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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嫁娘 第4章(2)
作者:葉雙
   
  見到他那越發(fā)英挺的身姿,她眸中的怒氣驀地全收了,“你怎么來了?今兒個不是要出門嗎?”

  “不去了!”鳳連城像風(fēng)一樣快速走了進(jìn)來,草草地向鳳老太君行了禮,便一屁股坐在她的身邊,臉色明顯不悅。

  “為什么不去了?”

  “因為……”鳳連城一開口便想告狀,可話到了嘴邊又全都咽回去,只是訕訕地說道:“沒什么,平子甄說我身子剛好,應(yīng)該待在家里養(yǎng)好身子,不該總是四處走動,養(yǎng)足了精神,她才能替我下針驅(qū)毒!

  孫媳婦說不準(zhǔn)去就不去,她這個霸道的孫子什么時候變得這樣聽話了?鳳老太君聽得心中驚異,抬眸瞧著他,還沒問出口,他又道——

  “祖母,您不知道,我說要幫她做事,她竟然敢不領(lǐng)情,說是要我好好念書、習(xí)武,不要做一個只懂得承父蔭的富家公子!”

  聽到他的話,嚴(yán)嬤嬤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原來坊間的傳言并沒有錯,鳳家剛迎進(jìn)門的世子夫人是個傻子,是一個守在娘親尸身旁卻無動于衷的傻子,因為只有傻子才能毫不畏懼地這樣同世子爺說話;只有傻子才不知道唯有討好世子爺,才是她在鳳家立足的根本。

  “甄丫頭說的話倒也沒錯,咱們鳳家的每位世子都是靠著自己的力量承爵的,若是皇上不下旨,你就得去爭,爭到大家都認(rèn)為這個爵位應(yīng)該名正言順地屬于你!鼻浦鴮O兒憤憤不平的臉色和那微怒的語氣,鳳老太君對于平子甄的欣賞又更多了些。

  若這個孫媳婦當(dāng)真能完全治好城兒的病,又能敦促城兒上進(jìn),還當(dāng)?shù)闷疬@個家,別說是借王府這把大傘擦撐,但凡是她想做的事,自己都會助她。

  “祖母,您怎么這樣向著她!”眼見鳳老太君沒有與自己同仇敵愾,鳳連城忍不住揚(yáng)聲抗議,臉上的不情愿堆得比城外的青城山還要高。

  “我怎么會向著她?我向來是向著你的,但你的妻子說的沒錯,既然身子已然好了,難道不該勤奮一些嗎?”以前孫子病弱,她總不舍得磨練他,可現(xiàn)在他越發(fā)好了,她自然對他有了更多的期望。

  心里這樣想著,鳳老太君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對鳳連城道:“我打算把所有的家業(yè)都交給她打理,你可別輸給她。

  鳳連城一驚,“祖母別折騰她了,她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撐得起嗎?”

  想起鳳二夫人和鳳三夫人,再想想他那成堆的堂弟、堂妹,他完全不覺得自己那新進(jìn)門的小媳婦能壓住她們。

  “她既然成了你的妻子,就得有本事壓著他們,若她當(dāng)真挑不起這擔(dān)子,等你的病好了,我就認(rèn)她當(dāng)孫女,賠上一副嫁妝,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把她嫁出門便是!

  “啊……”鳳連城一聽這話,眸子頓時瞪得老大,祖母這是要過河拆橋呢!不行,他怎么能成為這種忘恩負(fù)義的小人!

  他張嘴想要抗議,但見鳳老太君一臉理所當(dāng)然,只好咽了下去。

  當(dāng)了她的孫子這么多年,他怎會不了解她說到做到的性子,與其求她,還不如讓自己更上層樓,親自護(hù)住那小丫頭才是。

  濃濃的藥香充斥在這間布置簡潔的屋子里頭,幾個小丫鬟魚貫地進(jìn)進(jìn)出出,捧來了一堆平子甄要用的東西。

  香爐里點(diǎn)著香藥,清淡的香氣縈繞在屋子中。

  在心里算了下時間,平子甄放下手中的賬冊,抬眼掃了掃,知道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便揚(yáng)聲道:“去請世子爺吧。”

