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水珍珠在獵鷹的輕啄下蘇醒。
黑瀾的眸輕眨,不知為何,停在木桿上上休息的獵鷹飛到忱邊,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啄弄著,不疼卻能吵醒她。
他是想喚醒她?但……滄瀾才是她的主人吧?
她欲揚手揮趕他,孰料左手牽右手,她早忘了自己雙手被縛綁的事實。
體力就像破了洞的木桶,無論怎么裝水也滿不了,是以往常她總是睡睡醒醒,昨兒夜半她醒過來的時候,想起自己的抹胸還沒拿回來,于是便在他身上摸索,卻不小心吵醒了他,經過一番“纏斗”之后,滄瀾干脆拿條繩子將她綁起來。
該死!她就這么睡了一夜沒感覺?而且將原本打的主意全拋在腦后,徹底不省人事。
“竟不幫我松綁……”她小聲數落著滄瀾的不是。
突然一頓,她緩緩回首,放大的刀疤……喔,不,是一張男性臉龐入眼簾。
他還睡著。
靈光一閃,她暗自慶幸機會來了!還好這只鷹先叫醒的是她,心念一轉,她開心地拍拍他的腦袋。
“謝謝你啦!睂χ篾椵p聲言謝,她輕手輕腳的挪動身體,以不驚醒他的慢動作離開他的懷抱。
光是完成這個動作便已令她香汗淋漓。
老天,她明明才醒,又累得想睡了,若非這男人連睡著都要纏著她,她也不用如此辛苦。
一想到這里,水珍珠就忍不住多瞪了滄瀾幾眼。
麻煩的男人。
嘆了聲口氣,她想坐起身,卻被綁起來的雙手給拖住,找不到一個平衡點,抬起上半身片刻又倒回床榻上。
砰!
完了!水珍珠暗自驚呼,緊閉著眼決定就算吵醒他也要裝睡。
好半響不敢有任何動作,她半掀眼簾偷瞄,確定身側的他毫無動靜,才小心翼翼地思考自己該如何穩穩坐起來,忽地,她眼尖的瞥到獵鷹往他那邊靠過去,既然想以叫醒她的方式同樣喚醒滄瀾。
“去、去!迸滤怀承,水珍珠再度輕趕他。
獵鷹被她用力一揮,烏喙微開,眼看就要發出剌耳的叫聲——“噓-——”她趕緊伸出手示意他噤聲。
要命,若被他一吵,她還要不要偷拿他的刀完成自己的逃脫計劃呀!
也不知道那只鷹是不是通人性了解她的意思,當真乖乖的飛回木桿上,炯亮有神的鷹眸瞅著她,沒有發出叫聲。
“怪鳥,你真的知道自己的評價是誰嗎?”對他如此言聽計從,水珍珠忍不住吟念道。
不對!差點又忘了。
水珍珠側著身,用綁在一起的兩手撐著床面,歪歪倒倒的好不容易挺起上半身。
不能浪費時間,她必須快點拿到那把刀。
她定睛一瞧,滄瀾隨向配著的刀就在床邊、幸好她的雙腿沒有被綁起,只消跨過他便能拿到那把大刀了。
水珍珠心里打著完美的主意,唇邊泛起一抹勢在必得的輕笑,但試了幾次卻發現自己壓根無法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站起身,更遑論跨過他,沒多久她的計劃宣告破滅。
“訪怎么辦?”她很是苦惱。
“煩惱什么?”隱忍了許久,滄瀾終于“蘇醒”。
即使她醒來時他還未清醒,但讓她這么跌跌撞撞,發出大大小小的聲音,又不是死人,他怎么可能沒反應?無非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才不驚動她繼續裝睡覺了。
“當然是我手上的……嘎!你醒了!”差點泄漏自己的盤算,水珍珠甫回首就見他老神在在的望著她。
“手上的什么?”他當然知道她想解開繩子,不過,他要她自己求。
柳眉倒豎,媚眼一瞠,水珍珠怒嗔:“繩子!快把我的繩子解開!”
她是開口了,但不是低聲下氣的請求,而是氣憤難當的要求。
“這是你求人的態度?”滄瀾舒舒服服的躺著,也不急著起床,在這兒陪她耗。
海寇的生活本來就是如此,首領是般上主宰一切,但同時也是最輕松的,總之,就是他最大,沒人會催他。
“我被綁了一夜還不夠資格發脾氣?”她的理由完全是自己站得住腳的。
滄瀾挑起眉,神情似笑非笑的,“你究竟了不了解自己的處境?”
“我的處境?不就是我平白無故被綁了一夜,還差點被你逼得跳海,最后落得與你同一間房,處處被你占便宜的下場!”水珍珠逐一數落著遇上他后的倒霉事。
一早醒來,她的火氣便如此大,真不知道是哪來的體力,滄瀾在心中笑忖。
“我說的是身為階下囚的處境。”攏攏披散的長發,他隨意地打了個呵欠,又道:“難道你以為自己是客人?”
