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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誘成親 第7章(1)
作者:香彌
   
  瞧見在茶鋪廢墟里幫忙抬著木頭的初六,陶七坐在對面的一處小酒館,看得一臉興味盎然。

  “龐度,你說你家世子爺萬一一輩子都恢復不了似乎也不錯,至少不會再橫行霸道欺負人。”

  見他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龐度冷漠著臉道:“侯爺和皇后娘娘定會想辦法治好世子爺,不勞七少擔心。咱們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帶世子爺回京?”他家世子爺雖然被稱為京城三霸之一,但只是脾氣驕縱跋扈,并不是真的壞,尤其夫人管他管得嚴,傷天害理的事他從沒做過。

  “你沒瞧見他對那女東家死心塌地的模樣嗎?要是這會兒強行帶走他,只怕他會同你拼命。”他隨口說了個理由。難得能瞧見安長念這般模樣,這好戲自然是要多看一會兒,哪能這么快就走。

  龐度瞥了眼湊到高久思面前,帶著抹傻笑讓她擦臉的自家世子爺,沉默了會兒,出聲道:“要不我去請言大夫過來給世子爺瞧瞧。”他們這幾日每天在世子爺跟前晃,他卻絲毫不認得他們,理也沒理,讓他很是擔心。

  陶七擺擺手,“他這病言峻也治不好。”為了不讓龐度打斷他的樂趣,他再找了個借口來說服,“這事我先前寫信問了言峻,言峻說要找回丟失的記憶,可沒比大海撈針容易,有人終其一生什么也沒能想起來。”

  這時,另一名同樣是泰陽侯派來的隨從自外頭進來,走到龐度身旁,低聲稟告了他幾句話,聽完龐度點點頭,讓他退下。

  “侯爺派人來催了,讓咱們即刻帶世子爺回京。”

  先前在確認初六就是世子爺后,七少攔阻他不讓他將此消息傳回京,說什么得等確認世子爺眼下的情況后再說,等到他發(fā)現(xiàn)七少似乎有意找著各種理由阻撓他帶世子爺回京,便暗中派人傳了消息回去。

  陶七不滿的橫他一眼,“你瞞著我把事情傳回京里了?”

  對他的不悅,龐度毫不在意,“咱們在水云鎮(zhèn)這么多日,侯爺與夫人定是等得很著急。”他的主子是泰陽侯不是七少,他聽命之人自然是侯爺。

  陶七拉下臉來,“行,你有本事就自個兒把他給綁回去吧!焙撸瑝乃窗查L念的笑話,那就別想他搭手幫忙。

  夜里洗浴后,高久思上床準備就寢,先上床的初六兩手從身后圈抱住她,他的鼻息拂在她的頸側,撩得她麻麻癢癢。

  “思思,咱們來做快活似神仙的事吧!

  她推開他,試圖跟他講道理,“我不是同你說過,這種事不能天天做,會傷身。”

  “那明天不要做。”他又再抱住她,兩眼帶著yu/望,渴盼的瞅睇著她。

  “不只明天不做,今天也不能做!碧焯靵,她哪吃得消,她想再推開他,卻被他整個人給壓在身下,她輕斥,“初六,你給我起來。”

  體內勃發(fā)的yu/望叫初六難以克制,他不肯起來,抬手脫著她的衣裳,想要像先前那般與她做著快活似神仙的事。

  “初六……”高久思才一開口,嘴巴就被他堵住。

  他無師自通,依著本能揉撫著她柔嫩的胸脯,親吻著她那張嫣紅的粉唇,這時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占有她的一切。

