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副理?!
“郝副理與老總在談戀愛ㄟ!”早上那名服務生是這樣說的。
所以這個郝蔓茹就是那個郝副理?服務生口中跟總經(jīng)理玩親親抱抱的女人。
但她不是郝湸的媽媽嗎?一個有夫之婦跟公司的總經(jīng)理談戀愛?有可能嗎?還是她已經(jīng)離婚了?
這個國際評鑒五星級的名牌飯店,有個花癡般的女主管,和肆無思憚聊總經(jīng)理八卦的服務生,這樣的管理值得捷聯(lián)和它合作嗎?
本該嚴肅看待這場會議的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變得有些不倫不類,在嚴肅的談判桌上穿插像肥皂劇般無聊的橋段。
“魏執(zhí)行長,您好!本驮谒昂紒y想”的同時,會議結(jié)束了,馬勝聲領著他的企畫團隊來到他面前。
“這位是亞曼企畫行銷部副理郝蔓茹小姐,是這次合作案的專案負責人。”
“執(zhí)行長您好!焙侣愣Y貌點頭,那微笑卻帶些窘。
他會認出早上把他看光光的人是她嗎?真是的,她只是想再見他一面,并不需要加碼到觀賞限制級裸男的地步。
“你好。很精彩的簡報,企畫案寫得不錯。”魏齊雍板起臉決定讓自己恢復正常,他是捷聯(lián)的執(zhí)行長,不是看戲的人,這個女人的所有八卦都跟他無關。
“謝謝,這是亞曼應該做的!彼缆曋x,眼神不自禁的又瞅在他臉上。
魏齊雍!澳洲捷聯(lián)集團現(xiàn)任CEO?小學四年級陪同父母親從臺灣移民澳洲,魏家由農(nóng)牧產(chǎn)品貿(mào)易起家,六年前跨足廉價航空業(yè),由魏齊雍一手主導。
這兩天,從大哥給的資料庫中,她熟讀有關這個男人的一切,他確實不是她的哲瀛,人家是澳洲知名的華裔企業(yè)家,那張滿是憂郁的臉龐更是和陽光的哲瀛不像。
只是,明知如此,但矛盾的她又告訴自己,能多看幾次那張復制版哲瀛也很好。
又來了!那雙泫然欲泣的眼神又出現(xiàn)了。
魏齊雍忍不住皺下眉頭,不懂為什么這個女人老愛用這種眼神看他。在他的認定,這根本像是一種明目張膽的勾引。
“不知道魏執(zhí)行長聽完郝副理的簡報后,有什么建議?”還好馬勝聲的聲音適時介入,緩和了兩人間詭異的氣氛。
“原則上這是一份很精辟的合作簡報,亞曼集團確實做足了準備!蔽糊R雍就事論事說出評價,注意力仍放在郝蔓茹身上。
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是習慣性對男人拋媚眼放電?還是只特別對他感興趣?她丈夫可以忍受她這樣的行為嗎?
可惡,他為什么就是無法漠視她的眼神。
郝蔓茹不太在意被稱贊,而是在意那道一直專注在她臉上的目光。
--難道他發(fā)現(xiàn)她內(nèi)心的渴望了嗎?
“謝謝魏執(zhí)行長的肯定,我們希望亞曼能與捷聯(lián)創(chuàng)造雙贏!比套⌒念^澎湃的情緒,她深吸口氣一切還是以公事為重。
魏齊雍審視著她突然轉(zhuǎn)為嚴肅的表情,也公式化回應!皼]錯,捷聯(lián)需要的就像你簡報中所提到的全面連結(jié),我想或許我們可以討論簽署合作備忘錄。”
話一出口,魏齊雍自己就嚇到了,剛才他不是還認為亞曼人事管理有問題,要再觀察嗎?怎么,一看到這個郝媽媽他什么都忘了。
“執(zhí)行長?!”不僅是他,美麗尤物米蘭達更是驚訝聽到的指令!拔覀儾恍枰暡旌贾荨⑸虾P叙^后再往下談嗎?”