“階下囚?”是他俘虜她的耶!難道她一開始有求他綁走她嗎?
“沒錯,打從你上了這艘船開始,我就是你的主子,因為主宰這艘般的人是我!睍簳r他可以原諒她大小聲的頂撞他,但她還是欠調教。
“你瘋了?”他以為他是誰?她可是一個商業世家的當家,怎么可能臣服于其它人?
看來不給她一帖重藥,她是不會學乖的。
滄瀾如敏捷的豹子往前一撲,轉瞬間他們的姿勢又如昨晚一樣曖昧,只不過這次的眼里燒著隱約的火光,瞅著她的眼神不再可有可無,而是兇狠的瞪視。
“女人,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不像王琥那樣好耍弄,就算要拿刀抹上你那纖細的勁項……”薄唇抿著無情的線條,無限輕柔的吻上她的勁子,他冷冷吐出話:“我也不會心疼。”
嘴上這么說,但他知道自己不會這么做。
她是他新找到的樂子,所以不會輕易的殺了她。
水珍珠渾身一僵,頓然被他哧傻了。
狠戾的話語配上他不像打趣的神情,她怎么會以為這男人像她的大姊?
直至此刻,她才發現水胭脂比滄瀾好上太多了。
他像雙施舍獵物同情亦同時威脅獵物的猛禽,帶著如沐春風的和藹笑容,口里卻吐露最冰冷絕情的脅迫。
涔涔冷汗出額際澪集成一顆顆晶瑩水珠,在她沒法動作之時爬過她的頰邊無聲低落。
她首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只因為他的一句話。
聽人說過大海是變化莫測的,前一刻還艷陽高照風平浪靜,下一瞬間即有可能風云變色狂風巨浪,她還沒真正沒見試過,卻覺得他就像海洋,明明還同她笑著,也能隨時拿刀向著她。
詭譎難測,完全是在說他。
不自覺地吞咽了口唾沫,她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你……”
“我想水二當家是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弊鲎阆埋R威,滄瀾毫不留戀的翻下床。
他不會輕易原諒惹怒他的人,就算她長得再美再艷都一樣。
水珍珠愣愣地看著他穿戴好一身的裝束,接著走出艙房,而她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如果是昨晚的她定會對他破口大罵,如果是昨晚的她絕對會吼著要他站住,因那都是在沒見過滄瀾這一面之前;而今,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那個勇氣……去面對他的目光。
良久后,她才從床上坐起,忿忿地瞪著手上未曾松開的麻繩。
她討厭自己屈于劣勢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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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多了一個被綁著的媚姑娘。
稍早在滄瀾身上嘗到吃憋滋味的水珍珠,現在雖然稍微收斂了些,但與生俱來的驕傲卻怎么也卸不下,尤其受了他的氣,使得她整日冷著一張臉,對于任何人都不理不睬,倘若有人試圖和她說話,便會換來一陣冷嘲熱諷。
到船上已經過了兩日,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她獨自一人坐在船頭的陰涼處,雙臂環抱著自己,整個身軀縮得小小的。
雖然這樣的生活看起來好像和在燕城沒啥兩樣,她還是一個人窩著休息,可身處在一個沒有熟人的環境里,尤其她還有必須保密的事,心里壓力自然超乎她所察覺的大。
原本就嬌小的水珍珠,現在看來更是隨時可能被逐漸增強的海風給吹落,偏又穩穩的坐在那兒不動。
滄瀾只要抬頭就能發現她的存在,畢竟要在這艘全男人的船上尋找一個女人并不困難,尤其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她移動時,那更不是件難事。
她的性子剛烈,不輕易低頭認輸,若不給她重一點的威脅,她絕對不會收斂。
可不知為何,瞧見她鬧脾氣窩縮著的嬌小背影,竟讓他向來平穩無波的心蒙上一屢灰暗的顏色,有些煩躁和不悅。
她的不理不睬,并沒有讓他感到事如所愿,反而很不開心。
“首領很在意水姑娘?”莫伯睿智的眼里浮現了然的笑意。
一旁的王琥聽了,怪叫道:“她算哪根蔥呀!首領怎么可能在意她!”
視線根本無法從她孤獨的身影上移開,滄瀾沒有出口否認。
他承認一開始她便吸引他的目光,倔強驕傲的女人他并非沒碰過,但能讓他如此在意的,她是第一個。
許是國為她有一種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媚勁兒,那份獨特的味道特別合他的脾胃;但不表示她就可以挑戰他的權威。
“要替姑娘松綁嗎?”莫伯又問。
“當然不行!”王琥先聲奪人。
滄瀾瞪了王琥一眼,對他不斷打岔的聲音感到刺耳不悅。
不過——“若有本事,就讓她一輩子杵在那兒。”他堅持自己是沒有錯的。
不大不小的聲音順著海風傳進所有人耳里,當然包括水珍珠。聞言,她立即決定除非他來求她,否則她絕不離開這里!
