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朋友啊,朋友當然為朋友著想!子豪對你那么認真,我可不想他有什么事情被蒙在鼓里;誰知啊,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沒想到你還真的敢跟他分手,像他那種條件的男人放棄太可惜了!真是想不通你,他最近可是真的很失落呢!”
“反正你一定會在一旁安慰不是嗎?”
莉芳一愣,一笑,“很自然的吧,我們是朋友嘛!”見范若軒不答,她自知沒趣似地,又說:“其實你也不必太在意啦!子豪那個人條件太好,從沒女人跟他提出過分手;他覺得只要他強硬一點,你自然會服軟去跟他道歉,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他跟我說,他只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而已,并沒有要繼續纏著你的意思,我也會把你已經找到別人的事告訴他,像上次那么夸張的電話,你不會再接到了!
“謝謝哦!那就麻煩你轉告他了!
過了半天,見范若軒也沒有其他要說的,莉芳哼了聲,說了句“那就這樣”,在與她擦身而過時還瞪了朱銘燁一眼。
什么嘛!范若軒可沒忽略她那一眼。
說的她多不知好歹一樣,好像她一定會悔恨終生,她那么看重祝子豪,不會自己去做他女朋友嗎?憑什么一副婆婆的架勢諷刺她?
“走吧!敝煦憻钫f。
“走什么走?你都不氣哦!”就算莉芳針對的人是她,可在他的立場聽來也不是什么好話吧,他會不會太過平靜?忍辱負重的能力也太強了。
現在的男人都這么好脾氣的嗎?
再一看朱銘燁,范若軒更泄氣了,他、他、他……竟然還在笑!
“你笑什么啦?頭殼壞掉喔!”推他一把。
朱銘燁也不躲,就那么被她硬生生推后一步,臉上仍掛著笑容,“你跟他分手了?”連聲音里都是藏不住的歡喜。
糟糕!范若軒這才想到,這件事怎么能讓他知道?以他那超乎常人的自信,八成又會認定她是為了他才和祝子豪分手的!
“你可別搞錯了,那是我私人的事情……”
“而且她剛才說我是你找的“別人”,你也沒有反駁!
拜托,被個陌生女人不客氣地稱呼為“別人”他也能高興得起來哦?會不會太樂觀了些?
“我那時注意力都放在別處,哪會在意那種小事!”
“那不是小事!軒軒,你愛上我了!
“你別再煩我了啦!今天真是最倒霉的一天……”范若軒掩著耳朵快步走。
后面的人不緊不慢地大步跟上,愉快地說:“今天真是最好的一天。”
這個朱銘燁,不只有事沒事總說喜歡她,還一次又一次地對她強調,她也是喜歡他的;再這么下去,范若軒真怕自己會被他洗腦。
所以,范若軒一方面告訴自己“不可能”,她永遠都不會承認她喜歡朱銘燁;而另一方面,她又總在問自己,為什么那么怕承認?其實她對他跟對其他人很不一樣。
如果換一個人,專以破壞她的生活為樂、害她被人誤會、害她跟男朋友分手,她是否用得著整天說服自己并不喜歡那個人?根本不用,她只會很確定自己恨死了那個人!
而她能放棄解開誤會的機會,選擇跟祝子豪分手,卻不敢正視她對朱銘燁其實并不討厭,這是否說明了,那些其實并不完全都是誤會?她可以大方承認她對不起祝子豪、可以面對祝子豪的冷漠和莉芳的諷刺!卻不能承認她的確是有一點點喜歡朱銘燁的,雖然這一切從某種程度上,他都是罪魁禍首。
她不敢面對這個事實,只是一直將這種感覺壓在心底,保持在一個懵懵懂懂的程度;范若軒明白,她害怕有一天發現,她愛上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那會是件很痛苦的事。
但在她提防著這一點的同時,事情卻不由她控制地慢慢進展著,無論嘴上再怎么強硬,她的心是在為誰而動,她又怎么會毫無感覺?
