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被半強迫著來探病,不過病人既然都已經(jīng)開了口,她也沒有再遲疑的道理。
只是為了避免引起旁人注意,臨訪前方環(huán)不忘再打個電話確認(rèn),以免造成駱澤海的不便,因此這會,屋里頭除了駱澤海外,并沒有其他訪客。見到她,駱澤海顯得心情頗佳,“我才在想你什么時候會過來。”
“傷得很嚴(yán)重嗎?”方環(huán)見他肩膀上綁著繃帶,視線在他身上關(guān)切地梭巡。
“就是短時間內(nèi)右手會有些不方便。”
“那就好。”她點頭,慶幸他大致無礙。
“也只能這么想!笨粗蛄耸嗟氖郑江h(huán)蹙眉建議,“不過受傷的是右手,這一陣子可能得找人幫忙才行!
他點頭,然后突然說:“干脆你就住進來吧!
“什么?!”她嚇了一跳。
“就像你說的,我現(xiàn)在右手不方便,需要人幫忙。”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逃掉了。之前不想嚇跑她,所以一直慢慢來,
但現(xiàn)在,總該要有些進展才行。
驚嚇過后,方環(huán)又恢復(fù)面無表情的臉,但心臟仍處于失速急跳中!澳悴皇怯兄韱?”
“我不喜歡家里有外人!
“我也——”
“你已經(jīng)住過這里,不算外人!彼⒓磽尠住?伤是搖頭!斑是請助理幫忙會比較好,我不想再因此被狗仔注意!
聞言,駱澤海眼神一黯,強顏歡笑的點頭。“那倒是,對不起,是我想得太美了,以為受了傷就可以奢望一點家庭的溫暖,
不過沒關(guān)系,我早該習(xí)慣這種一個人的日子才對。”
他的字字句句全都像針一樣刺進方環(huán)的心。
離開這里之前,自己想的不就是要再多給這個孤單的男人一些溫情嗎?可是現(xiàn)在,她卻成了拒絕讓他靠近溫暖的人,未免也太諷刺了吧?
只是,理智又告訴她,最好別再和他有牽扯,否則這一回.可能不會再是離開就能了事的。
“我、我可以來幫你料理三餐,但住過來實在是——”感情與理智拔河后,她想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
“不用了,真的,若是被狗仔拍到,只怕又會像上次一樣害你得躲躲藏藏,是我沒有想周全,提出這種爛提議,你別放在心上。”
他歉然一笑,眸里的孤寂卻藏也藏不住。
“你……”方環(huán)很氣自己,明明鐵了心的想他若不接受她的方案,就干脆拉倒不管的,可一見他強裝出來的笑容,
原本的鐵心腸就全都軟化了。
“好吧。”她有些不甘愿的咬牙點頭。駱澤海狀似驚訝的看向她,在心里偷偷暗笑!澳悖俊
“既然怎樣都會被拍,那就不用在意這件事了,畢竟要以傷患為重!彼龑λf,卻像在說服自己。
“太好了!真的不會麻煩你嗎?天知道我有多想你!”他開心的以左手擁住她,在她還沒想到要掙扎時又迅速退開。
“正好你上回那些衣服跟用品也沒帶走,不需要再特地回去拿。”
方環(huán)還沒來得及細(xì)想他說想她的意思,就又被他這句話給驚得瞪大眼睛。“我今天沒有要住下來。
“這時間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什么叫這時間?也才八點不到好不好!
“工作了一天,先去洗澡吧!”他不由分說的就把她朝浴室推。
“可是——”
“對了,你晚餐吃了吧?”
“呃、對!
“那就不用再叫外賣了!
