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毋昊看著癱在地上動也不動的盛清華。「你怎么了?」
「你一定是故意的!」盛清華疲憊的抗議。
「什么?」綦毋昊莫名的看著她。
「裝蒜!你為了要懲罰我,明知我不擅馬術(shù),就故意都不休息的拼命趕路,打算讓我累得半死,就不會有多余的體力脫逃了,對不對?」
「!原來還有這種方法,為什么我會沒想到呢?」綦毋昊恍然大悟。
累得再也提不起勁抗議,盛清華閉上眼,進入昏睡狀態(tài)。
看來她真的很累。
綦毋昊有點愧疚的看著她,他們并沒有刻意的趕路,僅維持以往行進的速度,但他忽略了一點,盛清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能也沒有騎過馬,怎堪如此奔波勞頓?
也許在下一個市鎮(zhèn),他該買一輛馬車。
打好一處地鋪,綦毋昊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地鋪上,細心的為她蓋上他的披風。
「魁首!钩o咎提著兩只野雞回來,開始處理羽毛。
「辛苦你了!刽胛汴坏驼Z。
「不敢,這是屬下該做的事!
「有消息傳來嗎?」綦毋昊指的是兩天前臨出發(fā)時,飛鴿傳書派人探查柳揚山莊的事。
「尚未有任何回音!钩o咎將處理好的野雞架上火。
「嗯!刽胛汴坏鸵,眼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沉睡的人兒身上。
「不知魁首對盛姑娘有何打算?」常無咎好奇的問。
「還沒有任何打算,一切等消息傳來再說吧!」
常無咎凝視著火光,小心翼翼的控制烤雞的火候。
「需要屬下通知柳揚莊主其千金的下落嗎?」
責任上是該如此,不過就怕……
「不必了。」綦毋昊還不想讓她離去,至于為什么,就值得深思了。
「可是魁首,若是消息傳出,對魁首的名聲將會有不良的影響。」常無極牽著三匹馬回來,將它們系在樹上,接上他們的話。
「無極,我何時在意過那些衛(wèi)道人士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綦毋昊很意外無極會如此說。
「屬下知道魁首不在意,但是盛姑娘就不同了。若消息傳出她這段期間都和魁首在一起,那姑娘家重若生命的名節(jié)將不保,她也不在乎嗎?」
「這……」綦毋昊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不過,在心里那份莫名的情緒尚未厘清之前,說什么他也不會讓她離開的!钢辽俚炔榍宄x家的原因,再說也不遲。」
「也對,也許盛姑娘有不得不離家的原因,這么貿(mào)然的把消息傳回柳揚山莊,對她也說不過去!钩o咎阻止想再勸說的常無極道。
常無極蹙眉望著常無咎,見他給了自己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只好保持沉默。
「那就等消息傳到再說。」綦毋昊下了決定。皺了皺鼻子,望向架上的烤雞!笩o咎,你的烤雞好像多了個味道了!
「哎呀!」常無咎一驚,連忙重新回到火邊,照顧好他的烤雞。
盛清華是被一陣烤肉香給熏醒的,她的鼻翼動了動,睜開惺忪的睡眼,翻了個身正對著不知何時燃起的火堆,火堆旁坐著三個身影,火堆上有兩只烤雞。很顯然的,香味就是從那里飄來的。
唔,好香喔!
她慢吞吞的坐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一件厚厚的皮毛上,使她不至于感覺到粗糙的地面,身上也蓋著一件披風,為她擋去夜晚的寒風。
是他嗎?心頭暖暖的,她望著他的背影出神。
「醒了?」綦毋昊在她翻身的時候就知道她醒了,可是卻久久沒有她的動靜,疑惑的轉(zhuǎn)過身,就見她正望著他發(fā)呆。
盛清華回過神來,一對上他的眼,心一跳,連忙藉著起身的動作垂下視線。
「嗯,謝謝你。」她拉拉蓋在身上的披風,低聲向他道謝。突然想到,可能是他將她抱到地鋪上,臉兒一紅,頭垂得更低了。
「醒了就過來吃點東西。」
「咦?他們?nèi)四?」剛剛明明還看見的,怎么她才一垂眼,再抬頭,那兩個兄弟就不見了!
「到處觀察地形,準備守夜!惯@是在野地露宿時,他們必須執(zhí)行的工作。
「喔!」不怎么懂,不過她也懶得多問。她來到火堆邊,想將披風還給他。「我睡了多久?」
「夜晚風寒,你披著吧!」綦毋昊伸手撕下雞腿遞給她。「你睡不到一個時辰,等一下填飽肚子后再去休息!
接過雞腿,盛清華才覺得肚子餓死了。
「我們要去哪里?」她問。
「不是說過了嗎?在下請盛姑娘上綦毋會作客呀!」
「說得好聽!故⑶迦A低聲咕噥。
「嗯?」綦毋昊故意露出一個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微笑。
「沒,我只是問綦毋會在什么地方!故⑶迦A連忙搖頭。
「綦毋會在洞庭湖,咱們往西走,大概五天就能到達……哦!可能要八天!瓜氲剿焕^的體力,他自動加了幾天。
這么說,她有八天的時間可以想辦法逃離這個綦毋昊嘍!
機會很多,所以今晚她可以先好好的睡一覺再說。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嘍!」莊家高聲的喊著。
蕭山最富盛名的賭坊,就是這家徐家賭坊,所有的人都知道,徐家賭坊是最公平的,不會耍老千,也不會輸不起。
而所有人不知道的,就是這家徐家賭坊,其實是綦毋會的一個消息蒐集站。
「我買單!」一道有別于周遭嘈雜粗嗄的清脆聲音高喊著,接著,兩個元寶推上前。
「開!」莊家罩住骰子喊道。
七點。莊家賠了!
「哇!好棒、好棒,我又贏了,你看,我又贏了!故⑶迦A興奮的抓著綦毋昊的手臂,高興的跳著。
常無咎和常無極對看一眼,悄然無聲的走出賭坊。
「無咎,你告訴我,為什么魁首執(zhí)意要留下盛清華?」常無極不解,為將來可能的變故蹙眉。
「我想連魁首自己也還理不清,所以才會執(zhí)意將盛姑娘留下,為的就是厘清心中的疑惑吧!」常無咎無聲的一嘆,魁首和無極兩個都是睜眼瞎子。魁首還說得過去,當局者迷嘛!但是無極就失去旁觀者清的立場了。
「理不清什么東西?」常無極還是不懂。
「魁首喜歡上盛姑娘了,但是自己還不知道!
「嗄?魁首喜歡上那個……那個粗野的丫頭?」
「無極,說粗野太過夸張了吧!盛姑娘只是活潑了點、好動了些,人家至少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柳揚山莊的千金,你這么說太失禮了!」
「是,我失禮,可是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魁首竟然會看上那個……看上盛姑娘!
「盛姑娘擁有沉魚落雁之姿,她的活潑不似一般江湖兒女的蠻橫,也不像一般名門千金的死板;這種姑娘,正合魁首的味兒!
「是嗎?」常無極仍是不敢置信的望向仍在賭坊里豪邁下注的盛清華。
「何不讓我們拭目以待?有這種魁首夫人也算不錯的了。」常無咎淡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