  他不知道行房的意義,只知道與她做著這件事讓他很快活,他喜歡看她動情時在他身下婉轉嬌吟的模樣。

  “嗯唔……”她被他吻得渾身發(fā)軟,身子也被他撩撥得發(fā)燙,情/yu再次被他勾了出來,她索性不再推拒,迎合著他。

  她心中暗忖著,今天就再縱容他一次,明天以后非要讓他禁欲七天不可。

  唔,七天好像太多,要不五天吧。

  接著她無暇再多想,與他一起沉浸在歡愛里……

  安長念既是泰陽侯世子,還是當今皇后的親弟弟,身分嬌貴,一路將他捆綁回京自是不可能,于是龐度試著想接近他,讓他自愿隨他回去。

  這日好不容易覷了個機會,龐度在他落單時把人騙出了茶鋪,讓手下守在一旁,不讓人來打擾。

  跟著他來到一處無人的暗巷里,初六沒瞧見人,問道:“你不是說思思找我,思思呢?”

  “世子爺,你先別急,屬下有話跟你說。”

  “我不叫世子爺,我叫初六,你找錯人了!闭f完,他不再理他,徑自要往回走。

  龐度急忙攔住他,“世子爺、不,初六,你等等。”

  “我要找思思!

  龐度耐著性子哄著他,“她待會兒就過來,你先聽我說!

  “思思說外面有壞人會騙人,你是不是壞人?”他懷疑的看著他。

  龐度試著動之以情,“我不是壞人,我是奉你爹娘之命來找你,你爹娘自你失蹤之后,一直很擔心你!

  “爹娘是誰?”他茫然的問。

  “你爹娘是泰陽侯和夫人!

  “我不認識他們,你走開,我要去找思思!

  “世、初六……”龐度想再攔住他。

  初六不高興的朝他罵道:“你是騙子!思思不在這里,我不要理你了,你走開!”說完用力的推開他,提步便往外跑,一邊跑還張口嚷著,“思思、思思有壞人……”

  龐度黑了臉,想讓手下攔下他時,高久思竟出現(xiàn)了,一見到她,初六直奔過去,控訴的指著他——

  “思思,他是壞人,想騙我。”

  被指著鼻子叫壞人的龐度一臉尷尬,開口想解釋,就見高久思冷著臉說——

  “我丈夫有些傻氣,你這般欺騙他,就如同在騙一個孩子,不覺得羞恥嗎?有什么事沖著我來就是。”

  她早已察覺到這段時日似乎有人在監(jiān)視著她和初六,但見他們一直沒什么動靜,她只能暗中提防,沒想到她剛離開一會兒,這人就把初六給騙了出來。

  “我是……”龐度剛要開口,但高久思壓根不聽他說,徑自牽著初六掉頭就走。

  他默默咽回想說的話,現(xiàn)下在世子爺心中,他成了騙子,下次要再把他帶出來,只怕不容易。

  而另一邊領著初六回茶鋪的高久思,心頭跳得飛快。她留意過,剛才那名男子和一位穿著錦衣華服的俊美男子,這陣子時常出現(xiàn)在茶鋪對面的小酒館里,看著他們的茶鋪……或者說是在看初六。

  那容貌俊美的男子,身上穿著綠底云紋的錦袍,與當時她從海邊救起初六時身上穿的那件相似。

  這發(fā)現(xiàn)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隱約覺得這些人似乎是為了初六而來,心下一直惴惴不安,唯恐這些人是初六的親人,是來帶走他的。

  可他們連日來沒有什么動靜,她又想著或許是她弄錯了,他們與初六無關,直到方才見那男子面對初六時那恭敬的神情,讓她心頭驀地一驚,他看著初六的眼神分明是認識他的,她害怕初六會被帶走,因此匆匆?guī)еx開。

  想到什么,她望向初六,鄭重叮囑他,“初六,外頭壞人很多,再有不認識的人找你,你絕不能同人家走,知道嗎?”

  他憨笑的用力點頭,“知道,我聽思思的話!