  清冷的聲音一出,守在門外的大丫鬟便有一人立刻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另外一個小丫頭也跟著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平子甄在窗邊悄悄地瞧著,果然啊,這院子里的水還真是深不見底。當(dāng)初在永覺寺看起來雖然膽小卻十分忠心的落英,如今一退出去便忙不迭地拉起身邊的二等丫鬟,交代了幾句,那個二等丫鬟就一溜煙地跑出門,想來是去給人通風(fēng)報信。

  連這么貼身的丫鬟都是旁人的眼線,要是不好好清理清理,鳳連城早晚會被毒死。

  唉,她知道難,可沒想到這么難,嫁過來不過兩個月,她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個的院子里頭,除了平日的晨昏定省,她沒出過自己的院子,一心替鳳連城祛毒,就算外頭因為鳳老太君當(dāng)眾表示要讓她持家而鬧翻了天,她也依舊氣定神閑地過著自己的日子,沒有多問一句,也沒有多說一句。

  若是碰上那些想要上門尋釁的三姑婆、五大姨,她就一律閉門謝客,小日子過得悠哉得很。

  她對這樣的日子是挺滿意的,偏偏有人看不過眼,成天要她出去面對,說是讓她盡管折騰,天塌下來有他頂著。

  那豪情壯志的言論只換來她一記冷睨。

  嫁進(jìn)鳳家可不是她隨意選的,她可是徹頭徹尾思量過的,在許多能給她幫助的世家大族里頭,康平王府已經(jīng)算得上是宅院里較干凈且單純的了,她也自信對付得了,只是她沒想到鳳老太君會這么迫不及待,在她世子夫人的位置還沒坐熱時,便將所有的權(quán)力都下放給她。

  那是多大的一塊餡餅啊,被砸中非死即傷!鳳老太君這招真是太狠了,就算要讓她代替自己的親孫子成為箭靶,也不至于這么讓人措手不及吧?總該給她點(diǎn)時間練練手嘛。

  偏偏鳳老太君為了讓鳳連城有喘息的時間,竟然下了這樣的狠手。

  可……她不能跑去鳳老太君的面前指著鳳老太君的鼻子罵,只好閉起門來謀劃幾天,今天就是她立威的好時候。

  還好落英挺合作的,真的如她所希望的派人去通風(fēng)報信,否則她這齙戲還不知道要怎么唱下去呢。

  重新回到位子上坐好,門外已經(jīng)傳來了丫鬟們問好的聲音,她知道應(yīng)該是鳳連城過來了。

  她方抬頭便見落英挑了簾子讓他走進(jìn)來,瞧著鳳連城那不再蠟黃的臉色,她很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眼光一掃,朝落英厲聲警告道:“等會兒讓院子里的人都警醒些,我替世子爺治病時,千萬不能有其它聲音,若是引得我出了岔子,便是你們幾個的命都不夠賠!

  落英領(lǐng)著幾個二等丫鬟諾諾稱是,然后便退了出去。

  簾子放下后,平子甄轉(zhuǎn)頭,見鳳連城那雙越發(fā)深幽的眸子睜得大大地看著她,她也沒理他,兀自開口交代,“脫衣服吧!闭f完便轉(zhuǎn)身看著自己排在一旁的細(xì)長銀針,想著等會兒下針的順序。

  就算知道她是直性子,鳳連城也沒料到她會說這么直接又粗魯?shù)脑挕_@話是閨閣小姐能說的?

  他張嘴想要數(shù)落,可是話都還沒說,只見平子甄眼兒一瞇,一股煞氣竄了出來“你再不脫,我可不介意自己去扒。再這么磨蹭下去,等會兒就沒有好戲可看了!”

