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敵對公司的頭“連袂”出現在警局,讓兩家員工的火爆氣氛瞬間被澆熄,盡管誰也沒說是“一塊兒”來的,但他們一起走進警局時,每個人都錯愕非常。
梁家銘甚至還先開車到白家樓下,開自己的車出來,讓彭裔恩重掌方向盤,一前一后的抵達警局;進入警局前兩個人已經有共識,他們的事誰都不能說,就只是“剛好”一起到而已。
事情會發生是因為兩家公司的員工剛好在同一家海產店續攤,誰不認識對方?瓶子倒了就當挑釁,芝麻蒜皮大的小事被解釋成故意,最后誰比較沖動先出聲就打了起來。
彭裔恩跟梁家銘各自處理,壓制他們的沖動;@件事雙方都有錯,吃個宵夜、喝個酒,打什么架?酒瓶擱在地上本來就很容易撞倒,算什么挑釁?
幫大家一一交保后,她還叫出租車送他們回去。
“彭董事長!
梁家銘突然來到她身后,她聽著這稱呼怪不習慣的。
吳宇倫怒目瞪視著他。這嘻皮笑臉的小白臉樣,看了他就火!
“梁先生!迸硪岫骺吞椎幕厣。
“今晚的事我相信雙方人馬都有一定的誤會存在,希望不要造成太大困擾!痹捠钦f給吳宇倫聽的,“我知道先挑釁的是你們,我的人也忍你們很久了!
“梁家銘!彼甙浩痤^,“你是來繼續找架吵的嗎?”
“我說真的,吳宇倫一直帶人找我們麻煩,說穿了就是認為我們在礙事對吧?妨礙收款真的不是我們的人,若是你舉得出證據,我就服。”
彭裔恩深吸了一口氣,還在警局門口,梁家銘就單刀直入了。她就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很想各揮一拳要他們冷靜的坐下來談。
“證什么據?那個人連名片都拿出來了!明明就是你們!”吳宇倫沖動的想要沖上前,她單手抵著他!芭硪岫,你不要聽他在那邊胡扯!”
“名片?”梁家銘一皺眉,朝他伸出手!懊杩!”
“誰拿那個名片啊,會倒霉的!”他咆哮起來,“反正他們就說是‘必討’的人,擺明就是要讓我們收款天數增加,讓銀行失去信心的!”
“不許你再往前!”彭裔恩一把將吳宇倫往后推,“都幾歲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想用武力解決,喂,你們!”
她厲聲吼著,其他的員工趕緊上前把吳宇倫給架住。難怪二少爺不愿將公司的暫代權交給他,這家伙太沖動了!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梁家銘下一句話更機車,惹得彭裔恩無盡白眼,“不過我答應過彭董事長,我一定會查清楚!彼@句話是低頭朝著她說的,嘴角還挑了抹笑意。
她不悅的用眼神警告他,少在這邊露出那種曖昧神色,這里絕不是絕佳場合。
出租車陸續抵達,梁家銘及彭裔恩一一交代司機將員工安全送到家,也禁止他們再鬧事,今晚的事沒被媒體報導已經很幸運了,千萬不要沒事找事做。
“吳宇倫,我跟你說真的,不要再鬧事了,否則就算你是股東之一,我也會把你開除!彼詈笈吭谲嚧吧暇嬷
“你敢!”聽見這威脅,他簡直怒不可遏,“這公司是我跟白玠廷打下的!”
“對,是你跟二少爺一點一滴去把人脈建立起來的,但是--”彭裔恩微微一笑,“是我跟他共同創立的!
在很多人看不見的地方,在黑山別墅里每個挑燈夜戰的晚上,或是在晚上七點前有限的時間內,公司的起草、申請跟所有細節,幾乎都是她一手包辦的。
吳宇倫跟其他員工很明顯的愣住了,他們一時不懂剛剛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只見她起了身,拍拍車身,要司機開車駛離。
就這樣目送著一輛又一輛的小黃遠去,最后只剩他們兩人,梁家銘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些宵夜回來,慰勞一下警察們,剛剛發酒瘋的員工還吐了警局一地,也抓傷了幾名警察,自然是過意不去。
彭裔恩沒想到這點小動作,不過梁家銘卻打著兩個人的名義,一塊送上宵夜。
“真的很抱歉……”她認真的行了禮,“還是我來清理一下好了!碑吘勾驋咭彩撬膶iL之一。
“唉,不必不必!這種事常有,重要的是管理好下屬,他們跟仇人一樣,難保不會再有下次!北容^老的長官笑得和藹,“我們最希望的不是幫忙清理、也不是熱騰騰的宵夜,而是最好都不要有案子,平平安安的!”
“是,我們知道了,會特別注意的!绷杭毅懶﹂_了顏,“可是有熱騰騰的宵夜還是不錯嘛!”
