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跟現實不同,但相似度驚人的高,眼前奶奶強硬的一面,比夢里的時間還要早了好多年出現。洪心語想著。
夢里奶奶逼她收留邱孟恬時,這位表妹已經從英國學成歸國,奶奶要她動用自己的關系,讓慕槐給邱孟恬在魏氏安插一份好工作——她的婚姻,就是從奶奶的一意孤行開始支離破碎。
“真的嗎?那就麻煩姊姊照顧了,我會幫忙做家事的!鼻衩咸裉鹦Φ,望著洪心語的神情可愛,口吻也很有禮貌。
但一個有禮貌的孩子,怎么會在沒聽見她這個姊姊的回答之前,就自作主張的道謝?她們之間的交情有熟到可以這么自動的程度嗎?
洪心語不說話,最近因為忙碌而臉龐消瘦,襯得她那雙眼睛大了一圈,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女孩。
一個年輕女生跑去結了婚的夫婦家住,存的是什么心呢?跟夢里面一樣嗎?
而慕槐是不是也會跟夢里一樣,與聰明漂亮的邱孟恬相談甚歡?
“可以是可以,但我跟你姊夫工作都忙,能陪著你的時間不多!毕肓讼耄樾恼Z還是答應了,慕槐雖然一直對她很好,沒見他對別的女孩有過好臉色,可若是像邱孟恬一般,年輕漂亮的又聰明的女生熱情又主動的示好,他能招架得住嗎?“實習的話,我能安排你到我上班的門市當實習工讀生,工作很辛苦,有許多繁瑣的事,你愿意來?”
她不愿意用夫家的資源去給奶奶做人情,但自己是副店長,在滿員的情況下擠出一個工讀生職缺還是可以的。
她就要看,邱孟恬是真的要實習經驗,還是在覬覦她的老公,她想看清楚家人的真面目,以及慕槐能不能擋得住誘惑。
“超市工讀生?你居然給自己親戚找這么不像樣的工作!你公婆那里就不能空個秘書缺?”洪奶奶聽見安排的不是體面的工作就生氣,這跟她向那個驕傲的妹妹拍胸脯保證的完全不一樣。
“秘書缺哪有這么簡單能做?學歷、語言還有經歷都要看的,我還是學生,而且又不是姊夫家的親屬,哪能呢!那種工作不是我能做的,工讀生就很好,William發源于于英國,我也要申請英國的學校,對我有幫助!
邱孟恬體貼地打圓場,愿意接受這份工讀,她笑得甜甜的,對著面色不佳的洪心語道:“姊姊,就這個暑假,請你多多指教了。”
洪心語定定地望著笑得甜差的女孩,想從她臉上看出什么。
這么熱情的喊她姊姊,像是她們很熟的模樣,如果是慕槐會怎么說呢?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哪里,我也沒幫上什么忙,主要是看你的表現了!焙樾恼Z勾起唇角,輕輕微笑道。
說完自己也發現,她居然也能話中有話的說話,看來幸福的婚姻以及工作上的成就感,也讓她變了個人呀。
至于邱孟恬聽了她的話有什么心情,那就不是她關心的事了。
慕槐喜歡事情在自己掌握之中,這是經歷過前世之的后遺癥,他喜歡所有的事情都照著他的計劃來。
照計劃拿到英國的學位,在當地知名的企業任職,那是因為他知道在這間公司爬到管理階層,對他將來進入父親的公司會是很好的跳板,再來就是他能在這里遇見洪心語。
他耐心的等,不躁進,等到她畢業,進了William,他任訓練官,看見了年輕的洪心語,有意地接近,看出她對自己的動心,然后熱烈追求、結婚。
慕槐不愿意再等四年,等到他事業已經穩固再娶她,早早將她納入羽翼下,他才能心安。
這一世十分順利,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中,和心愛的女人結了婚,也看她在自己的呵護下益發自信,自己也成功入主父親的企業王國,搶走其它異母弟妹的光彩,尤其是魏儒均,這個上一世害他沒能有孩子的家伙,這輩子休想出頭!他最近正在抓魏儒均的大錯,好一鼓作氣毀掉他所剩不多的氣勢。
當然,情敵也趕走了,李柏廷在球隊受訓時,不時邀洪心語用餐,還會去她工作地方看她,每一次李柏廷出現,慕槐一定會排除萬難去探自己老婆的班。
“我以為你很忙!泵恳淮慰匆娝霈F,李柏廷都會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芭滦≌Z總是一個人吃飯,就來看看她!
“再忙,也有空照顧自己老婆。”慕槐總會以捍衛自己地盤的姿態擋回去。
“不勞費心!
這樣一來一往的唇槍舌劍久了,洪心語再遲純也發現了老公和李柏廷的不對盤來。
“你怎么每次見柏廷哥都火氣那么大,像要打起來了,你很討厭他嗎?”有一次洪心語忍不住問了。
慕槐知道她的遲鈍,既對這點感到欣慰,也感到生氣,欣慰她對李柏廷沒感覺,生氣她居然沒有看出對方的心思。
他表情高冷地她一眼,涼涼地道:“看見一個單身男人找自己老婆吃飽,哪一個男人不火大?你也用點腦!
