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要以男子的扮相待在黑府?”焰司不敢置信詢問。
事實上,他已經(jīng)沒有要趕她出府的念頭,只是待著,讓她待在黑府,對她的將來是否會有影響。
自小被娘親拋棄,他對女人只有反感,沒有好感。
他萬萬沒想到,席夜語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突破他的以防,讓他不再討厭她,甚至對她起了憐惜之情。
他曾經(jīng)告訴自己,不該被她迷惑,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會想關(guān)心她的一切。
他將這份關(guān)懷歸咎于她是故友的妹子。
“黑捕頭,夜語已經(jīng)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想留在你……”發(fā)覺自己說錯話,她趕緊糾正!跋肓粼诤诟。”她是真心想待在他的身邊。
雖然,他總是擺出一張冷臉,說話的口氣也很不客氣,但待在他的身邊,她沒來由得感到一陣心安。
他是除了大哥之外,唯一一個讓她想要親近的男人。
即使他一直排拒她,甚至曾經(jīng)無情地拒絕收留她,她都不放在心上。
因為,她知道他曾經(jīng)受過很深的傷害,對女人早就失去了信心。
她不奢望自己能夠改變他的想法,只希望他不要再如此排斥女人。
她希望他能給她一個機會,證明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他的娘親一樣,這么自私自利,只顧著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不過,本捕頭不想養(yǎng)米蟲,你自己得想辦法掙錢養(yǎng)活你自己!八只謴统梢回灷淇岬哪。
對她,他已經(jīng)再三容忍,并且打破自己不與女人接觸的原則。
如果她無法配合他的要求,他只好再做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明白他的要求是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席夜語趕緊點頭答應!爸灰诓额^肯收留夜語,夜語一定會找一份差事來做,不會增添黑捕頭的麻煩的!彼献尣剑呀(jīng)是一件不容易之事,無論他的要求是什么,她一定會照辦。
“想找一份差事來養(yǎng)活自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他涼涼地提醒著。
以前的她,也算是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姐,凡事有她大哥替她頂著,她可能連粗重的活兒都沒做過。
他不禁為她擔心起,她該找什么樣的差事謀生。
“黑捕頭,請你不必為夜語擔心,夜語若扮成男裝后,應該就可以找到合適的差事做了!彼煺娴卮鸬馈
黑焰司不想潑她冷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明兒個,你就跟本捕頭到衙門去,興許,會有適合你的差事也不一定!彼S口說著,腦子里一直想著,該替她找什么樣的差事做呢?
老實說,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別扭。
明明愿意收留她,卻又執(zhí)意要她找一份差事做。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強人所難。
只是,這世道如此險惡無情,他絕對要她認清,除了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她。
“黑捕頭,你真的要帶我去衙門?”她睜大晶亮的水眸。心里感到雀躍不已。
她對衙門一向很好奇,老早就想一窺究竟了。
她想見識一下,之前大哥當差的場所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
見她臉上露出喜色,黑焰司實在不想掃她的興,只不過,他還是有義務提醒她官場生態(tài)。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衙門里是龍蛇混雜的地方,胥吏們?yōu)橹酗査侥,黑吃黑的情況屢見不鮮,你自己最好小心點,不要被人給設計了!
“喔!夜語知道了。”她吶吶地應答。
聽他這么說,她開始懷疑,黑焰司是不是也跟他口中所說的胥吏一樣,為了錢財,做出不擇手段的事出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說不準黑焰司早就與他們同流合污,貪污不少錢了。
一思及此,她的心就直往下沉。
很早以前,她就從大哥的口中得知黑焰司這號人物。
在她的認知里,他是正義與公理的使者,他不可能會與衙門里的胥吏們狡猾為奸的,就算他真的一時誤入歧途,她也會想辦法將他導正過來。
全然不知席夜語心中的盤算,黑焰司只擔心著,明兒個,他要以什么理由將她公然地帶進衙門里。
他心煩了一整夜,認知,隔天一大早進衙門,竟然傳出一項消息,讓他的擔慮一下子一掃而空。
“黑捕頭,刑名師父因為家中高堂突然生病,事親至孝的他已經(jīng)跟縣太爺告假返家了!卞X谷師父擰眉說著。
“是嗎?那刑名師爺這個空缺……”錢谷師爺主動接續(xù)他未竟的話語!翱h太爺有令,要找個代理師爺來填補這個空缺。”黑焰司高興地擊掌!疤昧,本捕頭剛好可以推薦一位適合的人選!卞X谷師爺驚訝地瞠大眼!案仪楹诓额^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咱們衙門里剛好需要一位代理師爺!
