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血液里要債,償還完畢,天已昏暗。景未央渾身出汗,柔荑才構(gòu)著床頭的礦泉水,羅煌又將她拖回夢海。傾倒的瓶子淌滑一管荊棘海雪泉,弄得他們濕答答地。
「冷嗎?」他問。
「嗯……」她搖頭,素手貼抵他胸膛,美眸瀅瀅閃映他的俊顏。「我想喝水——」
羅煌俯低臉龐啄吻景未央的唇,她渴得頻探粉紅舌尖舔他唇上的津液,他翻身,讓她趴在他身上,他仰頸,張嘴接飲床頭流下的水,再翻身,深吻她,嘴里的雪泉水如火焰竄進(jìn)她嘴里,解不了她的渴。
「還要……」她吞咽著,纖頸優(yōu)美蠕動。
他吻她的頸,吮出一個個紅艷痕記。「甜嗎?這是來自我家鄉(xiāng)的雪泉水——」
「嗯……」她知道,知道他固定喝哪牌子的水,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大明星,她旗下一支賺錢的商品,值得她提供他最好的待遇景未央再次將柔荑環(huán)緊羅煌線條精實(shí)的軀干,和他在這張紅唇大床,被欲望的野獸吃掉。
一遍一遍,獻(xiàn)出自己,累了,稍微躺平,他馬上伏回她身前,她張開長腿,他填塞她情潮汩沒的裂縫,不讓她有多余時(shí)間感到空虛不安。
「我送你生日禮物……」他把總是放置枕頭旁的水晶罐往床邊丟擲。
墻上一陣脆裂響,如春花齊綻,噴吐迷香。那本來只用在他們身上的,他說他么堂嬸送的情趣香氛,現(xiàn)在使空氣更飽和性感。
尖銳的官能,要債要得比酒精兇狠,他們深深烙進(jìn)彼此身體里。
「滿足嗎?未央——」他熱燙的唇持續(xù)哺喂她喝甜蜜雪泉水,大掌撫摸她赤裸的嬌胴,指腹壓摩她繃紅的乳頭。
她搖著頭。還不夠。藕臂將他抱得不能再緊,腰臀抬高,她需要更深入,深入子宮般地交合。她去請教過醫(yī)師,醫(yī)師說她是難受孕的身體。小時(shí)候,她聽家中仆傭說母親很年輕就產(chǎn)下她,這等生育能力沒遺傳到她身上,她沒把握自己何時(shí)能……
微睜美眸,蝴蝶逆光撲翅,景未央癡迷對著男人,像在看一個夢,她一直在看一個夢,想抓牢,懼溜走,徒遺磷粉點(diǎn)點(diǎn)閃熠,燒灼她心。夢是她能擁有的嗎?
她摸著他的臉,好怕醒來,他就消失,眼睛不敢全張,密密閉合,關(guān)著夢,她悠游其中,抱著身上這副女人都想要的完美軀干,隨著力感的起伏翻騰著。
「未央——」好真的叫喚。「未央——」
這叫喚一來,她痙攣的體內(nèi)絞纏他,鎖住夢,幽幽張眸,他沒消失,體溫熨燙她染涌紅潮的肌膚。
床濕了。他們躺到地毯上,他撐起臉看她細(xì)細(xì)喘息的臉龐。
「那張床就是你的唇。」他說。
她芙頰紅了紅,他俯首吻她,她也回吻他。他抱著她坐起來,兩人熱吻不止,又做了一次愛,兩次、三次……彷佛要把他過去、昨天沒陪她過生日的遺憾全部抹消。
這天,到了頭,月亮掛了窗扉一層簾。
他摸她的發(fā),說:「該睡了。」
她卻說:「我們?nèi)ツ抢铩?br />
微雨的時(shí)刻返回景家大宅,到達(dá)已是滂沱大雨,像那年掃掉蘋果花的雨拿來今夜下。明明前不久,夜空清朗,月在枝頭,夜鶯歡啼。出了RA,浪漫淡逝,雨淋得人清醒。
