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媽,夠了,她真的不知道我的身分!币坏理犻L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你動作真快。怎么,舍不得你女人?”一聽見來人的聲音,黃美嬌轉過身子,瞪視著慢慢朝她走來的男人。“站住,你別再過來了!
閻靖碔在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站定,眼神落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
打一開始她們對話時,他就已經抵達,只是站在門外等待時機。他原先是想,要是她們談過后,二媽自動放了品妮的話,他就不出面,但在見到二媽那一巴掌落下時,他知道二媽不會這么容易就放手。
這就是二媽的個性,不是嗎?他早已知曉,但為何還是抱著一點希望,一點親情的希望?他尚未搬出閻家老宅時,她就處處找他麻煩,他平白無故被摩托車擦撞、他和大家吃了一樣的食物卻獨獨他出現腹痛、天冷時只有他房里的浴室沒有熱水。他知道都是她動手的,但看在父親和母親的面子上,他總是隱忍下來。
直到父親病逝,不久后母親也因承受不住父親離開人世而重病,最后跟著離開他,他與閻家的關系算是正式斷了,他也毋需繼續待在閻家老宅,所以他搬到干爹名下的一棟房子,也是現在居住的地方。
他這么做,就是不想再和閻家有任何牽扯,若不是父親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他要好好管理顏音直到遺囑公開那日,他根本不會插手閻氏企業的任何一件事。
方才聽到品妮和二媽的對話,他甚是訝異母親原來是將藏有鑰匙的大提琴交給品妮。母親臨終前只告訴他,她把保險箱鑰匙交給一個可信的人,要他不必再擔心二媽找他麻煩。但母親沒料到她的護子行為,不但沒讓二媽放下對他的戒心,還連累了品妮這個與閻家無關的人。他也從來沒想過,母親會把鑰匙交給僅有一面之緣的品妮。
沒錯,他剛搬出閻家老宅時,確實是過了一段頗安靜的日子,原以為會這么安定到遺囑公開那日,但那次品妮挨槍事件后,他還不是又回到以往那種處處防備的生活?
“二媽,放了她吧,這是我們家的事,不要連累他人!彼_口,但一雙眼仍是睇著椅子上的女人。
她看來好像很痛,到現在還低著頭,像是沒察覺他到來似的。
彷佛心靈相通,他才想她沒察覺到他時,她倏地抬首,頰上清楚可見火紅的五指印,他的心臟猛一抽動。
“伍。伍哥?”葉品妮甩甩頭,欲甩去那份暈脹的感覺,定眸一看,確定眼前的男人是她方才為他心疼的那一個!皩Σ黄,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閻靖碔,我若知道,一定會把。”
“你們剛剛的對話我都有聽到!彼M量表現出她對他不是太重要的態度。即便心疼她,也為她那句表露情意的話感動不已,但為了保護她,他只能這么做。
“放了她?那我還有什么籌碼可以跟你談?”黃美嬌冷笑了聲,“你也真笨,以為搬出閻家老宅,故意放出你人在國外的風聲,并換回你認祖歸宗前的名字,躲在顏音當個小小的吉他老師,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嗎?你在顏音招考老師的面試會場,刻意把自己打扮成工作人員模樣,為的也是躲我吧?”
她雙手環胸,在他身邊繞了一圈!啊畯堎弧@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顏音的音教小姐。我老實告訴你,她是我遠房親戚的女兒,你在顏音的一舉一動,我可是了如指掌。”
閻靖碔未置一詞,彷佛這些事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了,倒是一旁的葉品妮,瞠圓了雙眸。
她記得她參加顏音招考面試那一關時,沒見到傳聞中必會出現的總經理,原來他是扮成工作人員。
她仔細想了想,當時會場上一排面試官的后面,確實是有一位穿著簡便戴著鴨舌帽還刻意壓低帽檐,讓人瞧不清長相的男子,而那時的她,也真的以為那是會場的工作人員。
“你真以為你能有那么平靜的日子是因為你躲得好嗎?”黃美嬌不屑的撇撇嘴,突然走到葉品妮身后,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說來說去,你得感謝她,要不是我查到了鑰匙在她身上,你哪能那么好過?”
頭發被人揪住并用力往后拉扯,葉品妮痛得淚花直在眼眶里打轉,她隱忍著不讓淚落下的表情,讓閻靖碔的胸口一陣緊繃。
“人暫時留在這里,等你回去找到那把鑰匙,再來和我換人!眮G下話,黃美嬌擺明了沒得商量。
“媽,你何必為難靖碔?”一名長相與閻靖碔有些神似的男子,走了進來。
“靖祏?誰讓你來這里?”黃美嬌看了一眼閻靖碔,“是你對不對?是你要靖祏過來的對不對?”