滄瀾也當真說到做到,扔下她不管到處巡視去了。
“誰希罕!”水珍珠低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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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烈日當空,火辣螫人。
雖然有光的時候,那些妖魔鬼怪比較不會來捉弄她,但她天生便無法曬太陽呀!
身子虛怕曬的水珍珠打從下定決心非等他來找她,否則不離開之后,就隨著不斷變換的陰影移動身子,帶在身上的瑕瑜膏也直往身上照得到太陽的地方抹。
瑕瑜膏是她和溫雨桓一同提煉出來的,不但是治傷療疤的上等藥材,更能美化皮膚,在燕城可是姑娘們翹之若愚的圣品,她自己更是出門便不離身,一刻鐘得抹上一次。
水珍珠忍不住自嘲,時不時的被綁,做事竟越來越上手。
平時出門都會有仆人替在她打傘遮陽,但今昔比,她得自己尋找個有陰影的地方蹲坐。
“可惡!他最好永遠不要來!”苦等不到他低頭,水珍珠快對艷陽高照的天氣投降,偏偏那一口悶氣哽在喉頭咽不下,讓她繼續坐在那兒。
“喂,你!”眼尖的發現一名海寇,她口氣甚差的出聲喚著。
“叫我?”對水珍珠著實好奇的老喬指著自己,不確定是在叫他。
“不然這里還有誰?”水珍珠難得沒氣質的翻了個白眼。
“水姑娘有何吩咐?”她天生屬于被人服侍的,老喬不自覺地問。
“有沒有傘?拿把傘給我遮遮!崩咸欤俨徽,等她上岸就是“黑炭美人”了。
“傘呀……”老喬想了想,邁著短短的雙腿去替她張羅。
沒多久,他拿著一把怪里怪氣的傘出現。
水珍珠沒有多瞧,直到老喬打開后才發現不對勁。
“這是什么?”一把絲帛做的傘?
“是傘呀。”深怕被水珍珠數落,老喬趕忙解釋,“是咱們從一艘全是身材高大、金發藍眼的怪人的商船上搶來的!
金發藍眼?是漠北人嗎?不對,漠北人是騎馬的部族,他們對航海術不在行,壓根不可能在海上活動,那么是……水珍珠撐起傘,發現用絲帛制成的傘更加輕盈,對于兩手被捆綁的她來說使上手并不費力。
身為精明的生意人,她的腦袋飛快的轉動著。
若將這把傘帶回長安京,應該能做出相同的東西,而且用絲帛來做定能稠上更多精致的圖案,到時候肯定會批客源。
除了這把傘不能擋雨外,只要在點妝宴上拿出來,絕對能接到如雪片般飛來的訂單。
“這把傘可以讓給我嗎?”一談到跟生意有關的事,水珍珠立刻現實的陪笑。
老喬搔搔頭,“應該是沒啥大問題,反正大伙也用不著……啊!還是問過首領會比較好!碑吘勾纤袞|西都是首領的,也許這看似不起眼的怪傘能賣到好價錢也不一定。
滄瀾?
一想到他,水珍珠滿肚子火。
“暫時借我!比羰堑酶判,那她寧可以后再想辦法弄到相同的東西。
老喬見她一臉怒火,不敢多說什么馬上離開,但才剛走到甲板,便碰上滄瀾。
“她人呢?”差不多是午膳時間,想想她也該求饒了,他才會出艙房尋找她。
沒在船頭的最高處看見她,還以為她逃跑了,但他冷靜下來一想,在這片大海上,諒她也沒地方可逃。
“水姑娘說她怕曬,可能窩到更里邊的位置去了。”老喬回頭沒看見水珍珠,于是道。
怕曬?滄瀾抬頭望了望萬里無云的天空。
今日的太陽比起往常算是溫和的,不過對她這個從小生長在高墻院落的深宅里的千金小姐,怕是不能習慣。
繞過老喬,這次他終于往船首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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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傘,水珍珠盯著一望無際的海面發愣。
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腦袋瓜里有些凌亂,身體也熱熱的,尤其是腹部更是悶悶脹脹的不舒服。
糟了!難道是……怕自己的猜測沒錯,她忙想站起來,正巧眼角余光瞄到等了這么久的人出現,暗自立誓非等到他不可的水珍珠,立即坐回原處,精巧的下顎微微仰起驕傲的高度,等他走到自己面前。
“不累?”低沉的嗓音落下。
高大的陰影遮住了纖細的她,因為有傘的阻隔看不見他的臉,而她也沒有抬頭的意思。
“跟你這個忙著四處巡視的首領比起來,只是坐著不動的我又怎么可能會累?”她的話既酸又諷刺,明著稱他一聲首領,暗地里卻在諷刺他。
“如此說來,是我沒有給身為階下囚的你工作做,使你閑得發慌了?”滄瀾亦非省油的燈,三兩下便還以顏色。
哼,就會耍嘴皮子!