  她等了這么久才謀算好要怎么把自己的地盤清干凈,在平家,她不這么做是嫌麻煩,所以任由旁人在她的院子里安插耳目,然而如今她嫁到鳳家,得在這兒待上好幾個年頭,若再過著那種連出入都不得自由的日子,她又何必費(fèi)盡心機(jī)嫁到鳳家來?還成了替鳳連城擋箭的活箭靶。

  她的語氣挺不好的,臉色更是陰沉,與她平素那種心如止水、老僧入定的模樣完全不同。

  “你……”聽到她的話,鳳連城本要發(fā)怒,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不就脫衣嗎,反正這段時間她也沒少在自己身上按壓,雖然她語氣不好,不過他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一回吧。

  向來不容人觸怒的鳳連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退讓,只是手一伸,利落地褪去自己的里衣、外衣,三下五除二地把上半身剝個精光,乖乖地趴到榻上。

  對于他這般容易屈服,平子甄難免詫異,但她沒興致多說,捻起幾根銀針,瞇起了眼……

  在鳳連城什么都還來不及說時,那些銀針就已經(jīng)布滿了他的后背,然后一股鈍痛開始蔓延,他抿著唇不讓輕吟逸出他的薄唇,但他那飽滿的天庭已經(jīng)泌出豆大的汗珠。

  身為醫(yī)者,平子甄自知那是怎樣的疼痛,瞧他那緊皺著眉頭忍著疼的模樣,難免心軟,輕聲安撫道:“這毒隱在你的血脈中太久,想要完全逼出,定會受一番苦,你且忍忍。”

  她的聲音軟和,不似平素那樣清亮,在這個時候,這樣軟和的聲音的確撫平了不少他的痛楚。

  即使身體疼得厲害,他仍沒忘記她方才的火氣,問道:“你……今兒是怎么了?府里有人怠慢你了?”

  “我是不開心,但無所謂,因為等會兒有人會更不開心!

  他還沒來得及問她怎么不開心了,門口已經(jīng)響起吵嚷的聲音,鳳家的三姑六婆講好了似的,全都聚攏在她的院子里,且那些人似是在吵架,講話的聲音愈來愈高。

  而原本在院子口守著的丫鬟們彷佛都成了啞巴,沒人阻止一聲。

  “她們這是……”鳳連城聽到那嘈雜的聲音,心火一起,不顧身上插著針便要翻身下地,卻被平子甄的柔荑給按住——

  “你別急,瞧瞧我怎么驅(qū)妖除魔!

  平子甄淡淡地說完,直起身來撫了撫自己微皺的衣裙,然后闊步往門口走去。

  鳳連城瞧著那腰桿兒挺得直直的身影,心窩有些熱。這天底下除了祖母之外,終究還有一個人是關(guān)心著他的。

  簾子一掀,平子甄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用冷冷的眼光掃視著衣著華麗、穿金戴銀的眾位夫人們,一句話也沒對她們說,只是將眼光掃向垂手立于廊下的那些丫鬟們,冷聲問道:“我剛才怎么交代的?

  “世子夫人,夫人們是來關(guān)心世子爺?shù),奴婢們不敢攔!

  “好一個不敢攔,你們是成心要看著世子爺被吵得岔了氣,早早死了,所以才不攔的!”

  這番誅心的言論一出口,眾丫鬟、婆子倒抽了一口涼氣,齊齊跪了下來,膽小的低著頭瑟瑟的發(fā)抖,膽子大的抬著頭看著平子甄,一臉不服氣,而膽子最大的那個,就是方才在屋里伺候的大丫頭落英。

  她的眼神悄悄往鳳三夫人身上瞟了一眼,得到點(diǎn)頭示意后,開口說道:“世子夫人是主子,說什么都可以,可這般往咱們這些丫頭身上潑臟水,奴婢們就算嘴巴上服氣,心中也不服!

  “不服是嗎?”平子甄冷厲的語氣與眼神像刀子般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都覺得自己彷佛被一陣寒風(fēng)拂過。

  “自然是不服,拿賊拿贓,就算奴婢是下人,世子夫人也得拿出證據(jù)才能讓我們心服口服啊,奴婢伺候世子爺幾年了,自認(rèn)勤勤懇懇,從來沒有偷奸;,世子夫人如果沒有證據(jù)就要發(fā)落奴婢們,豈不是寒了人心!