范若軒沒想到的是,那個神秘女人的謎題會這么快就解開,快到才過了兩天,她就又見到了那個女人,并且這次還是因為朱銘燁的關系。
那是兩天后,在她負責的新店開幕典禮上。
***
那天去了很多人,主要是總公司那些高級主管們,包括和她傳過莫須有緋聞的部長,還有一些明星名人助陣,再有就是當地的電視臺來報導,而那個女人并不屬于這些人里的任何一種。
那天,范若軒早早去到店里作開幕前的準備,等人來得都差不多時,她一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個女人外貌太過耀眼,想不發現都難;小圓還以為她是什么剛出道的明星,一開始,范若軒也是這么以為的,但她忙于手中的工作,并沒來得及去顧及她。
到了表演時,明星嘉賓里并不包括那個女人,剪彩時她也只是站在人群之外;范若軒耐著性子等那些新聞記者們拍完照片,而后又耐著性子跟主管們介紹這家店的裝潢特色,當然理所應當地贏得好評一片。
說實話,對于她的這份心血,如果有人說出一個“不”字,就算是總裁,她也敢用啤酒瓶敲他的頭,她真的太喜歡這家店的一切了,大到整體感覺、小到邊邊角角,全是她夢到過,卻無法呈現出來的完美。
這就是間為她而生的店!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覺得為了“店長”兩個字,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等到裝樣子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新店開業第一天的生意正式開始營運,身為店長的她忙著接待顧客。
下一會兒,小圓找了過來,“軒姐,有人要見你,就是剛才的那位大美女!
她還沒走?要見她?范若軒心中有著萬般疑惑,也有著更多的好奇,她把工作交給小圓,一個人出去,那女人就在店門前等著她。
“你好,我是店長范若軒!彼斐鍪,表示友好;這么近距離地看著對方,她不禁想起美女上次和朱銘燁吃飯時的笑臉,跟現在看著她的樣子,可真是天差地別。
美女沒急著和她握手,倒是先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看得范若軒覺得不自在時,她才冷冷地飄出一句:“我說呢,原來是你!
“啥?難道我們認識?”范若軒一愣,一般人第一次見面怎么會說這個?可如果她見過這么醒目的人,不可能會忘記的。
剛想問她這話是什么意思,美女伸出手來友好地握住她的,直視她的眼中也有了些笑意,“你好,我是VINA雜志的編輯,我叫顧伊欣!
“VINA”?范若軒想了一下,覺得這應該不是服裝向的雜志。
見她露出疑惑,顏伊欣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們是法國發行量第一的家居雜志,在國內沒有銷售!
“哦……”一聽到“家居”兩個字,再想到她和朱銘燁在一起的樣子,范若軒總算是有點頭緒了。
果然,顧伊欣接著又說:“我并不是受邀來的媒體,只是碰巧遇到了這家店開幕,所以順便來看看,因為我知道這家店是朱先生設計的……”順便又把朱銘燁的才能吹噓了一番。
換言之,顧伊欣只是來看朱銘燁的成果,與In night無關。
聽完她對朱銘燁滔滔不絕的贊美,范若軒也終于想到這個人是誰了,她們是沒見過面,但她知道顧伊欣這個名字;當時范若軒上網查朱銘燁的資料時,看過很多關于他的專訪,其中絕大多數的采訪記者,都是這個顧伊欣!
一想到她是誰,范若軒開始對眼的的美人刮目相看,以為她是朱銘燁的超級粉絲。
“可是,顧小姐你也看到了,現在店里有點忙,如果你愿意等的話,晚些時候我再為你介紹店里的裝潢,好嗎?”雖然她不是他們邀請來的媒體,但也是來頭很大的雜志編輯,范若軒還是真誠以對。
“不必了,反正你這種外行人也不曉得該怎樣介紹,剛才我已經進去轉了一圈,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朱先生的手,真是絕美的平衡感!改天我會帶著相機再來一次,到時請務必允許我為貴店拍照!闭f著,顧伊欣露出十分陶醉的樣子。
“是哦……”她果然是朱銘燁超級大粉絲,“那顧小姐找我是……”
“哦,我不是要找你的!鳖櫼列佬α诵Γ拔一貒菫榱苏抑煜壬,法國一家著名餐廳要開分店,想請朱先生擔任設計師,但由于他行蹤比較不定,對方聯絡不到他的人,就找到了我們雜志,因為我們長期對朱先生追蹤報導;我是他的責任編輯,打電話跟他說了這件事,卻被他一口回絕,不過我認為這是難得的機會,就請了年假飛過來,想再跟他談談!
