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帶了點無奈、帶了點哀怨的嘆息聲發自上官玦。
“唉……”又嘆了一聲,明顯的感到很不習慣,上官玦發現這似乎是她進尹王府來,第一次身邊沒有小虎,也沒有尹君逍在,甚至連尹君遙也不在,就像是說好似的,所有事情同時發生,在尹君遙帶著小虎離開后,尹君逍隨即也被找去處理外頭發生的事情。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上官玦不禁有些不解,在不得不留下她一人時,尹君逍神情顯得不太對勁,似乎在擔心著什么,然卻又在她進一步詢問時否認,而且明明她是待在府里,但他表現得像是她處在什么危險的地方,對她千叮嚀萬囑咐的。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上官玦只能放棄,而沒有人陪伴,她也少了散步的心情,不再停留于庭院內,索性回到房內休息,等待那說會盡快回到她身邊的尹君逍歸來。
叩!叩叩!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喚起上官玦的注意,沒有多想,她立即上前應門,站在門外的是身著尹府衣袍的仆役。
“上官小姐?”仆役微低著頭問,聲音中似乎帶著緊張。
“是,請問……”上官玦還來不及說完,粉末突然迎面而來,而她不慎吸入粉末后旋即陷入昏迷,真各個人癱軟的朝前倒去。
接住倒下的上官玦,抹去額上不斷冒出的冷汗,那仆役神情緊張的來回張望,在確定沒有人發現后,連忙抬起上官玦,以著對尹府的了解,偷偷摸摸的避開其他人的視線,一路來到偏僻的后門,而門外已有一輛馬車等著。他立即帶著上官玦上車,隨著馬車逐漸駛離,他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藍少爺。”對著他們一上車便將上官玦奪至懷中的藍劭豐喊著,仆役伸手抹去額上的冷汗,態度小心翼翼的。
“那個……關于您答應小的那件事,您應該不會反悔吧?”
“放心吧!該給你的我自然會給你。”未抬眼看他,藍劭豐回道,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皆在懷中的上官玦身上,注視她的目光中滿是愛戀,他伸手來回撫摸她沉睡的面容。
終于!她終于還是回到他身邊了。
望著藍劭豐,仆役咽了口口水,難掩心中忐忑,對自己做出等同于背叛尹王府的事情有著極度不安,同時也清楚一旦此事被揭露,若是被尹府的人抓到,他的下場絕非凄慘兩字可形容,但……
面對送上他眼前白花花的銀子,他怎樣也無法抵抗那誘惑,那如小山般的銀兩是他就算工作一輩子也掙不到的。∪藶樨斔、鳥為食亡,沖著那一筆錢,他說什么也要冒這個險!
不知過了多久,嚏嚏的馬蹄聲緩緩停止,車身也不再晃動,連帶也將仆役飛離的心神給拉回。
見藍劭豐下了車,他連忙跟上,驚訝的發現目的地并非藍家,而是一處深山僻野,且藍劭豐正帶著上官玦朝前走去,然而那并非他所關心的重點。
“藍少爺!您答應要給我的錢呢?”匆忙的追上藍劭豐,他著急的問。
“你不提我倒是差點給忘了!蓖O履_步,藍劭豐回頭看向仆役,臉上溫和的笑容莫名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令仆役打了個寒顫。
“大武!
“是的,少爺!币宦犚娝{劭豐的叫喚,安靜跟在他身后,負責駕馭馬車的彪形大漢立即恭敬的回應。
“把該給他的給一給!彼愿赖馈
“謝謝藍少爺!謝謝藍少爺!”
一想到接下來的打賞,仆役完全將方才感到的寒意丟至一旁,立即興奮的迎上前,可他萬萬沒想到,當他開心的靠近時,大武所拿出的不是銀兩,而是把利刃,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前,利刃已沒入他身體,而后狠狠抽出。
“藍……藍少爺……為……為什么……”看著鮮血不斷自身上涌出,他無法置信的瞠大眼,而后不支倒地。
由上俯視著仆役,像是看見骯臟的蟲子,藍劭豐目光充滿鄙夷,語氣帶著嘲諷,“你是個什么東西,區區一個下人,你以為你有什么資格可以跟我提出要求!