景未央沒等羅煌將車開進(jìn)門廳大平臺底座嘖水池后方的車庫,徑自叫停,開門從斯芬克斯守護(hù)的階梯口跑上去。羅煌旋即熄火,下車追上她,攬住她的身子,拉開外套遮擋她。
一道閃電落下,她抬頭望他,說:「我們從沒這樣躲過媒體……」當(dāng)年,人們覺得孤島少女少年是一對純情象征,他們幾次在夜晚街邊遭遇鎂光燈鏡頭,毫無藏掩。
「如果我們躲一下……」柔荑揪緊他腰后布料,她將頭更往他靠,不再說了。
他們當(dāng)年太年輕……一切都是命。
都過去了。反正,她今天、未來,握著權(quán),要怎么重搭這戲臺就怎么重搭。
步入門廳,景未央帶羅煌進(jìn)屋,上二樓,走過兩盞鶴燈分立的廊口,到了記憶中的房前。
景未央說:「你還有鑰匙嗎?」
羅煌靜默。景未央直接把門打開,牽著他,直往臥室,走進(jìn)可以看見千百個他和她的鏡墻浴室。
「記得嗎……」她嗓音輕如私語。
哪忘得了,關(guān)于她的一切畫面,是他最美的夢……
在這里,他們每一個動作都逃不過彼此的眼睛。
景未央站在羅煌身前,兩手拉著他,手指一動,羅煌立即反掌握住她一雙柔荑。
「等我一下,你別走!挂麆e走,她卻離開。
他得有耐心,不能再逼出一個不必要傷害。她急,他更應(yīng)該耐心,讓她知道她要的,他都可以為她達(dá)成,不需找其它Blue Compass男人。
「羅煌——」
有了耐心,就不會在意時(shí)間過了多久,夢終究會延續(xù)。羅煌看著鏡墻里再次出現(xiàn)千百個美麗的她,伸出手,她就走來。
「羅煌——」景未央站在羅煌身前,手里拿一個木盒。
羅煌一驚,仔細(xì)看清,才發(fā)現(xiàn)沒雕鶴。她居然有一個跟他的,這么像的木盒!里頭也跟他一樣裝著珍寶嗎?
景未央掀起盒蓋,寶石紅錨在這鏡墻空間里更加璀亮輝散。她取出紅錨,別了條鏈子,往他身上掛,像重逢時(shí),她幫他戴上花環(huán)一樣。
不用低頭垂眸,這次,他在鏡墻之中看見戴著紅錨的千百個自己。而她,開始解下一件件帶雨氣的衣物,直到赤裸,千千百百個透徹赤裸,讓他瞧盡。
她說:「羅煌,你一定要好好為我……不要讓我的Red Anchor消失——」
不明白為何沒說出「工作」字眼。
但他已承諾地落下了吻。
那兩人的緋聞鬧成傳奇羅曼史,一段時(shí)間就有新情節(jié),比他寫的史詩愛情故事還精采!
最近的武神毆傷男演員系列報(bào)導(dǎo),連續(xù)占領(lǐng)蘋果花嶼各大媒體頭條頭版數(shù)個月,簡直天下太平?jīng)]事報(bào)。是他離開太久的關(guān)系,還是他的小前妻的手段?買媒體版面炒高旗下藝人名氣,真不像是她名門閨秀大小姐會做的事,何況那兩人夠紅了。
「武神?」祭廣澤哼嗤一聲,丟開手上的蘋果花雙周刊,再拿一本雜志,封面是那個緋聞小妞。「Regen是嗎……」挺有個樣子,讓他想寫一本「女宙斯」教她演。
且思且行,祭廣澤站起身,準(zhǔn)備走人。景上竟正好出現(xiàn)。
「我以為葛維鐸那老小子搞錯,原來真的是孤爵閣下!」景上竟踏入休閑廳,腳下踩中報(bào)紙,接著是雜志。「我那群小子看的東西,你沒興趣?」
祭廣澤瞇細(xì)眼,等著渾蛋走過來!歌匙!顾f,語帶命令威脅!感挪恍盼溢P平你這座城堡!
