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了,草原上的草正茂。
這天一早,求安發(fā)現(xiàn)陸震濤又不在靜湖苑,她納悶極了,因為這一次他根本沒跟她說要出門。
她有點生氣,走出靜湖苑,來到馬廄,又發(fā)現(xiàn)好多人不在。
“欸,正雄!”她一把抓住走過去的正雄,“大家去哪兒了?”
正雄皺皺眉,“大家?都在忙啊!
“忙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闭勐柭柤。
她瞪了他一眼,松開手,越發(fā)覺得奇怪。接著,她來到西馬廄,卻發(fā)現(xiàn)更離奇的事——
熊二不在,然后……初朧也不見了。
初朧已經(jīng)難以行走,移動都得靠輪板車,它能去哪兒?
“熊二叔叔?”她繞著西馬廄喊著,可沒人應(yīng)她。
她越來越覺得事有蹊蹺,可又說不出哪里怪。這時,突然有人喊她——
“小雞!”
她回過頭,看見張健站在那兒笑視著她,并向她招手。
她快步的奔向他,焦急地說:“初朧呢?熊二叔叔呢?怎么好多人都不在?還有十二爺呢?你知道他去哪兒
嗎?”
張健咧嘴一笑,“你別急別慌也別問。”
“我如何不急不慌也不問?”她有點生氣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跟我來吧,我?guī)闳ヒ粋地方!
“嗄?”她一臉狐疑,“你們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沒搞鬼,你跟我來便是!睆埥≌f完,轉(zhuǎn)身便走。
求安立刻跟了上去,之后他們各騎著一匹馬離開騰云山莊,跑了一刻鐘的時間,眼前出現(xiàn)一座從前不曾看見
過的莊園。
話說,她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往這個方向跑了,還真不知道這兒幾時蓋了一座莊園。
越跑越近,莊園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而她的心也越來越激動澎湃,那莊園的樣子……好熟悉。
當他們來到莊園門口,看見門前懸掛那塊刻著“鳴園”的木匾,她的眼淚已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是……”她激動得無法言語。
張健笑視著她,“很眼熟嗎?”
何止是眼熟,這分明就是把杜家在永樂的育馬場整個搬過來了,一模一樣的建物,一模一樣的大小,毫無差別。
“進來吧,十二爺在等你。”張健說。
于是,他們騎著馬進到莊園,她對這兒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它完全就是鳴園啊!
來到馬廄邊,她看見十來個人在那兒等著她,其中包括陸震濤及熊二。
她下了馬,一邊驚嘆著這一切,一邊又瞪著他,“你,你真的在搞鬼?”
陸震濤臉上有些許的得意,“這是你夢想中的大禮嗎?”
這會兒,她明白了,原來他這幾個月都在忙這個,而這個就是他要送給她的大禮,她的心頭一陣陣的發(fā)燙,腦子也是。
她說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感覺,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抱住他!于是,她向他飛奔而去,毫不在意眾人目光的往他身上跳去,一把將他抱住。
陸震濤先是嚇了一跳,旋即將她緊緊抱著。
她在他懷里掉下眼淚,“你好壞,居然搞這種鬼?!”
陸震濤溫柔的一笑,“你喜歡我這么壞嗎?”
“喜歡。”她抬起頭,又哭又笑的看著他,“喜歡!
他低頭笑視著她,眼底滿是深情。
張健走了過來,蹙眉一嘆,語帶抱怨地道:“十二爺,小雞,你們也夠了吧?可知道這兒有多少光棍?”
他一說,其他人都笑了。
陸震濤不把張健的抗議當一回事,還是緊緊的抱著求安。
求安激動又難以置信地道:“你是怎么辦到的?為什么可以把鳴園一模一樣的仿制到這兒來?”
“不是仿制!彼f:“我確實把鳴園整個移過來了!
“咦?”她一震,驚疑不已。
“我把鳴園拆了,然后用船運送到臨河,再運到這兒組裝,所以這兒的每一根木頭,每一塊磚瓦都是你小時候摸過的!
聞言,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完成了這么浩大的工程!
“回永樂的時候,我看見你臉上那哀愁的表情……”他深深注視著她,“當時,我就決定要為你做這件事!
“十二爺……”她激動又感動,再多的言語都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我想看見你笑,我不會讓那樣的哀愁霸占了你的眼睛。”他說著,伸手輕柔的揩去她臉上的淚水。
她緊緊的抓住他!爸x謝、謝謝你……”
“現(xiàn)在謝我還太早……”他說。
她微頓,抬起頭來看著一臉神秘的他!笆裁匆馑?”
“來。”他放開她,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馬廄。
當他們來到圍欄旁,她被眼前的一切嚇到說不出話來。
馬廄里有三匹馬,一匹是他娘親送給他的初朧,一匹是很像杜家初朧的馬,另一匹則是……
“初朧?!”她一眼便認出那是杜家的初朧,她爹唯一擁有的一匹名駒。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不……這不是真的……”
“是真的!标懻饾p輕的扶著她的背,將她往前推。
她靠近圍欄旁,初朧像是認出了她,立刻靠了過來,她怯怯地伸出手,初朧歪著頸子蹭著她的手,像從前一樣。
“它還記得你!彼f。
求安再也忍不住淚水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然后緊緊的抱著初朧的頸子。
“初朧,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陸震濤在一旁笑視著她,眼神溫柔,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小雞,別嚇著它了!