水珍珠賭氣地用力踏著他的影子,同時又不愿離開龐大的影子帶來的陰涼。
滄瀾失笑的盯著她天真的泄憤舉動,不懂她空間是成熟高雅,抑或根本是孩子氣,要不就是被他氣瘋了。
“你是來干嘛的?”若不是來道歉,最好快滾。
“我來看是怎生的女人賭氣要坐在這兒,還敢要傘撐!彼呀洸荒苷f是臉皮厚,而是腦子的思考方式異于常人。
“那么你現在看到了,可還滿意?”絕美的小臉端著譏嘲的表情,不想接觸陽光,她只得垂首瞪著滄瀾的影子。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耐性根本比不上他,等他道歉可能比登天還難。
“滿意?無所謂滿不滿意,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哼!”水珍珠不滿的哼了哼。
突然,腹部一陣劇烈的收縮陣痛,讓她忍不住痛吟:“唔……”
纖弱的身軀縮呀縮,幾乎快縮成一團小蝦米。
只看得見傘頂的滄瀾以為她是熱暈了,遂道:“若是怕曬就進去!
讓她一個人霸占著船頭也夠瞧久了,再不趕她進艙房,誰知道滿船的男人是用什么眼光在看她的,說不準等會兒有人假借攀談之名行吃豆腐之實,況且她一直撐在這兒也沒法打掃。
他知道自從她出現在船上后,很多人的目光便緊緊跟隨在她身上,畢竟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碧綠的銳眸掃向甲板上不時朝兩人看來的視線,隨后那些視線的主人粉粉找到了事做,不敢再多看他們一眼。
他非常不喜歡那些停駐在她身上打轉的目光。
坐在地上的水珍珠壓根不曉得發生什么事,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個兒迫切的需要沐浴,因為她的月事來了!
“給我一桶熱水,我要沐浴!彼蝗徽酒鹕恚铧c撞到他。
老天,她現在極不舒服!
“船上沒有多余的水給你浪費!彼當這里是好家?
畢竟是姑娘家,月事這種事她不方便告訴滄瀾一個大男人,又怕身上唯一的一套衣裳會被弄臟,又急又慌亂之下,她忍不住喊道:“不管,我非洗不可!”
她全身上下就只有這套衣裳,倘若臟了她該穿什么?
這女人老是學不乖。
“我說不準。”滄瀾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所有偷竊的人都看得出來首領說變就變的壞脾氣升起,紛紛祈禱水珍珠別再說話,以免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讓我洗!”偏偏心慌意亂的水珍珠語氣又很差。
她的慌忙在滄瀾眼里變成了心急的命令,煞時他耐性盡失,薄肩般的厚掌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爆出震天驚聲的獅吼?——“不可能!”
傘,無聲無息的掉落在地,露出那張美得張狂的絕色之姿。
打從出生以來都是被人呵疼,舍不得對她大小聲的水珍珠,何曾在眾人面前受過這種屈辱?
心高氣傲的她眼眶一陣刺痛,差點掉出淚來,她覺得自己好委屈,莫名其妙的被綁上這條船,經歷莫名其妙的一切,倘若當初她沒有答應大姊的話,今日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討厭死他了!
“放開我!彼恼Z調有些不穩,其實她多想用吼的來表達心中的不滿,偏偏不甘示弱的她怕一吼出聲,眼淚也會跟著落下。
他竟敢吼她,而且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前給她這樣的難堪!
他并沒有放開她,水珍珠一個發狠,用力甩開他的手,扭頭轉身,不顧一切往艙房奔去。
滄瀾注意到了,在她別過頭的同時,倔強的眸心泛著淚光。
沒料到會撞見她示弱的表情和眼淚,他也傻了,才會任由她掙脫自己的手,從他面前轉身離開。
她……哭了。
那個高傲的女人居然哭了。
原想給她一點教訓,但她強忍著不肯讓淚落下的委屈表情,一再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使他的心情跟著被打亂,胸口堵塞著一股煩悶。
“該死!”他咒罵了聲。
“首領!蹦可锨,不畏滄瀾難看的臉色低聲說了幾句話。
但見他俊顏一扭,露出怪異的神色,隨即揮揮手,莫伯轉身追在水珍珠身后。
滄瀾背過身,轉向她初時遠眺的方向。
她月事來了?就該告訴他呀!
他又不是女人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