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樊隱并未回到“樊氏集團”。
傳說中樊氏家族的接班人樊隱,一直被樊家嚴密保護行蹤的嫡子,也是樊老爺子最屬意的繼承人,卻是在樊恣傳出婚訊后,依然沒有回到臺灣祝賀自己的異母兄長,一副與樊家無關的態度。
所以,樊隱到底會不會接掌“樊氏集團”的答案,仍未出現。
更詭異的是,樊恣在結婚消息曝光后,唯一現身的時刻就是前往龍盷兒的學校把未婚妻接走,此后兩人就神秘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也不再以“樊氏集團”的代表現身,等于跟樊家斷了連系。新聞媒體記者與各路人馬無人可以采訪到當事者,“樊氏集團”內部也沒有人敢代表老爺子發表意見,于是傳言無法獲得證實,流言也就一直散播下去了。
“你爺爺應該會正式宣布把“樊氏集團”交給樊隱了吧?”龍盷兒問著剛跟美國廠商通完電話的樊恣,他一直積極地為自創的公司布局,就是要在芯片測試完成后,立刻做營銷與推廣。
樊恣坐在沙發上,回道:“不管他有沒有要交給樊隱,“樊氏集團”都與我無關了,我只想培養出自己的實力來,讓樊家動不了你我。”
他心意已決。
“自己創業成就感比較大,而且不用受人控制!彼叩剿磉叄匀恢С种臎Q定。
樊恣看著她。
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跟在他身旁,也陪他到工作室,但都只是靜靜地看著、聽著、學習著。
科技事務她并不擅長,也不會逾越本分,當自己是女主人而頤指氣使或亂出主意。
她的可愛怪點子只會用在他身上,而他也樂于接受她的點子,兩人因此同心攜手走出一條迥異于正常戀曲的愛情路。
“等事情告一個段落后,你就可以回學校念書了。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哪里都去不了,你受委屈了!彼恢迸浜现男袆,就是為了預防被老爺子發現而橫生枝節。
她眨著美一麗的杏眸,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只是暫時請假不去上課,如果時間拖很久就辦休學,總之等你的公司上軌道,我再回學校,沒什么好難過的。其實受到委屈的人是你才對,你為我改變了計劃,你為我變成老爺子的敵人,然后又——”
“好了,別再說下去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點住她的朱唇,制止她的自我貶抑。
心甘情愿。
聽到這四個字,她心窩又暖和了起來。出于自愿的保衛與守護對她好重要、好重要的,這也讓她知道她所釋放出的感情是有得到響應的。
“只不過……”龍盷兒頓了下,道:“一個不會善罷干休的獨裁者卻沒有反擊動作,難不成樊老爺子決定放棄對付我們了?”她忍不住朝樂觀的方向想去。
他笑了笑,回道:“不管他想做什么都隨便他,我只要壯大自己,讓他想動也動不了,這樣你我也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我相信你有這能力,只不過……”
“只不過……”
她微彎下腰,看著他的俊臉,說道:“為了老爺子的事情、為了我家的官司問題,你累壞了吧?咯,黑眼圈愈來愈深了呢。”
“是很累!彼焓掷M懷里,審視她的容顏,說道:“但你也一樣變成小熊貓了!
“那怎么辦?要喝蠻牛補充體力嗎?”
“喝蠻牛哪有用。”他唇角勾起詭異的笑。
“那要喝什么?”她凝視著他。
“吃你才能補充體力呀!”她總能逗得他好樂,相處時間愈久,那愜意的感受與舒服的情調愈讓他無法放掉她。
“亂講!”她羞窘地閉上眼睛,埋進他懷中。
她的幽香沁進他鼻間,他的心又蠢動,干脆低下首,用熾熱的嘴唇吻住她可口的櫻唇。
龍盷兒的雙眸閉得更緊密,睫毛因為害躁而抖顫,嬌容紅艷熾的,整個人躁熱到簡直要爆炸了。
他的舌尖直接探進她口內翻攪逗弄,吻,愈來愈深。
她對他的吸吮纏綿相當配合,唇舌交纏的愈來愈狂烈,心跳紛亂、血液竄流,喜悅緊緊包住兩個人的靈魂……鈴……龍盷兒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深吻。
她羞赧地從他懷中掙脫。
那手機鈴聲是父親的專屬來電。她努力平復呼吸,久久后,才接起!暗、爹地,什么事?”