幫有名的店作設計,的確對提高知名度有很好的作用,朱銘燁會拒絕,難道是因為In night?
范若軒剛這么想,顧伊欣又接著說:“朱先生堅持要以這間店為先,這種想法我認為是很不明智的,像這種不起眼的小店,既然設計圖已經完成,就沒必要再管它,但朱先生無論如何也不接受我的建議;所以我只是想來看看,是什么樣的店讓他如此堅持,這在之前是很少有的,我以為是店面的原因,還查了資料,但來了之后才知道,原來跟那沒有關系。”
“對啦,是我哥拜托他幫忙的!狈度糗幉惶吲d顧伊欣說得好像她占了他多大便宜一樣。
“我知道你是范先生的妹妹!鳖櫼列捞焱怙w來一句。
“你也認得我哥?”
“不認得,只知道他也是很優秀的室內設計師,是朱先生的同期,但我沒有追蹤報導過他!鳖櫼列酪曰謴土说谝谎垡娝龝r那種審視的目光,好像還有什么話含在嘴里沒有說出。
這個女人,怎么神神秘秘的?“顧小姐,拜托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好嗎?這樣讓人很不舒服!”
顧伊欣似在斟酌,果然單刀直入,說:“那我就直接問了,請問你是不是愛上了朱先生?”
“啊?什么?”
“原來是這樣,果然如此。
“什么是“這樣”?怎么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她突然甩了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又不等人回答,自顧自得出了結論,讓人搞不清楚她在搞什么鬼。
范若軒哪里會就這樣放過顧伊欣?如果不問清楚,她連覺都睡不著了!
在范若軒的追問下,顧伊欣沉淀了一下,用一種帶些憐憫的目光看著她,說:“朱先生告訴我,他不去法國是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范若軒指指自己,顧伊欣則點了下頭;可她高興不起來,因為顧伊欣的目光明顯是在同情她,果然,她還有后半句。
“范小姐,我長年跟朱先生的報導,對他也算是有所了解;讓他回法國接那份工作雖然很重要,但同為女人,我也不想看你受到傷害!
“我、我沒受什么傷害啊!”范若軒不小心結巴了一下,覺得喉頭有點發堵。
“朱先生的眼光我是了解的,他喜歡嬌小的亞洲女性,并且一旦相中一個目標就不會放棄,就像是相中一間有挑戰性的房屋,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征服她、讓她變成他期望中的樣子。”
“你是什么意思?難道朱銘燁不去法國是為了我沒錯,可他只是為了得到我,在那之前就像一件任務還沒完成,所以他不甘心走?”
“被他甩掉是很慘的,那樣的女人我見過很多。”顧伊欣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真誠地說。
范若軒促笑,“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耶!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你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我跟朱銘燁才不是那種關系,而且,我和他的事也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顧伊欣只是個雜志編輯,因為工作的關系才和朱銘燁有所往來,可她對他的關注明顯已經超過了工作伙伴的界限,甚至請年假、用了私人時間,來勸朱銘燁接一份他本來拒絕的工作!不只如此,還管到她頭上來了,好像范若軒已經被判了死刑,需要她來解救一樣。
“這么說吧!朱先生在法國時因為接觸的亞洲女性較少,當他性伴侶的那個人就是我!鳖櫼列勒Z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就把范若軒驚得呆若木雞,可她還像沒事人一樣,用很平常的語調繼續說:“當然,我不像其他和朱先生上床的女人那樣,愛上他而受傷,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而他也同樣清楚這點,征服我不是他的目的,所以直到今天,我還是他的編輯!
“你……他……”
“抱歉,我說這些也許有些多余,朱先生已經決定要去法國,反正他在一個地方不會待超過三個月,這次已經夠久了;只是我怕他走了你會很難過,才告訴你這些話!
“他要走?去法國?”范若軒好像變成了一尊木偶,只會重復別的人話。
“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鳖櫼列勒f,“看剛才你面對那問題時的表情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