“非也,只是湊巧罷了!本捕頭一名遠親近日正好前來投靠本捕頭,本捕頭正在傷腦筋不知該安插什么職位給他呢!”他朝席夜語使眼色,她馬上低首斂眉,恭敬地向錢谷師爺彎身行禮。
“小的賈生見過錢谷師爺!辟Z生這名字是黑焰司替她取的,意即她是假小生一名。
當日,衙門里的胥吏、師爺們雖然見過她,但當時,她哭花了臉,根本沒人記得清楚她的長相,因此,她扮成男裝后,就更加沒人認得出她來了。
“賈生,抬起頭來讓本師爺瞧瞧!毕拐Z依言抬頭,錢谷師爺瞧見她的面容后,心下不禁微微一驚!昂诓额^,你這名遠親長得眉清目秀,年經(jīng)又輕,真的能擔此重任嗎?”看這小伙子細皮嫩肉的,不過是個毛還沒長齊的毛頭小子!想當上師父,還差得遠呢。
察覺出錢谷師爺眼中的輕視神情,黑焰司理所當然在道:
“師爺,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你應該比黑某還要清楚,希望你能給賈生一個機會!笔聦嵣,他們這批胥吏們?nèi)似泛B(yǎng)不過爾爾,憑什么他們能夠當官,而席夜語不行?
怕得罪黑焰司,錢谷師爺端著笑臉!爱斎、當然,黑捕頭薦舉的人才肯定是優(yōu)秀的。”他將扮成男裝的席夜語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才慢悠悠地帶她到前廳去見縣太爺。
縣太爺一見到她,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心下暗忖,這黑焰司是故意要惹毛他的嗎?竟然推薦一位少不更事的小伙子給他,分明就是看不起他這個縣令。
“聽說,你叫賈生,告訴本縣令,你有什么過人的本事沒有?”縣太爺問得漫不經(jīng)心的,還打了個哈欠。
顯然非常瞧不起她。
為夜語恭敬地回答!盎胤A縣太爺,小的本事雖不高,但是凡事觀察入微,膽大心細!彼浀靡郧按蟾缭(jīng)告訴過她一些有關(guān)衙門審案之事。
當時的她,還會熱烈地跟大哥提出自己的見解及想法。
縣太爺正欲開口再問,錢谷師爺率先插話!皢⒎A縣太爺,咱們衙門里有一樁懸案,拖了好久尚未結(jié)案,不如讓賈生做個審判!币部梢皂槺銣y試,他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師爺是指,莊老爺被砒霜毒死一案嗎?這莊老爺?shù)男鹤硬皇且呀?jīng)認罪了?此刻正關(guān)在地牢里!笨h太爺一臉不解。
莊老爺?shù)拇髢鹤优扇税抵兴蜕习足y千兩賄賂他,以致于,他正準備將莊老爺?shù)男鹤雨P(guān)上一輩子呢。
錢谷師爺悄悄附在他的耳畔提醒!翱h太爺,既然是一樁懸案,自然是無人能破解了!彼庥兴傅爻h令挑眉。
縣令接收到他的眼神,瞬間體會到他的用意,便招來莊老爺?shù)男鹤樱员阕屬Z生審案。
席夜語見大堂上跪著一名身著囚服的犯人,兩旁還站著一列差役,甚至連黑焰司也在旁邊觀看。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夠?qū)⑦@件案子搞砸,讓黑捕頭蒙羞。
她朗聲朝縣太爺說:“啟稟縣太爺,這件案子想破案,得將莊老爺?shù)膬鹤酉眿D們?nèi)颊垇硌瞄T!卞X谷師爺不解地擰眉。“賈生,審判這件案子,需要這么多的證人嗎?”
“師爺,這莊老爺被砒霜毒死,凡莊府里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他身邊的親人最為可疑。”聽她這么說,眾人皆同意地點頭。
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這件事情上頭,縣太爺隨手一揮。
“得了,就照賈生的要求去辦吧!”諒他也查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出來。
莊老爺?shù)男鹤臃置魇翘孀约胰隧斪锏模热挥腥苏J罪,他又何必認真地去計較誰才是真的嫌犯。
不一會兒的工夫,差役們便將莊府的一干人等全都帶到大堂上來。
“賈生,你可以開始審案了吧!”縣太爺一臉不耐煩。
為了審一宗懸案,這般勞師動眾的,簡直浪費衙門里的人力物力。
席夜語審視眾人一眼,便從懷里掏出幾顆藥丸子,這是她剛才趁空,到藥鋪子去買來的。
“各位,你們都是莊老爺?shù)挠H人,相信你們都希望莊老爺被砒霜毒死的這件案子,能夠早日結(jié)案,讓莊老爺能含笑九泉!彼蛔忠痪湔f得鏗鏘有力。
“請問這位官爺,你有什么好辦法審案嗎?”莊大少爺問得有點忐忑不安。
“請大家將我手中藥丸子吞下,一人一顆。”她將手中的藥丸分別將至莊老爺?shù)拇髢鹤、小兒子及他們的媳婦兒的手上。
“請問官爺,這些藥丸子是做什么用的?”莊大少爺狐疑地盯著手中的藥丸,遲遲不肯吞下。
“在下不會加害你們,你們盡管吞下手中的藥丸子吧!”她不疾不徐地說著。
從她堅定的眼神中顯示,她對這件案子的審判似乎胸有成竹。
大堂上有太多雙眼睛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不敢;,只得乖乖地吞下藥丸子。
“官爺,咱們依你的意思吞下藥丸子,你可以放我們走了吧?”莊大少爺爭著離開衙門。
席夜語冷笑一聲!皠偛,你們已經(jīng)吞下由砒霜做成的假藥丸子,想走,恐怕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