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夠了沒?再笑我拔光你滿口白牙,看你還敢不敢笑得這么張狂!
收店后的九點零七分,穿著清涼的辣妹女服務生一一離去,帶著萬般不舍的心情告別帥氣老板,一顆顆蠢動的少女芳心期待明日再相見。
風花雪月冰城雇用的員工雖然絕大部份未成年,可并非中輟生或休學,聘用的規定便是在校生,以工讀的方式輪班,夜校上早班,上午九點到下午五點,日校生則由五點到晚上九點,分配得剛剛好。
因此冰店人手不愁不足,學姊們一離職,立即由學妹遞補,肯下重本誘之以利,再加上老板帥帥的臉孔,就算穿三點式泳衣上場也有人肯做,不過,這種流動率極高的經營方式似乎留不住好人才,感覺好像不打算長長久久,隨時都可關店,結束營業。
他的確是這樣想的沒有錯,一時興起,隨心所欲,反正有八輩子都揮霍不完的金錢,營利已不是他的目標。
“張狂的人是你吧!哪有人用這么遜的方法把妹,人家不給你一拳我還覺得奇怪呢!你追人的模式根本是幼兒園版!彼恍,那才叫有毛病。
“我警告你姓元的,你要再說我幼稚,小心我扁得你回歸幼兒期!痹斐芍橇ν嘶脑蚝芏,暴力傷害是其中一種。
“喲!害羞呀!看不出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也有純情的一天,真讓我大開眼界……哎呀呀!別沖動、別沖動,開開玩笑罷了,本人細皮嫩肉,禁不起一絲皮肉痛!
瞧見風浪云橫眉豎眼地挽起袖子,準備開打,一臉輕髭談笑的元洋立即緊張得告罪,連連揮手,要他別靠得太近。
玩笑話聽聽就算了,真要扯破臉就難看了。
“這種玩笑不好笑,而且對象是我的時候!
旋開白蘭地瓶塞,他將酒液注入空杯。
在冰城中有一客名為“熱情女郎”的招牌冰品,以花形杯子盛放一大勺的草莓冰淇淋,放上紅櫻桃和巧克力米,鮮奶油擠花在杯沿,加入少許棉花糖再淋上巧克力。
然后,滴幾滴白蘭地,再引火點燃,酒精濃度高的白蘭地揮發極快,火掐一起不到三秒鐘,冰淇淋不會因此融化,只留下淡淡酒香附著其上。
“幽默呀!表弟,謀殺至親罪不輕,千萬要謹慎再三。”元洋取過酒瓶,也為自己倒了半杯。
“你只比我早出生三天,別妄自稱大,本少爺的眼中沒有老八股的倫理觀念!笔裁从H什么戚全是狗屎,他若身無分文,誰還會認他這門親。
“是是是,少爺說得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小的不敢有二話!彼蛉さ剞揶,自我消遣。
風浪云掀了掀眼,橫睨,“你最好別亂傳話回美國,不然后果自負!
“我像是這種人嗎?”他兩手往上一翻,肩一聳。
“你不是嗎?我以為你是那女人派來監視我的人!眽︻^草,風吹兩邊倒。元洋一副備受羞辱的模樣。“你太小看我了,要被收買,我也會向你父親靠攏,他給的賄賂可是阿姨的十倍……啊!說漏嘴了。”
他佯裝懊惱的拍拍前額,泄露秘密是意外,其實兩人心照不宣,都知道他做了什么,拿人好處總不能不回報”。
這對表兄弟同年都是二十八歲,不過風浪云是早產兒,自幼身體不太好,愛孫如命的風爺爺為調養他的健康而讓他延了一年才入學,因此與小他一歲的莫家老二同班。
所以元洋知道風浪云班上有個不可愛的小女生叫莫綠櫻,小表弟每回老氣呼呼的回來告狀,可是莫綠櫻并不曉得元洋的存在,因為向來只能一心一用的她全神貫注在課業上,除了班級以外的人事物一律不在她注意的范圍內。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母親,她不配!币粋失職的母親沒資格獲得尊重。
風浪云輕佻的神情被陰鷥取代,深不見底的黑瞳泛起森然冷冽,難以撫平的親情裂痕如今已成鴻溝。
元洋苦笑,輕啜一口杯中酒!叭硕紩稿e,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能試著原諒她嗎?”
