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顯雅怔愕的望著面前穿著正式,自稱是董事長秘書的大叔,全然不敢相信他剛剛對她說的話。
高高在上的董事長竟然想要見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助理,而且還不是透過電話召見,是由董事長秘書親自過來通知她。
“等等,你說什么?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她擔心一切都是自己幻聽產生的錯覺。
“我說,董事長想要跟你見面!
秘書大叔臉上沒有不耐煩,他順應莫顯雅的要求,禮貌且字正腔圓的再次重復剛剛說話的內容。
這像是一道悶雷,筆直的打上了她的腦袋。
別說是董事長,公司里的高層她壓根兒也不認識幾個,有交集是萬萬不可能,她實在想不透自己為什么會被突然召見?
莫顯雅真的百思不解。
她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嗎?要不,為什么還得勞動高層召見?也不可能單純找她去喝茶寒喧的,她何德何能啊。
難不成是因為蘇伶虹的事情?這大膽的臆測讓她當下立即眉心打結。
她這人際關系的邊緣分子最近總算聽說,蘇伶虹是公司某董事的寶貝外甥女,仗著董事舅舅的名號在公司橫著走已經不是新聞,不管是誰多少要賣她幾分薄面。
原來就是因為有了這層牢不可破的關系,也難怪蘇伶虹一個人事部小職員,竟然可以在人事安排上動手腳……唉,特權真是一種要不得的東西。
偏偏于逸堯早上跟案主到南嵌去了,她根本沒人出意見,萬一她就這樣貿然去覲見,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被喀嚓--滅口了?
想到自己隨時可能會丟了小命,莫顯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莫小姐請別緊張,董事長只是想跟你見個面,說說話而已,純粹是輕松的私人會面,請不用嚴肅看待!
怎么可能不嚴肅看待,這位秘書大叔說得太輕松了,再者,“私人”這兩個字用在這種地方就很吊詭了。
她不認為日理萬機的董事長會有那個閑功夫注意到她這顆小螺絲釘,如果沒有私人交情,又何來私人會面的必要性呢?
“如果有所疑慮的話,你可以留張MEMO知會你的上司一聲!泵貢笫迦缡墙ㄗh。
對,留紙條,就算是死路一條,好歹得通知于逸堯幫她收尸。
二話不說,她拿過便條紙寫下去向,小心翼翼的撕黏在上司的桌面顯眼處,一邊祈禱著他可以早早回來看到紙條,一邊懷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準備赴這極有可能一去不復返的鴻門宴。
來到氣氛森嚴的董事長辦公室外,秘書大叔請她稍候片刻,便輕輕的朝面前那扇看來厚重的門上,叩叩的敲了兩下。
“進來!币挥浀统镣䥽赖穆曇敉噶顺鰜。
“不用害怕,放輕松!泵貢笫逋崎_門領著她走了進去,“董事長,這位就是莫小姐!
介紹的同時,秘書大叔往旁退開一步,莫顯雅便再也不能躲在他身后,只得硬著頭皮像尊雕像站在那兒。
“董事長,您好。”她喉嚨有點緊。
坐在辦公桌后的男人抬起頭來,定靜的端詳著他,不是匆匆一瞥的那種,而是認真的把她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
她斂著目光,不知道該不該也好好的看一下董事長的廬山真面目?嗯,還是不要好了,她怕觸怒龍顏會死得更快。
忽地,董事長從座位上起身朝她走來,“吃過午餐沒?”“還,還沒。”秘書大叔來的時候,她還埋首在桌案上辛勤趕圖,根本忘了要吃飯,而且于逸堯不在,一個人吃飯好無聊。
“那就一起吃吧!
話落,秘書大叔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兩個豪華餐盒,就擺在一旁訪客專用的位置上。
“來,過來坐,我們邊吃邊聊。”董事長輕喚。
因為沙發的高度使然,她的視線終于和董事長正式對上。
那是一張挺耐看的臉,眸里有著歲月累積的睿智,不兇猛,反倒是很像鄰家伯伯,而且他還對她微笑呢。
咦,說也奇怪,她明明和董事長是第一次見面,可為什么她會對這張帶著淺笑的臉孔有種熟悉感,仿佛曾經在哪里看過似的。
“別拘束,用餐最重要的是心情要放松!
“是,謝謝董事長!
眼角余光看見董事長取了筷子,她才跟著取筷子,發現董事長吃了第一口飯,她也趕緊跟著戒慎恐懼的塞了一口進嘴巴咀嚼。
“家里有哪些人?”
“爸爸,阿姨跟一個弟弟!倍麻L還沒發問,她已經解釋,“因為我母親很早就過世,所以父親后來又娶了阿姨!
“令尊從事什么工作?”
“小學老師,已經退休了。”
“對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方便過去拜訪他們?我想親自跟你父親談談婚事!卑菰L?談婚事?莫顯雅感覺有一種被雷狠狠劈中的感覺,讓她渾身僵硬得宛若巨石。
“你跟逸堯不是在交往嗎?”董事長反問。
她是跟于逸堯交往,可這又關董事長什么事呢?
望著她一臉的震驚,董事長突然蹙了一下眉,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
見狀,莫顯雅也跟著迅速放下,雙手規矩的交疊在膝蓋上。
“看來逸堯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我是他的父親!庇谝輬蚝枚硕说母擅磳λ劧麻L……等等,董事長說什么?他,是于逸堯的父親?怎么可能,于逸堯跟董事長又不同姓。
似是看穿了她的疑惑,“逸堯跟他母親姓!蹦@雅這下不只被雷劈中了,她整個腦袋根本呈現罷工狀態。當機了。
難怪她會覺得董事長噙著淺笑的臉孔給她一種熟悉感,現在想想,是因為跟于逸堯很相似。
天啊,他竟然是董事長的兒子,可他不是說他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生命里只有外婆沒有爸媽,怎么會……哎唷,她真的被這一切搞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