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沒關好,吹進來一陣涼涼的風,也帶來了露臺外的花香,是夏荷吐露的芬芳。
杜絲曼的身子顫抖著,因為害怕,因為期待,因為愧疚,因為強烈的的不安與濃濃的委屈。
“我想要你,杜絲曼!彼斐鍪,捧住她雪白帶著淚水的臉龐,用指尖輕輕地替她拭去淚痕。
“不……”她不可以!她沒忘,今天是這男人的訂婚PARTY!他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把所有人丟下跟她在這里?
“我要你!彼僖淮沃厣辏朦c沒有接受拒絕的意思。
他把她困住他與門扇之間,低頭尋覓著她的唇,她閃躲著,那熾熱的男性氣息燒過她的頸間肌膚和面頰,最后貼在她輕喘的唇瓣,溫熱的觸感著她的顫栗,他靈巧的舌尖勾畫著她的唇,為她的不肯乖乖配合而對她進行誘惑。
她往后逃,肩上的披肩落了地,身子卻只能緊緊貼在門扇,更方便他對她的予取予求。他溫柔的親吻著她,她腿軟無力,胸口起伏得厲害,挺立的蓓蕾幾乎要從那薄薄的衣料里穿透而出,敏感而疼痛著。
大手覆了上來,修長的指在她的胸前摸索著,尋找到了那挺立的頂端,他用兩指輕扣住它拉扯逗弄,惹來懷中女子控制不住的嬌吟,小嘴于是張開,讓他的唇舌得以乘虛而入,深深的占有她……
春意盈滿,她情難自抑,嬌吟出聲。
多年沒有男人再碰觸過的身子,輕易的被挑逗,敏感到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足以讓她承受不住而輕泣,更何況這男人的剛硬如鐵,如此霸道又雄偉的占有著她,肆意而狂妄。
她兩手攀住他的肩頭,長腿緊緊跨在他的腰間,在這場她一開始便注定要輸的戰役中哭泣嬌吟,她的身子被深深的充滿著,驟而狂,猛而烈,好幾次她覺得自己會昏厥在他懷里,頻頻討饒……
她愛這個男人,他的人、他的心,還有他的肉體和他所呈現出來的尊貴冷漠與力量。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卻也讓她在那個第一次里奉上了一切,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愛情,還有她的未來……
她愛他。
愛到忘了羞恥。
在這個男人跟女人訂婚的這一夜跟他做愛……
她,死后會不會下地獄去?
是夢吧?那個男人還有地獄,在她夢中全出現了。
***
清晨,舊金山的秋,很涼。
一只白胖小手啪一聲打上了杜絲曼睡得深沉的臉,她懶得動,不久之后,另一只白胖小手啪一聲又打上她的臉。
“媽咪,起床!”軟軟嫩嫩的童音叫喚著睡沉了的杜絲曼,結果她還是動也不動,小家伙干脆爬上她胸口,整個人趴在她胸前抱著她!皨屵,快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
杜絲曼扯扯唇,終于不太情愿的睜開眼,瞅著自己三歲的兒子笑了笑,順手往小家伙的小屁屁上拍了一記!耙獣褚彩菚衲愕钠ü,不是媽咪的。”
小家伙格格笑,繼續賴在媽咪柔軟的胸前,那里有他最熟悉好聞的味道,媽媽的香香的味道。
“媽咪今天睡得很晚,放假,要出去玩!便鋬赫f著,很期待每個周末與媽咪在一塊兒到外面亂跑亂走的假期。
杜絲曼摸摸他的頭!皩氊悆鹤酉肴ツ耐?公園?海邊?還是百貨公司?”
平日都是請保姆在家里全天照顧寶貝的,但周末兩天假期,則一直是她和沅兒的親子時間,就算再累再忙她也會很努力的把時間空出來,因為她非常享受和寶貝兒子在一起玩樂的時光,總是想著要把更多的愛放在他身上,好彌補他在這世上只有她一個人愛的缺憾。
因為,她是個自私的媽咪,不想被嚴莫臣搶去她肚子里的寶貝,所以在四年前差一點流產而被嚴莫臣送進醫院時,她求替她看診的醫生幫她說了一個天大的謊,誤導嚴莫臣以為她真的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結果,那樣的他竟然還跟她求婚?
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可憐她、同情她,因為愧疚,因為一時的憐惜,可在昨天聽到夏子曇的一席話之后,她開始產生了懷疑——會不會當時的嚴莫臣其實是真的愛上了她?
該死的……她頭好痛!
杜絲曼的眼被浸濕了,下意識地緊緊抱著懷中的兒子。
如果,他當初真的是愛她的……她應該會為此懊悔一輩子吧?她愛他,卻不嫁給愛她的他,一個人跑到國外偷生小孩,還偷偷養大小孩,雖然這幾年來她算過得很好,每次看見沅兒的笑容她也覺得很欣慰,可是不能否認,她的內心最深處卻總有個遺憾。
如果,他真的愛過她……現在的他也還愛著她嗎?
杜絲曼皺眉、嘆氣,連窗外的藍天此刻在她眼中都變得灰灰的,一點生氣也沒有。
她臉紅的想起那激情的一夜……頭更痛了!天!她覺得好丟人!還有那個男人,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他不是因為愛那個女人才要跟那女人訂婚的嗎?如果是,他又怎么可以對她做那件事?