他不只是在為阿姨說話,也盼他能早日解開過去伽鎖,懷抱恨怨,他日子也不會好過。
“哼!她需要我的原諒嗎?要不是走投無路,她豈會回過頭巴住我父親的大腿不放。”一點骨氣也沒有,沒男人就活不下去。
“這……”他也不曉得該如何為三姨說好話了,畢竟她的行為的確傷了不少人的心。
元洋的母親排行老二,和風浪云的生母是感情甚篤的姊妹,各自婚嫁后仍往來密切,因此兩家的孩子也走得近,不下親手足。
一開始,兩姊妹的婚姻都十分幸福美滿,夫妻恩愛,鶸蝶情深,可隨著風浪云的父親事業版圖越擴越大,拓展到國外,待在家里的時間無形中減少,逐漸產生無法彌補的隔閡。
丈夫太過出色,通常妻子該與有榮焉,但他的母親卻焦躁不安,常常懷疑丈夫出軌,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夫妻倆不時而起的摩擦也越來越多。
為了安撫妻子的情緒,風志航決定舉家搬往紐約,以行動證明他的真情不渝,不曾對不起她,可惜他太忙了,一樣早出晚歸,陪伴妻子的時間少之又少,有時一身酒氣回來已過了半夜,讓妻子獨守空房一夜又一夜。
偏偏在某一次的應酬中,他不慎沾染上某位女賓客的口紅,鮮紅的印子留在最明顯的喉結間,疑心病重的妻子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那一次大吵過后,夫妻間的關系變得相當緊繃,像一條拉緊的弦,隨時有可能繃斷,即使他們都不想走到相敬如冰的決裂地步。
沒多久,壓垮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現了,那是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黑人男子。
“元配降為情婦,虧她還有臉留下,打死不退的甘和另一個女人共有一個男人。”風浪云對母親的作為還是非常不齒。
女人的虛榮心真可怕,只要有錢,叫她趴下來舔男人的腳指頭也成。
“唉!你別太憤世嫉俗,她也是領悟出真正最愛的人是你父親,才會厚著臉皮回來!彪m然為時已晚,錯過了復合機會。
“他再婚了。”而她成了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元洋把手往他肩一搭,酒杯輕碰了下他手上的杯子!暗悄愀赣H深愛的女人仍是你母親,要不然他也不會接納她的回頭!
他嗤笑!皥髲停悴欢畣?她該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風浪云不認為父親還愛著背叛過他的女人,父親只把她當成發泄的性玩具,招之則來,呼之則去,一個月見面不到三次的前夫妻,每次會面的地點都在床上,其中還能有多少感情呢?
“你……算了,不提你父母的事,省得傷和氣。你特地回國開了這家冰城,不會是為了那個姓莫的女人吧?”他猜測道。
風浪云不點頭也不搖頭。“她有名有姓,本少爺建議你稱呼她為莫小姐!
“還莫小姐呢!你不是常說她是超級討厭鬼,你一看到她就想吐!痹罂桃馓嵝阉f過的話。
“那又如何?!”他眼露狂妄,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樣!氨旧贍斚胪,你阻止得了嗎?”
他就是要看她落淚、傷心欲絕的凄楚樣,沒人可以不在他面前低頭,敢和他作對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玩火自焚,聽過沒?”由目前的狀況看來,他的贏面不大。
風浪云冷笑地一口飲盡杯中酒!澳阌锌催^我馴服不了的女人嗎?”
“有!彼患偎妓鞯幕貞頗樂在其中的帶著笑。
“有?”他口氣低得危險,像他若敢胡謐出一個人名,準一口咬斷他的咽喉。
“莫、綠、櫻!比思腋静怀运且惶,理都不想理他。
怔了怔,他臉色變得難看!八凰恪!
“可你想把到她!闭労稳菀。元洋在心里取笑他吃力不討好,鐵定踢到鐵板。
神情更陰沉的風浪云勾起唇角!耙嗎?”
