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片空位,以及他帶笑的眼眸,她掙扎了一會,又偷瞄了幾眼緊閉的房門,這才躡手躡腳地爬上床,與他平躺在一起,“我只陪你躺一會,可不能讓巡房的醫(yī)生、護士看到我這個樣子!
“放心,他們才幫我做檢查沒多久,不會這么快就回來的!彼麑州p輕地擱到她的小腹上,就算傷著也要把她摟在身邊,半秒都不肯松開。
有他在身邊的感覺很安穩(wěn),所以就算躺在充滿消毒藥水味的病房里,她也不知不覺地沉睡過去,直到護士來給陳東源量體溫,她也沒有醒過來。
艾小蒙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的,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在她沉睡期間醫(yī)生、護士來過,陳東源的爸媽來過,就連宋左帆也待了一會才離開。
她紅著臉看著醫(yī)生為陳東源做最后一次的檢查。
檢查確定陳東源一切正常,于是在醫(yī)院里待了一個晚上,早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的陳東源就不及待地就拎著艾小蒙離開了。
回到家,艾小蒙第一時間就讓他先去房間里休息,“病人要多休息,傷才會好得快。”
她把醫(yī)生的叮囑記得牢牢的,尤其是讓他多休息這一點。
“等一下,我先去洗個澡!笨墒巧砩险礉M了消毒藥水味的陳東源只想盡快洗掉這一身可怕的味道。他筆直地往浴室走去,不顧脫衣服時會拉扯到傷口,一邊走還一邊脫下上衣。
“你手受傷了,怎么可以洗澡,等一下傷口沾到水該怎么辦!彼p手插腰,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門把時擋在浴室門前,不讓他走進去。
“我渾身都是嗆人的味道,都不能好好休息了!彼碇睔鈮,而后忽然以一種曖昧的語氣湊近她,問道:“要不你幫我洗吧,如此一來,你就不用怕我不小心把傷口弄濕了。”
沒想到他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雙頰一紅,一張小嘴張張合合的,半晌都說不出半個字來。
“都這么久了還怕羞!彼@模樣他真的百看不厭,以致總是三不五時地說些渾話來逗她、惹她。
他原本猜她是不會答應幫他洗澡的,盡管這女人早就把他的身體看了個遍,也摸了個遍,更親吻了他的胸前跟腹部無數(shù)遍,對他的身體了如指掌,但這樣的熱情,只限兩人在親熱時才會出現(xiàn)。
可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受傷的緣故,這一次這小女人居然一反常態(tài),答應了他的要求,害他還以為自己撞到了頭,所以出現(xiàn)幻覺了。
“你、你真的要洗?”艾小蒙也是怕陳東源不能好好休息,才會答應他的。不過她加了個但書,“你的傷口還沒有愈合,還是不要直接用水洗,這樣吧,我用濕毛巾給你擦擦身!
而且擦身的話,她就不用面對全裸的他了。
她的如意算盤他怎會不知道,不過想著現(xiàn)在的自己戰(zhàn)斗力有限,所以他也不想把她逗得太過,讓兩人都難受了。
可是當心愛的女人幫自己擦身體,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忍得住就有鬼了。
他們兩個走進浴室后,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事,就只有他們兩個知道而已,然而可以明顯地察覺,當他們走出浴室時,陳東源一臉春風,有被滿足過后的慵懶,而艾小蒙則小臉泛紅,一張小嘴跟雙手則酸軟得不行。
安頓好陳東源后,艾小蒙馬上又來到廚房。
租了這個地方好幾年了,但她進來廚房的目的從來都只有到冰箱拿冷飲跟雪糕而已,那個被擦洗得干干凈凈的瓦斯爐,使用者就只有陳東源一個,想想都覺得有點慚愧。
幸好她還知道陳東源將米跟鍋子放在哪里。拿出自己所需的鍋子,她先是掏米、洗米、加水,就把裝著小米的鍋放到爐上開火煮,“嗯,看起來也不算難啊!睂τ诎拘∶字噙@樣簡單的事,她自信極了。
然而,當她拿出手機,開始搜查著清淡又不失美味的小菜時,爐上的小米粥卻突然沸騰起來,白色的泡沫爭先恐后溢出鍋子。她嚇了一跳,急急地伸手熄了火,掀鍋蓋,可沒想到那蒸氣會這么燙人,一時不察,她的手便被蒸氣燙到了,白皙的肌膚紅了一大片。
因疼痛,她下意識地縮回手,鍋蓋便砰的一聲掉到地上。
她顧不得去撿,先把燙著的手伸到水下降溫。她燙到的范圍不大,時間也不長,所以沖了一會冷水后也只剩下刺刺的疼痛。
她有些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還躺在地上的鍋蓋,一種自己很沒用的沮喪感忽然鋪天蓋地地將她淹沒,她連熬粥這樣簡單的事都做不到,還談什么要好好照顧他。
而且她還想起自陳東源搬過來跟她一起住后,除了是陳東源做飯給她吃之外,就連家務什么的也是陳東源幫著她做的,如果他累了,或者是沒空做,她也是直接請鐘點工來幫忙打掃。
她什么都沒有做,或許,她什么都做不好。
“你沒事吧?”原本躺在房休息的陳東源聽到一聲巨聲,連忙從臥室走過來,卻看到她傻傻地一個人站在水糟前沖著冷水,還有一只鍋蓋掉在地上。原本干干凈凈的瓦斯爐此刻覆蓋著一層白紗似的東西,那是小米粥的泡沫凝固后產(chǎn)生的。
陳東源馬上就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他走過去,拉過她還在沖水的手,冰冷的小手背上有著一小片的紅痕,“疼嗎?我拿藥膏給你擦擦……還是我們直接去診所吧,給醫(yī)生看一下,我才比較放心。”燙傷可大可小,他不敢掉以輕心。
可是她卻不肯跟他走,反倒好像越來越沮喪,到了最后,她直接蹲下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小團。
陳東源知道,她是難過了,她以前也是這樣,難過時也不告訴人,只是獨自一個人蜷縮起來,不讓人看見表情。
他也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臉,她沒有在哭,這一點讓他放心多了。然后他再仔細地看了看她的手背,確定只是紅了一點點,沒有腫,也沒有起水泡,他才放下心,沒有把她捉去診所見醫(yī)生,“小蒙,告訴我,怎么了?”