人在南投的龍玉并發覺女兒怪怪的。“你的聲音好沙啞,呼吸也好沉重,怎么了?”
“沒事、沒什么……就、就感冒啦。鼻音重了點……”她瞎謝,努力平復激烈波蕩的情緒。
“喔,那你要保重身體喲!對了,我是要告訴你,我剛剛接到律師的電話,說法院來了文,詐騙案的宣判時間是在下星期三耶!”
“下星期?怎么這么快?”她一怔,這樣的宣判速度超過一般流程。
“對啊,律師也覺得很奇怪,法官怎么會這么快就要宣布結果?不過快一點也好,也許法官認為我們龍家證據齊全,再加上葉世桐不出庭,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來,所以干脆直接宣判我是勝利者了!”龍玉井樂觀地說著。
“是這樣嗎?”龍盷兒覺得有問題,但又說不來問題出在哪里?
“不過要能把葉世桐抓到才是最完美的結局,他盜領了很多現金,我得從他身上要回來,如果他不出面,我也很傷腦筋呢!”
“要抓葉世桐呀……”她看了眼身邊的樊恣,要不要把上回車禍見到葉世桐的事情土口訴父親呢?
“告訴伯父,我要去拜訪他。”樊恣看著她說道。
“你要去見我爹地?”她看著他。
“什么什么?誰要見我?”手機那端的龍玉井聽到聲音,急問著。
“是,我去見伯父!狈г俚。
“男人的聲音?……啊,是我女婿嗎?
我未來的女婿要來見我了?!”龍玉井聽到了男子的回應,興奮地道。
龍盷兒想了想,葉世桐的麻煩終究得靠樊恣來解決!笆前,樊恣愿意幫助我們,我會帶他回南投一起商量官司的問題!
“請他來,快點!我好歡迎!先前你一直要我別插手你跟他結婚的事情,我忍著,不敢問也不敢多說,有鄰居問我,我都只能打哈哈地回答,就怕壞了你的姻緣!其實我現在有一大堆話想問樊恣咧,也想請他幫忙處理!”
“爹地,你再這樣抱著只想利用樊家勢力的心態,我就不帶他去了!”龍盷兒沒好氣地打斷父親的期待。
“好啦,我不多說了,反正他會看著辦的,畢竟他要娶我女兒呀!嘻……”
喀!龍玉井連忙掛斷電話,對于樊恣有著深深的期待。
她嘟著嘴,看著樊恣,無奈地說道:“我爹地對你充滿著期待,他希望你能運用背景去替他搞定官司。怎么辦?你有辦法嗎?而且奇怪的是,這樁詐騙案居然這么快就要做宣判了,爹地認為龍家勝利的可能性很大!
“是奇怪,而且有違常理,處理這次詐騙案的承審法官似乎有點問題!狈б灿X得疑惑。
“反正該處理的事情我會幫忙處理,畢竟他可是你的父親!毖韵轮,就是要把龍家的事務都納入他的羽翼下保護著。
樊振興遲遲沒有動作,是因為他動不了。樊恣離開“樊氏集團”的損失,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樊振興原本想對外公布樊家不承認樊恣與龍盷兒的婚訊,也打算直接宣布樊隱接掌“樊氏集團”,如此一來樊恣將會失去“樊氏集團”這個靠山與“樊氏家族”的背景,此后樊恣將一無所有,前途黯淡,只能默默當個路人甲。
豈料,樊隱仍是逗留在希臘玩樂,不愿意回來接掌公司,連他母親哀求都沒有辦法說服他,這讓樊振興臨時改變主意,暫時不對外發表意見了。再加上他又發現樊恣太重要,一旦切割掉,怕是一些仍在談判商討的合作案子要就此破局。
多年來他重用樊恣,也控制樊恣,把公司最重要的任務都交代給樊恣執行,也得到樊恣妥善的處理,豈料竟在不知不覺間讓樊恣成為公司最重要的歐動鑰匙。
他享受著樊恣帶來的利益,卻忽略掉這情況將讓樊恣變得難以取代。他疏忽了。
而這致命的疏忽,正是他沒有反擊動作的最主要因素。
樊振興愈想愈不甘愿,自己竟然束手無策。
他現在只能派人去探聽樊恣的動向,最后的回報是樊恣到龍盷兒所念的大學接走她,爾后,就沒了線索。
樊振興在苦無辦法之際,再一次選擇找上龍家,無論如何要逼迫龍盷兒放開樊恣,讓樊恣再為公司效力。
雖然沒有樊恣和龍盷兒的下落,但有官司的龍玉井仍然還在臺灣,現在正躲在祖屋想辦法要打贏官司。
樊振興要司機開車送他前往南投龍家老家的所在地!大同村。
他就親自去找龍玉井,跟他談條件,要他命令女兒不準再糾纏樊恣!