“不,我不跟你賭!彼皇巧底,不論輸或贏,吃虧的肯定是他。
“賭贏了,我把這間占地千坪的兩層樓建筑物送給你!鄙蟽|的資產,他眼睛連眨都不眨地就開口說要送人。
“我不要。”元洋態度更堅決的拒絕。“當初我只答應幫你一年,一年之后我要回歸正途,當我的大律師!
他在業界小有名氣,和人合伙開業三年多,忙得差點過勞死,這次趁機接受表弟所托,正在休“年”假當中。
“哼!有人不要錢的嗎?”不知好歹。
“有。”他頓了頓,露出惋惜的神情!澳G櫻不要你的錢!
真是太可惜了,他買得到全世界,卻買不到一顆女人的心。
“元、洋--”風浪云雙眸凌厲的瞪視。
“我知道我叫元洋,用不著你替我宣傳……”說著說著,他突然想到什么的笑了起來。
“阿浪,干脆我替你出馬怎樣?人家欣賞像我這種成熟穩重的男人!
雖然莫家女兒是冷淡了些,但人長得挺漂亮,湊合湊合來段短暫韻事也不錯。
他其實在美國已有個美麗女友,但還談不上什么非她莫屬的深情。
“想都別想!憋L浪云冷冷的一瞪,像和人賭氣般灌下剛倒了一杯的白蘭地。
“是你別想,你不要忘了茱麗亞!币粋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很強的女人。
風浪云低咒了幾句連老祖母都會為之臉紅的不雅言語,臉一抹又恢復吊兒郎當的模樣。“她敢來壞事,我正好甩了她!
“阿浪,聽我一聲勸,適可而止,別把自己也玩下去。”到時抽不了身,問題就大了。
“你認為我得不到莫綠櫻?”他邪笑的揚唇舉杯一敬。
很想說對,但他怕反而激起表弟的好勝心。
“得到她之后呢?”
“得到她……之后……”他啞然,思緒陷入迷惑中。
風浪云很想瀟灑的說:“管她去死!”反正她不是他第一個女人,也絕非最后一個,她的眼淚、她的傷心是他復仇的甜美果實,誰叫她當初要得罪他,愛上他是她活該。
可是話到嘴邊,他莫名地感到煩躁,仿佛有條線揪緊四肢,讓他有種被束縛住的感覺,無法坦蕩蕩的開口。
可惡,一定是那個臭女人偷下了符,才讓他頭腦有些不清楚,她怎么可能影響得到他,他這趟回來就是要她好看。
“你不可能帶她回美國,你也不能長留在臺灣,因為你父親不允許,你是風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
不能嗎?
風浪云心里十分不以為然,天生反骨的他向來任性妄為,唯我獨尊。他一反常態地沉默著,叫人猜不出他心底在想什么。
“嚇!你……你站在我家門口干什么?”
剛一拉開有些斑剝的木門,一尊動也不動的石雕冷不防地讓甫出門的莫綠櫻嚇了一大跳,她猛抽了口氣平息受驚嚇的心情,不無怨責的嗔了一眼。
任誰在清晨六點,天朦朧亮的時候見到門外站了個人,而且是頗具威脅性的大男人,相信沒人不會為之一驚,以為惡煞臨門。
見是“熟人”,乍見的驚懼很快便散去,取而代之是不解和疑慮,她不記得一大早有邀人上門作客。
尤其是他。
“寶貝,我來陪你散步!憋L浪云順勢在她頰上一吻,趁她還沒完全清醒之前。
“散步?”她像聽見外星人開口說非洲土語,有片刻的茫然。
“鮮花贈美女,愿你如花一般燦爛美麗,永遠綻放在最美的一刻。”他不忘甜言蜜語一番,使盡全身功力放電。
低視著送到眼前的玫瑰花束,她頓感錯愕的收下!斑,我比較喜歡海芋,或是百合。”
白色的花令人舒服。
“好,下次改送你海芋!彼麑缌鞯耐炱鹚氖,十分自在。
“等……等等,你怎么會在這里?”太奇怪了,他根本不是早起的鳥兒。
莫綠櫻因為低血壓,不管她前一日多早睡,隔天不過八點絕對起不了床,看了無數的醫生都沒用。
為了改善她這個毛病,全家總動員,十分鐘十分鐘的慢慢遞減,調適她的睡眠質量,時間一到便有人叫她起床。
幾年下來,多少收到些成效,她發現一清早起來散個步,精神會好很多,也不會一直想睡覺。
后來演變成一種習慣,只要六點鬧鐘一響,她便會睜開眼睛,濕毛巾一抹、刷過牙后便出門,讓早晨的涼風和陽光喚醒困意甚濃的她。
所以在這一刻,她的神智仍是迷迷糊糊的,看似清醒,其實還是一片渾沌,別人跟她說什么都懵懵懂懂,只會順著他人的話尾往下接話。
“我說過了呀!陪你散步!彼齽偹训哪油Χ喝说,憨憨的。
眨了眨眼,她努力讓自己消化他的意思。
“我們約好了嗎?”