  “要證據(jù),沒有!逼阶诱绲皖^望著說話的落英,冷冷地?fù)P唇一笑,對著旁邊一個佇立在院子不遠(yuǎn)處灑掃的三等小丫頭說道:“你過來替我綁了這個不敬主子的賤婢!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全都嘩然,連那三等的丫鬟都嚇得扔了手中的掃把,雙手雙腳不知往哪兒擺,愣愣地瞧著平子甄。

  這個小丫頭叫春喜,心性耿直,不懂得討好上頭,所以在這個院子里向來被人呼來喝去,倒也吃了不少苦。

  “怎么,有我這個世子夫人給你撐腰,你還不敢做嗎?”

  “奴婢……奴婢……”春喜瞧了瞧眾位夫人,再瞧瞧平子甄,深吸了一口氣,蹬蹬蹬地跑了過來,手里不知何時抄來了粗麻繩,朝落英走去。

  “等等!”三房的鳳三夫人見勢不好,連忙開口喊道:“是咱們這些做長輩的疏忽了,何必怪在丫鬟身上呢!

  落英這丫頭可是她的耳目,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送進(jìn)這個院子的,哪能這樣讓人說綁就綁。

  “三嬸知道自己的做法不恰當(dāng)就好。

  三嬸是長輩,我不敢說什么,只不過我方才交代過這丫鬟,不準(zhǔn)讓任何人進(jìn)院子,她沒辦好事,我不該綁?”

  不敢說都說了這么一大串,若是她真敢說,那得說成什么樣?鳳三夫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心口都痛了。

  “唉!”鳳三夫人猛地伸手捶向胸口,呼了一聲,兩眼一閉,身子就軟了下去。

  她假裝昏倒,想著若是驚動了老太君,她看平子甄還敢不敢說綁就綁。

  站在她身后的丫鬟們連忙伸手扶著,嘴里自然喊著找大夫、快叫大夫的話語。

  平子甄毫不理會一旁的嘈雜,只是冷眼掃了落英一眼,那眸中的嚴(yán)厲讓落英再也沒有半分底氣,原本挺直的腰桿也軟了下來,開始瑟瑟發(fā)抖。

  在這氣勢的此消彼長之間,春喜也有了底氣,筆直地走向落英,粗手粗腳地要把落英綁起。

  落英哪里肯,四肢不斷掙扎,腳里更喊著冤枉……

  平子甄無視她,直接朝周圍的丫鬟、婆子喊了幾個名字之后,吩咐道:“你們幾個以后就來我身邊當(dāng)差,至于那些心思不干凈的,全給我綁到駱總管那兒去打板子,之后扮出去。”

  幾個被點(diǎn)名的丫鬟、婆子雖都是家生子,卻混得不是很好,因為她們皆性子耿直,沒人想要收買。

  一聽平子甄要讓她們近身伺候,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一種魚躍龍門的感覺在心中油然而生。她們挺直了背脊沖上前去,將其它那些跪在地上的婆子丫鬟全都捆結(jié)實了,這才半拖半抬地將她們弄出了院子。

  平子甄掃了眼還在作戲的鳳三夫人,冷冷地看向鳳二夫人,問道:“二姊覺得我是不是該替三嬸診診脈?”

  “不……不用了!”鳳二夫人明知自己不該怕這小輩,可是這丫頭此時渾身散出的冷冽和老太君發(fā)怒時竟如此相像,令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深怕晚了一步自己也會遭狹,她連忙喊道:“快快快,大夫應(yīng)該快到了,快將三弟妹送回她的院子去,讓大夫好好看診!

  不是說不能吵,吵了會岔氣嗎?怎么里頭那個病秧子好端端的,眼前這個小媳婦也好端端的,而她們費(fèi)盡苦心放進(jìn)院子里頭來的眼線全被拔了?這丫頭真是外頭人人口中那個傻子嗎?

  平子甄院子里發(fā)生這么大的動靜,不消片刻,這事就傳進(jìn)了鳳老太君的耳里。

  她邊喝著燕窩粥,邊笑得開懷,“倒是個有眼色的,知道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把這個家和城兒交給她,真的讓我放了大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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