簽署合作備忘錄代表的意義就是認同這個案子。就她的印象,上星期在總公司做沙盤推演時,他們決定除了澳洲品牌亞曼集團外,捷聯(lián)還要與臺灣另三家擁有十二家連鎖飯店的菁華集團洽談,但現(xiàn)在老板卻似乎忘了。
“我只是說先討論!不過,我要加上管理協(xié)議和加簽隱私權罰責。”魏齊雍制止她發(fā)言,再度做出確認命令。既然話都說出去了,就只能做些補救措施。
“那是?”馬勝聲聽出大老板話中有話。
“我對貴公司員工的品格訓練還有些疑慮!闭f這話時,他的眼神是看向郝蔓茹!瓣P于隱私這一塊捷聯(lián)有更嚴格的要求。”
“執(zhí)行長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嗎?亞曼對客戶隱私的保護絕對做到滴水不漏,若有任何不完善之處,請執(zhí)行長盡管指教!瘪R勝聲表情尷尬,眼神也隨著他看向郝蔓茹。
魏老板指的是郝副理跟總經(jīng)理的緋聞嗎?
郝蔓茹莫名其妙看著瞪著她的兩個男人。干嘛!大咖客戶跟副總都覺得她這個員工需要再訓練嘛?她有侵犯客人隱私嗎?!
她突然想起今早的“探訪事件”。難道他發(fā)現(xiàn)是她了?
完了。
開始有點心神不寧的她,聽到更令她錯愕的一句話。
“米蘭達,你們先和馬副總?cè)フ労献骷毠?jié)。郝副理,請你留下!”
“郝副理,請你留下!
就是這一句話,讓原本準備離去的眾人全停住腳步,目光全投向郝蔓茹。
尤其來自捷聯(lián)團隊唯一女人米蘭達的眼神,就像X光機一樣直接掃過她全身。
唉,她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有人“高調(diào)”的要她單獨留下。
郝蔓茹無奈地望向好友吳黛琳,后者則回給她一記曖昧的笑容,那笑容很明白寫著--
勁爆新八卦出現(xiàn)了!
吼~~她是招誰惹誰了!
就這樣,一群人散了,但留在會議室中的是布滿怪異表情的兩人。
原則上,男人的表情還算自在,女人的舉止就顯得有點瞥扭,光是眼睛她就不知道要看往哪里。
“早上你到我房間有事嗎?”男人主動先開口。
“我?”突如其來的詢問,嚇得她有些驚亂,直覺地,她立即否認!拔、我沒有,我今天早上沒有去你的房間,那個人不是我……”
不能承認,不能承認,太丟臉了!
她的反應讓魏齊雍更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瞧她結(jié)巴的語氣,和花容失色的表情,就跟早上慌張?zhí)优艿呐⻊丈荒R粯印?br />
其中最大的特色就是,這個女人緊張時說話會有一種很特別的腔調(diào),一種外國人說中文才有的鼻音,令人印象深刻。
“真的不是你?我還以為你是在亞曼的客房部上班!彼龑λ娴倪@么有興趣嗎?不惜假扮服務生都要見他?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亞曼行銷部的副理。行銷部跟房務部完全無關!
意思就是她不會跑去客人房間送東西。這么明白的“暗示”希望這位老板聽得懂。
“所以你是行銷部郝副理?”
--沈總經(jīng)理的情人郝副理!
“沒錯!
魏齊雍冷冷看著她,好吧!不想承認就算了。但,不知怎地,他對“郝副理”這三個字竟有些生氣。
郝蔓茹完全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只想趕緊逃開。“魏先生留下我就是為了要問這個嗎?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先離開了!
“等等。”
又怎么了?
“郝湸還好嗎?”這才是他留下她的主要原因。他要了解小朋友目前的狀況。
“郝湸?”她沒料到他會突然喊出兒子的名字,微微一怔!班,他好多了!
這位大老板記性還真好,才不過見一次面就把她兒子的名字記牢了,真厲害。
“傷口愈合了吧?”
沒想到才剛夸他記性好,接下來的這個問題卻讓她差點昏倒。“還沒,他才受傷兩天,縫合的傷口還有點滲血!
拜托!有人傷口兩天就愈合的嗎?
