”
“孩子的爸爸是誰?怎么沒聽你說過?”所有同事全部靠攏過來,一副沒逼出滿意答案誓不甘休。
“一定是浩東的。”
斐宸珺聽到男人的名字,心里一震,待會要好好調(diào)查一下。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會拒絕我的求婚!绷_浩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難過佳人心有所屬。
“不是小羅的,那會是誰?”
“對,是誰?”
柯一蓉被質(zhì)問得頭昏腦脹,只覺腦中仿佛有千萬只蜜蜂在嗡嗡作響,原本就暴躁的脾氣已蓄勢待發(fā),她掄握著拳頭,強壓心中的不快。
可惡,他竟在旁邊作壁上觀,害她被同事輪番質(zhì)問,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我知道未婚懷孕是很難受一件事!
同事有人于心不忍,知道在大眾面前公開自己的隱私一定不好受,拍拍她的肩,表示支待。
羅浩東將手搭放在她的肩上,“你給我一個答案,讓我死得瞑目!”
斐宸珺看了只覺得那只手很礙眼,恨不得將他剁下來。
“你放手!彼凵癯亮讼聛恚F青的臉色罩上一層寒霜。
“我不放、我不放。”羅浩東像失去理智猛搖柯一蓉的肩膀,“我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一蓉,你肚里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
柯一蓉緊握著拳頭,青筋因用力而暴得更突出。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怒火在眼瞳中狂燒,流竄到每一條神經(jīng)與血管,放肆的奔騰在她的全身。
“你快放手。”她是孕婦,哪受得了他這么用力搖晃,斐宸珺怒火中燒,燃起熊熊的火焰。
羅浩東對他的話置之不理,堅持得到答案。
柯一蓉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抬手一指——
“就是他!
她要報仇、她要報仇,要出丑大家一起來。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绷_浩東楞了一下,無法反應(yīng)所接受到的訊息。
“孩子的爸爸就是他!”
羅浩東鼓起勇氣順著她的手指往后一瞧——
天。〖饨新曀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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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辦公室瞬間受到音波攻擊,脆弱的玻璃再也承受不住。
鏗啷、鏗啷!
“怎么會?怎么會?”
“孩子的爸爸竟然是總裁大人!”
“難怪總裁會知道一蓉懷孕,原來……”
受不住刺激的羅浩東砰的昏厥在地。
“你們剛才說他是什么?”柯一蓉不相信她的耳朵所聽到的消息,總裁大人?
總裁大人……
大感不妙的她開始默念南無阿彌陀佛,她只是單純想要報復(fù)而已,沒想到會踢到鐵板,惹上不該惹的大人物。
頓時她頭皮發(fā)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而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蒼白,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
趙小玲輕扯她的袖子,輕聲在她耳邊細語,“你那一天發(fā)生車禍請假沒來上班,所以不知道他是我們新任總裁——斐宸珺。咦?你不知道他做什么的,怎么有膽談戀愛?改天有空能不能跟我說你們怎么認識的,還有……你怎么啦?臉色那么難看,我說錯什么嗎?”
柯一蓉已經(jīng)無法回答趙小玲。
剛才接到的資訊炸得她頭腦當(dāng)機,她感覺里頭有千軍萬馬在奔騰,踐踏她每一個腦細胞。
他真的是總裁!
天。∷僖彩懿涣诉@突如其來的沖擊。
柯一蓉闔眼昏倒的剎那,瞧見有人接住她的身子,一張若有所思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
不!不要抱我,真是丟臉丟到家,讓我死了算了。
這是黑幕包覆她最后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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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請進!
柯一蓉怯懦的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心虛地走進門。
誰叫她不知對方身分,就不分青紅皂白亂指一通,現(xiàn)在可好,禍已經(jīng)闖了,看自己該如何善后。
看清來者是誰,斐宸珺深邃的眸子帶著莫測高深的笑意,“坐,身子好多了沒,下午要不要請假休息?”
柯一蓉被他溫暖的關(guān)懷嚇得頭低得更低,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下午休假,是不是請我走路,以后不要來上班了?