藍劭豐的話清楚的表示出打一開始他便沒有要留他活口的打算,答應要給他的那筆錢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對于一個曾經背叛過自己主子的人,他怎么可能會相信他在拿了錢后,不會回頭告密,將這隱密的藏身處通知別人。
“大武,處理干凈點,不得留下任何證據!碧吡颂吣_邊的尸體,藍劭豐皺眉道。“還有,順便將最近一直在身邊繞的蟲子也一并處理掉!庇浧鹄显谥車阒臒┤思一,他吩咐。其實他早已沒了耐性,之前不動聲色是不想太早掀底,而現在她已回到他身邊,那些煩人的事物他自是直接鏟除。
“明白了,少爺。”
沒再施舍半絲注意力給那仆役,藍劭豐交代完后即往樹叢里走去,身影轉眼消失于樹林與山壁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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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人呢?你們看到哪里去了!”
廳堂上,面對一個個低著頭說不出話來的守衛,尹君逍怒火高熾,不敢相信自己在盡快處理完事情趕回來后,卻發現上官玦并未在房內等他,搜遍整個王府也找不到人,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憑空消失,而府里竟沒有半個人可以給他答案!
該死的!他早該順從腦海里的警告聲,將上官玦帶在身邊!
“大哥,你冷靜點!币b同樣擔心,但仍開口勸道:“現在就算再怎么生氣也無濟于事,我們該冷靜下來,盡力找尋小玦的蹤跡!
拳頭狠狠的擊向梁柱,尹君逍宣泄著滿腹的怒氣,他當然明白尹君遙的話沒錯,但是找不到上官玦的焦急令他怎樣也無法靜下心來,而隨著時間過去,更增添他的不安,讓他情緒益加煩躁。
“你們之中沒有任何人看見上官小姐?”將負責守門的守衛全數集合,尹君遙代替尹君逍問出,避免大伙被尹君逍的怒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沒……沒有……”語帶驚恐的回答,在場所有人一致搖頭,完全不敢望向尹君逍。
該算是預料中的答案,尹君遙沒有太過發怒,目光掃過守衛們,擰起眉,“陳福不在?”
憑著過人的記憶力,尹君遙清楚府里由上到下所有人的長相、名字和職責,僅消一眼,他即發現少了個人,而且……
若他沒記錯的話,陳福該是負責看守東邊少有人進出的偏門。
守衛們面面相覷,被尹君遙這么一問,這才發現似乎少了個人。
“賀總管人呢?”尹君遙直接點名。
“啟稟二王爺,陳福他……他今早還有出現的,但……但現在不見人影!崩浜沟温淙缬,總管顫著身子回答,清楚感受到兩道殺人的目光。
“立刻將人找出來!”
太過剛好的時間點不見人影,令人無法不懷疑,尹君遙一聲令下,眾人立即分頭去尋人,速度之快讓人不由得懷疑他們是急著想逃離暴風圈……
尹君逍心里已有底,而尹君遙顯然也有同感,當下,他們立即聯絡那負責監視調查的探子。
“我想小玦暫時不會有事。”雖是安慰尹君逍,但尹君遙也半是肯定的說著,對他們所懷疑的那個人,藍劭豐,若這事真是他所為,那他的目的絕不會是要傷害上官玦,只是……他們同樣也無法肯定若上官玦未做出合他意的舉動時,他會不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心急如焚。
如果可以,尹君逍現在就想直搗黃龍,揪出藍劭豐要他交出人,然理智告訴他,那種舉動只能稱之為魯莽,不僅僅是因為無確切證據,再者藍劭豐不會愚蠢到將人藏在他們立即就能找到的地方,任何打草驚蛇的舉動,對他們來說皆是百害而無一利,縱使現在他再怎么焦急也只能抑下……
從不相信神鬼,然此時此刻,尹君逍由衷祈禱上天絕對要保佑上官玦,在他們找到她之前,千千萬萬不要發生任何意外……
。
頭好重好痛……腦袋也昏沉沉的令人難受……
無意識的低喃,上官玦伸手揉著太陽穴,待那不適感稍微減退后,她才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全然不熟悉的房間。
這里是哪里?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神情透出驚惶,昏迷前發生的事此時如走馬燈重現,她慌張的下了床,著急的想弄清自己身在何處,更想知道究竟是誰對她做了這些事。
砰!
