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日明天,就是我搬進不敗賭場的日子了。說不出心底暖暖滋生的感覺是什么?是一種興奮、雀躍嗎?因為今后就能和那個神秘的賀老板長期相處了!
他好像個謎,有時深沉、有時又帶著幽默談諧,讓人一時間無法相信大相逕庭的個性居然走出自同一個人身上。
不知為什么,我對他愈來愈好奇,想知道他的一切并不是因為大哥無理的要求,而是想了解他……是種無目的、無企圖,出自真心的渴求。
真的好想了解他!
翌日一早,天色尚暗,倪簽語就在柳子棋的幫忙下搭了快艇將行李帶到柯亞綺島。
當然柳子棋是不能現身的,替她將行李帶到后,嚴厲的交代了她幾句就馬上離開。
倪簽語提了兩只大皮箱,緩緩走在山路上。
奇怪,這里平日游客不少,為何今天看來這般冷清呢?她不停地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人來幫忙扛這些東西。
可不但游客少了,就連平日在這兒附近幫游客搬運的工人也都不見了,她張望許久仍不見半個人影,沒撤下,只好用拖的將東西慢慢拖上山。
“好重!”她咬牙拚命的走。
其實她平常過得很樸實,衣服就幾件牛仔褲、幾件T恤,而今天會多出那么多東西全是她大哥的杰作。
他破天荒為她買了好幾套衣服,有皮大衣、短靴,毛帽,目的就是要給她一點兒釣男人胃口的籌碼,不帶來還不行,為此才會造成她現在這么大的負擔。
就在她吃力得直抹汗水時,突聞遠方有放煙火的聲音。
這種巨大的響聲幾乎震住了她的腳步,倪簽語的膽子本來就不大,被這么一驚嚇便愣在當場動彈不得了。
天!現在還這么早,為什么會有人放煙火?
更讓她不解的是,仰望天空并沒有煙火的蹤影,莫非是她聽錯了?
搖搖頭,她再次抓住皮箱提把直往前拉,就在走過小山坡時,突地一個人沖了出來,撞倒了她。
“啊!”倪簽語猛地仆跌在地。
一拾眼,她看見的竟是個蒙面人,他露出一雙眼直瞪著她,嚇得她趕緊捂住嘴,眼露倉皇與恐懼。
那人瞇起眼,緩緩走近她,卻又因晨霧突地散開,第一道初陽投射在那人臉上,而讓他條然轉身,逃離這片山野。
倪簽語張大了眼,因為她看見了黑衣人讓她震愕的特征。
他居然有雙非常翠綠……而且是綠到非?膳碌囊粚ρ劬!
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所以才會看見這么奇怪的景象。
倪簽語嚇得趕緊起身,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抓著皮箱就往前跑,一直到了賭場座落的山腳下,正好看見強尼從山上走了下來。
此時天色全亮,掩不了她臉上的蒼白。
“嗨,小語,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上班第二天就遲到了!睆娔峥戳讼滤龜R在腳邊的兩只大皮箱,“天!你東西還真多呢,難怪把你累得像頭牛!
倪簽語揮了揮汗水,“強尼,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拿上山?”
“那是當然,我就是依柯先生的指示下山找你的!
強尼說著,就上前提起她的兩只皮箱,近距離一看,他才發現她臉色蒼白,雙手也直抖著。
“喂,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那么難看?”強尼鎖起一雙濃眉。
“沒……沒什么,可能是提得太累了!彼昧耸煤梗幸鈱倓偰欠N可怕的印象揮去,所以不愿再提及。
“那走了!彼嶂鴸|西往回走。
“對了,為什么今天島上那么平靜?那些游客呢?”走著走著,倪簽語不解的問道:“昨天我來的時候這里還很多游客呀。”
“你不知道嗎?因為今天在北海岸一帶舉行山祭,有夏威夷土著的慶典儀式,大家都去參觀了!睆娔嵝α诵τ值溃骸八越裉旌茌p松,就連我們賭場也大鬧空城,所以等一下你可以先去自己房間打理一下!
聽他這么說,倪簽語這才放下一顆心,“這么說一定會放煙火之類的啰!”果真如此的話,那么她剛剛聽到的那一聲巨響就可以解釋了。
“當然,通常這種盛會部會有大型煙火展示,還有土著的民俗舞蹈,有機會你可以過去看看!钡搅速場,強尼又說:“要不要去?我可以送你一程!