她心想,自己如此激動的情緒確實會驚嚇到初朧。于是,她收拾起激動的心情跟淚水,努力的穩(wěn)住自己澎湃的情感。
“初朧,”她撫摸著初朧,溫柔的對它說話,“你都好吧?那些壞人沒欺負你吧?”
陸震濤神情輕松地道:“放心,我找到它的時候,它看來很好。”
聞言,她一怔,“你找到它?你是怎么……”
“我自有我的辦法及門路!彼钌钜恍Γ爱斎唬莿佑昧艘稽c跟圣上的交情!
她沒有追問他如何找到初朧,她知道,他就是有辦法。
這個男人不管要什么,都會想盡辦法得到。
“那是月芽,”陸震濤指著另一匹馬,“是初朧生的。”
“咦?!”她一震。
“先別咦,還有讓你更覺得難以置信的……”他續(xù)道:“我在追查初朧的下落時,意外的發(fā)現(xiàn)一件事,原來杜家的初眬和我的初朧流著一樣的血。”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說。
他深深一笑,“我的意思是,它們都來自同一個血緣,是西疆的育馬師忘一大師所育的馬種。”
“……”聞言,她瞪大了眼睛,驚異不已。
初朧不見的時候是懷著身孕的,陸震濤不只把初朧找回來,還把它生的小孩一起帶回來。然后,杜家的初朧跟他家的初朧,竟然出自同一個血脈?
她得說,太驚奇了。
“你……”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然后又跳起來勾著他的脖子,情難自禁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真是太神奇了!
被她這么一親,又讓她以“神奇”兩字夸獎,陸震濤掩不住狂喜!拔疫有更神奇的本事,但要你配合方能展現(xiàn)!彼f。
她楞了一下,天真地問:“什么?”
“生孩子!彼荒樥(jīng)地說。
她一聽,臉兒又紅又熱,羞得在他胸口槌了幾下。
他攫著她的手,眼睛熱切的注視著她,“這下子,你該肯嫁給我了吧?”
她早就決定嫁給他,替他生幾個孩子,可她就是愛鬧,故意刁難他。
她皺皺眉,故作思索,“這……我還得想想呢!
“還想?”他一臉懊惱。
“婚姻大事豈是我自己說了算?”她說。
聞言,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那好,咱們問你爹娘去!
“咦?”她一愣。問她爹娘?去哪問?
他抓著她的手沖出了馬廄,一路往莊園的另一端而去,來到一處小丘,周圍種滿了花草,但鳴園里并沒有這樣的地方。求安正困惑著,他已拉著她來到小丘前,此時她終于發(fā)現(xiàn)眼前立著兩塊美麗的石碑,上面分別刻著她爹娘的名字。
“這……”她整個人定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陸震濤笑視著她,“是你爹娘,”他說:“我把鳴園搬來了,怎能將他們留在那兒?”
她不語,定定的看著他。
他微頓,急忙解釋,“你放心,我擲過茭,他們同意了,我才敢把他們帶過來!
她不是在擔心這件事,她只是覺得太驚訝。她真的沒想到他是如此的有心,才會這么的震驚、激動……
“以后,你可以在這兒繼續(xù)杜家的育馬生意,也可以隨時見著你爹娘,跟他們說說話,還有……”
他話未說完,求安已經(jīng)撲進他懷里,使盡全力的環(huán)抱他,他楞住,僵得跟塊木頭似的。
這時,求安在他懷里哭了起來,“謝謝!
他微頓,然后笑嘆一記,愛憐的將她環(huán)抱著,“不客氣。”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她抬起淚濕的眼,衷心的感謝著他。
他低頭,深情溫柔的凝視著她,為她拭去淚水,即使那是歡喜的眼淚。
“不哭,這是我該做的……”他說。
不,沒有什么人該為誰做什么,她心里比誰都清楚,他之所以愿意為她做這些事,全是因為他愛她。
那么她呢?她愛他,也愿意使他歡欣,使他感到幸福嗎?
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十二爺……”她慎重其事地說。
“什么?”他微怔。
“你……還想娶我嗎?”她問。
他楞了楞,一時沒弄懂,“你是說……”
“我說,”她直視著他的眸子,兩只手輕輕的揪著他的衣襟,“你還想娶我嗎?”
他明白了,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放松了。
“想,你問我一千次一萬次,我都會告訴你,我想娶你,而且非你莫娶!彼f。
求安聽著,臉上有滿意。
她點點頭,忽地抓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往下拉,然后她主動的送上了自己的唇,在他嘴上點了一下。
“娶我吧!”
陸震濤喜出望外地抱起她轉(zhuǎn)起圈來。
在她爹娘的墳前,他許了她一世的承諾及幸福。
而她,回應(yīng)的是她堅定無比的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