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任偐和明見也趕緊靠過來,臉色大變,明白他的病還是發作了。
“怎么辦?你們快說說話呀!”陶天香焦急的瞪著他們,“有什么方法可以幫助他脫離痛苦?你們在他身邊那么久,難道不知道嗎?”
明見表情凝重的回答,“每一回殿下都是靠自己的意志力撐過去的,如果有其他方法,這些年來,咱們就不必每到冬日就擔心殿下不知何時又會犯病了!
“沒有辦法?那他如果哪一日撐不過去了怎么辦?”
明見和任偐只能沉默,束手無策的他們同樣痛苦,但無論請過多少名醫診治,也沒人有辦法,只說心病還需心藥醫。
陶天香又急又氣又心慌,她無法眼睜睜看著璽御痛苦卻什么事情都無法幫忙,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看著他一個人受折磨。
但慌亂的她根本不知要怎么幫他,難過的淚水開始在眼眶里打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顆心也跟著他一同煎熬。
“對了,既然他無法呼吸,那就想辦法渡氣給他,就像溺水的人一樣!”
她已經管不了這舉動在其他人眼中有多驚世駭俗,這是她唯一想到的方法了,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的俯下身,覆上他冰冷的唇,想要將氣渡給他。
明見和任偐錯愕的看著這一幕,卻沒有阻止,暗自希望陶姑娘真的是殿下的吉星,能幫他度過這次難關,化險為夷。
“璽御……璽御……”
御兒?
恍恍惚惚,昏昏沉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覺得甚至似乎輕飄飄的,像是浮在海上,不知該何去何從。
耳邊傳來焦急呼喚的嗓音,那聲音很熟悉,兩個不同的女音互相交迭著,他都認得,卻忍不住感到困惑。
他怎會聽到“她”的聲音?是錯覺吧?肯定是錯覺……
“璽御,快醒醒……”
孩子,我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
兩人的聲音同樣焦急、同意痛心,他也跟著焦慮起來,想睜開眼,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繼續在黑暗中掙扎。
他知道她是真的擔心他,然而“她”呢?“她”也是真心的嗎?
御兒,原諒娘,別再因娘而困住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兩滴溫熱的淚落在他臉上,瞬間震撼著他的心,“她”為他落淚了?“她”真的在擔心他?
他費了一番力量,終于突破黑暗,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頭一個映入眼簾的,是兩張交迭起來的憂傷面容,交迭的面容很模糊,但他還是知道,一個是她,另一個……是“她”。
眼前模糊的視線慢慢轉為清晰,那兩張交迭的面容,其中一個也慢慢的淡去,最后剩下的是陶天香哭泣的臉。
“璽御?”陶天香看到他終于睜開雙眼,瞬間破涕為笑,開心得不得了,“太好了,你終于沒事了……”
“殿下!”
一旁的明見、任偐和其他護衛們也開心不已,終于能夠放下擔憂。
他們將暫時失去意識的璽御移到宅院內的空屋里,避開外頭的降雪,等待他蘇醒。而此刻他正躺在陶天香的大腿上,身子雖還使不上什么力,卻已能順暢呼吸,不再感到難受。
陶天香開心的摸著他終于回復些微溫度的臉頰,又哭又笑的,“幸好你沒有睡太久,要不然我等急了,可是會想辦法掐醒你的!
她剛才好害怕,怕他會就此不再蘇醒,永遠沉睡下去……要不是他呼吸平緩,看起來似乎是恢復正常了,她恐怕會更加慌亂。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方法誤打誤撞的奏效,還是他靠著意志力再一次驚險的熬過來?總歸一句話,只要他沒事了就好,沒事就好!
