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非常幸福,十指交纏地反過來壓向朝她眨眼的星空,伸了伸腰,然后轉(zhuǎn)看向潘安英俊的側(cè)臉,鄭重地說:“潘安,謝謝你!
“旅館等于是我的家,為旅館做點事是應(yīng)該的。”潘安誠心地微笑。
“你是個好人,可是你為什么要說謊?”在姬皓婷的字典里,好人等于誠實。
潘安抿了抿嘴唇,眸中閃過一絲痛苦,反過來指責她:“你還不是,明明喜歡二○七號房,卻騙我說你不喜歡他,害我空歡喜一場。”
“我沒騙你!奔ю╂靡荒槦o辜,“當時我的確不知道自己喜歡他!
“你現(xiàn)在確定了嗎?”潘安雖然知道答案,但他想從她口中聽到,讓自己心死。
“我和他之間,還有一些問題沒解決。”姬皓婷點了點頭。
“我失戀了!迸税惭鹧b啜泣地將額頭抵在她肩上,胸膛抽搐起伏。
“別難過,阿花還沒有男朋友!奔ю╂孟駤寢屌暮⒆铀频妮p拍他的肩膀。
潘安坐直身子后說:“阿花要想找到男朋友,應(yīng)該去軍營!
“為什么?”姬皓婷很詫異,潘安居然看到阿花的紅線另一端遠在軍營。
“阿兵哥看到母豬有如看到貂蟬,阿花在那里大概算得上是美女。”
“對,我會把你的建議轉(zhuǎn)告給阿花!眴T工的幸福,就是老板的幸福。
潘安話鋒一轉(zhuǎn):“你要小心二○八號房的朱小姐!
“我知道,謝謝你的關(guān)心。”突來的愁悵使姬皓婷雙眉深鎖。
“你已經(jīng)知道朱小姐是主謀,為何不趕她走?”潘安對這個問題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說來話長,其實這間旅館原本是她媽的,這兒是她的家,我怎么能趕她走?”
“她為什么沒繼承旅館,而由你一個外人來繼承?”“她對她媽不好,傷透她媽的心…··”
二十分鐘后,姬皓婷總算把一個很簡單的故事說完了,潘安的上下眼皮在這段時問之內(nèi),至少接吻了一百次,他真服了她,這個故事其實只有一個重點一一她比朱麗葉更孝順老婆婆;就這么簡單,但她卻從撿破爛講到住院,中間還提到她帶老婆婆去迪士尼樂園游玩的種種,聲音平淡無起伏,害他想不睡覺都很難。
不過,他沒睡著是有原因的,她每次講到老婆婆都用“XXX”,而且還加重語氣,簡直像在罵人,男人聽到“XXX”這三個字,總是精神特別亢奮。
而且現(xiàn)在他不再為失戀而悲傷,他甚至高興自己沒愛上這個天下第一長舌的女人,雖然舌頭長有某些好處,但聽她說話真的很累,因為她大腦組織異于常人,也只有深愛著她的宮志超才能忍受她。
潘安以一貫的溫柔口吻說:“好人有好報,這間旅館你受之無愧!
“謝謝你!你的話讓人聽起來心里十分舒坦。”姐皓婷露出天真無邪的甜笑。
潘安眸中突然淚光一閃,思緒回到從前,曾經(jīng)有個女人也對他這樣甜笑過,他觸景傷情地問:“你想不想知道我不做牛郎的真正原因?”
“你說!奔ю╂秒S即又補充了一句,“一定要說實話哦!”
“半年前我去參加小學同學會,喜歡上一個女孩,她也喜歡我,但她后來發(fā)現(xiàn)我的職業(yè)是牛郎,并撞見我的床上躺了一個女客人,她難過地沖出門去,很不幸地被車輾死,所以我辭去讓她蒙羞的工作!
“你現(xiàn)在改過向善,相信她在天上會很高興!
“當我來這間旅館時,一見到你,我還誤以為她復活了!
“我長得像她嗎?”姬皓婷覺得鼻子怪怪的,好像有條鼻涕蟲要爬出來。
“她跟你一樣有木蘭飛彈!迸税惨暰落在她胸前,喉結(jié)如升降梯來回滾動。
“你好色廣姬皓婷一拳擊中他下巴,把他打得像烏龜翻在地上。
兩人哈哈大笑的同時,冰冷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我妨礙到了你們!
“你有什么事嗎?”姬皓婷的笑聲遽然停止,被他冷酷的表情嚇到。
“我只是想問問看蟑螂事件處理得怎么樣了?”宮志超眼中凈是怒火。
“已經(jīng)解決了!奔ю╂帽砬槊H唬徊恢搹暮握f起。
“是我立的大功!迸税部桃鈴娬{(diào)自己英雄救美。
“這么說,你可以向老板要求回報。”宮志超嘲諷地撤撇嘴。
“只要老板愿意,我希望能有一個小小的吻!迸税渤龜D眉弄眼。
姬皓婷想解釋,但官志超不給她機會,摹地轉(zhuǎn)身離去:“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好一會兒,姬皓婷只是坐著發(fā)呆,望著他修長的背影越走越遠,她的心越來越痛,她無法諒解潘安的挑撥離間:“你為什么要那么說?”
