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竟然連一聲道謝都沒有!
江水流趴在柜臺邊,瞥了眼墻上的時鐘,才十一點,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二個小時,因為生理期全身無力,又痛得連站都有問題,要不是今天晚班請假,她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想上樓拿止痛藥吃,又擔心店里沒人看著,望著外頭夜色暗淡,完全符合她此時的心境。
那一陣陣的抽痛直由下腹漫開,痛得她眼眶都要擠出眼淚,覺得自己真是命苦,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唉!一切都怪她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好強,那么不給自己臺階下,若是她肯撒嬌一點,那個老男人對她的態(tài)度肯定會好一點,才不會兩人每次見面就針鋒相對,像是結(jié)怨多深的仇人。
又想到沈浪,竟是如此沒良心,連一通電話都不撥過來,也不想想誰冒著炙熱燙人的陽光給他送香煙。
可能因為生理期,殊事看不順眼,她連桌上擺的巧克力看了都礙眼。
“怎么了?”
江水流可能是太痛了,竟然產(chǎn)生幻覺,以為聽到沈浪的聲音,半夜十一點,他不可能出現(xiàn)才是。
“水流?”
繼續(xù)趴在桌上,小手把玩著眼前金莎巧克力盒,哀怨的想,為什么平平都是女生,有的人生理期吃巧克力就不痛,起碼也會減少痛,她吃了巧克力卻會惡心想吐,老天爺對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想到這里,再輕嘆了口氣。
“水流?”一聲重擊在柜臺響起,震得她連忙坐正身子,以為歹徒搶劫。
定眼一看,哪里是歹徒,竟是那沒良心的沈浪,他怎么會來了。
“你來啦!睕]好氣地以余光掃了他一眼算是打過招呼,小小的頭顱不支地繼續(xù)趴在桌上。
“怎么了?生病了?”
才幾天不見,她怎么臉色這么蒼白,伸出大掌摸向她白凈的額際。
“嗯……!
他的大掌好溫暖,江水流貪婪地伸出小手緊握那熱度。
“水流?”
“我好痛……!
不知怎么地,她對沈浪自然而然地有抹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地依賴感,不同于小姨,這種奇特的感覺,她感到陌生,一直以來她對外人總是以防備之心對待,或是冷眼觀之,但對沈浪,除了第一眼的不順眼外,他跟她之間很不一樣!
“哪里痛?”柔嫩的肌膚給了他舒服的碰觸,卻也冰涼的教他心急。
“那個痛!
“哪個痛?”
這個男人是故意跟她玩文字游戲嗎?稍稍移了下頭,哀怨地睨了他一眼,這一睨,睨住沈浪的目光,睨出他平靜無波的心魂,這一睨,也睨出了沈浪的驚駭。
何時這小花苞竟會用這么風情萬種的眼神勾引男人了?
“你怎么會來?”
不想再跟他大談文字游戲,江水流改了話題。
“來看你!
“哦,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毙那槌凰叵轮鹂土睢
她,江水流還活得好好的,努力工作,只是生理痛教她幾乎想死,所以他的面會可以結(jié)束了。
松開他的大掌,費力地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沈浪見她樣子,猜出她在賭氣,耐下性子地越過柜臺,走到她身邊,輕拂過她服貼的短發(fā)。
“告訴我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看醫(yī)生!蹦锹曇羰禽p柔的,還帶了點焦急。
“醫(yī)生看不好!庇姓l生理痛去找醫(yī)生,而且還是半夜去掛急診的,她不想丟人。
再痛,她都要忍!
“看著我!”
“不要!”
“水流!”小花苞很任性,他試著耐心哄人。
“我不要跟你好了!”小女孩的氣話讓沈浪想發(fā)笑,不過見她表情認真,他最后還是忍住了。
眼里的笑意里寫著柔情,淡淡的,不同他平日嚴肅的表情。
“那你要跟誰好?”
“我去跟老男人好!”那個老男人此時肯定正摟著小姨放肆著,老男人心里就只會想到那些不正經(jīng)的事,還以為她都不知道在他嚴肅又剛正的外表下,其實跟其他男人一樣,都是好色之徒。
只要他來家里過夜,隔天總見小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以前年紀小不懂,以為他欺負了小姨,后來長大了,才明白那雖然是欺負,不過意義不同。
老男人?沈浪眉鋒一挑,低沉的說:“那你找我不就好了?”
