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不愧是全國第一幫!
不到三天的光景,皇上便下旨,革去了鄭碇(縣太爺)的官職,另派一位清廉的官好接任縣太爺一職,酆都縣民,人人拍掌叫好。
最感激的,莫過于趙家人,雖然朱崇烈未表明自己的身分,但因其身上散發(fā)著不同于一般人的貴族氣息,再者,初晴當(dāng)選太子妃一事,趙可倩當(dāng)時也曾和家人約略提過。
這么一聯(lián)想來,就不難猜測出朱崇烈的真正身分。
何況,普天之下,誰有那個本事,能在三日內(nèi),將一個縣太爺馬上給革職呢?
是以,趙家特地擺了近百桌的流水席,一方面慶祝新來的縣老爺新官上任,另一方面,雖明為朱崇烈和初晴餞行,但實則是感謝二位貴人相助,讓趙家人得以逃過一場劫數(shù)。
“初晴姑娘,這龍蝦新鮮美味,你多吃點、還有這鮑魚──”
趙可倩的大哥坐在初晴的身邊,怕她手短夾不到菜,頻頻的獻(xiàn)殷勤幫她夾菜。
他的一片好心,看在朱崇烈眼里,可真不是滋味。
“我還想吃鵝肉──”
初晴眼睛瞄到桌上一大盤的鵝肉,便脫口說出。
“好,我來!”趙大哥的筷子才夾住擺在桌子中間處的鵝肉,便叫一雙充滿蠻橫霸氣的筷子給壓住。
他順著筷子,抬眼望去……那雙筷子的主子,正冷眼瞪著他呢!
“喔,朱公子,您請先用!壁w家人如出一轍的和善有禮,就連習(xí)武的趙彬也不例外。
朱崇烈夾了那塊肉放進(jìn)初晴碗里的同時,趙彬也夾了另一塊給初晴。
“哇,你們別顧著幫我夾菜呀,快吃、快吃!”初晴吃得滿心歡喜,一點也感覺不到朱崇烈渾身燃著怒火,心頭澆滿了醋液。
“太……朱……朱公子,您多吃點,這掌廚的是酆都最有名的唐師傅,雖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料理的應(yīng)該也不算太差才是!”
在朱崇烈悶氣的當(dāng)兒,一道柔聲細(xì)語在他耳邊響起,頓時澆息了他滿腔的怒氣。
“不,不差、一點也不差!”他尷尬的埋首,不管碗里放的是什么,夾了就吃!
他真為自己方才的舉動,感到羞赧至極!
這趙家人雖是酆都的首富之家,但一點驕縱之氣也沒有,反倒和善的誠心待人。
而他竟為了趙彬好心的幫初晴夾菜一事,自己就悶悶的生起氣來。
枉自己是國之儲君,心胸竟如此狹窄。
崇烈的眼睛又瞄向一旁,看見趙彬和初晴有說有笑的,心頭的氣忍不住又提了上來。
可是,他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要忍、要忍、非得忍住……
他拳頭緊握,使心中所有的怒氣都經(jīng)由手指壓向掌心,但是,這方法似乎只能教他忍一時。
聽見她和別的男人說話──他有氣!
看見她對別的男人展露笑顏──他更氣!
氣、氣……氣死他了!
他真恨不得把她的身子扳過來,狠狠的教訓(xùn)她、告訴她──你的笑容只能為我展現(xiàn)!
就在他握拳透爪,打算把方才的念頭付諸于行動之際,耳邊那柔聲細(xì)語又響起。
“朱……朱公子,您吃飽了嗎?”坐在他身旁的趙可倩,螓首低垂,吶吶的低問。
“呃,吃……吃飽了!”原本氣憤地想站起身來的朱崇烈,又正襟危坐住,勉強(qiáng)露出了個笑容。
“那……”趙可倩抬頭,欲言又止!澳恰
“趙姑娘?”
“可否請朱公子隨可倩到后院……去……去拿一樣?xùn)|西……”
“我?”朱崇烈指著自己,面有難色!斑@……不太方便吧,還是讓初晴去吧!
他轉(zhuǎn)過頭去,想喚仍和趙彬聊得渾然忘我的初晴,卻讓趙可倩給阻擋了。
“朱公子──”她拉了他的手,連忙又羞的收回。“那……那東西,挺……挺重的──”
他也不好再推托,于是,起身隨著趙可倩離開宴筵,往后院走去──
※ ※ ※
“我……我在外面等!”
朱崇烈隨著趙可倩來到后院,一直走到趙可倩的寢房前,他便頓下腳步。
“不,那……那東西──我……我一個人恐搬不動──”趙可倩低著頭,不敢正視他。
朱崇烈四下看看,四下無人可召喚,那只好他親自去搬了。
雖然感到頗為難,但是,他還是踏進(jìn)了房內(nèi)。
“趙姑娘,你說的東西在哪里?”他眸光掃視房內(nèi),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大的東西。
趙可倩關(guān)上房門,當(dāng)場就跪了下來。
“趙姑娘,你……”
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他感到莫名和訝異。
“太子殿下,民女在這兒先給您磕三個響頭,答謝殿下您挽救了可倩一生的幸福!痹捳Z甫落,趙可倩當(dāng)真就伏地磕起頭來。
“好了、好了,不用磕了……在我大明的天下,竟有像鄭碇這種仗勢欺人的狗官,錯在朝廷用人不當(dāng),我請父皇下旨革除他的職務(wù),這也是應(yīng)該的呀!”
