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跑哪去了?為何都不接電話?
柯冠磊拿著手機,重重陰霾占據(jù)他的眉梢,他已經(jīng)打了四通電話給書詠,但她都不接,電話一直被轉(zhuǎn)入語音信箱。
“該死!你怎么可以不接我電話?你難道忘了自己是我的情婦嗎?”他氣到額頭青筋爆出,不肯承認(rèn)彌漫心頭的是濃濃的醋意以及擔(dān)憂。
擔(dān)憂她一個女孩子獨身在外是否會有危險?擔(dān)憂約她出去的人是不是個混帳?如果是男的,會不會乘機占她便宜?
“可惡,我絕不會這樣就算了!等你回來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訓(xùn)你,再也不準(zhǔn)你單獨出門!”嘴里雖然撂著狠話,但他的黑眸卻直盯著玻璃窗外的滂沱大雨,希望那抹熟悉的纖細(xì)人影能趕快出現(xiàn)。
柯冠磊深吸了口氣,正想再打第五通電話給書詠時,突然聽到簡訊傳來的聲音,冠磊點進去一看——
我跟朋友吃完飯了,現(xiàn)在在海邊散心,請不要再打電話吵我,讓我靜一靜。
這是什么?柯冠磊越看越火大,她竟敢嫌他煩、嫌他啰唆?還真是大膽啊!
他不死心地繼續(xù)撥打書詠的手機,但結(jié)果還是一樣——她拒接,電話直接轉(zhuǎn)入語音信箱。
“該死——”他暴跳如雷,如果岑書詠此刻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真想狠狠掐斷她的脖子。
叮鈴!
房間的內(nèi)線響了,他接起,話筒內(nèi)傳來如淇的聲音!肮诶冢瑴(zhǔn)備下樓吃飯嘍!”
“嗯,好!彪m然他被書詠搞得一點食欲都沒有,但也不好意思讓如淇等太久,只好先下樓用餐。
晚餐很豐盛,牛排煎得恰到好處,如淇還開了瓶珍貴的紅酒佐餐,可冠磊吃得食不知味,草草用完主餐后,就說自己身體有些不舒服,要先回房休息。
一回房間,他都還沒撥打電話給書詠,她又再度傳來簡訊。
我仔細(xì)想過了,自己真的無法再待在你身邊,你放過我吧!讓我遠(yuǎn)走高飛,到一個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柯冠磊看完后,再也無法忍受地跳了起來,他匆匆抓起車鑰匙就往樓下沖。
岑書詠竟然想逃離他?她又跟別的男人跑了嗎?是不是那個混蛋未婚夫跑來洛杉磯跟她會合?
不!休想!這輩子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就在他沖下樓的同時,方如淇正想到冠磊的房間聊聊天,可此時手機卻響了,來電者是她的父親。
她皺了皺眉,不是很想接,不過這幾天常常不接老爸的電話,如果惹惱他,搞不好他會氣到修改遺囑,把龐大的財產(chǎn)全部給她那兩個哥哥,哼,這可不行,還是應(yīng)付一下吧!
她接起電話!鞍!
“這幾天我一直找不到你,你到底跑哪去了?女孩子家不要這么貪玩!备赣H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
“我不是說過我最近休假嗎?就跟朋友出去聚聚啊,哪有貪玩?”
“哪個朋友?如果是可以結(jié)婚的,馬上帶回家給我看看,如淇,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你兩個哥哥早就結(jié)婚生子了,都不用我擔(dān)心,就只有你這么不懂事!
方如淇翻了個大白眼,她真想對父親大吼,我早就成年了,我的婚事自己會決定,不用你啰唆!不過,礙于未來的繼承權(quán),只好繼續(xù)聽老爸碎碎念。
她萬萬沒想到,因為錯過這個到冠磊房間的機會,而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柯冠磊臉色鐵青地沖到車庫,原本想直接開車出去,可就在他要進入駕駛座時,發(fā)現(xiàn)地上有個閃閃發(fā)亮的物體。
那是什么?
他定睛一看,震驚地瞠大雙眼,彎下腰把它撿起來,沒錯,這是當(dāng)年她送給書詠的純銀手鏈。
這手鏈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萬分狐疑地打量四周,書詠沒事來車庫干么?而且她為什么會把手鏈遺落在這里?
柯冠磊百感交集地盯著手鏈,其實,他一直不懂為何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書詠還保留著這條手鏈?
他上次發(fā)現(xiàn)這條手鏈時,她說什么自己是不小心放在包包里,才會帶來香港,那么這回呢?也是無意間把它放入行李,然后飛越千山萬水帶來洛杉磯?
不!絕不可能!柯冠磊不相信世界上有這么多巧合,這其中大有蹊蹺,而且這條手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有來過這里嗎?