“你不夠老,我家那個比你有看頭!苯鬣饺隆
認識至今,沈浪對她的了解還局限于她的學歷,名字及年齡,再無其他,看來他該再多花時間去了解。
“什么時候下班?”
“一點!
“把門關(guān)了,我先帶你去看醫(yī)生。”瞧她這么難受,再等個一個小時,只怕要昏了。
“不可以!彼袣鉄o力的抗議。
“我說可以。”
“我不要。”那太丟人了,她臉皮薄,打死都不去。
沈浪不理她的拒絕,硬聲說:“鑰匙在哪里?”
江水流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見他打算進柜臺,連忙指了指一旁的抽屜。
拿出鑰匙后,沈浪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而后抱起她,輕巧柔軟的身軀親膩又似無骨地倚著他。
“你干嘛抱我?我可以自己走。”她不習慣與異性這么親近,扭動了下,聲音有氣無力的,一點都沒有說服力。
“別亂動,小心掉下去!鄙蚶嗽谒叺驼Z,那突來的熱氣教江水流嚇了一跳,耳根子都漲紅了。
“不要!”聽到會掉下去,江水流連忙雙手攀住他的肩膀,小臉哀怨的瞪他。
沈浪見她可愛的反應(yīng),不覺笑了出聲,“抱好!庇止室庠谒叺袜
本是捉住他襯衫肩膀上的布料的小手,因為他的話而松開,小臉困惑的與他相望。
“不會抱人?”那話里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誰說我不會!”
“那就好好抱住我,免得掉下去,痛的是你!
“我可以自己走!”
“怎么走?”瞧她都痛得臉色發(fā)白,還在繼續(xù)逞強,沈浪故意松了手,教她嚇得尖叫,連忙雙手緊抱住他脖子,死命摟緊,深怕一個不小心,就這么與地面親吻!
“沈浪!”
第一次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雖不溫柔,不過他臉上還是露出自喜的表情。
☆ ☆ ☆
半個鐘頭后,醫(yī)生告訴他急診后的病癥時,江水流想要撞墻,旦求一死,以表清白。
“生理痛?”
沈浪就算再不解,國中健康教育都上過。
年輕醫(yī)生有些尷尬地說:“可能是她的體質(zhì)問題,吃過藥應(yīng)該會好一點。”
本是一臉嚴肅的沈浪,聽了醫(yī)生的話后,俊容脹紅。
而他懷里的江水流根本不敢抬頭示人,“如果她還很痛,可以先在這里吃藥觀察。”
她不作聲,繼續(xù)將頭埋在沈浪胸前,數(shù)著他強壯有力的心跳聲。
是他起的頭,他負責收尾。
沈浪拒絕醫(yī)生的提議,沉默的拿藥走人。
這中間半個小時戲劇性的發(fā)展,江水流心里發(fā)誓以后不管病得多重,這家醫(yī)院她絕對不會再踏進一步。
“還很痛嗎?”瞧她縮在他放平的椅座里,覆上他的西裝外套,整個人顯得更嬌小。
“痛……。”
“藥不是吃了?”
他不是女人,難以感受那份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難受。
“還是痛!”
生理期,醫(yī)生交代過,脾氣爆躁,情緒不定。
“有沒有想吃什么?”
“我想吃豆花!
沈浪聞言,俊容轉(zhuǎn)向一側(cè),睨了那縮成一團的人兒,這丫頭分明是刁難人,這么晚了,去哪里買豆花。
“不行!”
“那我不吃了!”
沈浪細思,自他十八歲開始交第一任女朋友至今,從沒有哪一任女朋友教他如此花費心思哄著,而眼前這株小花苞根本連女朋友的邊都沾不上,他卻為之擔憂心煩,為她思念而夜探她的芳影,這種少男才有的生理沖動,沈浪雖不想去多作研究,事實卻是擺在眼前。
江水流不止勾住他的注意,引出他的貪婪目光,更挑出他潛藏內(nèi)心的雄性渴望。
三十歲的成熟大男人,單為一位十八歲的小丫頭而動心,思即此,沈浪不覺地嘆氣搖頭,看來這回,自己真是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