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來了!卑灿嗵痤^,正好看見安烆從遠處走來,終于讓他有機會打斷二嫂的話。
安烆走近他們,看見安余臉色不對勁,于是問道:“怎么了?”
“沒事、沒事。”安余搖頭。
“是沒什么事!卞X金福站起身,靠到老公身邊,“我只想幫他物色對象而已!
“喔?”安烆一笑。這也算是安家的趣聞之一,家中這群姑嫂們最近都把心思放在“出清安余”這件事上。
“我問他什么時候生日,想說替他熱鬧一下,順便請幾個女孩子到家里……”突然看見丈夫不對勁的神色,錢金福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閉嘴。
哎呀!她怎么忘了這么重要的事,安家的六個兒子的母親正是因為生安余時難產過世的,那么安余的生日不就是……
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喔!她真是的,笨嘴巴,蠢腦袋,連這種重要的事情都記不住。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安余發覺錢金福窘迫的神色,知道她意會過來了。
他還得將向日葵的種子拿回去給老四安杰。自從安杰和魏吉華相戀之后,每年都會乖乖的為心愛的老婆種一片向日葵,愛真的會讓人改變,這種事要是出現在以前,他們鐵定會認為安杰瘋了。
“嗯,你去忙吧,謝謝你先陪你二嫂過來!卑矠铧c點頭,兄弟間出現難得的尷尬。
“不會!卑灿帱c頭后,隨即邁步離開。
看著安余的背影好一會兒,錢金福抬頭望向安烆,“對不起,我忘了……”
“沒有人怪你!卑矠钫f的是實話,“不過以后千萬記住。”這件事,在安家是不能提的。
“阿烆……”錢金福遙望著安余的背影消失,“這對老六而言,會不會太不公平了?生日是每個人都期盼著的日子,如果這一天變成了不能提起的禁忌,他心里作何感想呢?這根本不關他的事,誰會希望發生這種事呢?”她替安余心疼。
何況像安余那么好,他體貼、溫柔地對待身邊每一個人,是一個挑不出毛病的好男人,這樣的他,老天爺怎么忍心開他玩笑呢?
安烆點頭摟緊心愛的妻子,“你說的我們都知道,只是……”他嘆口氣,“知道與做到有一段很大的距離,而且別說我們,老六自己也放不下,不是嗎?”
“我要是他,我也放不下!卞X金福忍不住替安余嘆息,“況且他的名字時時刻刻提醒他,他是多余的,不是嗎?沒有這個多余的他,你們的母親便不會過世……”
“余”和“余”同音,不難讓人如此聯想。
“這是誰告訴你的?”聞言,安烆反倒笑了。
“不是這樣嗎?”錢金福望進他帶笑的眼眸里,“這不用人家說,自行聯想就行啦!”
“如果你這么好奇,就自己去問爸爸,畢竟名字是他取的!卑矠盥柭柤。
他也猜測過父親當初替安余取名字的動機,但以他對父親的了解,這個與“余”同音的“余”字,其含意絕不等于多余。
這種事,她怎么好意思問人家?“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好奇!边@樣行了吧?
這時護士打開診間的門,喚了一聲,“安太太!
“該你了!卑矠钆闼哌^去,然后對護士點頭一笑。
護士被安烆的笑容迷得昏了頭,一會兒后才開口:“呃……請進!
錢金福彎起手肘往安烆的腰間頂去,“別亂放電。”
安家的男人啊,每一個都電力十足,當他們的老婆真辛苦,這是他們妯娌間討論出的結論,不過,在辛苦的同時也很幸福啦。
“你最近和吉華走得太近了,這么容易吃醋!卑矠钶p撫被她頂過的腰間。
“你才和老四走得太近了,這么隨便就放電。”她也好整以暇地回嘴。
“你確定我們要因為那對寶貝夫妻而吵架嗎?”他搖頭,“不值得喔!