冠磊不解地掃視車庫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三輛車都停在原處,書詠并沒有開車出門啊,那她為何會來車庫?
百思不解之際,車庫后方突然傳來細(xì)微的交談聲,冠磊迅速隱身到黑暗處,偷偷覷著聲源處。
他看到車庫后通往花園的幽暗小徑上,有兩個鬼鬼崇崇的人正壓低聲音,用流利的英語交談著。
女人問男人:“不是叫你早點來嗎?怎么搞到這么晚?”
男人不耐地道:“你懂什么,就是要天黑才好辦事啊,你希望大白天讓大家都看見嗎?那個中國女人呢?”
中國女人?冠磊心臟瞬間狂跳,他們是在說書詠嗎?他緊緊握住手鏈,屏氣凝神地聽著,并機警地開啟了手機的錄影功能。
女人得意地笑道:“我辦事你放心!我早就把她打昏了關(guān)在這里。”她指著一間很不起眼的儲藏室。
“很好!蹦腥说溃骸拔业能囃T诖箝T口的樹下,你等下把她扛到車上,小心點,別讓任何人看見了!方小姐要我們立刻殺了她,再把尸體綁鉛塊扔進大海里。”
方小姐?冠磊一聽有如五雷轟項,他們說的是方如淇嗎?這里是她的家,應(yīng)該是在說她沒錯吧!
難道這些事跟如淇有關(guān)?還有,他們口中說的中國女人是誰?這個屋子的中國女人除了方如淇,就是書詠啊!
老天!他不敢再往下想,手里的銀鏈好像發(fā)出滾燙的溫度,燒得他額際冒汗,某種直覺告訴自己,書詠可能有危險,他要馬上救出她。
女人點點頭!澳俏覀兙涂禳c行動吧,呵呵呵,殺了那個倒楣的中國女人,就有一大筆我們花都花不完的鉅款嘍!哈哈哈!動作快一點,解決她,我們就連夜?jié)撎映鼍,去墨西哥過好日子吧!
“嗯,進去吧。”
女人拿出鑰匙打開小木屋的門,冠磊看到后,機警地報了警,告訴警察這里的位置,然后打開后車廂,拿出放在里面的鐵制拐杖鎖,躲到車子后面,看著那男人扛著一個深色大麻袋出來。
那里面一定是書詠!冠磊站起身,拿著拐杖鎖悄悄接近那兩個人,趁他們顧著看前面道路時,狂沖出去以拐杖鎖狠敲了下那女人的后頸。
“啊——”女人發(fā)出慘叫,下一秒立即昏迷倒地。
男人聽到后,驚駭?shù)剞D(zhuǎn)過頭!澳闶钦l?”
曾受過武術(shù)訓(xùn)練的柯冠磊身手俐落地給了他一記回旋飛踢,他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彎下腰放下麻布袋,冠磊見狀,馬上拿起拐杖鎖猛敲他的小腿。
“啊啊,好痛,我的腿好像斷了!”男人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混蛋!豬狗不如的禽獸!”冠磊憤恨地瞪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明白現(xiàn)在不是跟他們算帳的時刻,他趕緊打開麻布袋,果然看到書詠躺在里面,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嘴巴還貼了好幾層膠帶。
“書詠?書詠?你沒事吧?”柯冠磊心急如焚地抱緊她,只見她面色蒼白如紙,他趕緊探測她的鼻息,確定她還有呼吸后,以最快的速度抱她上車,發(fā)動車子,以閃電般的速度往醫(yī)院沖去。
同一時間,好幾輛警車也飛快地趕到現(xiàn)場,警方開始進行搜證工作,一點也不敢馬虎。
***
冠磊將書詠送到醫(yī)院,要求醫(yī)生為她做最詳細(xì)的身體檢查。
院方為她做了一連串的檢查后,醫(yī)生拉開布簾走出來,柯冠磊見狀立刻迎上去,用英文問道:“醫(yī)生,請問她的狀況怎么樣?有沒有大問題?”
他的心好痛、好慌亂,無法想像方如淇居然要謀殺書詠!倘若不是他剛好撞見那對歹徒,那書詠不就……
他驀地打了個寒顫,不愿去想之后會發(fā)生的事。
醫(yī)生慈祥地問道:“你是病人的誰?”
“我是她的家人!彼昧骼挠⑽幕氐馈
看到書詠面容蒼白地被捆綁在麻布袋里的那一刻,他的五臟六腑都劇烈翻攪著,既心疼又憤怒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也深刻地體認(rèn)到自己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行!
“家人,嗯!贬t(yī)生點點頭,翻著病歷,沉聲說道:“她的狀況還好,應(yīng)該待會就會醒了,只是被打昏了,身上有一些挫傷,我們會做妥善的處理,不過,既然她是你的家人,我想請問一下,五年前岑小姐不是有在本院婦產(chǎn)科接受治療嗎?后來怎么沒有定期回診?”