  她不想知道初六以前究竟是什么人,她只知道,他現(xiàn)下是她的初六,她的丈夫,而沒有人可以搶走她的丈夫。

  另一頭,陶七躺在床榻上,闿著眼假寐,他們下榻的是水云鎮(zhèn)最好的升明客棧,但陶七還是不太滿意,嫌床鋪太硬,被褥不夠軟,但也沒其他更好的選擇,只能暫時將就將就。

  龐度在外頭拍房門,“七少,我能進去嗎?”

  他慵懶的睜開眼,回了句,“進來吧!

  瞅見進來的龐度沒帶著安長念,再瞧見他那張粗獷的臉上微皺著眉,陶七用不著問都知道他這是白跑了一趟,無功而返。

  “找我什么事,你不是去找你家世子爺了嗎?”

  “世子爺不肯跟我回來!饼嫸忍拱渍f。

  陶七涼涼的撂下一句話,“我就說這事要慢慢來,你偏不信,還懷疑我故意拖延,不讓你帶他回京。”

  龐度正色道:“我來是來請問七少,可有什么辦法能把世子爺帶回京!

  原本他想,既然無法從世子爺那里下手,便直接找高久思,把世子爺的身分告訴她,讓她勸世子爺返京。

  他心忖若是她知道世子爺身分這般尊貴,說不得會想跟著世子爺一塊回京享受榮華富貴,屆時他可以帶她一塊回去,但要不要認下她這個媳婦,是侯爺和夫人說了算。

  沒想到高久思在得知他想見她后,只讓人帶話給他:她不見騙子,他若再去拐騙初六,她見一次打一次。

  沒能順利見到高久思,龐度悻悻然而歸,不得已才來求教于陶七,看他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陶七見他神色誠懇,虛心求教的分上,指點道:“安長念此刻只認那女東家,也只聽她的話,這事要從那女東家身上下手!

  “我原也打算從那女東家身上下手,但她不肯見我!彼咽虑楹唵握f了遍。

  “咱們這段時間也沒避著她,說不得她發(fā)覺了什么,”陶七說著瞟了龐度一眼,揶揄了句,“你這模樣瞧著就讓人覺得是壞人,也難怪她把你當騙子!

  因有求于他,龐度只得忍著他的挖苦,“那么依七少之見呢?”

  “改天我去會會她。”

  “哪一天?”龐度追問,若不問個明確的日期出來,依這位少爺的懶性,只怕會一拖數日。

  “你今兒個才去見過她,這兩天不好再過去,省得她心中防備,過兩日再說吧!碧掌哒伊藗理由敷衍。

  夜里,高久思起身,從箱籠底層翻找出帶初六回來時,他身上穿著的那件衣袍。她不知當初他遭遇到了何事,這身衣袍已破了好幾處,不好再縫補起來,因此她替初六收起來,沒再讓他穿。

  不過即使破爛,仍能看出這衣袍上頭那些的繡工與上等的衣料,這樣的布料即使在水云鎮(zhèn)也很少見。

  想起白天那男子過來想見她的事,她心頭一沉,手指緊捏著手里的衣袍。

  如今她只剩下初六了,她不管他是什么人,只知道初六是她的丈夫。

  “思思,你怎么不睡覺?”初六惺忪的睜開眼,望著蹲在箱籠前的她。

  抬眸瞬望他,在搖曳的燭光下,她凝視著他那張俊朗的臉龐,緩緩啟口問出心頭的憂慮,“初六,若是有人想帶你走,你會跟他走嗎?”

  “不會,我要一直跟思思在一起,思思去哪我就去哪!彼丝痰纳袂樽屗行┎话,他爬下床榻,走過去張臂抱住她,“我會永遠陪著思思!

