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花朵布滿了會場,裝飾用的氣球點(diǎn)綴在綠色的草地周圍。
這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蔚藍(lán)的天空幾乎瞧不見一朵白云,清澈純凈,就像這座矗立在綠色草原上的教堂一樣,莊嚴(yán)肅穆,卻又充滿了祥和的喜氣。
沙宏欽滿臉笑容的接受不斷涌入教堂的賓客的祝賀,心情愉悅得連拐杖都不用拄就能安穩(wěn)的行走了。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怎么一副不怎么開心的模樣?”沙宏欽打量著自己的孫子,沒忽略他眉頭問細(xì)微的折痕。
“我沒預(yù)期要為了我的婚禮擺出這么大的陣仗!笨粗鴣韥硗馁e客,他實在很懶得應(yīng)付。
“那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了!鄙澈隁J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打從他自安古那邊聽到他們打算公證結(jié)婚的消息之后,他勃然大怒的駁回這個想法,一手包辦了所有的婚宴細(xì)節(jié),非得把這次的喜宴搞得熱鬧盛大不可,
“你可是我沙宏欽唯一的孫子,怎么可以結(jié)婚結(jié)得太寒酸?更何況,就算你不為自己,也該考慮到人家女孩子家里長輩的想法,怎么能完全不顧人家的心情,草率的要人家嫁入我們沙家?”這是沙宏欽當(dāng)初用來斥責(zé)和說服沙士豪遵照他意思去做的說辭。
他無奈的攤攤雙手道:“我知道了,反正什么事情都無法忤逆你!
“那就趕緊替我生個曾孫,以后我就懶得管你了!鄙澈隁J咧開唇,打趣道。
“不,那我會吃醋!彼鹧b不悅道。
沙宏欽笑著搖搖頭道:“少了我這個老頭子啰唆,我看到時你高興都來不及了。”
沙士豪微笑不語,看著老人充滿精神的臉龐,眸底閃過了欣慰的溫暖光芒。
雖然他對于“沖喜” 這個傳統(tǒng)習(xí)俗并不認(rèn)同,不過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承認(rèn),這樁婚事的確利多于弊,至少爺爺?shù)纳眢w跟心情明顯的恢復(fù)了健康。
或許,古人遵循的習(xí)俗,總是有一定的道理吧!
“沙老爺,士豪。”安家夫婦客氣的聲音自他們身后揚(yáng)起。
“伯父、伯母!鄙呈亢蓝Y貌的回應(yīng)。
“怎么還在喊伯父伯母?該喊爸媽了。”沙宏欽提醒他道。
可那爸媽的稱呼卻像梗在他喉頭似的,怎么都說不出口。
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喊過爸媽,也忘記該用怎樣的心情去喊這兩個字了,更何況這又是樁交易婚姻,他實在不知從何喊起。
沙士豪了解的看了眼孫子,招呼著安氏夫婦往會場里頭走去道:“我們進(jìn)去坐著吧,典禮等下就要開始了!
“對啊,我也得先去瞧瞧女兒,看看她準(zhǔn)備得如何了!秉S心瑜微笑道。
“那好,我們一起去看看新娘好了。”沙宏欽點(diǎn)點(diǎn)頭,又朝孫子調(diào)侃道:“你就再忍耐忍耐吧,馬上就可以看到你的美嬌娘了!
沙士豪扯扯唇,做了個請的子勢,隨即定到角落點(diǎn)了根煙抽。
看著眼前熱鬧又充滿喜氣的會場,沙士豪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
這真的是他的婚禮啊……
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也會有結(jié)婚的一天,沒想到今天卻真的讓他碰到了。
雖然這場婚姻對他來講只是場“戲”,可是對于這個婚宴,他卻也不是毫無感覺。
面對大家的恭賀與祝福,有瞬間他還以為自己“真的”要結(jié)婚了,而不僅是個交易。
很奇妙的感覺,他自己都說不上那股充斥在心頭的安定感是什么?
“士豪!焙龅,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來做什么?”沙士豪將視線望向了朝自己走近的曼妙身影,冷淡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歡迎。
“為什么?”女人嫵媚的眸底充滿了怨懟。
他聳聳肩,道:“想結(jié)就結(jié)嘍!
“為什么不是我?”她還是一臉哀怨。
她一直以為沙士豪是個不婚主義者,就算他哪天某根神經(jīng)不對勁,想走入婚姻,自己也會是目前他身邊唯一一個可能成為他妻子的人選,可沒想到她還是失算了。
“你不會想要嫁給我的。”沙士蒙冷冷的扯唇道。
“我想,我最想要做的就是嫁給你,只要你愿意娶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辈叹昃昶炔患按谋砻餍嫩E,仿佛恨不得把心臟挖出來給他瞧噍。
“你愿意只當(dāng)一個有名無實的老婆,允許我在外頭繼續(xù)自由的玩樂嗎?”沙士豪挑眉問。
“呃,什、什么?”她愣了愣,搞不懂他的意思。
沙士豪慵懶的笑笑,強(qiáng)壯的手臂攬住她纖細(xì)的腰肢,一把將她壓往自己結(jié)實的身軀。
“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關(guān)系不會改變!彼謫〉穆曇粼谒吿舳喊愕袜,讓她渾身酥麻無力。
“真的嗎?”她的雙手?jǐn)堅谒念i后,嬌嗲的道。
“你以為有女人綁得住我嗎?”沙士豪冷嗤道。
“我想也是!辈叹昃曦潙俚膶⒋桨暝谒弊幽﹃,嬌笑道;“我開始同情起你那個即將過門的妻子了!