“媽咪,你痛痛喔?”小沅兒見媽咪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像是快哭出來的樣子,有點小擔心地問!澳抢锿?沅兒幫媽咪呼呼!”
被寶貝兒子這么貼心的一問,杜絲曼的淚意瞬間沖上了眼眶——
她抱著軟綿綿的兒子,低頭親啊親地。“怎么辦?媽咪好愛好愛你喔,沅兒,你永遠不會離開媽咪吧?嗯?”
“當然啊,媽咪放心。”小手拍拍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般鋬簳肋h照顧媽咪的,媽咪不哭喔。”
這小家伙!怎么會知道她在哭?她已經很小心的不讓他看見了。
“媽咪沒哭。”
小沅兒抬起頭來認真的看了她一眼,小胖手又抹上她的臉!坝锌薨,不可以說謊喔!
她笑了,張嘴咬了小胖手一口!敖裉烊ズ_呁姘,不過天氣有點涼了,下午兩點前我們就要離開海邊喔!
“嗯,然后晚上吃牛排!”小家伙的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她伸手捏他的臉。“瞧你這模樣,不知像誰哩?”
小家伙再次格格笑,從媽咪懷里爬下床。“沅沅去拿海邊玩具!出發!”
杜絲曼也爬起來,打算把昨天的荒唐事丟到九霄云外去,好好陪兒子玩一場!
自從當媽以后,她的玩性又起,本來就是玩性極重的她,卻因父母很早過世必須一個人獨立賺錢工讀過日子,而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辦法跟一般年輕人一樣四處玩,等到她有能力有成就時,也已經失去了玩性,一直到沅兒出世,為了陪他玩,為了讓他開心,為了讓娃兒有開朗樂觀的身心靈生活,所以,她一直很努力陪他玩,給他一個快樂童年,在同時,自己也好像重活了一次。
人的一生,真的是場奇妙的歷程,沒走過的人當真不會知道其中的感受,就像她沒想到原來要當個未婚媽媽一個人生孩子養孩子,不管再怎么努力都無法說服自己——這樣的生活對自己的寶貝而言是圓滿的。
所以,常常會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錯是對。
可,不管是對是錯,好像都已經無法再回頭了,因為孩子的爸將會娶別的女人,就算以前的他真有一點愛過她又怎樣?事實還是無法改變,總不能在這種時候要她去告訴他他有一個兒子吧?他會怎么看她?先掐死她?再告她對凱恩集團的財產圖謀不軌?
杜絲曼煩得抓頭發,走到衣柜前面正想換衣服,門鈴聲卻突然響起。
她愣了一下,下意思的看了一下墻上的鐘,十點二十分,夏子曇是個夜貓子,怎么這么早就出現?
“媽咪,我去開門!”剛好在客廳的沅兒咚咚咚就要跑去開門。
“等一下,沅兒!”杜絲曼想也沒想便沖了出去,在兒子剛好把門打開時一把將兒子給抱起,幸好大門有兩扇,外門是雕花鐵門,內門開了外人也無法進入。
“爸比!”懷中的小家伙突然叫了出來,小胖手指著門外。
什么?杜絲曼一愣,一股十分不安的感覺從背脊竄上,她緩緩的把視線望向門外那個高大的男人……
嚴莫臣一臉震驚的瞪著她懷中的娃兒。
杜絲曼也是一臉震驚,抱著娃兒往后退了數步。
“媽咪!是爸比!是爸比!”
小娃用的是肯定句,小胖手指的就是他,這娃兒叫他爸比?如果他的理解力沒有錯,他就是這小娃兒的爹。
差不多三歲的年紀,跟他一樣黑黑深濃的眉,那眼兒活靈活現的像她,眼珠子卻有一抹淡藍,至于那唇那鼻……根本就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他幾乎完全不必懷疑,她懷中抱著的娃兒是他嚴莫臣的親生兒子!
很好……
真是太好了……
這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該死的騙了他!
嚴莫臣犀利的眸掃向抱著娃兒一臉蒼白又一臉驚嚇的杜絲曼,冷峻的神情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
她后知后覺的想要把內門給關上,才伸手,就聽到門外的男人傳來涼涼的嗓音——
“你敢把我關在門外,我星期一一早就會去法院申請強制帶走孩子,你知道我一定辦得到!
只要這男人想做的事,天底下恐怕沒人攔得住他。
要不是因為如此,當年她就不必撒下漫天大謊。她永遠不會忘記在醫院里他落在她手背上的那滴淚,那讓她愧疚了好久好久,因為自己很過分的騙了他。
可,現在,當這男人冷著臉說他非要孩子認祖歸宗不可時,她什么愧疚感也都沒了,只有氣得直發抖。
他卻當沒看見,進門一彎身便把小娃兒抱起,對小娃兒露出一股溫柔和善的笑容!班,寶貝,媽咪幫你取了什么名字?”
“沅兒。”小家伙笑到嘴都快裂開了。“爸比,你去哪里工作,怎么那么久那么久才回來找沅兒?沅兒很想你喔!”
原來,她是這樣告訴兒子的嗎?說他去很遠的地方工作所以不能來找他們看他們?
可以想見,她一定在媒體或網路上找到他的照片,指著他教沅兒喚他爸比吧?否則,這娃兒第一次見到他,也不會一眼就認出他是爸比了。
這一點,他是感激她的。
但對于她隱瞞他偷偷生下孩子,讓他一直以為她流產的這件事,他卻很難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