“不,這是驚喜,我想帶給你與眾不同的美好晨光!闭f著說著,他又變出一只水晶天鵝,唯妙唯肖的恍若縮小的真鵝。
“我承認是嚇了一跳,但喜……”望著小巧玲瓏的透明天鵝,莫綠櫻非常困惑地仰高頸子。
“看到你不會讓我的一天過得更愉快。”
反而是惡夢的延續,夢里夢外他都如影隨形,無所不在。聞言,風浪云僵了僵,臉黑了一半。
“寶貝,你這么說真叫我傷心,你看不出我非常用心地在追求你嗎?”
“追求我?”老實說,受寵若“驚”。
“別急著拒絕我,你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在億萬的人海中我與你相遇,這叫緣份,你不能違背老天的美意!彼麡O盡所能的迷惑她。
“是孽緣吧!”她小聲的嘀咕著。
他不是完全沒優點,起碼魅惑眾生的皮相確實生得好,不少女人因此傻呼呼地迷戀上他,看不見他藏在骨子里的壞。
不過家里盡出美女,弟弟喜青長大以后肯定也是美男子一個,看多了美麗的臉孔,他的俊逸帥氣真的不算什么,她大學時代交往三年的男友也很出色,耀目的有如運動明星。
“寶貝,有話盡管大聲說給我聽,不用難為情!焙!孽緣,她以為他沒聽見嗎?
莫綠櫻差點翻白眼地將手從他臂彎中抽出。
“我相信每個姿色中上的女人都是你的寶貝,不差我一人!
每次見到他,十次之中有八次都挽著女伴,更厲害的是每次都不是同一個人,換女人的速度比日升日落還快,一天三變,令人眼花撩亂。
而每一個他都叫寶貝,由親密的肢體動作和眼神,看得出個個都與他關系匪淺,就算稱不上女友也是床伴,他怎么還有精神糾纏她不放?
說實在的,她還滿佩服他的體力,用之不竭似,應付無數的女人后,還能提得起勁與她周旋。
“吃醋了嗎?寶貝!憋L浪云頗為得意的揚起唇,笑得有幾分猖狂。
她也笑,是為難的苦笑!帮L浪云,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印證什么,你的男性魅力嗎?還是因為我沒有像其它女人一樣愛上你,你覺得很不服氣?”
清晨的微風是帶著些許涼意,她照著平時的習慣走上鮮少人活動的防波堤,一陣陣迎面撲來的風讓她神智清朗,話鋒轉為犀利。
清晰的判斷力是她的強項,從小她就比別人多一份認真,細心地觀察眾人的一舉一動,洞悉其中不認人所知的奧秘。
“你對自己的容貌不具信心嗎?”風浪云眼中一閃而過復雜流光,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快。
“不,我只是對你沒信心,你的寶貝太多了可是我看不見你對誰用了真心!彼樕洗髦Φ拿婢,但眸光里卻缺乏溫度。
他眼瞇了瞇,停下腳步的同時也拉住她。
“不要分析我,我不是實驗室里的動物!
“因為你不是,所以我才對你講人話!甭牪宦犜谒龥]有義務導正他偏差的觀念與行為也許是班長的責任感仍殘存體內,她忍不住要念上幾句,即使她面對的是一頭牛。
唇微掀,幾乎要發噱。“小櫻,我發現我有可能愛上你了!