她沒有回答,只把自己抱得更緊。
直接坐到地上,他把她摟過坐在自己雙腿間,而后讓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前,“好了,我現(xiàn)在看不到你的表情了!
他的話讓她不自覺地微微笑起來,心中的難過減退了點。他很了解她,知道她這個時候是不想讓其它人看到她的表情的,那會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好像赤裸裸地被人看透一樣,她不喜歡那樣的感覺。
“陳東源,我很沒有用對不對?我連熬粥郎不會,你看,瓦斯爐都被我弄臟了,鍋蓋也掉地上,我還把我自己燙傷了。而且、而且你來了以后,我再也沒有做家務,原本已經(jīng)不太會做了,現(xiàn)在這么久沒做,一定會更差了。你現(xiàn)在受傷了,可是我不能照顧你……我很沒用!鄙陨院棉D(zhuǎn)的心情因為想起這些又再次變差了。
陳東源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好像在安撫一個難過的孩子似的,默默地聽著她訴說,說著自己有多沒用、有多失敗。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當她說出這些話時,他的心情有多激動。
做飯、做家務這些事,艾小蒙一向都不喜歡碰,甚至是厭惡的。她不喜歡油煙的味道,不喜歡跟灰塵為伍,所以她能不做就不做,或者直接請人來打掃。
可是她現(xiàn)在卻因為自己不懂得做這些而難過,她覺得自己不會做飯、做家務,就不能照顧好他……一切都是為了他。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向她表達自己此刻的激動。他想狠狠地吻她,想緊緊地擁抱她,可他怕這樣做會嚇到她,也會令她的心情更糟,所以他選擇繼續(xù)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低聲地說:“不管你會不會做飯、會不會做家務,我都是愛你的!
“可是……”她抬起臉,想說些什么。
“噓,先聽我說完。”他伸出一指,貼在她的唇上,阻止她說下去,“十只手指也有長短,人當然也有各自擅長的事。你雖然不擅長做飯,不擅長做家務,但你記人、記事情都很好,而且有耐性,能處理好十分繁雜的事。不像我,我半點耐性也沒有,一遇上繁雜的事就扔給其它人,或直接避免了!
如果他不說,艾小蒙也不知道原來在他的心里她有那么好,“你不會覺得我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很不好?”這一點,她還是很不安,“如果換作會計王小姐的話,她應該都做得很好吧!
家務做得好不好他不清楚,但是做飯這一點,陳東源從過去收到的便當可以得知,王小姐是極為擅長做飯的,不過陳東源不在乎,“她擅不擅長跟我有什么關系,我愛的、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她!倍矣衦她這個愛記仇又愛吃小飛醋的小女人在身邊,他想他也沒有時間去留意王小姐有多好。
這番話徹底地安撫了艾小蒙,也讓她下定了決心,“陳東源,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地學做飯、學做家務,我會成為一個懂得照顧你的好女人的!彼煤玫貜浹a他、愛他。
他深呼口氣,不知該怎么宣泄那洶涌而上的情感,“你不用強逼自己去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要的是下半輩子都陪著我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幫傭,或者是一個廚師!
“但是我要學,我要把你的胃緊緊地拴住,讓你離不開我,呵呵!”她俏皮地伸出手,按住他的腹部,作勢一抓。
何須等她學會做飯,他的人早已經(jīng)被她緊緊地拴住,離不開她了。
不過這一點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正忙著親吻這個讓他愛到入心坎的女人。
怎么能這么愛呢,怎么能每次都覺得,比上一刻都更要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