“安先生,安太太,先請進吧!弊o士依然臉紅紅的,但聽到他們拌嘴的內容,只能在心中嘆息。
唉,這個男人再帥都已經是死會了,就算想活標,看他那么愛老婆,其它人也沒指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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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余從醫院五樓走下來,他選擇不搭電梯,只是輕緩地沿著階梯一步步往下走,順道沉淀心情。
原本陽剛味頗重的安家,自從這些嫂嫂們的加入后熱鬧多了,哥哥們忙著親自照顧、陪伴愛妻,已經沒什么空閑指使他這個“小弟”,安家越是熱鬧,他便越清閑,偶爾被那群小蘿卜頭煩得受不了的時候,哥哥們才會想到他的存在,所以他理所當然學會了許多帶孩子的本事。
不過這樣也好,他從來就不奢望被關照、注意,從來就不希望……
想到這里,安余的眉頭輕輕皺起,帶著幾許落寞。
正當他來到三樓的轉角,忽然有個身影從他身后撞了上來,那股沖勁連帶讓他亂了步伐,整個人往樓梯下方滑去,幸好他眼捷手快地抓緊扶手,才免去滾落階梯的危險。
沒想到他才剛穩住身子,剛才那個撞上他的人便跌了下來,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他下意識地伸手抓緊對方的衣領,才不至于讓對方再往下跌去,不過重力全變成全集中在他的腰上,痛得他想大罵粗話。
“小竹!”瞬間,樓梯上傳來一聲呼喊。
呵,跌下樓梯的人悶不吭聲,倒是追來的人緊張得很,安余心中輕哼了聲。
童正剛順著階梯奔下,來到安余身邊,試著伸手扶起蜷縮在安余身上的女人。
她卻揚手推開他,“走開!你走開!”她的動作極大,差點不小心又從安余身上滑開。
“你給我安靜點,別動!”安余微慍地輕吼,伸手使出蠻力摟住她的腰,以免她再往下滑去。
他的腰已經很疼了,她再亂動,等于是謀殺他啊。
聽見這道說話聲,童浣竹伸出手掌在空中揮舞,“阿晨,是你嗎?你來了對不對?”
安余聽清楚她的聲音,隨即張開因疼痛而閉上的雙眼,直視身上的女人。
是她!
那個在蛋糕店里將蛋糕讓給他的女孩,那個聲音和笑容一樣甜美的女孩,那個剛剛還在他腦海里繞了一圈的女孩。
不過,讓安余訝異的不只是因為在醫院里遇見她,而是……
此時靠在他身上輕聲啜泣的女人伸出手掌,緊緊地抓住他的臂膀,她的眼睛蒙著一層厚厚的紗布,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是她。
“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安余忍不住輕扣住她纖瘦的肩膀,緊張的問道。
才兩天,她的笑容已經消失,且被蒼白取代,那原本就纖細的身子看來更加弱不禁風。
而他,不禁為這樣的她心疼。
“是浣蓉,是她騙我……”聽見他這么問,童浣竹又輕聲啜泣,“阿晨,你沒有愛上她對不對?你愛的一直是我對不對?她說的不是真的,不是……”
“小竹,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童正剛心疼地想扶起女兒。
但童浣竹不領情!澳阕唛_,聽見了沒有?走開!”
“你別再哭了!卑灿嗪鋈怀雎暋
他一開口,童浣竹像是受驚一般愣住,“我……”
“你的眼睛受傷了?”他心疼地問。
“你不知道?”她吶吶地說,“你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沒來看我對不對?不是像浣蓉說的那樣,對不對?”
她已經在醫院待了兩天,也等了兩天,就是沒見到趙以晨來。
“小竹,他不是……”童正剛正要說眼前的人并不是趙以晨,只是聲音相像,但話到了嘴邊卻又縮了回去,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讓女兒不再焦躁不安,能夠乖乖養傷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