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我們回家吧,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再不回去,少爺會生氣的,老爺也會怪我的!辈乓蛔呓吐犚娔敲袷撬緳C的男子這樣對小女孩說道。
而小女孩則是賭氣地嘟著嘴撇開了頭,“不要!如果今天爹地沒派來讓我滿意的人,我就不回家!”
這下,她可以百分百確定,眼前這小女孩就是齊昊指定要她接的愛女了。
因為她與齊昊真的是太像了,那雙眼睛漆黑晶亮得不可思議,彷佛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那小小的身子竟有與她父親同樣的強悍氣勢,她不得不說,遺傳這檔事還真是神奇。
“你是……依庭?”踩著高跟鞋,她緩緩接近了那一大一小,試探性的詢問小女孩。
齊依庭聞聲抬頭,瞇眼很有氣勢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爹地派你來的?”
她啞聲失笑,拋了個無法與他問好的抱歉眼神給司機,無奈的點點頭,“對,是齊律師派我來的,我是徐知菱,你好!
她朝她伸出手,但齊依庭卻未如她所料的伸手回握。
她只是環著小小的雙臂,擺出一副小大人姿態,仰高頭驕傲的命令道:“轉個圈來瞧瞧。”
“蛤?”徐知菱忍不住發出錯愕的疑問聲,懷疑自己聽錯了,怎么這對父女都有這種叫初次見面的人轉圈的怪癖啊?
“快點轉圈。 饼R依庭等不及的開口催促。
她滿頭黑線,卻也沒法拒絕,只能乖乖在原地轉了個圈。
“喔喔,身材還不錯,有胸有腰,屁股也很翹!饼R依庭伸手捏了捏她的臀部,點頭下了評論,“長得也挺漂亮的,比起先前那個涂了一堆粉的濃妝沒腦丑女還算不錯,應該有九十分吧,果然有抗爭就有效果,爹地這回派來的總算令人滿意,感覺還不賴!
徐知菱被她掐臀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猛地向后跳開一步,瞪大了雙眼。
搞什么?現在的小孩子對受托前來接她的人,都是用這種摸屁股的方法驗證身分嗎?
“看在這回來的人不再是傷眼的丑女分上,我可以勉強允許你帶我回家。”彷佛她通過了什么嚴格的審核檢查,齊依庭終于滿意的點了頭,恩賜似的朝她伸出手,同意她抱起她。
“好好好,那真是太好了,小小姐,我們現在就回家吧!币慌缘乃緳C像得到特赦似的松了口氣,忙燦爛笑開,打開了早已停在路旁等候的黑色轎車車門,預備迎她上車。
可齊依庭卻沒上車,她只是勾著徐知菱的脖子,在她懷中哼道:“哼,家是一定要回的,不過在回家之前,我要先把帳算一算!”
她宛若小公主般高高昂起下巴,側頭朝手牽著手從幼兒園走出來的一對雙胞胎小男孩扯開喉嚨叫道:“笨蛋東東、笨蛋西西,你們給我站住!”
雙胞胎聞聲立即停下腳步,回頭朝她望來。
“干么?有著大丑女媽媽的依庭。”
齊依庭懸晃著半空中的小腳踢了踢徐知菱,示意要她放她下來。
“剛剛那個矮冬瓜丑女才不是我媽咪咧,她只是個臨時保母!”她一把拉過徐知菱,將她往他們面前一推,“要當我齊依庭的媽媽,最起碼也要有這種素質,看到沒有,柔柔亮亮的長頭發、漂漂亮亮的臉蛋,像公主一樣,以后千萬別再認錯了,很污辱人的!”更傷她的自尊。
雙胞胎瞠目結舌的看著宛若天使般美麗的徐知菱,兩張小小的臉蛋瞬間漲紅,害羞地推來推去,躲避著她的視線,而齊依庭則是在旁得意洋洋的叉腰看著他們,像是終于找回場子一般。
徐知菱終于明白為什么齊昊非要派她來接齊依庭了,還有為什么一見她來,這小女孩就迫不及待對她品頭論足打分數的原因了,原來是之前齊昊聘請的保母被人誤認為是她媽媽,惹得心思細膩的小公主不高興了。
她失笑,果然還是個小孩啊,哪怕再古靈精怪、裝得再像大人,也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呢。
深深瞥了昂起下巴裝高傲的齊依庭一眼,發現那倔強的小臉上有著旁人難以察覺的失落與受傷神色,她微微一嘆,心疼地伸手揉揉她的頭發,然后在她愕然的目光下,配合似的揚起一抹亮麗動人的笑臉,朝那對雙胞胎小男孩開口。
“你們好,我是依庭的……家人。”她牽著齊依庭的手,替她編了個謊,“謝謝你們在幼兒園照顧依庭、陪依庭玩,明天我會做巧克力餅干讓依庭帶來請你們吃,明天你們再一起玩吧,我想依庭會很開心的。”
“哇,真的嗎?巧克力餅干耶!”雙胞胎聞言驚喜得眼睛一亮,高興的歡呼拍手。
“那么,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明天見。”她和齊依庭朝他們揮手道別,在得到他們的響應后,她緩緩蹲下身,朝齊依庭攤開手掌微笑道:“走吧,依庭,我們回家吧。”
齊依庭瞇了瞇眼,主動將小手交入她的溫暖的掌中,輕輕應了一聲,“嗯!