在奔向房門時,她的左腳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身體來不及平衡,上官玦整個人跌倒在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左腳踝被一條細鏈子給鏈住,而另一端則鏈在床腳,限制住她的活動范圍。
上官玦本能的就想將它扯開,然鏈子雖細卻堅硬無比,無論她怎么拉扯都沒有用,鏈子仍是好端端的鏈在她腳上,只是平白疼了自己的手。思緒陷入了一片混亂,上官玦不懂為什么睜開眼一切都變了樣,而那弄昏她的人究竟又是為了什么?
是針對她?或是針對尹君逍?然而無論是哪個,都改變不了她被擄走且遭囚禁的事實。
無暇讓她繼續思考,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奪去她的注意力,上官玦警戒的朝門的方向看去,當聲音止于房門外,她臉上難掩害怕。
“原來你已經醒了。”既非惡形惡狀的壞人,也非兇神惡煞,出現在上官玦眼前的是她所認得的那個人,藍劭豐,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愕然的盯著他。
“怎么坐在地上?你看你,手肘都破皮了,真是不小心!睂⑹稚系耐斜P放在桌上,藍劭豐關心的說著,人也上前要扶起她,卻被她閃避開來。
“為什么……劭表哥你會在這?”方才剎那間她心中曾浮現高興的感覺,以為可以得救,但更快的,她即注意到不對勁。
“你認為呢?”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藍劭豐未再進一步靠近她,只是站在原地反問著。
“是來帶我回尹王府的嗎?”不愿驗證心里的猜測,上官玦抱著細微的希望,由衷祈禱事情不會是她所想的那樣。
“不準再提到那個地方!不準再說你要回去!”藍劭豐情緒突然失控,暴怒的朝她吼道,他用力抓住她雙臂,力道大得令她發疼。
“你只能留在這里知不知道!”
“好痛!”上官玦痛得喊出,使盡全力的推開他,對于眼前判若兩人的藍劭豐,她受到極大的驚嚇。
她受驚的模樣令藍劭豐的理智猛然回籠,伸手想觸碰她卻讓她躲得更遠,而若非受制于那困住她的鏈子,恐怕她早已沖出門外。
“小玦,劭表哥不是故意的,讓我看看,是不是很痛?”不再瘋狂,藍劭豐回復平日的溫和模樣,言語充滿關心。
他態度的轉變絲毫未使上官玦松下心,反而更對他反覆無常的情緒感到害怕。
“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把我帶來這里?”無須再懷疑,他的行為舉止已印證了她的猜測,他不是可以救走她的人,而是將她綁來的人,然上官玦卻不懂這是為什么,她不明白藍劭豐為什么要將她囚禁在這里?
“為什么?”重復著她的話,藍劭豐明顯受到打擊,“你問我為什么?”
他再度不穩的情緒令上官玦感到惶然,盡管被鏈住,她仍是不住的往墻邊靠去,期望能離他遠一些,但她每往后移一步,他就朝她逼近一步,兩人間的距離絲毫未曾拉開。
“我不會傷害你,你應該知道的不是嗎?”看見她躲避的舉動,藍劭豐隨即柔下表情,緩聲說出。
“我這么愛你,怎么舍得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