看著他臉上的淚痕,璽御感到萬般不舍,伸手輕輕抹去那淚水,“別哭了。”
到底是她喚醒他還是“她”?他已分不太清楚,也或許……兩個都有吧。
是幻覺嗎?他覺得不是,“她”好像真的回來看他了……
“你沒事了,我當然不哭!碧仗煜汩_心的趕緊抹掉眼淚,整個人終于放松下來。
璽御感覺到身子已恢復不少,使力想坐起,卻被她擔心的阻止,“你還是再多休息一會吧!
“我已經沒事了,況且今晚的問題還沒處理完,不能再耽擱下去!
他徑自起身,因為看起來真的已經沒什么大礙,陶天香只好由著他,一同跟著回到廣場去。
廣場的人潮已散,原本被當成祭品的姑娘們也已帶回去安置,只剩殷治及少數隨從繼續等待,他一直盼著女兒的魂魄能夠趕緊回來與他團聚,所以他一看到她跟著璽御一行人再度出現,馬上走下祭臺,欣喜的來到陶天香面前,“姬兒,你可終于回來了!
現在已不需要在繼續演戲了,她便有些抱歉的說:“族長,殷姬公主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為什么?”
“她告訴我,她知道族長不會再做出錯誤決定,已經不再有牽掛,所以她終于能夠安心投胎了。她還有我告訴族長一聲,希望您能夠保重身子,來世有機會再結父女緣。”
殷治還是忍不住沮喪,卻又緊接著感到欣慰。女兒能夠拋下所以牽掛安心的投胎,是件好事,他改為女兒開心才是!因此也就釋懷了。
“剛才到底發生什么事?”
“方才是殷姬公主發現到兒子有危險,才會突然離開,阻止他的兒子遇險!
在來廣場之前,她和璽御已經套好話,也已想好該如何向殷治解釋他的突然出現。
“姬兒的兒子?在哪兒?”他難掩訝異,只因在女兒去世后,他便再也沒見過外孫。
璽御恭敬的朝他行禮,“孫兒璽御,見過外祖父。”
殷治仔仔細細的敲了他好一會,才欣慰的點點頭,他在璽御身上見到女兒的影子,心中百感交集。
“孫兒在知道血祭之事后,本帶人要前來阻止儀式的進行,沒想到卻在半路上遇到有人埋伏襲擊,幸好這位姑娘及時出現,告訴孫兒有埋伏,孫兒才能順利躲過一劫,前來見外祖父。”
“又受傷嗎?是誰襲擊你?”殷治擔心的問。
“孫兒并沒有受傷,請外祖父不必擔心,想襲擊孫兒的人,恐怕就是不希望血祭儀式被打斷的人吧!
他頓時一悟,“難道會是易菲?”
璽御見他對自己的態度和藹,沒有敵意,便趁機問道:“孫兒前一陣子曾經派人送信給外祖父,想前來拜訪,卻不知因何原因,信連送到外祖父手上的機會都沒有。”
“有這種事情?為什么我都不知道?”殷治一臉訝異。
“那很有可能便是易菲暗中搞鬼了!杯t御緊接著再問:“孫兒已特地調查過易菲的身份,發現他非?梢桑恢庾娓缚芍浪膩須v?”
殷治輕嘆一聲,之后才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他的來歷,F在回想起來,我也很困惑,自己怎會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似的,相信來路不明的人說的話,還差點釀成大禍!
“還好還來得及阻止,這樣就好了。”陶天香笑容洋溢的安慰。
“請外祖父將那些抓來當祭品的姑娘們交由孫兒處理,孫兒會以璽國二至子的身體妥善安撫那些姑娘們的父母家人,將兩方的嫌隙降至最低,免得再給有心人挑撥的機會!
“好,一切都依你。”殷治點點頭。經過這次事件,他已痛定思痛,知道不能再讓怨恨左右自己的意志而害了其他人。
“另外,孫兒也必須將母親的遺骨帶回去,重新安葬會璽國王陵,將此次事件做個圓滿解決!
“我明白,我明白……”
所以的危機終于全部解除了,陶天香欣慰的看著璽御和殷治,替他們感到開心,也終于能夠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