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飄浮,旋轉,舞動。
不對,不是她,那只是她的想像。
藥效發作到一個極致,孟穎臻閉著眼,全身軟如海綿,意識與情緒皆己經化成泡沫。
失控,徹底的失控。她感覺不到自己,思緒是散落一地的拼圖,怎么拼都拼不完整,她是憤怒的,絕望的,但是一種可怕的倫悅感接管了她。
“喝下去。”黎湛將她抱上長沙發,一手穩住她的背,一手接過開水喂近她嘴邊。
她聽話照做,喝得又急又猛,然后像個神經病一樣的格格發笑。“老天,哇啊,原來高貴的王子也會揍人!
“迷幻藥,嗯?”黎湛瞇起眼自言自語。
“你揍人的樣子帥呆了!”她咬著杯沿,情緒亢奮地晃動身子,兩頰浮現紅暈,喋喋不休。
“你在哪里學的?你跟人打過架?跟誰?黎之浚?”
琥珀色眼瞳冷冷的瞪她,他不打算回話,放任她胡言亂語。迷幻藥的效果強過大麻,每個人癥狀不同,她這樣還算輕微的。
看來野蠻女不只道德感頗重,還是老得可以當恐龍化石的保守派。青春期的美國少男少女,派對上大麻迷幻藥樣樣來,即使是上流社會也不例外,只不過他們的玩法比起普羅大眾更隱晦神秘。
只要不沉迷,通常在派對上抽抽大麻,嗑一顆迷幻藥助興,沒人會反對。這里是美國,享樂至上的美國。
出于一個有過豐富派對經驗的老手的判斷,她肯定沒碰過大麻,沒嗑過半顆藥。
“蓋上!崩枵窟M房間取出一條毛毯,覆蓋在她身上。
孟穎臻伸手去抓羊毛毯,忘了手中還握著杯子,剩余的水全打翻了,她指著那攤水痕格格笑。
“打翻了,我像個白癡一樣,打翻水了。黎湛,你有看見嗎?噢,不對,你沒時間看,你正忙著揍人。等等,你要揍誰?”
“你再不閉嘴,我就要揍你!崩枵棵撊フ戳搜号c酒的西裝,開始解襯衫扣子。
“你在干什么?脫衣服?好耶!大學畢業那一晚,我跟艾曼達還有妮可一起到酒吧慶祝,你知道的,有脫衣舞男的那一種酒吧。”她指著他呵呵大笑,差點岔氣。
“那些男人的胸肌有多大,你見過嗎?!”
解扣的手指一頓,黎湛靜睇她酡紅的小臉,聽她滔滔不絕地形容脫衣舞男的特征,不悅的情緒瞬間填滿了胸口。
任由襯衫敞開裸露著強壯的胸膛,他在她身旁空位坐下,接過她揮舞在空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抽過紙巾吸取毛毯上的水漬。
“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個脫衣舞男長得跟你有幾分像!彼斐瞿粗概c食指比了一下,晶亮黑眸笑得微彎。
“我還塞了一張紙鈔在他褲子里,他要我請他喝酒,然后他再回請我吃飯!
“那天晚上你喝了多少酒?”
“噢,只是三或四杯啤酒,然后一杯還是兩杯調酒吧?”她的眼眸往上飄,困惑地蹙眉回想。
“所以你答應那個舞男了?”他挑高好看的濃眉。
她伸出手指,左右搖了搖,邊笑邊低哼:“嗯嗯嗯,當然不可能。那是狂歡夜,但是我很理智,我知道那個長得很漂亮的脫衣舞男不是你!
“我是誰?”他淡淡問道。
“你是……呃,抱歉!彼斐鲭p手捧住他俊美的臉龐,瞇起眼集中焦距,想用力看清楚他的模樣。
他問了一個愚套至極的問題。黎湛眼底有一抹迷離的光芒,明滅不定,他深深望進她的眸心,看透她的全部。
“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黎……”
溫熱的重量壓在唇上,她被封了口,他的舌頭柔軟也強硬,潛入芳腔深處。她吻起來像太妃糖,發梢沐著一股果香,引領他的手去觸摸撥弄。
“呵呵呵……”她在他的吻里笑個不停,長長睫毛掮打著他的臉頰肌膚,像兩只頑皮的蝴蝶。
“停止,別笑了。”他啃咬她的下唇,吮舔起那片粉嫩的柔軟,她的甜蜜足以令他牙疼,他發現自己停不下來。
“黎湛……你揍人,然后吻我。噢不對,不對!彼簥^地大口喘氣,笨拙的反吮他。
“你先吻了我,然后揍了大衛。等一下,我不懂,你為什么要吻我?”
“因為我想!
“對,你是黎家的王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等等,好像不太對勁,啊——唔,她腦袋像一團棉花,除了輕飄飄以外,什么也想不到。
“不對,不對!泵戏f臻忽然推開他,用力搖晃腦袋瓜,嘴里飄出格格嬌笑。
“你這家伙跟那家伙一樣討人厭,老是喜歡挖苦我,拿我尋開心,你不應該吻我!