“我討厭他那一副天之驕子的表情!迸税惨稽c慚愧的表情也沒有。
“你害死我了!贝罅康臏I水不能遏止地從姬皓婷眼眶滑落。
“如果他真的愛你,他一定會回頭來找你!
“萬一他從此不理我呢?”
“那我建議你,下一個男人會更好!迸税彩种割^指著自己。
姬皓婷雙手覆著臉,孩子氣地放聲大哭:“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你別再哭了,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潘安彎腰一百八十度地鞠躬。
“你應(yīng)該去向他道歉才對!”姬皓婷哽咽地指出。
“我寧可頭被砍掉,也不向他低頭!迸税矊幩啦磺。
“我要去找他,向他解釋清楚!奔ю╂脧牟粡娙怂y,她只為難她自己。
“不要去。”潘安冷笑,“相信我,男人喜歡當獵人,不喜歡當獵物。”
潘安是男人,男人一定比女人更了解男人,所以聽他的話應(yīng)該不會錯,而且她又是豬腦袋,就算見到了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搞不好惹得他更生氣,姬皓婷手足無措地問:“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等他。”潘安從口袋里取出折疊整齊的干凈手帕,遞給姬皓婷。
姬皓婷一邊拭淚一邊點頭,這時魏云鵬走了過來,剛才他在走廊碰到一臉氣呼呼的宮志超,現(xiàn)在又看到姬皓婷哭哭啼啼的模樣,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不問也知道。這個時候喝酒最好,一醉解千愁,所以他直接拉著姬皓婷到廚房去喝兩杯。
才喝了一杯,姬皓婷就不喝了,因為她從不喝啤酒,她只喝夏莉兒買的高級香檳,借口說要去上廁所,其實她打算回房休息,才一上樓就看見背著手站在走廊一端、臉朝著樓梯口看的宮志超,臉上仍是烏云密布。
別怕,她告訴自己,要用最美的笑容走向他。
“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宮志超卻把她看成偷腥的野貓。
“剛跟員工喝酒慶祝旅館度過危機。”姬皓婷努力保持笑容。
“你給了他回報了嗎?”宮志超的聲音充滿殺氣。
“捉到內(nèi)奸是大家的功勞,所以我請大家喝酒作為回報!
“我是問你跟那個小白臉員工做了嗎?”
“做什么?”姬皓婷眼睫眨了眨,努力回想她跟潘安做了什么?
“沒想到你是個賤女人廣宮志超視她眨眼為心虛的表現(xiàn)。
姬皓婷啞口無言,賤女人就是潘金蓮,他怎么知道夏莉兒說過的話?
憤怒在他胸口爆發(fā),她的模樣擺明就是不打自招,他緊握雙拳,朝著墻壁用力地捶下,但肉體疼痛無法取代心痛,他需要酒來麻痹他的心,他推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姬皓婷,沖到樓下,開車去買醉。
一直到天快亮,沉寂的走廊傳來走路不穩(wěn)的腳步聲,姬皓婷偷偷打開門,從門縫偷看是不是他回來了?果然是他,不過阿德正扶著他走向他的房間,她想等阿德走后,她再去照顧他,可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見阿德從他房里走出來……
她忍受不住,輕手輕腳地走到他房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房里一點聲音也沒有。阿德什么時候走了?她怎么沒看見?她感到奇怪,輕輕轉(zhuǎn)動門把,門沒鎖上,她推開門,探頭進去,臉色倏地刷白……
她看到宮志超平躺在床上,光著上身,阿德正慢慢地褪去他的西裝褲,她本來想尖叫,后來又想阿德真是個好員工,服務(wù)到家,他這么做是希望客人能睡得安穩(wěn),但當她看到阿德爬到床上,低下頭,親吻宮志超的胸膛,她趕緊沖進去。
“阿德,你在于什么?”姬皓婷又驚又怒。
“宮先生喝醉了,我扶他回房休息。”阿德嚇得從床上跳下來。
“你把他放在床上就好了,為什么脫掉他衣服?”
“我怕他吐臟衣服!卑⒌聫娫~奪理。
姬皓婷咬牙切齒地說:“我全都看見了,你偷吻他的胸膛!
半晌,阿德尷尬得說不出一個字,只是流淚,像個女人似的啜泣,然后他下定決心,以她從來沒聽過的細聲細氣,說出他的心聲:“自從他來到旅館后,我就不能自已地愛上他了!
“你弄錯對象了,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奔ю╂么篌@小怪地說道。
“沒錯,我是同性戀!卑⒌侣N起小指,將臉頰上的淚水一一揮去。
“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苯沭┩_@才想起來阿德的苦處。
“老板,你會開除我嗎?”阿德楚楚可憐地看著她。
“只要這種事不再發(fā)生,我就原諒你!奔ю╂脤捄甏罅康鼗卮稹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騷擾男客人!卑⒌略偃WC,然后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