就這樣,在駱澤海的一意孤行下,直到稍晚躺在客房的床上,方環(huán)仍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不過,在半被勉強的情況不住進來,按理說她該覺得不開心才對,心里卻沒有絲毫的不快,甚至其實還很高興能有機會照顧他。
“完蛋了你。”癱在床上,她突地冒出一句,說話的對象,當(dāng)然是自己。
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心甘情愿被一個人予取予求后,就算她再不想承認(rèn),也不能不正視那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感覺是什么了。
那種感覺,叫做心動。
之后,就像駱澤海說的,只要求方環(huán)住進來有個照應(yīng),因此她并沒有特地請假,只是在下班后買了晚餐回來。
才進門,就看到他在客廳里享受地聽歌,絲毫沒有讓右手骨折的事情影響到他的心情?此貋恚鲃雨P(guān)掉音響,
笑得像是終于等到情人歸來的男人。
“終于等到你下班了,一個人在家好無聊!边@種口氣,是撒嬌嗎?
“準(zhǔn)備吃飯了!彼[出面無表情的模佯。還沒有察覺自己心思時,她就已經(jīng)對他很沒轍了,
這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動,她必須以更堅強的意制力來克制自己不顯異樣才行。
她壓根不認(rèn)為他會喜歡自己,更沒想過要表白,只想要默默將這份心意收藏在心底而已,
所以,維持現(xiàn)狀是最保險又安全的模式,駱澤海起身跟著她走向飯廳。
替他把包回來的便當(dāng)打開后,考量到他右手骨折不方便,她替他拿了支湯匙?粗鴾祝嗔艘粡埬,
“我都忘記自己最后一次拿湯匙吃飯是什么時候了。”
“就當(dāng)是復(fù)習(xí)好了。”視線自那張苦得可愛的臉移開,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要維持沒有表情是件很辛苦的事。
吃了口飯,她忽然想起,“中午是叫外賣嗎?”
“就叫助理送過來。”他回得理所當(dāng)然。方環(huán)聽了很是納悶,既然他一樣還是使喚助理做事,為什么還需要她搬進來?
“怎么了?”
“沒什么,吃飯吧!奔热欢家呀(jīng)搬進來,再追究也沒有意義,總不可能是他想天天看見她吧?
雖然駱澤海拿了湯匙,不過用左手吃飯畢竟不是那么方便,所以動作看來仍是笨拙。
方環(huán)只能軟聲安慰,“開始會比較不習(xí)慣。”
“還好。”他逞強的說,不想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太笨拙,只是在試圖將便當(dāng)里的菜連同白飯舀到湯匙時,
因為菜的體積比較大,他連舀了幾次都沒辦法弄好。
出于直覺的,方環(huán)替他把掉下去的菜夾到湯匙上。
駱澤海眼里閃過一抹意外,但方環(huán)并沒有注意到。
“要吃什么就跟我說一聲!
聽她這么說,他先是一怔,而后詭笑起來,將湯匙上的菜直接送進嘴里,然后不客氣地迅速點起菜來。
這么一來一往幾回,正當(dāng)方環(huán)又一次要替他把菜夾到湯匙上時,他忽地一個低頭,直接將她筷子上的菜送進嘴里。
這下?lián)Q成方環(huán)愣住,臉頰也無預(yù)警的開始熱燙起來。
這樣的吃飯方式……太親密了吧?她渾噩的想。
“雞丁!瘪槤珊O袷菦]覺得有什么不對,再度開口點菜,坦然的態(tài)度就像是純粹想省麻煩。
方環(huán)心里頭雖然小鹿亂撞,仍鎮(zhèn)定的夾了一口雞丁要放上他的湯匙,只是卻又在半途就被他以口攔截。
有一就有二,所以她再次呆掉了。
“在想什么?”直到駱澤海的聲音傳來,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閃神,忙回答道:“沒有啊!”眼神非常飄忽。
沒有讓心里的笑意顯露到臉上,駱澤海接著又說:“我想吃蘆筍。”
她依言夾起蘆筍,手上的動作像是遲疑了下,跟著將蘆筍直接夾到他面前,沒有再讓他把頭低下去。
相當(dāng)滿意她的改變,大方地就著她的筷子吃起菜來,最后就演變成她直接喂他,而不再是將菜夾到湯匙上。
享受著這份自己偷吃步得來的甜蜜,駱澤海也不忘提醒心上人,“自己也吃!”
“好……”她只能佯裝自在的低頭吃飯,不去管那筷子剛才才進過他的口,也不去想兩人的間接親吻。
將她微赧的神色看在眼里,駱澤海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