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娘,你何必開口閉口都提他,真是掃興!
紅葉不悅地坐回圓凳上。歐陽烈遠在天邊,這艷娘也未免對他太過忠心了吧!
“我這條命,當年可是少主救的,這間天香樓也是他交給我打理的,少主對我恩同再造,我自是感恩在心。”
艷娘回憶起當年,她新婚卻逢喪夫之痛,被夫家視為不祥之人給趕出門,孤苦無依的她,一身痛地流落街頭,正巧遇上當時只有十五歲的少主,少主見她頗有姿色、談吐不凡,直接問她是否愿聲當天香樓的嬤嬤,當時她無落腳之處,便毫不考慮一口答應。這幾年來,她讓天香樓聲名遠播,總算不負少主當年所托。
“真是奇怪,烈為何會想開天香樓?該不會他每次出谷,部來這里吧?”紅葉想起他有時出谷辦事,該不會都在這里尋歡作樂吧?
聽出她話里的醋意,艷娘掩嘴竊笑。這丫頭還一直嘴硬說不想見少主,明明心里就惦記著少主。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少主每次來這里,都只是來看看營運狀況,事情談完后絕不多逗留。不過,他每次來,總會要我準備一品樓的糕點,我還在奇怪,不愛吃甜的少主,怎么會想要糕點,不過在見到你后,總算明白了。”
艷娘取笑地看著桌上幾碟用白玉瓷盤裝的糕點,原來是這個丫頭喜歡吃啊!
“你是他的人,當然幫他說話,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奔t葉心里雖然相信了,但嘴里仍故意說著反話。
“我的小祖宗,你就別再使性子了,已經一個月了,少主想必都快急瘋了,我們還是快跟少主聯絡吧!”
艷娘若不是怕這丫頭威脅她的話成真,早就偷偷通知少主子,就怕知情不報,罪加一等,害得她這一個月來,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
“不要。艷娘,你可別忘了我警告的話,若是我在天香樓的事情被烈知道了,到時你可別怪我!奔t葉咬了口核桃酥,清麗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燦笑,淡淡地威脅道。
聞言,艷娘只能抱著又抽痛的頭,仰天長嘆。她總算是見識到桂香嘴里那聰敏頑點的鬼靈精了,但卻不令人討厭。這個丫頭難纏得很,想她艷娘可以將天香樓打理得有聲有色,卻偏偏耐何不了這個丫頭,唉!
“嬤嬤,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去準備了。”
瑩瑩見時候不早了,戲也看夠了--一向長袖善舞的嬤嬤又一次敗下陣來,她也該回房去梳妝打扮,等會王公子可指定要她作陪呢。
“也好,你先回房去做準備。紅葉,你乖乖待在房里,趕快換下這身裝扮,還有千萬別走出房。”艷娘不放心地交代完,這才和瑩瑩一起離開。
兩人走后,房里再次恢復寂靜,紅葉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核桃酥。輕嘆了口氣。
她好想念大家喔,更想念那個令她生氣的男人。
她想起艷娘方才所說的話,她失蹤一個月,想必他一定是心急如焚,雖然氣他不信任她、想殺姐姐,但轉念一想,他的不信任也是情有可原。
若換成是她,的確也很難相信逃跑二次、一向逃避他的感情的她,會突然響應起他的感情來,也難怪生性多疑的他會無法信任;至于姐姐交代的事,她再好好地跟他談,或許他會聽她的。
想到這里,她再也按捺不住,決定馬上叫艷娘去通知歐陽烈她人平安在這里。
。 * *
華燈初上,是天香樓生意正好的時候。
這可是她頭一次走出后院的廂房。她在這里養傷一個月,一直被艷娘禁止走到前廳去,就怕會被來這里尋歡的客人當成是花娘硬是拉去作陪。
一路上,她低頭小心地避過一對對過于親昵的男女,不去聽傳入耳中的淫聲浪語,就在她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而去時,忽然聽到前頭不遠處傳來艷娘和瑩瑩的驚叫聲。
紅葉趕緊往聲音的來源疾奔而去,一來到前廳,即被滿地的狼藉--
一地傾倒散落的桌椅及碎裂的杯盤給嚇到,而置身在這混亂中的瑩瑩和艷娘則分別被人給挾持住。
一名模樣流氣的公子哥正強行摟抱住拼命掙扎的瑩瑩,一雙狼爪在她身上不停地吃豆腐。
“艷娘,今兒個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把瑩瑩帶回去當我的五姨太。”
此人名叫郭雍,是郡縣有名的惡霸,仗著家里有錢,平日為非作歹、流連花叢,若是看上喜歡的姑娘,管她是良家婦女還是花娘,一律強行帶走。
“郭大爺,既然你不聽勸,打算來硬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來人啊,還不快出來!”
艷娘吼聲方落,數名護院倏地出現,與郭雍帶來的人手打成一團,但郭雍的人手眾多,很快地天香樓的護院全被制伏了。
艷娘眼見大勢已去,臉色發白。難道今日她真的得眼睜睜地看著瑩瑩被人給強行帶走?
