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我要出門了!”彭裔恩關上房門,恭敬的說著。
“嗯……現在到底是幾點,你這么急?”他轉向她的方向,看見一堆“東西”圍繞著應該是彭裔恩的人體看著。
“哇,好帥啊!”
“咯咯,真是個俊俏的小帥哥哩!”
“要不是她是女的,我真想狐媚她!”
“我上班時間有限,越早到公司對我越有利!迸硪岫饕贿呎f,一邊往玄關走去,“晚上想吃什么?我可以順便去買!
“你煮什么都好吃——裔恩!卑撰d廷皺起眉頭,“你今天穿男裝嗎?”
“咦?”她驚訝的回首,“二少爺,你看得見了?”
果然……“鬼才看得見,它們稱贊你很帥……何必穿男裝?我不希望你為此做太多……”
“我很喜歡穿男裝,比穿女裝讓我覺得舒適!”彭裔恩沒時間抬杠了,不等他說完,推開紗門就往外走。
坐在屋內的白玠廷可以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車子倒退,離開了別墅前庭,然后……
“真好吃,你不吃的話給我吃吧?”一只大嘴鬼塞到他的眼前問著。
“我也想吃,分我一半吧?”另一只應該是妖精,也嘴饞的問著。
白玠廷一把端過盤子,唏哩呼嚕的將早餐全部吞下肚。
吵死了!
彭裔恩開著BMW馳騁在山路上,她不需要遵守交通規則,也不必注意對向來車,因黑山不會有活人進入……當然偶爾會有迷路的、找死的,但是進入后就會被精怪所迷惑,引向死亡之路,根本不可能直抵別墅。
換句話說,從黑山入口到別墅的路,只有她跟白家人能走,所以根本就不必在意——一個轉彎,她竟然看見對向來車!
叭——刺耳的喇叭聲大響,彭裔恩立即轉動方向盤,試圖回到原來車道,并且急踩煞車。
但是車速太快太急,車子直接往右邊的護欄沖去,而下方就是深谷,依照這速度根本不可能煞得住的!
天哪!彭裔恩簡直不敢相信。為什么這里會有車
車頭即將撞上護欄而摔飛入崖之際,護欄忽而后退,一整排大樹頂的樹枝瞬間擺動,像點頭一般整叢樹往前傾倒,輕而易舉的擋住了彭裔恩車子的沖勁,甚至一彈,將她的車子往馬路撥去。
晃蕩數秒,彭裔恩還呆坐在駕駛座上,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就看見樹梢輕擺,每棵樹都已經恢復原狀,就像只是被風吹拂般的輕晃。
她驚魂未定,卻沒有忘記那輛害她差點出車禍的車子。
砰砰!一只大手忽然猛拍她的車窗,“喂!你沒事吧!”
她嚇得差點尖叫,向左邊一看,一個高大的男人額上滲著血,正看向車內。
深吸了一口氣,她憤而推開門,一骨碌跳下車。
“你是怎么開車的啊!”她直接指著對方開罵,“在山里開這么快會出事的,你不知道嗎?”
男子愣了一下,怔怔的望著彭裔恩,他看上去有些狼狽,額上的傷口、紊亂的頭發、驚魂甫定的眼神……
“先生,你逆向。”他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
“我……”咦?彭裔恩注意到哪兒不對。他叫她——先生?先生
“你很夸張,根本是開在逆向車道上啊,好像這條路是你家開的!”男子算是開了眼界,有人逆向行駛還這么囂張的,“要不是你閃得快……只怕我們已經撞成一堆廢鐵了……”話及此,男子狐疑的看了一下身邊的路,“奇怪,馬路剛剛有這么寬嗎?”
咦!這樣他都發現到了?
“這里根本沒人會來,馬路差不多就等于是我家開的!”彭裔恩趕緊開口,轉移男子的注意力。
對啊,為什么這家伙能開進黑山,而且還開這么遠?她才離開別墅不到三分鐘的距離耶!
“為什么沒人會來?我聽說……”他頓了一頓,“兄弟,你知道這里頭住了一個姓白的人嗎?”
“找他做什么?”彭裔恩直接問。
“哦,認識!”男子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你長得很俊耶,你該不會就是白玠廷吧?”
“不是!彼龎旱吐曇艋卮。這個男人從頭到尾一直叫她兄弟、先生的,她看起來真的像男人嗎?
“那就好!我記得白玠廷是性格型的男人,不是你這種花美男!蹦凶颖剌p笑,“幸好幸好……”
“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幸好什么?彭裔恩不悅的皺起眉。這家伙對她有意見嗎?
“沒事,就男人而言,你纖細了點,一點都不像赫赫有名的白玠廷!蹦凶訋洑馑实膶㈦p手往褲子口袋一插,“好了,看起來我們兩個都沒事,那就當沒事了吧,我還有事要辦!”
有事?找二少爺嗎?彭裔恩驚覺不對勁,她可沒忘記白玠廷會發生車禍是人為造成的。
一個箭步上前,她打橫手臂攔住了男子,“什么叫沒事?你害我差點摔死耶,你想就這么簡單拍拍屁股走人?”
“喂,天地良心。∥叶疾桓阌嬢^了!”男子忽然反手一握,握住了彭裔恩的手腕往后拖。
她皺眉。這男人力氣真大!
男子直直地將彭裔恩拉到他的車邊,她見狀不禁暗叫不妙,因為他的車頭幾乎凹毀,側邊也刮得亂七八糟,看來緊急時刻他是選擇貼著山壁煞車,把好好一輛車搞得面目全非了。
開是能開,只怕修理起來要上萬元……反之,她的車頂多就是一些被樹枝刮到的小傷痕、煞車皮摩擦,并沒有其他大傷。
“要談是嗎?我舉雙手贊成,不然我這修車費誰出?”男子松開了手,拿出手機,“我撥給車行……”
“欸,不行!”彭裔恩飛快上前,一把搶下他的手機,“別害人!”