「你偷我的橄欖樹,我還沒跟你算帳。」景上竟一靠近,閃電似地掄拳擊向祭廣澤。
也許是長期喝酒反應(yīng)變差,肢體不夠靈敏,祭廣澤沒躲過,正正吃下景上竟結(jié)實(shí)的一拳,連退好幾步,撞上桌緣才定住瘦削頎長的身軀。他抹了一把嘴角血漬,朝前走,憤怒地疾行,對上景上竟,揪起他的衣領(lǐng)!改闼蓝恕
「找我來干么?」一個嗓音在問。
冷靜的青年站在懸有鹿頭標(biāo)本的拱券下,看著火爆的中年對峙。
景上竟拉掉祭廣澤的手,將他推遠(yuǎn)。祭廣澤又趨上他,揮拳了,也打中了。景上竟臉頰隨即出現(xiàn)紅痕,目光同時(shí)冒火。
「宰了你!」
當(dāng)年聯(lián)合破壞青春夢幻的兩個男人,現(xiàn)在打成一團(tuán),跌滾在地上。
羅煌這陣子沒戲拍,今天——半小時(shí)前,接到景上竟打進(jìn)Red Anchor的電話。他早想抽時(shí)間見他,這算是老天安排的。
他沉沉盯瞅兩個男人打得見紅,許久,才走入其中,一手一個拉開兩個沒有持久力的半老男人。
「放開!你這姓羅的奴仆!」
「羅煌,打飛這只叫囂的豬!」
羅煌拖著兩個男人,走了一段,手一甩,男人各據(jù)一邊,摔坐在閱覽桌的皮椅里。
「找我什么事?」他站著詢問喘大氣的景上竟。
「把鑰匙交出來!沽硪粋喘大氣的男人吐了句。
羅煌看向祭廣澤,視線又移回景上竟臉上。
「我今晚要給小鐵一個驚喜的生日派對,得趁他們母子進(jìn)門前,回去布置一番,我那把鑰匙遺失了,把你那備用的給我。」
景上竟說。
羅煌搬出尤里西斯街,偶爾還是會回去那幢藍(lán)瓦白屋,教小鐵練武,身上隨時(shí)帶著那屋子的鑰匙。「小鐵前陣子念著爸爸好久沒回家——」
「我今天就會回去——」
「那是我的房子!
茍延殘喘的齊聲。
羅煌盯住滿臉傷的兩個男人。
景上竟說:「你的房子?早賣給我——」
「是買賣嗎?你這個渾蛋!」祭廣澤怒氣難消。
景上竟不理祭廣澤,直接對著羅煌說:「鑰匙有帶在身上吧?」
羅煌頷首,掏出鑰匙圈,解下其中一把鑰匙,放在桌上。
啪地一聲。祭廣澤奪標(biāo)!搶了鑰匙,他起身速行,消失在拱券陰影中。
景上竟跳了起來。「別以為你走得出去!」拿起桌上的通訊話筒,下命令攔人!阜懦霈敻覃愄兀 顾械。
「你忙,我先回Red Anchor了。」羅煌轉(zhuǎn)身。
「羅煌,」景上竟叫住他,說:「有時(shí)候,搶據(jù)他人的東西,再等那人來奪回去——不管是那人有了能力,還是原始野性被激發(fā)——這都是很大的人生樂趣,懂嗎?」
「我明白了。」羅煌回道,走出這個亦師亦父亦敵亦友的長輩的城堡。
天氣前所未有的好,琉璃瓶在陽光篩閃的蘋果樹下把預(yù)言搖蕩成真。
什么時(shí)候,那爭吵?
武神羅煌為Regen痛殿一線男星……
只有她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