洪心語呆呆的看著他,隨之大笑,“慕槐,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閉嘴。”他惡狠狠地說。
“小氣鬼耶,愛吃醋。”她笑,眉眼間全是開心,因為他感到危機意識而展現出來小心眼的一面,表明他有多愛她。
“叫你閉嘴不閉嘴,欠教訓,還有我跟你說過要叫我什么?要叫老公,你又忘記了!”慕槐直接將她就地正法。
會鬧他愛吃醋,這是前世的洪心語不曾有的,這一世在他所有的愛情呵護下,她變得開朗自信,不論是工作還是婆媳之間的相處,她都游刃有余,連他母親都越來越疼洪心語,心疼她又要工作又要照顧他,囑咐他別太快讓她懷孕,要先養好身體才行。
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幾乎。
“姊夫!你回來啦。”
結束十天的出差,風塵仆仆回到跟洪心語兩人的家,慕槐打開家門,不是心愛的老婆來迎接他,而是一張年輕的臉龐。
他眛起眼,臉上帶著出差多日的疲憊,只要他一累,臉就會看起來很兇惡,但這一次他是真的不開心。
慕槐在玄關放好行李箱,站在門口看著那朝他飛奔飛來的女孩,唇抿緊。
這張帶著笑容也難掩惡毒心腸的臉,化成灰他都認得——邱孟恬,一個喜歡破壞別人的幸福,從別的女人手中搶走男人的惡女。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女人如何用這張沒有威脅性的笑臉周旋在他們夫妻之間,破壞他們彼此之間的信任,還撒謊說有了他的小孩,逼洪心語退讓。
洪心語不是退讓,她是舍棄,她不相信他沒有碰過邱孟恬,畢竟他們從見面的第一刻便相談甚歡。
“出差辛苦了,累不累?我給你倒水。”邱孟恬對慕槐說道,她甜甜的笑著,看來就是個可愛又甜美的小女生。
呵,一個可愛又甜美的小女生,在別人家只穿著背心、熱褲,露出長長的腿,打扮這么隨興,沒想到這里有別人的老公住著嗎?
想起這女人前一世也是用這樣的裝束前來迎接他,他雖不喜,但想著對方是太太的親人,也就收斂自己的情緒,禮貌地招待,誰知他的客套變成了邱孟恬搞破壞的好理由。
“你是誰?”這一生,看見前世最痛恨的人之一,慕槐自然沒有好臉色!盀槭裁丛谖壹遥俊
邱孟恬笑容僵在臉上,長到這么大,她頭一次遇到對她這么不假辭色的男人。
為什么?男人不都是一樣的嗎?只要笑容甜一點,熱情主動一些,配上漂亮的臉蛋、曼妙的身材,隨便都能手到擒來。
可眼前的男人卻冷著一張臉,眼中沒有她看習慣的驚艷。
“心語、心語姊姊讓我來住的,我、我來實習……”邱孟恬在新聞、媒體上見過慕槐,卻是第一次見到本人,本以為這個人跟洪心語一樣好說話,沒想到卻是這么的冰冷難接近。
“我怎么不知道?”慕槐從來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他是經歷過前世的痛,才有現在的溫柔體貼,可也只限于對洪心語,其它女人誰也別想得到他的好臉色。
慕槐在玄關脫了鞋,逕直越過呆站在原處的邱孟恬,筆自往前走,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心心,你在做什么?”他先找老婆問清楚,怎么就把那個女人給帶回來了?
“你回來了!焙樾恼Z端著剛炒好的空心菜出廚房,把盤子放在餐桌上!罢贸酝聿停覄傋龊,去洗洗手吧!
洪心語看他的臉色,發現他不是很開心,小心地問:“你看見恬恬了?她是我小姨婆的孫女,明年要申請國外的大學,需要實習,奶奶讓我帶她回來,給她安插工作,這段時間就住在我們家。”說到后面,她笑盈盈,就跟平時迎接他出差回來的神情沒有兩樣。
慕槐瞇了瞇眼,仔細看十天沒見的太太,想從她臉上看出什么。
“恬恬很漂亮吧?你說對不對?”洪心語微笑,又說了一句。
慕槐眼睛都瞇成了一直線,表情冷得要凍傷人,他無視洪心語的笑臉,冷硬地開口,“這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家里要邀請客人來借住,都要問過我,我不喜歡家里有生人。”
他聲音很大,大到讓慢吞吞從玄關走來餐廳的邱孟恬想裝沒聽見都不行。“對不起嘛,奶奶的要求,我——”洪心語覺得惹怒他了,不禁后悔。
“本來可以等我回來再處理的事情,你偏要自作主張,現在別說那些廢話了,吃飯!蹦交币膊唤o她多話的機會,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而后自己去洗手,吃飯。
不在預期中的發展令邱孟恬焦慮,在安靜的餐桌上只聽見餐具碰撞的聲音,她沒聽見他們夫妻的交談,連帶的她這個不受歡迎的客人就更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但不開口,她的的目的就無法達成,邱孟恬心一橫,打破沉默,“姊夫,別責備心語姊姊,是我的不對,我——”
“吵!蹦交备緵]抬頭看她,一個字終結了邱孟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