“哈哈哈!艷娘,看來冷晚瑩瑩注定要讓我給帶走了!惫旱靡獾卮笮,俯首強行在瑩瑩臉上偷香,笑得好不猖狂。
“嬤嬤救我!”瑩瑩驚慌地哭叫,但無論她如何掙扎,都逃不開郭雍的箝制。只能被他占盡便宜。
郭雍的名聲,壞到就連三歲孩童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哭,若要她跟著這個男人,她寧可在天香樓待上一輩子。
“放開她!奔t葉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從角落里走了出來。這天香樓的護院也太不濟了,有機會得跟歐陽烈說一說才行。
“唷!這位小美人是打哪來的?艷娘,你天香樓里何時藏著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
郭雍一見著她,雙眼發直,目光再也離不開她身上。好一位清麗的美人!
“紅葉,誰叫你出來的,還不快進去!”
艷娘看見她出現,臉色變得更白了。這丫頭是嫌她今晚的打擊不夠大嗎?硬要插上一腳,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她真的要提頭去見少主了。
“還不放開瑩瑩姐!奔t葉不理會艷娘的急喚,走到郭雍面前,無視他流連在她身上那充滿淫欲的目光。
“紅葉……”瑩瑩猶帶淚痕的臉上有抹感激,但有更多的不安。
紅葉的身份不同,她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小美人,要我放人也行,只要拿你來交換,我馬上放人!
美,太美了!這小姑娘竟然比花魁瑩瑩還美,今夜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帶走她。
“那也得看你是否有這個本事了!奔t葉冷笑。她倒要看看待會他是否還笑得出來。
郭雍使了個眼色;他身后的隨從正欲涌上前包圍住她,紅葉快一步地朝郭雍和他的手下食指一彈,彈出黃色粉末,并在同一時間出掌擊向郭雍胸口,將瑩瑩給帶離開。
眾人驚叫連連,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只覺得身子奇癢無比,愈抓愈癢,直到抓破傷口仍是癢到極點。
“你……你到底對我們灑了什么?”郭雍吼道,雙手不停地在全身上下猛抓,留下一道道抓痕。他真是太輕敵了,沒想到她美則美矣,竟然還有這一手。
“你們中的是奇癢粉,奇癢粉的效果,你們現在已經親身體驗到了,我就不多說了。怎么樣,現在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囂張!
這下輪到紅葉得意了。敢找天香樓的麻煩,就是與他們毒王谷為敵,就讓這些人見識一下毒王谷的厲害。
“臭丫頭,還不快把解藥交出來!”郭雍氣恨地撲向她,卻被她輕易地閃開來,他只好不停地抓著癢,忿恨地朝她大吼。
“老話一句,想要解藥,得看你有沒有本事來拿了!
紅葉頑皮地朝他吐舌,看著眾人忍住奇癢逐漸朝她逼近,她頑皮地一面后退、一面朝眾人放話,直到后退的身子撞上一堵堅實的胸膛。
“這是怎么一回事?”
一個熟悉含怒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讓她瞬間頭皮發麻。不會吧?
她怯怯地轉頭一看,驚慌的眸迎上一雙陰驚的黑眸,還來不及逃跑,即被一雙鐵臂牢牢困在懷里。
歐陽烈剛踏入天香樓大廳,就瞧見滿室的混亂,還來不及出聲,即被一名背著他的花娘給撞上,正準備推開來人時,卻發現這名花娘竟是他心急如焚找了一個月的人兒!
“誰準你穿成這樣的?艷娘,你對她做了什么?”
看她露出大半雪白肌膚,衣料單薄,儼然是花娘的穿著,莫非他來時所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一股怒火勃然而起,他朝著艷娘咆哮道。
“……少……少主,你誤會了,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艷娘嚇得腳軟。今晚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倒霉的事情全都撞上了。
“艷娘你出賣我。”紅葉氣忿地回頭罵道。若不是艷娘出賣她,歐陽烈又怎會知道她人在這里?雖然她已經打算讓他知道她的下落了,但是艷娘出賣她,就是背叛她對她的信任。
“紅葉,把話說清楚,艷娘是否有逼迫于你?你……可有受到欺侮?”
歐陽烈急問著懷里的人兒。他將身上的外衣脫下,覆蓋住她裸露于外的肌膚,不讓別人窺見屬于他的美好。
紅葉氣怨地瞪了艷娘一眼。既然她對她不仁,那就休怪她對她不義了。
“烈,艷娘她……她趁著我傷重,強逼于我,若是我不肯聽她的話接客,她就要狠狠地教訓我一頓,嗚……”
她將小臉埋進歐陽烈的胸前,那一連串委屈的啜泣聲,聽得歐陽烈峻酷的臉孔布滿陰沉,也讓他身后的五人臉色一沉,望向艷娘的目光,像是恨不得殺了她。
“不是的,少主……”
聞言,艷娘臉色慘白地倒抽一口氣。這丫頭是存心要害死她嗎?
“艷娘,即使你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但是動了我的人,就得死!
歐陽烈不舍地輕撫懷里啜泣的人兒,胸口因那強烈的心疼以及狂燒的忿怒快要失去理智。黑眸燃起一抹殺意,摟抱住懷里的人兒,高大的身影迅速地撲向艷娘,大掌欲擊向她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