“呃……哈哈哈!不是嫌棄你的宵夜,不錯不錯!折騰了一陣子,吃個麻辣燙的確好!”警察們尷尬的笑了起來,再三跟他道謝。
“那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梁家銘臨走前還不停的道歉,讓彭裔恩也跟著頷首賠不是。
警察們對她不熟悉,但都認識梁家銘或白玠廷,催收帳款的兩家大公司,他們眼睛也是緊盯著不放,就怕掛著政府立案,卻行一堆黑道之實,進行人身傷害。
只能說這種催帳的單位都游走在法律邊緣,干的事都是觸法邊緣卻無法可管,他們能做的就只有繃緊神經,不讓任何傷害事件發生。
最近也聽說白玠廷“休假”一事,找了個代理人,知道是女性,不過……老長官望著離開警局的兩個背影,梁家銘正脫下身上的外套,罩上彭裔恩的身子。
“天氣越來越冷了!彼卜的將外套蓋在她肩頭。
她一愣,呆呆的望向他,“有……有這么冷嗎?”
“我知道你很健康,但凌晨露水重,還是小心一點。”他邊說,手背往她手臂劃去,“看,明明都冰的!
彭裔恩有點不自在,對于過度溫柔的舉動她不甚習慣……因為這些事一向是她做的吧?
“你不冷嗎?”她皺眉,想要把外套拿下。
“怎么會?”他笑著,仰首望著星空,“要不要去吃點什么?”
“還吃?”她沒好氣的說著,“我覺得才剛吃飽!
“那去吃關東煮吧,我知道有一家宵夜關東煮非常好吃!绷杭毅懺俣葲]在聽她講話,“先開車去放,我們再一起去。”
“我就說我還飽的!”怎么每次都這樣!
“上車吧!彼麨樗_車門,“都幾小時前的事了,況且我們還運動過。”
她聞言臉一漲紅,用力拿手肘頂了他一記。沒事別把這種話掛在嘴邊!
依言上了車,梁家銘也趕緊繞到自己車里,兩輛車就這么一前一后的離開警局前的廣場,這讓老警官們看得一頭霧水。這兩個人的氛圍,怎么看都不像是敵對公司呀!
“一山不容二虎!”另一個警察拿著茶葉蛋走了出來,“不過是異性就沒關系啦!”
“呿,真是!”警察們搖頭笑笑。雖然沒有牽手親吻,但那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怎么逃得過他們這些老經驗咧!
回到梁家銘家樓下換車,他重新坐回彭裔恩的車子,她則按照慣例移到副駕駛座。雖然昨晚吃了一堆好料,但是想到熱騰騰的關東煮,她倒是沒那么反對了。
而且第一次半夜出門,總有一種新鮮刺激的感覺。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你身邊是什么人!”
開車開到一半,車內后照鏡里突然閃過人影,一股聲音傳進梁家銘的腦海里,他嚇了一跳,但是盡可能不動聲色,悄悄望向后照鏡。
一個容貌美麗的女人映在鏡子里,面露悲傷的望著他,“你會后悔的!一定要快點把禍害解決!”
這真玄了!梁家銘自然的往后瞥。車子后面果然沒有人,那正妹只在鏡子里?只是當他回首時,冷不防又被嚇了第二次。
坐在身邊的,竟然是個丑惡的怪物,長鼻尖牙、滿臉凸疣,還有兩對眼睛并排在臉上!
“怎么?”那怪物歪著頭,覺得他有點怪。
“……沒事。”他勉強擠出笑意,正了身子,又往后照鏡里看。
“她是被詛咒的怪物,不是你想象的人!否則你以為黑山為什么這么急著把她回收?”女人嬌弱的哭泣著,“一定要快,黑山的生物不能離開的,否則會危害人間!”
他應該要去求個符或是點個燈的,后視鏡里的東西不干凈,得去找個德高望重的師父。
再用眼尾瞥了彭裔恩一眼,她已經恢復正常,用手隨便梳整短發,簡單的棉T跟運動褲,濃眉利眼,英姿颯颯。
“啊……那一攤嗎?”望著前方的她一臉期待,“好多人喔!”
“三更半夜還這么多人,你就知道有多好吃了!”梁家銘隨便將車停在路邊,“你先去占位子,我去把車停好!
“嗯!”彭裔恩覺得半夜吃宵夜像在冒險,至少她沒有這樣的經驗。
只身下了車,她興奮的往攤子那兒去。
剩下梁家銘坐在車上,他動手調整了后照鏡,就希望正妹能再出現。
“喂,出來說話!
移動的鏡子里倏地出現嬌美容貌,女人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你剛剛已經看見了!
“她受到什么詛咒?不是已經解開了?”
“那是帶著真正恨意的詛咒,哪有那么容易解開?更別說,她并沒有依喬納出跟屋子一樣多的金塊!泵琅帽瘋难凵裢,“接下來她會帶來災禍,請你不要再守候她!”
“我?我怎么守候她?”梁家銘朗聲大笑起來,“你們這些妖怪,如果黑山里有這么多可怕的魍魎鬼魅,那為什么沒有對我出手?”他雖然是笑著的,但那雙眸里盈滿的卻是怒意,他不接受威脅!女人瞇起眼,眉心微蹙著,認真的搖了搖頭,“你以為我們不想嗎?還不是因為--”
啪啪啪!車窗被擊了幾下,彭裔恩站在車外,一臉擔憂的望著梁家銘,大聲問著發生什么事。
他降下了車窗,臉色并不自然,“我只是在跟下屬講一下電話,確保他們到家了!