  “嗯!彼脑捵屗婷级,“我們夫妻會一輩子在一塊!睕]有人可以把他們分開。

  除非……他不再是她的初六,除非,他不認她這個妻子了……

  在發(fā)覺到高久思有意無意的守著安長念后,陶七不顧龐度一再的催促,一直拖著沒去見她。

  他也說不清自個兒是什么樣的心思,瞧見高久思一邊忙著重建茶鋪的事,一邊還要分神顧著變成傻子的安長念,他心頭便隱隱有絲不忍。

  他罕見的起了惻隱之心,不想這么快拆散他們夫妻倆,以她的身分,縱使跟著安長念回了京,舅舅也不會答應讓她成為正妻,最多給她一個小妾的身分。

  觀察了這么多日,他約莫瞧出高久思的性情,覺得依她那性子,怕是死也不肯屈就一個卑賤的小妾,安長念這一走,于他們夫妻倆來說,也許就是永別了……除非安長念肯以正妻之位迎她回去。

  他其實也很好奇的想知道,若是安長念恢復了記憶,究竟會怎么對待她?

  不過沒等太久,陶七便知道了答案。

  阿禾正在外頭幫忙從板車上卸下木頭,再一根根搬進茶鋪里,忽然瞥見陶七和龐度走進對面的小酒館,放下木頭后,他連忙跑去后頭的廚房找高久思。

  “大姑娘,那些人又來了!边@幾日,大姑娘交代他盯著那些外地人。

  高久思看了在一旁搬著石磚的初六一眼,頷首表示知道了,接著再交代他,“他們若有什么異狀,你再趕緊來告訴我!

  “好!迸R走前,阿禾好奇的問:“大姑娘,那些人是誰啊,怎么天天都到那酒館,再好吃的酒菜天天吃,難道吃不膩嗎?”

  她沒說出自個兒的懷疑,只道:“我也不知他們是誰,只是他們一直盯著咱們茶鋪看,我擔心他們是不是心存不軌!

  “我知道了,要是他們真敢打咱們茶鋪的主意,我一定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他握起拳頭,還帶著稚氣的少年臉龐擺出兇狠的表情。

  剛過來的李三胖聞言,輕掮了下他的腦袋,笑罵,“你這小子細胳膊細腿的,不要被別人打得滿地找牙就好了!

  阿禾不滿的回道:“三胖哥,你別瞧不起我,我可是能自個兒扛起一根木頭了呢!

  “改天等你能扛起橫梁的木頭,再來同我顯擺!

  阿禾駁道:“橫梁的木頭那么粗,一個人哪能扛得起來啊,我看那些師傅們光是上梁,都要好幾人才能抬起來!

  李三胖笑道:“喲,你小子倒是變聰明了呢。”

  “我本來就聰明,不跟你說了,我出去搬木頭了!

  阿禾一走,李三胖便收起笑臉,正色看向高久思,“大姑娘,我打聽到那些人都是從京里來的,來頭似乎還不小,聽說他們來咱們水云鎮(zhèn),是為了找人!背四昙o較小的阿禾和方全,他和何長旺也早察覺到那些人的不對勁,因此特地暗地里去打探他們的身分和來意。

  聽完,高久思望著專心搬著石磚的初六,沉默不語。

  李三胖明白她的擔憂,但仍是直接說出了他的猜測,“他們找的人或許就是初六。”

  須臾,她才緩緩出聲,“奶奶走了,要是初六也離開了,那我……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想起這陣子接連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李三胖嘆了聲,安慰道:“大姑娘還有咱們!

  “我知道,可那不一樣……”初六是她的丈夫,對她的意義不同。

  李三胖看了眼初六,“大姑娘放心,要是初六不肯走,咱們定不會讓人帶走他!

  七、八年前,他落魄得走投無路,身無分文,當時還不滿十歲的大姑娘見到他餓得癱坐在街邊,上前問了他,得知他沒錢吃飯,對他說:“要不你來咱們茶鋪干活吧,包管有得吃有得住!

  那時他也不知道自個兒怎么就跟著一個小丫頭走了,來到茶鋪,老東家問了他幾句話,就留下他。

  他們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他,這份恩情他一直記在心中。

  “多謝三胖哥!彼闹形⑴h首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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