不行,她需要這份工作,她現(xiàn)在是家里的經(jīng)濟來源,如果被開除了,他們一家三人只有坐困愁城,菜錢、電費、醫(yī)藥費林林總總開鋪接踵而至,所以說什么她也不能被炒魷魚,爸媽都還要靠她。
她振奮精神的挺起胸來,扯開笑容的表情猶如包子被揍一拳的皺在一起,“我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休息!
將她僵硬如石的表情收入黑眸里,斐宸珺如溫水般的語調(diào)徐徐吐出,“很好,你有沒有興趣解釋剛才的情形。”他一副洗耳恭聽,屏息以待。
她吞吞口水,絞絞手指,“對不起,我一時慌了才胡言亂語,你……應(yīng)該有聽說,懷孕的女人情緒比較不穩(wěn)定,有時還會歇斯底里、胡說八道,若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希望她的說辭能瞞騙過關(guān),得到他的諒解。
她尷尬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仿佛可以擠出紅色墨水?梢韵胂筠k公室最新的八卦暫時還不會退燒。
“胡言亂語卻拖我下水?你認為這件事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嗎?”斐宸珺佯裝斥責(zé)。聲調(diào)一如剛才,卻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完了!
“是我不對,有眼無珠不識泰山!笨乱蝗孛蛎蚋煽实拇桨陮擂蔚馁r笑,“不知你就是總裁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可撐船,若有冒犯請原諒,我只是……賀爾蒙不穩(wěn),腦筋一時秀逗,請原諒!
卑微的乞求著,只要他能原諒她,多委屜自己都沒有關(guān)系。誰叫她自己識人不清、認人不明,活該受報應(yīng)。
看她抿唇的動作。他的黑瞳變得又沉又深,有種想要咬一口的沖動。
他甩頭努力壓抑那股欲望,哼聲道;“意思是說,若我不是總裁,你就可以拖我下水嘍?”他挑她語病,話里既酸又苛薄,試圖轉(zhuǎn)移剛才對她的欲念。“只要有人好欺負,你就拖他下水是不是?”
一想到其它人也有可能被她指到,讓他又不舒服起來,似乎有只名叫妒忌的蟲子,在他的心頭啃咬。
“不是這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會指你是因為……是因為你把我刻意要隱瞞的事公布出來,我一時氣不過,所以……所以……”她想要報仇的對象只有他。
她不知道經(jīng)她這么一說,將他心頭的妒忌小蟲給趕了出去。
“喔!是這樣子的嗎?”
她的解釋讓他的怒火一下子全消,看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模樣,心情突然好起來,興起作弄的念頭。
她看他似乎沒有再生氣,心情一松,道;“你想想看,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子,怎么能讓人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狈凑缫讶鱿侣齑笾e,不差這一點點,而這前后連貫起來,也讓人識不出破綻。
“可是事情鬧成這樣,不處罰你說不過去!彼淖旖菑澇擅匀说木條。
“要處罰我沒關(guān)系。”她急亂的道。!爸灰晦o退我或者減薪,要怎么處罰都隨便你!笨词且獟邘蚣又毓ぷ髁慷紱]關(guān)系,只要不開除她,什么事情都好辦。
“我想一想……”斐宸珺手指抵著唇,“青蛙跳,不行!現(xiàn)在懷孕不能亂跳;裸奔,不行!會傷害男人的眼睛;吃特殊加料的食物,不行!萬一孩子出事了怎么辦?我想的每一個處罰方法都因為懷孕而不能執(zhí)行,我看……”
柯一蓉屏息等待,心臟卜通卜通亂跳,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我看就照原本的計劃執(zhí)行好了,這樣既省事,又可以達到最好的處罰效果。”
他的話語釋放更明顯的戲謔成分,要不是她太過緊張,一定會發(fā)覺他的黑眸有著笑意。
什么?他剛說什么?她一句話都聽不懂。
她眨眨大眼,話里難掩顫抖,“斐總,能不能請你解釋清楚剛才所講的話?”
“可以!膘冲番B毫不掩飾的將笑容綻放在臉上,“我說孩子的爸就由我來擔(dān)任,你呢?就從資訊開發(fā)課調(diào)來做我的行政助理。”
啥?她沒聽錯吧?!
柯一蓉夸張的按著心臟,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