看來,爹地這回找來的女人很不一樣,挺不錯的,她喜歡!
齊昊很意外。
正確來說,是非常、非常的意外。
當他忙完事務所的工作回到家,原以為會看見他家小魔頭造成的世界大戰景象,未料,他看見的竟是他家那挑剔難搞的小魔頭,乖巧地跟在那個名叫徐知菱的女人屁股后頭,乖乖的聽著吩咐,幫忙遞模型、遞面粉,弄得他以為自己不小心闖進了什么異度空間……
廚房里,依庭踩著矮凳,小手猛拉著徐知菱的袖子,嘴里還不停大聲嚷嚷。
“知菱知菱,餅干里要加檸檬汁還有水果醋,雙倍的。”
“不行。”徐知菱扎著馬尾,專心搟著面團,頭也沒抬的回絕了她的提議,“這樣餅干會變得很酸,酸得讓人吃不下。”
“就是要讓他們酸啊。”齊依庭吃吃的捂嘴偷笑,眼里閃爍著惡作劇的光,“最好把笨蛋東東、笨蛋西西他們兩個酸到眼睛鼻子嘴巴都皺成一塊,這樣以后他們就不會說討厭的話了!
她咯咯的笑著,那張小臉上散發著壞主意得逞的得意光彩。
“不可以,你這樣使壞,小心他們都不跟你做朋友了!毙熘饽竽笏谋亲樱嵝训。
“不做就不做,反正跟他們那些幼稚的小鬼在一起也沒什么好玩的!闭觳皇橇目ㄍň褪峭嬗螒颍瑹o聊極了。
徐知菱聞言挑眉,將印好的造型餅干一一遞給她,讓她鋪排在烤盤上,“如果我沒記錯,你不也跟她們一樣是幼稚的六歲小鬼嗎?”
“才不是咧,嘻嘻,我是思想成熟的小大人,才不是小鬼。”她嘻笑的捉起面粉報復的灑向徐知菱。
“唉呀,你敢偷襲我?看我的厲害!彼膊桓适救酰⒓醋テ鹈娣圻以顏色。
兩人就這樣嬉鬧著,這幅和睦親昵的景象令默默站在廚房門口觀看的齊昊感到訝異。
他很驚訝她們兩人相處竟如此融洽,小魔頭趕走的保母不是一個兩個,加上國外曾聘雇過的,幾乎是好幾打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能跟她相處的那么好。
看來,小魔頭似乎很喜歡徐知菱。盯著她的背影,齊昊若有所思。
“爹地,你回來啦?”玩到一半,齊依庭率先發現了他的存在,她興奮的跳下廚房矮凳,頂著渾身的雪白面粉,興匆匆的朝他奔過去。
“你看你看,我跟知菱在做餅干喔,等等晚餐后就有甜點吃了!”她指著桌上的餅干急著向他獻寶。
“看起來挺不錯的!睗M桌子的白色面粉,他實在看不出來她說的餅干究竟在哪里,但他還是說著違心之論哄她開心,“難得你竟然這么聽話的等我回來,沒有搗蛋!