她的幽默感讓他有種棋逢敵手的感覺。
“嘎?你喊我什么?”她愣了一下,表情是局促的。
“小櫻。”他又喚了一遍,因她瞠大的雙眼而感到一絲被取悅的愉悅。
“小……櫻?”她的雞皮疙瘩立即豎起,覺得離他遠一點會比較安全。
“你不喜歡我喊你寶貝,以后小櫻就是我私人所有,除了我,可不許第二個男人使用!彼麅叭灰运哪杏炎跃,不準她說不。
莫綠櫻頭痛地扶著頭!澳銜粫硭斎涣耍摇,那是李老爹的帽子?”
水流不大的河川邊長滿白色芒草,一頂有些歲月痕跡的草帽卡在兩株芒草桿中間,要掉不掉地順風搖擺。
“一頂破帽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你不用理會--喂,等一下,你想干什么?馬上給我上來……”可惡,這個笨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見她想滑下堤防,嚇出一身冷汗的風浪云連忙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傻傻地找死。
“那頂草帽是李老爹初戀情人編的,他一向帶在身邊不離身,現在帽在人不在,我擔心他發生意外。”孤僻的李老爹向來不與人往來,一二五天不見人是常有的事。
“擔心有什么用,叫他的兒女來尋人不就成了!庇貌恢嗍隆
“老爹只有一個女兒,前年嫁到日本了!
一說完,她又想下河床看看。
“莫綠櫻,你這女人有沒有長腦?底下的泥土松軟?你以為你下得去還上得來嗎?”見她不顧自身安危地做傻事,他氣得大吼。
“總要試試,叫我置之不理我做不到!彼龥]辦法不去關心同里的老人。
“命可以拿來試嗎?你若完蛋了,我找誰報仇?”她活得不耐煩了!
“嘎!報仇?!”原來……莫綠櫻似笑非笑的瞅著他,頓感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也有可愛的一面,幼稚得好笑。
“你……你看什么看?!閃開,一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絕對比弱不禁風的女人有用!憋L浪云氣惱的推開她,一臉火氣。
“弱不禁風……”她像嗎?
摸摸因習武練出的臂肌,她不由得感慨,當初她之所以學跆拳道、空手道、劍道和中國武術,全是拜他所賜,因為在和他打架的過程中,她知道自己不夠強,要是他長高一點,她準會被他揍得鼻青臉腫。
男人在體型上占了先天優勢,沒有經過一定程度的訓練,女孩子注定是輸的一方,她們在力氣上的確略遜一籌。
而她不想挨打,讓養母看了她一身的傷而難過,因此她很認真地學習,不讓自己有再受傷的機會。
“啊!你咬我……我要救你耶!你居然咬我一口,你這不知死活的死老頭……什么?你罵我祖宗十八代,你……你這臭老頭,塞在涵洞里發臭生蛆好了,我要再理你我是豬……”
一陣咒罵聲從底下傳來,風吹草低,以莫綠櫻的角度只看到氣呼呼的風浪云在拉一只臟污的腳,反被踢了一下而后跌倒。
“老爹,我是里長,你跌傷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風,呼嘯著,除了像含著泥巴模糊的低咒聲,世界安靜得很。
等了許久,才有略帶沙啞的老人聲音揚起--“里長,這個臭小子是你男朋友嗎?”哼!
對老人家不敬,撿角!
“他……”不是。
莫綠櫻還沒說完,一道跋扈的男音先一步截斷她的話。
“當然是,你沒瞧見我們感情好得手挽手出門散步?!”死老頭,居然敢喘他,他一定要拆了他全身骨頭。
李老爹哼了一聲!袄镩L,這個不好,趕快換一個,他太滑頭,不老實,配不上你!
“該死的老頭,你在說什么鳥話?別以為你腳斷了我就不敢揍你,我照打不誤……”
只見一陣雜草翻動,泥飛葉散,深深嘆了一口氣的莫綠櫻拾了兩顆小石子,朝搖動劇烈的草叢一擲。
哀叫聲,兩道。
“好了,風浪云,把李老爹背上來,還有,李老爹,不要再踹人了,你不想我通知遠在日本的佳慧回來吧?”
嘟嚷聲,也是兩道。
但,令人滿意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