“喔!”想來魏大老板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蠢,趕緊胡亂又找另一個問題。
“那需要什么協(xié)助嗎?或是我去探望他!
好了,新問題一出,他又想痛扁自己了,不是說好由偉成出面幫他處理的嗎!
怎么自己又跳了進去?他不是只要表達自己很有責任心就好了嗎?
不只他詫異,連郝蔓茹也嚇一跳。“這……不用勞煩你了,小孩子自己闖的禍自己就得學會承擔,不能盡要別人負責!
一般肇事者遇到受害者通常問個好之后能躲就躲,唯獨這個人跟他那個陳律師與眾不同,要嘛一天來好幾通電話,要嘛說要親自探望。呵!這些人果然家教好到令人尊敬。
魏齊雍眉一挑,聽出她話里的弦外之音。
“嗯,我那天說那些話,真的沒有惡意。”他一向很有風度的,那天會失控訓話完全是因為她的話說得太重、太無理。
郝蔓茹微微一笑,知道他聽出她的話中話!拔伊私饫玻螞r你訓話訓得很對,沒教好小孩的危機意識本來就是‘他媽的錯’,我不可以逃避責任!惫室饧又亍八麐尩腻e”四個字的音調(diào),郝蔓茹玩起欺侮外國人的把戲。
這讓她又想起哲瀛,是他最先開始利用語言優(yōu)勢欺侮她這個外國人的。
“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在罵我?”意外的,“外國人”竟然聽懂她話里的中文臟話,眉間擠出深深刻痕。
“沒有!我沒有!我怎么會罵你呢?我是說,他、媽、媽、的、錯,也就是我啦!”郝蔓茹忍住笑眨眼搖頭,看來這個“外國仔”中文僅語程度不錯,竟然聽得懂粗話。
她頑皮無辜的表情讓他一楞,看得有些傻,眼前的女人根本不像一個母親,而是不折不扣的小女孩。突然間,他腦袋里閃過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這笑容,他似乎在哪里看過!
魏齊雍瞇著眼極力想搜尋一閃而過的畫面,這個意圖也讓他變得有些恍神……
原本想用笑話緩和兩人間氣氛的郝蔓茹也發(fā)現(xiàn)他的異狀,疑惑的看著突然不說話,眼睛又直盯著她看的男人!
好了,空氣中又出現(xiàn)詭譎怪異的氣氛了,那雙瞅在她臉上的迷蒙眼神幾乎跟哲瀛一個樣。
郝蔓茹倏然收起笑容,低下頭,情緒起了180度轉(zhuǎn)變。
“如果魏先生沒有其他事,那我先離開!睋嶂绫会樤男目,她不想再承受回憶的折磨,逃避,是最好的方法。
而正努力搜尋莫名記憶的男人則是皺著眉繼續(xù)看著她--好熟悉的笑容,他到底在哪里見過?
“等等!”
又等等!他到底想怎么樣?!
郝蔓茹不敢回頭,深吸口氣,努力壓抑下已經(jīng)快涌出眼眶的淚水。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他對她有熟悉感?!
“你覺得好像見過我?”郝蔓茹突然轉(zhuǎn)身,一把拉住他的手。
“郝副理!”這次換魏齊雍嚇到了,稍稍后退一步,順勢滑開她的鉗制。
“呃,對不起,你說你覺得好像看過我?”郝蔓茹也覺得自己太唐突,趕緊將手放到背后。
魏齊雍思索半困后搖搖頭!拔蚁肟赡芪矣涘e了,因為我沒來過臺灣,應該不會見過你,除非你去過墨爾本?”
“沒有,我沒去過墨爾本。”雖住在澳洲,但她的活動范圍大多在布里斯本和雪梨。
“那就是我眼花了,我們倆不應該見過面。對不起!彼麤Q定結(jié)束話題。
但郝蔓茹卻像溺水的人抓到樹枝一樣,毫不放棄!澳悄銓φ苠@個名字有印象嗎?”
“對不起,我不認識。”魏齊雍微微皺起眉頭,因為他發(fā)現(xiàn)郝副理又靠近他許多。
“那你記得小貓嗎?”郝蔓茹這次把臉更湊近些了想看清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