“哼,我才不愛搗蛋呢!睜敔敵Uf她最乖了。
他微微一笑,沒反駁,只是抬起修長的手指,替她擦去臉上沾的面粉。
“玩得全身都是面粉,上去洗干凈吧,順便把爺爺上回交代給你的功課做完,他說了,下次碰面要檢查的,去吧!彼室庵ч_女兒,打算要和眼前這個女人進行一場安靜、秘密的談話。
“好!饼R依庭乖巧的點頭應好,在經過齊昊身旁時,她突然拉拉父親的褲管,讓齊昊彎下身子,附在他耳旁小小聲的說:“爹地,知菱很好,我很喜歡她!
說完,她小跑上樓,留下聽了她話后神情詭譎的齊昊和一身狼狽、站在廚房惶然不安的徐知菱。
“呃……齊律師很抱歉,沒經過你同意就借用了廚房,還弄成這副模樣,我保證,等會兒我會把這里清理干凈的。”她舉起手做保證發誓狀。
誰教她一時失控玩過頭,將人家原本干干凈凈的廚房搞成這樣,現在共犯溜了,她留下負責善后也是應該的。
雙手環胸,齊昊環顧了狀況凄慘的廚房一眼,他勾起性感的薄唇,話中有話的開口嘲諷道:“你向我借用的東西好像不只廚房而已吧?”
徐知菱頓時語塞。的確,她向他偷偷借用的東西可多了……
“這里并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他昂起下巴朝外頭的客廳一點,“我們到客廳去吧。”
惴惴不安的脫下了圍裙,她大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跟著他到前頭的客廳去。
“坐。”到了客廳,齊昊向她比了個手勢。
徐知菱小心翼翼的落坐在他對面。
“徐知菱小姐!彼灾盖么蛑嘲l扶手。
“是、是!”她立刻坐直。
“我查過你的背景,你進入事務所半年多,擔任法務助理,之前是在方律師手下工作,做事很有熱忱又努力,對上司交代的事都能盡力完成,與同事的相處更是愉快和睦,整體來說,你是個很優秀的員工,對法律也有足夠的見解與知識……”
噙笑溫和的語調一轉,瞬間變成尖銳的駭人逼問,“所以我很好奇,有著這樣良好法律知識的人,怎么會異想天開的拿一張在國外偶然拍到的男人照片,謊稱照片上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
“我、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徐知菱聞言愧疚的低下頭來,再次道。
“不過我怎么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大膽,不但沒落跑,反而主動找上門,要我這個因你而名譽受損的被害者配合你演出什么分手戲?”他真不知道她是天真,還是過于愚蠢。
“齊律師,我是知道錯了,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我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不想因為我一時沖動撒的謊而失去它,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只要你愿意幫我保密,在同事面前和我演出分手戲,我什么都可以幫你做!”她焦急的起身請求他。
現在能救她的就只有他了,她真的不想謊言被戳破,讓她辛辛苦苦與同事們培養起來的感情全毀掉。
齊昊微微瞇起眼,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真的什么事都可以?”
“什么事都可以!彼奔秉c頭。
突然,他笑了,俊美的面容上有著計謀得逞的邪惡笑意。
“那好,我可以幫你隱瞞并陪你演戲,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暫時擔任依庭的保母,直到找到新的保母!彼麑λ岢隽艘,“經過方才的觀察,我發現依庭很喜歡你,能讓她認同并接受的人很少,所以在找到新的保母之前,你必須暫時負責保母的工作,陪伴并照顧依庭,等找到保母后,我自然會如你所愿和你在同事面前演出分手戲碼!
“蛤?”徐知菱聽了難以置信的瞠大眼。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他勾起唇,無所謂的聳聳肩,“但明日我睡醒到了事務所,會不會替某人保密……我就不曉得了。”
他一字一句處處都在暗示她,假如她不同意,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在同事面前拆穿她的謊。
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威脅她,果然,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尤其是當律師的男人,更是壞蛋中的壞蛋!
徐知菱氣得咬牙,可沒辦法,誰教她不只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還有求于對方,只能恨恨的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瞪著他。
“怎么樣?考慮得如何,同意我的條件嗎?”齊昊依舊笑得溫和無比,但卻令她有想狠狠抓他臉的沖動。
“你說,我有得選擇嗎?”最后,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說出答復,而齊昊則是彎起了性感的唇角,回給她一抹足以氣死人的魅力微笑。
“如果你真想聽我回答的話,答案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