“她?”沙士豪松開了環(huán)抱她腰肢的手臂,扯扯唇道:“你也見過!
“我見過?!”是誰?是賴氏企業(yè)的千金?還是蕭將軍的女兒?
“那天遛狗的女人!彼麑⑽餮b上的皺痕撫平,一派輕松的道。
“什么?!你是說那個弄壞我衣服的臭女人?”蔡娟娟怎么想都想不到會是她。
“不許你這樣講她!辈恢罏楹,他聽到她對安古用這樣的形容詞,感到非常的不悅。
她狐疑的打量著他,“我不懂,為什么會選她?”
“你不需要懂,因為那不干你的事!鄙呈亢烙只謴(fù)平日的冷淡。
“那天她突然匯了十二萬還我,難道……”她還奇怪她怎么會突然有錢還她,莫非是他幫的忙?
“你該知道我一向討厭別人干涉我的行為跟想法!彼目∧槻粣偟爻料拢僦貜(fù)一次,“這不干你的事!
蔡娟娟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她相當(dāng)明白沙士豪的脾氣,所以也不再多問,換上了笑臉道:“是不干我的事,不過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嗎?”
“今天晚上?”沙士豪挑起眉看著她。
“除非你剛剛說的都是假的,你得乖乖陪你的老婆洞房花燭夜,免得她生氣!彼室饧に。
他俊眸微瞇,厚實的大掌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懂你的把戲?”
“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太想你了嘛!彼B忙放柔聲音。
他松開了手,冷淡道:“你乖乖在家等我,至于去不去……由我自己決定!
沒等她回應(yīng),沙士豪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蔡娟娟又愛又恨的跺了跺腳,她好歹也是個財貌雙全的富家千金,追求她的男人幾乎可以從臺北車站排到西門町了,其中也不乏醫(yī)生,科技新貴或企業(yè)家第二代之流的人物。
可偏偏她就是喜歡上這個對女人超跩的沙士豪。
他越是對她冷淡,她就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愛上他。
本以為她有機(jī)會綁住他,可沒想到他突然決定娶個有名無實的老婆擺在家里。
她是有被虐狂嗎?唉。
蔡娟娟嘆口氣,低頭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時,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男人。
“對不起!北蛔驳降哪腥朔炊蛩狼。
她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看他,連容貌都懶得記,毫無響應(yīng)的走開了。
而被撞上的男人則是困惑的看向方才沙士豪離開的方向,又望了望不遠(yuǎn)處蔡娟娟的背影,眉頭輕輕的攏了起來。
*
“沙士豪,你愿意娶安古為妻,從今以后,不論是好是壞,富有或貧窮,悲傷或快樂,都會好好愛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嗎?”牧師的聲音在莊嚴(yán)的教車響超。
“我愿意。”沙士豪低沉并充滿磁性的嗓音隨即揚(yáng)起。
“安古,你愿意嫁沙士豪為夫,從今以后,不論是好是壞,富有或貧窮,悲傷或快樂,都會好好愛他、珍惜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嗎?”牧師重復(fù)詢問著頭蓋白紗,手上拿捧花,低垂著頭的安古。
她愿意嗎?站在教堂的前方,穿著一身純白高雅的新娘禮服,在天主的見證下,接受眾人的祝福與道賀,這完全是個洋溢著幸福甜蜜的成功婚禮。
可唯一不對的地方是,她根本是個假新娘。
她實在沒有資格接受這么真心慎重的祝福。
“安古,你愿意嫁沙士豪為夫,從今以后,不論是好是壞,富有或貧窮,悲傷或快樂,都會好好愛他、珍惜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嗎?”
久未等到安古的回應(yīng),牧師清清喉嚨,又問了一次。
安古還是沉默。所有的賓客皆納罕,低竊的議論聲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響起。
沙士豪的黑眸一黯,忽然伸出手將安古攬入懷中,低頭在她耳畔提醒道;“別忘記我們已經(jīng)簽了契約!彪S即又故意高聲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沒好好求婚!
忽地,他單膝跪下,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我最愛的安古,你愿意嫁給我為妻,讓我照顧你一輩子,疼你一輩子,當(dāng)我孩子的媽,我最愛的老婆嗎?”
“說得好。”
“快答應(yīng)他吧!”
“再讓他跪一下。”
鼓噪叫好聲在賓客席上此起彼落,氣氛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