閻靖祏是黃美嬌的兒子,也是與閻靖碔出生日期相差兩個月,同父異母的哥哥。
“媽,誰通知我來的并不重要!遍惥傅u在弟弟身側站定,“你為什么執意要拿到保險箱的鑰匙?爸爸生前不是說了,時間一到,律師自然會公開那份遺囑?”
“你懂什么!等時間到了就來不及了!秉S美嬌沒好氣的斥責兒子。她今日所作所為還不都是為了她這個寶貝兒子,氣人的是他從來都不領情,還時常站在小雜種那邊為他說話。
“來不及?”閻靖祏瞇了瞇眼,“媽,你想做什么?”
“你別管我想做什么,這事讓我處理,媽保證一定把你該得的東西全拿到手,不會委屈你的!秉S美嬌擺擺手,示意要兒子離開。
“我從來都不想拿到什么,很久以前我就表明我的立場了。”閻靖祏面色一整,態度嚴肅的說:“再說,爺爺不是說過有個命理師曾算過,閻氏的!
“你別跟我提那個命理師,一提我就有氣。他不是說閻氏會一脈單傳?結果咧?莫名其妙又冒出個雜種來跟你搶閻氏!
呼口氣,閻靖祏似乎也有些招架不住自己的母親!皨,我對閻氏沒興趣,爸爸要把它交給誰我都沒意見。你想提早拿到那份遺囑是害怕爸爸把閻氏交給靖碔吧?難不成。你想竄改內容?”
被兒子一語道破心事,黃美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重重喘了一口氣后說:“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我干脆挑明。對,沒錯,我就是想竄改遺囑內容!
“那你知不知道修改遺囑需要立遺囑人的簽名?”閻靖祏雙手抱胸,面帶無奈之色。他其實很厭煩這樣的紛爭,但偏又是自己的媽,他不出面處理還能怎么辦?
“我。我會學你爸的筆跡。
閻靖祏聞言,搖頭失笑,“媽,如果真那么簡單,那要遺囑何用?又要法律何用?況且你要真那么做了,是要付法律責任的,屆時就算我接管了閻氏又如何?也許還因此而惹上麻煩,你樂于見到那種情況嗎?”
聽到兒子這么說,黃美嬌的氣焰頓時消減不少!笆恰J沁@樣嗎?”她只是想幫兒子拿到應得的東西,但不想為他帶來麻煩。
“媽,我是你兒子,我騙你對我有何好處?”見母親態度開始軟化,閻靖祏繼續動之以情,“現在遺囑內容尚未公開,一切都只是你在胡思亂想而已,也許爸爸會把閻氏交給我。就算他交給靖碔好了,我相信爸爸也不會虧待我,他一定會留給我其他更好的東西。再說,靖碔是自己人,由他接管閻氏有什么不好?”
兒子的話不無道理,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遺囑內容,要是真被靖祏說中了,閻氏的確是要交給他,那么她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都白忙一場?
雖有不甘,雖有懷疑,但黃美嬌終究還是被兒子說服,“算了算了,我也有年紀了,沒辦法再為你做什么,如果你真不介意閻氏交給誰,那我強求也沒用。”
“我從來就不曾介意,是媽老看靖碔不順眼,才處處找他麻煩。不管怎么說,靖碔也是爸爸的孩子,你真要怪,也該怪死去的老爸,他要不這樣到處風流,你也不會占有欲這么強,什么都要霸住。你看阿姨,她原先也和你一樣,但后來她看開這些事后,她的生活會比你不好嗎?如果她和你一樣,是不是也要看我不順眼,一天到晚找我麻煩?”
想起自己的大姊,除了一開始不接受妹妹和自己丈夫有染,對她確實有過不諒解之外,后來不也原諒了她,和她恢復姊妹感情?
拉不下臉來道歉,黃美嬌表情不大自然地說:“閻靖碔,把你的女人帶回去。”
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閻靖碔,總算吁了一口氣,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同父異母的兄長,再對黃美嬌微微頷首后,走到葉品妮身后,欲解開她手腕上的繩結。
“喂喂!干什么?演完親情倫理劇就想走啊,哪那么容易!”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大概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那幾個從頭到尾都沒吭聲的黑衣男人,突然制止了閻靖碔的動作。
閻靖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黃美嬌。
“讓他們走吧,該給你們的錢我會如數付清,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們以后也別再找他們麻煩!秉S美嬌對著其中一名黑衣男人說,那人看來是這群人的頭兒。
“讓他們走?有沒有搞錯?當初我們說好的條件除了錢以外,還有閻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現在讓他們走,如果將來閻氏總裁不是你兒子,那你拿什么給我?今天沒把鑰匙交出來,誰都別想走!”帶頭的男人雙手環胸,一臉兇惡,他指示著手下道:“你們還不給我抓人?一個都不許跑!”
哼哼,當他們是什么?現在有機會拿到閻氏的股份,干嘛要讓這塊到嘴的肥然鍔走?
頭頭一聲令下,拳頭、棍棒瞬間齊飛,緊跟著是黃美嬌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