她客氣地搖搖頭,“不用了,還是正事要緊,再說以后有的是機會不是嗎?”
她倩然一笑的嬌柔模樣正好被從辦公室走出來的賀暝瞧見。
他朝他們走了過去,對住倪簽語瞇起眸道:“小貓,你來了。”
倪簽語怔忡地望著他,發覺他今天看來更有股說不出的魅力,不,應該說他有著一份有別于昨天輕佻的冷峻。
“賀老板!彼Y貌的稱呼著他。
在他寒冷蝕骨的注視下,倪簽語有著無法言喻的抖意自身上泛開。他究竟是怎么了?
見老板到了,強尼趕緊說:“我……我是聽柯先生的意思,去山下──”
“沒怪你,別解釋這些,你去忙吧!辟R暝冷沉地開口,強尼趕緊順著話意退下。
“怎么現在才來!笨戳搜鬯龜R在地上的兩只大皮箱,賀暝倒是顯得詫異,“你要搬來?”
“是柯先生讓我搬來的,他沒告訴你嗎?”她詫異地張大眸,直擔心他會不會不同意。
“既然搬來就住下吧!辟R暝蹙起額,眉間盡露疲憊,“把東西先放到后面去,不知道地方就讓強尼帶你去。今天沒什么人,可以不用來這里了!
他回身要走,突然倪簽語眼尖地看見他手臂上的血漬。
“等等!”她突地喊住他。
頓住腳步,他回身疑惑地望著她,“還有事嗎?”
“你受傷了!弊呦蛩s緊解開他的衣袖,“我曾經學過護理,你放心,我可以先為你上點藥!
賀暝靜默不語,灼燦雙目直瞪著她,而后看著她打開其中一只皮箱拿出一個小型醫藥袋。
“不用麻煩!碑斔沽藘灥庠诿藁ㄉ,正要為他消毒時,他卻突地壓住她忙碌的小手。
“為什么不消毒一下?這樣才不至于潰爛,你是怕疼嗎?”倪簽語直覺他是怕疼吧,像她大哥一副兇狠樣,可每每受了傷回來還不是疼得雞貓子喊叫。
“怕疼?”他嗤鼻一笑。
拜托,他賀暝這些年來出生入死不下百次,身上的傷更是多到數不清楚,可沒哪一次見他皺過眉。
“這種優碘不是很疼的,你只要一咬牙──”她忽爾抬眼,目光卻掉進他復雜難測的狂烈眼神中。
她趕緊低下腦袋躲開他銳利的注視,而后將藥水涂在他手臂上,果不其然,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接著她又拿出藥膏擦著傷口,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他這傷有點詭怪,不像是一般擦傷“你這傷是怎么來的?”基于好奇,也為了打破彼此間這股沉悶的氣氛,她笑又問賀暝半合上眼,突地揚起嘴角,肆笑了聲,“我說小貓,你今天話特別多,問題也很犀利,我是不是該改叫你‘母老虎’了?”
“?”她不解地揚起眉睫。
“知道嗎?聽說貓和老虎是同一個祖宗!
他撇撇嘴,這句解釋才讓倪簽語弄懂了其中的調侃。
“我才不是。”她嬌嗔了句,收起醫藥袋,拿著皮箱就要走。
“喂……你知道路嗎?”賀暝突地轉首喊住她。
“我可以問人!
“這后面是綠林,沒人帶你你是找不到的,等等,我叫強尼帶你過去!
他剛要離開卻見柯江急忙走向他。
“賀老板!”
“什么事?”賀暝轉首問道。
“里亞山區主委的大兒子死在山下草叢內!彼Z氣急促,“這下不好,主委可是會氣瘋了。”
“哦!”賀暝眉頭一揚,“的確是個壞消息!
里亞山區主委高爾向來對他們惡人島有諸多偏見,若非他在這里成立賭場給這個島帶來更多的觀光價值,他早就將他們掃地出門了。
況且高爾總認為不敗賭場會帶給柯亞綺島紛亂,尤其近來惡人窟樹敵不少,有意復仇者多會到這個賭場執行報復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