婦產(chǎn)科?五年前?柯冠磊的臉色丕變,疑惑地望著醫(yī)生。
“你不知道嗎?五年前岑小姐就有來本院求診過了,所以我們這邊有她完整的病歷,也知道她對盤尼西林這種藥劑過敏。病歷上記載著,五年前她在臺灣發(fā)生嚴(yán)重的意外,導(dǎo)致骨盆受創(chuàng),因此到洛杉磯尋求名醫(yī),曾在本院治療過一陣子,不過后來就沒有定期回診了!
老天!好像有好幾顆原子彈同時在他體內(nèi)引爆,柯冠磊腳步踉蹌,幾乎快站不穩(wěn)。
不!這不是真的,醫(yī)生說的重大意外應(yīng)該就是他跟書詠一起落海的那件事吧,那導(dǎo)致她的骨盆受創(chuàng)?甚至必須越洋求醫(yī)?為何他都不知道這些事?
醫(yī)生又道:“病人體力很差,我們待會兒會把她送到病房,持續(xù)打點滴,并住院觀察個兩、三天,做些更精密的檢查后再安排出院。”
醫(yī)生說完后就離開了,留下冠磊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感覺心底有個地方一直不停的崩陷老天!五年前那個意外到底對書詠造成多大的傷害?為何她都不肯告訴他?
護士把書詠推入病房,冠磊坐在病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書詠睡得很不安穩(wěn),額頭沁出一堆冷汗,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囈語——
“磊,車子要落水了,你快逃……對不起,我辜負(fù)了你……”一滴眼淚滑落到她慘白的臉頰。“我無法生育……磊,我沒有愛上別人……那都是假的……”
“好,乖……”柯冠磊心疼地摸摸她的頭,不想讓她沉浸在悲傷的氛圍里。
她聲音哽咽,如泣如訴地道:“我好想成為磊的新娘子……但我不能生育……我對不起磊……”
柯冠磊雙眼圓瞠,震驚地從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中拼湊著整個故事,原來書詠沒有移情別戀、沒有拋棄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老天,那年她離開醫(yī)院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時,書詠的羽睫輕輕掀動,她緩緩地睜開眼睛。
“你醒了?”冠磊緊張地握住她的手!坝袥]有哪里會痛?頭痛不痛?后頸還會不會痛?”
“這里是……”書詠茫然地眨眨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你忘了嗎,你被人打昏了,他們把你的手腳都捆起來,還用膠帶封住你的嘴!币幌氲侥切┐跬降膼盒校秃薏坏糜H手將他們千刀萬剮!尤其最該死的方如淇!他把那些人交給警方,相信法律會嚴(yán)懲他們,而且,他已經(jīng)委托律師為他處理一切了。
書詠想起來了,她驚懼地環(huán)視四周,顫抖著聲問道:“是你救了我?我……”她試著想坐起來,但一動卻牽動到傷口,好痛!
“別動,乖乖躺好。”柯冠磊心疼地按住她的肩膀!澳睦锿淳透嬖V我,我會請醫(yī)生過來,不要再獨自忍受所有的疼痛了,就像五年前那樣……知道嗎?”
他的話讓書詠暫時停止呼吸,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他為何會說這種話?這是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彼镣吹氐溃骸搬t(yī)生說五年前你曾來這間圣保羅醫(yī)院求診,院方有你完整的病歷紀(jì)錄……老天!書詠,是我害你的,當(dāng)時是我開的車啊,都是因為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才會發(fā)生這個悲劇,你為何都不告訴我?”
聞言,書詠整個人傻在那,完了!當(dāng)初柯冠磊說要來洛杉磯,她心里就有不好的預(yù)感了,但卻一直安慰自己,只是在洛杉磯待一陣子,自己小心點就好了,況且洛杉磯這么大,市內(nèi)的大醫(yī)院也很多,萬一真的發(fā)生什么事,應(yīng)該也不會這么巧,被送到圣保羅醫(yī)院吧?
看來老天爺沒有站在她這一邊,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一些事了……
“而且你方才說了一堆夢話,讓我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了,你是因為自己可能無法生育而忍痛離開我,可我卻一直憎恨你,還在你家的事業(yè)最岌岌可危的時候,對你提出這么無恥的交換條件!詠,我錯了,我不是人!你為我吃了這么多苦,我卻一直憎恨你,我該死該死!”他把她的小手握得好緊,闃黑的眼眸盛滿后悔。
柯冠磊悲憤到眼眶布滿血絲,恨不得一掌打死自己!這個女人為他犧牲了這么多,但他是如何對她的?他實在沒辦法原諒自己!
書詠心亂如麻,很想否認(rèn)他所說的一切,唯有繼續(xù)隱瞞下去,冠磊才能得到幸福,她不要拖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