“……害人?先生!這要是論肇事原因,一定是你,誰害誰啊……”
“警察不會來的,我賠你就是了,你盡管修,我照價賠償!彼捳f得干脆,把通話切斷還給了他,“我留電話跟數據給你,你不必擔心我會跑掉。”
男子沒說話,只是突然用狐疑加打趣的眼神盯著他。
“我是白玠廷的代理人,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一道走!彼F在最希望的,就是這男人立即離開黑山。
“白玠廷”一提到這三個字,男子果然雙眼一亮,“他真的出意外了?所以你是他的代理人?”
“他有事,暫時委托我處理公司事務!睂τ谝馔庖皇,彭裔恩不予回答。
“車禍很嚴重嗎?完全無法上班?”男子沉吟著,難掩一臉失望,“我一直聯絡不上他,原來傳聞是真的!
“傳聞?什么傳聞?”她挑眉,感受得到山里的騷動。
“關于他已經成了植物人,或是腦死……”
“胡說八道!我說過二少爺只是因為有事,暫時把公司交給我代管而已!”彭裔恩厲聲駁斥。植物人?哪個混賬傳的!
“……二少爺?”男子饒富興味的走近了她,“你不是白玠廷公司的人,你叫他二少爺……那你是……”
“我是他的管家。”她往上瞄了眼,“我要趕去上班,沒時間跟你窮耗了!我先載你到公司去,讓會計先開張支票給你!
“好!”他大方的立即點頭,“我再叫人來拖車!
“這個我來!迸硪岫餍硗囎幼呷,“我認識專門拖吊的人,我的錯誤我負責。”
哇!男子自然覺得奇怪,因為眼前的代理人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轉變。
不過無妨,沒找到白玠廷,找到代理人倒也不錯。
他先到自己的車里取走重要的東西,再上彭裔恩的車。她千百個不愿意載這家伙,但是放他在山里,遲早會死不見尸。
“把車子送到山下。”她開窗,對著外頭輕聲說著。
“咦?送到山下?”男子聽見了,搖了搖頭,“你應該要送到修車廠——”
“你放心,我說過我會負責,就一定負責到底!迸硪岫黪久即驍嗨脑,發動引擎趕緊往前開去。
車子性能當然沒有受到任何損傷,而在車子駛離后,大路悄悄的內縮,恢復成原來的寬度。
彭裔恩很難專心,因為她滿腦子都在想,為什么這個人能開到這么里頭來?他不是黑山那些妖精的菜嗎?應該還好吧……小麥色的膚色,看起來爽朗自在,側臉深刻有型,老實說,這男人是個颯爽型的好看男人。
而且有雙桃花電眼,被盯著就會覺得他似乎只對你一個人笑。
她探身向右,拉開副駕駛座前的車箱,拿出一包濕紙巾!澳泐~上都是血,先擦掉吧!
“噢,對!”男子拉下上方的遮陽板,對著小鏡子照了照,他這才感覺到痛,“大概是緊急煞車時撞到的……欸,你說白玠廷沒事,我能不能見他一面?”
“你找他做什么?”二少爺也不神秘,平時要找多得是機會,何必挑他失明的時候?
“有事想談談……我們誰也不希望把場面搞得太難看對吧?”男人擦著血跡,揚起的笑容很詭異。
彭裔恩眼尾瞟著。不明不白的家伙!
“又瞪我,你真是護主心切……!我知道了,我忘了自我介紹!”男子從容的從口袋里拿出名片,左手夾著遞過去!拔医辛杭毅,是‘必討’的——”
軋——余音未落,彭裔恩突然猛踩煞車,車子立刻在路邊停了下來。
她瞪大雙眼,轉過頭瞪著他。
“呃……”梁家銘狐疑地皺起眉,“你的反應也太激烈了吧!”
“下車!彼龜骋忸D起。這家伙竟然是頭號公敵
“我是抱著友好善意來的,想跟白玠廷談談未來的發展,畢竟我們都不希望兩敗俱傷!彼緵]理會她的喝令,“怎么?代理人也該了解我們兩家公司的狀況吧?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或許是一死。”她平靜的看著他,“你死。”
梁家銘的笑淺淺地掛在嘴角,濃眉下是銳利卻帶著輕松的眸光,他也凝視著彭裔恩,絲毫不以為忤。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但只要爭斗就會消耗公司的元氣,你既然身為代理人,就該要用董事長的眼光跟腦子看待這件事!彼⑽⒁恍Γ溃骸俺褍炊泛菔菦]好處的!
彭裔恩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梁家銘說的沒錯,她只是后悔讓他上車,剛才應該把他扔在那邊,讓黑山解決掉他跟車子……不!她在想什么,這是人命!他只不過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怎么她在黑山待久了,也習慣黑山的做法了嗎?
她重新踩下油門。
“二少爺不見任何人,你有事盡管告訴我!彼届o的說著,“他說過,我代表他!
“好,還沒請教你的大名!
“彭裔恩!彼沉怂谎,“華裔的裔,恩情的恩。”
“彭裔恩……那就叫你彭兄弟吧!”梁家銘說得泰然。
這個人怎么隨便就和人稱兄道弟?“我不是你兄弟,不要隨便攀關系!迸硪岫鲾嗳痪芙^,“梁先生,你就叫我彭先生,或是也尊稱我一聲彭董事長吧!彼裘纪,眼里閃爍著挑釁的光芒。
梁家銘不語,只是泛起笑容,直視著前方!芭硇值。”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