樊恣若失去龍盷兒,無所依戀后就會再回到樊家來吧?
反正他本來就是要對付龍盷兒,只是她聰明地跟著樊恣一起消失,害他苦無辦法,現在找不到正主兒,找她父親也是有效果。
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總算抵達了目的地。
樊振興下車,站在一間充滿古早味的房子前面。
山路走了好久,繞到他快暈車了。
司機前往敲門,卻無人應。
未久,聽到機車引擎聲音由遠轉近。
“咦?這該不是大、大大大……大人物……大人物大駕光臨了?”龍玉井送妻子前往隔壁村朋友家幫忙采水果,這會兒才回來!按笸濉边h離塵囂,農村生活平靜、自然、簡單,是可以靜養之處,所以他在未宣判前,也回到祖屋來陪老婆。
只是,機車才轉進彎道,就看見一輛高級休旅車停在家門前,一位年輕人畢恭畢敬地站在一位老爺子背后。
而那位老先生的氣勢以及面孔……“真是樊老爺子!是親家,親家耶!”龍玉井欣喜若狂,熱絡地沖過去。女兒才說要帶未來女婿來見他,但率先出現的竟是真正的大人物。
“誰跟你是親家?不要亂攀關系!”樊老爺子一回身就是斥喝。
龍玉井嚇一大跳。果然是強悍的大人物,氣勢驚人哩!而且他不承認是親家也對啦,畢竟他們只是公布婚訊,樊家連上門提親都沒有。
“請問樊恣跟盷兒有沒有跟您一起來?”他小小聲地問道。
“他們為什么要跟我來?”難不成龍玉井也不知道那兩個小輩的去向?“聽著,我就直話直說了,樊家跟姓龍的是不可能結為親家的,你少妄想了!”
龍玉井心一沉,問:“你不滿意這門親事?”
“誰會滿意?我對癡心妄想的小人最不屑了!”跟蠢蛋說話真痛苦,一個只要扳扳指頭就可捏死的小人物,他居然得要親自來談條件,而會讓他如此羞辱的原因,都是龍盷兒!
龍玉井感覺很不好,樊老爺子好狂,脾氣也好傲,講話這么惡劣,難怪盷兒要這么小心翼翼的。
“樊老爺要不要進屋里坐坐?我泡杯茶給你喝,你的臉色很不好看,是開車繞山路暈車了吧?”不過,還是要想辦法改變他對龍家的看法,畢竟他還想求樊家幫忙呢!
“我臉色不好是因為要來跟你廢話!”
龍父摸摸鼻子,總算明白女兒要求低調的原因了——原來是掌握最大權力的樊老爺子并不贊成兩家聯姻!也難怪樊恣要自己創業啊,有這種老家伙掌權,樊恣也不能隨心所欲吧?
“樊老爺子討厭我女兒的原因,是覺得龍家配不上樊家,但這樣算是嫌貧愛富耶!這種觀念真不好,不過我自己會斟酌婚事的,畢竟我也不想我女兒嫁過去得不到幸福!饼堄窬畵u頭嘆氣,人在倒霉時什么麻煩事都會遇上。
“你說我嫌貧愛富?”居然羞辱他!
龍玉井抓抓頭,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