“喔……我才想為什么你連動都沒動。”她皺眉,往車里看去,“我看現在沒什么人,路邊暫停一下就好,我點菜了。”
“好!馬上停好!”他頷首。
彭裔恩先行往攤位走去,但仍舊忍不住狐疑的回首。
怎么覺得車內的氛圍跟黑山有點像?陰暗混濁,那是出生黑山的她才會知道的氣氛。
梁家銘把車停在黃在線,閃著雙黃燈,悠然的跳下車子。
“只要把她交還給黑山,保證事情平安順利!”關上車門前,車子里幽幽傳來女人的聲音,“否則,她只會給你帶來不幸!”
他挑高了眉,一抹笑鑲在嘴角,用力甩上門。
“我討厭聽見否則這種字眼!彼p手插入了褲袋,看著遠處對他揮手的彭裔恩,“我喜歡挑戰不幸!
哼!他揚起笑顏,愉快地朝她奔去,只是看著她坐在小矮桌邊朝他招手,一起等待熱氣氤氳的關東煮,就能填滿他的心。
真妙……偷偷看著彭裔恩,他有種預感,再這么下去,他遲早會認真。
而關東煮攤后頭不遠的某輛車子里,坐著艷光四射的紫庭,她不安的雙眉緊蹙著,粉拳暗暗握緊,一點都不想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嗚哇!”小巧的身影跑了過來,打開車門一骨碌鉆進車里,“紫庭姐,你絕對不知道我剛剛看到了誰!”
新人拎著一大袋關東煮,年輕的肌膚上帶著紅潤。
誰?”她僵硬的笑了笑。
“梁家銘跟那個男人婆耶!”新人跟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就是上一次穿男裝的那個男人婆,梁董還特地開一間包廂要我們照顧她的那個。
紫庭笑不出來,她嘴角抽搐著。她已經看見了!
新人望著她丕變的臉色后便咬了唇噤聲。大家都知道紫庭姐跟梁家銘之間關系匪淺,也知道他們應該在一起,可是……她下意識往窗外望去。啊。∵@個角度看得見他們呢!
可是剛剛看見梁家銘跟那個男人婆分享一碗關東煮的模樣,那笑容跟平常都不一樣!
女孩偷偷瞄了一眼紫庭。該不會……紫庭姐跟梁家銘之間的事已經沒了吧?
所謂“必討的員工”在梁家銘打算親自會會后失去了蹤跡,彭裔恩親自陪阿克前往收帳也沒見到,他們仿佛知道兩家公司連手展開調查似的,紛紛消聲匿跡,雖然因此讓收款變得順利,但實則隱憂未除。
他們都知道有什么正在后頭搞鬼,吳宇倫依然堅持是梁家銘干的,彭裔恩都花時間在按捺跟吵架,一票員工都太心浮氣躁,最后逼得她調動職務,硬是把吳宇倫調回內勤工作,為此辦公室里又上演一段火爆劇。
最后還是何秘書出馬,一人擋千軍,連吳宇倫都不敢在她頭上動土。
“不是我在抱怨,你太放縱吳宇倫了!”彭裔恩在削水果時順便抱怨了一堆,“他囂張就算了,還完全不聽我的調動!”
“你調他去做內勤根本是踩他的地雷,他怎么可能會接受?宇倫本來就是那牛脾氣!卑撰d廷有點無奈。但是事情交給她管了,他就不該過份干涉。“事情到底怎么樣了?為什么越鬧越大?”
“是吳宇倫帶著大家把事情鬧大的,我看他巴不得拿球棒跟刀械去梁家銘那邊拆屋!”提到這點她就火冒三丈,“他率眾跟我對嗆,我不得已只好把他降職,調到內勤,省得他一直在外面制造事端!
“所以他拼命找我,大概是要吼這件事!”白玠廷聳了聳肩,“算了,你做主就好!”
“我丑話說在前頭,他要是太過份,我一樣會把他開除的。”彭裔恩凌厲的說著,“到時候你回公司時,可以再把他請回來!
“行!”他笑了起來,“事實上,我希望不要搞到這一步--我不是要你不要開除他,我是希望他可以學乖點!”
她落刀的動作頓了一頓,質疑的挑眉望向他,“二少爺,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用我來--”
“有時候太熟反而難以下手。我跟大哥不同,他能笑著把最親的朋友開除,我辦不到,宇倫他們幾個是跟我一起奮斗到現在這地步的兄弟,很多事我做不來!卑撰d廷輕松自若的朝著她笑,“你不一樣,你沒有人情包袱,做什么決斷都可以干凈利落!
彭裔恩咬著唇,把水果切妥擺到盤子里,另一份偷偷放在一邊,那是要端進房間吃的。
嗯,梁家銘在房里,這當然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