“無論如何,太子殿下您仍是可倩的貴人。”
趙可倩站起身來后,轉(zhuǎn)過去背對著朱崇烈。
“如果趙姑娘請我來這兒,就是要和我說這些話──那我聽完,也該走了!”
“不,太子殿下,請……請您留步!”趙可倩急急出聲喊住他。
朱崇烈依舊是站在她的背后!摆w姑娘,你還有話和我說嗎?那我們不妨到大廳上去!
“殿下──”
趙可倩低喊了聲,旋即解開衣服的系帶,緩緩將衣裳褪下肩頭。
“趙姑娘,你……”
“殿下,可倩自知自己連當(dāng)侍妾的資格都沒有,今日之事,全是可倩自愿;蕦m內(nèi)的錢財比趙家多上千倍、萬倍,趙家若是再贈與殿下錢財,對殿下來說,恐怕只是累贅罷了!”
“我沒說要趙家的錢財呀!”朱崇烈很是納悶她為何突出此言,還有她裸露的背,教他想起了初晴的雪白豐潤。
“正因如此,可倩想來想去,唯有以身相許,才能報答殿下您的恩情。不過,可倩絕不要求任何名分,今日事,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者知道!
她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徐步走向他。
朱崇烈突然傻楞住,腳步似乎定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就看她筆直的朝他走來。
※ ※ ※
“初晴姑娘,請往這邊走!
“就在轉(zhuǎn)彎處,是吧?行了、行了,我自個兒去,你到前院去幫忙去!”
“好的,那你小心點走!
“我會的!”
初晴拐上長廊,直直的往前走。這吃多、喝多,就想找茅廁;她一回頭,看見崇烈不在位子上,想他大概也是上茅廁 了。
她向前小跑,打算到茅廁去與他會合──呵呵,想來也是一件好玩的事!
但跑到長廊的中央處時,突然聽見有人在說話,而且那聲音像是崇烈的聲音──
仔細(xì)一聽,她循著聲音,步下長廊,轉(zhuǎn)往一旁的小徑,走向一間像是寢房的房間。
“趙姑娘,你不該如此妄自菲薄的,我沒有選你,并不代表你不好。其實,那天我在你家大門口初見你時,曾懊悔當(dāng)初沒仔細(xì)把你們?nèi)丝磦清楚,如果當(dāng)初我愿意依太后奶奶的意思,親自看過你們,再挑選其中一人,也許,我選的人就會是你……”
原本自推門進(jìn)入的初晴,聽到崇烈的這一番話后,當(dāng)場怔愣了住,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外。
“……你氣質(zhì)高雅、端莊賢淑……其實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太子妃人選──”
聽到這話,門外的初晴,才恍若大夢初醒的踉蹌退了好幾步。
原來、原來……原來像可倩那樣的女子,才是崇烈想要的太子妃。
難怪崇烈會說 等她把錢送回蘇府后,要她也留在蘇府……。
原來、原來他早打算不要她,想另立其人當(dāng)他的太子妃。
也許他就是屬意可倩了。
而且,現(xiàn)下他又和可倩兩人關(guān)在房內(nèi)。
初晴不敢再想下去,她腳步直往后退,一直退至長廊,旋過身,兩手掩面,傷心的跑了開。
※ ※ ※
“初晴!”
客棧的房門被推了開來,朱崇烈神色焦急的沖進(jìn)來,腳步未停,直往床邊奔去。
他用力的掀開鼓鼓的被單,發(fā)現(xiàn)初晴側(cè)著身子,躺在床上睡覺,他才松了一口氣,大剌剌的坐在床沿邊,大大的喘著氣。
“你要先回來,怎沒和我先說一聲,就自個兒跑回來,害我擔(dān)心死了!
“趙家還以為他們款待不周,頻頻和我道歉,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呢!”
“初晴──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朱崇烈說了一大串后,發(fā)覺初晴都沒應(yīng)聲,心底覺得怪異。
平常他說一句,她就回他十句的,怎今日他喳呼了半天,她一個字兒也沒吭……這是個怪現(xiàn)象!
他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也沒發(fā)燒,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雙眼腫的像核桃似地。
“初晴,怎么了?為什么哭了?”他詫異的問。
他和趙可倩到后院去時,她還和趙彬在座位上,有說有笑的,怎么才不到半天的光景,就哭成這樣子,教他看了心口揪疼。
“是不是趙彬他欺負(fù)你了?是的話,我馬上回趙家去教訓(xùn)他!”他神色強(qiáng)悍,語氣忿咻咻地。“我就說嘛,和你有說有笑,就是對你有所企圖!”
朱崇烈憤然而起,繞過圓桌,真打算要折回趙家去找眼中釘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