“閉嘴。我現在就要吻你!鄙硢〉纳ひ魷惤,深深堵住她揚成笑靨的粉唇。
唔,滋味真好。這便是接吻的感覺?他的味道嘗起來像酵濃烈酒,她探出軟膩的小舌,勾動他,糾纏他。
一只大手探進了凌亂的襟口,掬住一邊的乳房,隔著蕾絲布料輕柔愛撫起來,她的嬌笑開始轉變為呻 - 吟,甜膩又嬌镅,像幼貓的嗚咽,可憐兮兮地,讓人想好好疼愛。
他含 住她的下唇,氤氳的眸光愛撫過她沉迷的小臉。顯然神智不清的她誠實多了,她對他有感覺,對他的吻有反應。
但是當藥效退去,恢復清醒之后,她會有什么反應?黎湛的嘴角勾起一抹莞爾的淺笑。
“嗯……我還要!泵戏f臻昏沉沉地睜著眼,兩手扯緊往后退的黎湛,柔嫩如花瓣的雙唇高高噘起,央求著更多的吻。
他伸出大拇指摩挲她的唇,經過吸吮,那兩片唇瓣又紅又腫,像多汁的野莓一般誘人。
“不,己經夠了!彼麖娪驳恼f道,近乎命令。
她露出如同小鹿般無辜又迷惘的眼神,雙手緊抓住他的襯衫領子,上身挺起湊近,主動吻上他,卻被他躲開。強壯的大手將她壓回原位,他順手抄起毛毯蓋住她,起身取來彩繪琺瑯瓷水壺,將重新注滿開水的杯子塞進她手里。
“喝下去。”他命令。喝大量的水能幫助藥效早點代謝。
“不!彼蚓o唇線,笨拙地左右搖頭。
“喝!彼兆∷滞螅扑媒亍
她不情不愿地就唇喝下,過了一會兒開始嚷著要上廁所,掙扎著要起身,卻被滑落至腳邊的毛毯絆住,差一點就撞上那面硬度可觀的紅木長桌。
他伸手拉住她,站起身的同時也將她往肩上扛,她尖叫一聲,為突然升空的高度驚喜,然后笑得像個孩子。
“哇,我在飛!呵呵呵……”
她的雙手拍打他厚實的背,兩腿不斷踢動,他不得不施力按住她挺翹的臀部。
“安靜一點!彼е哌M浴室。
“啊!馬桶,我看見了!我要上廁所!”她仰起倒掛的后腦,像發現新大陸的水手,興奮地又叫又笑。
黎湛眉頭緊皺,只覺哭笑不得。在那該死的藥效退去之前,這將會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她被下藥強暴了。
當孟穎臻從混沌的黑暗中找回自己,這個絕望的念頭隨即貫 穿意識,憤怒與痛苦齊齊涌入。
她爬起身,發現每寸肌肉都酸疼難耐,仿佛昨晚經歷過一場馬拉松路跑,她的腦袋沉重得像裝了一袋巨石,一移動便被狼狠撞擊,可怕的疼痛感正撕裂著她的知覺。
她在哪里?孟穎臻看著眼前的場景,一個低調卻難掩奢華的房間,四根柱子的維多利亞式雕花大床,石音浮雕的天花板,嵌上彩繪玻璃的圓拱大窗。
正對著床的那片墻,懸掛一幅抽象畫,色彩明艷,強烈對比著房中單調統一的色調。
整個房間傳達出高雅的格調,內斂的優雅,她對天發誓,這絕對不可能是那個連穿搭品昧都有問題的大衛的房間。
她捧著額的兩側,遲緩的轉動頭部,毫無意外地,一個男人躺在她身旁。那個男人不是大衛。
他沒有油膩的發,臉部緊實光滑,胸肌強壯得像一塊鐵石,令人直咽口水的腹肌結實得不可思議,腰部兩側深嵌的人魚線一路延伸,在髖骨的部位沒入黑色四角褲里,薄薄的純棉布料包裹著那強壯而碩 大的男性象征。
孟穎臻拿開雙手,美眸瞠圓,一團火焰竄上兩頰。她從沒見過男人的裸體,即使是僅穿著一條內褲的男人也不曾。
困窘地移動椹住的視線,老天,她不該像個無知的好奇寶寶,直盯著男人的重點部位,而且……那個男人還是黎湛。
她錯愕地望著那張俊美的輪廓,一手握拳輕敲脹痛的后腦,她逼迫記憶再現,努力嘗試想起昨晚的一切。
黎湛睜開眼便看見她縮在床頭,一手猱著太陽穴,一手輕敲后腦,嘴里念念有詞的神經質反應。
“大衛對我下藥……我反抗了……然后……那家伙出現。我的天,他敲破了大衛的頭!慢著,那家伙怎么會出現在那里?”
“任何的資訊只要有錢就能買到!
“對!那家伙肯定是買通了大衛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