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滕武……”艾娟吃驚的嘴怎么也合不起來:
難怪他眼熟成這樣!他斯文俊秀依舊,不,該說更出色了,他的眼睛是那么地勾魂,恰然輕松的態(tài)度自然地流露出他的霸氣,偏偏面對她時,那吊兒郎當?shù)钠,總讓她恨得牙癢癢;但帥就是帥,活生生一個養(yǎng)眼大帥哥就在眼前,為什么偏偏是滕武?
若不是他留了那頭及肩長發(fā),又穿成這樣,再加上臉頰也受了些擦傷,她應(yīng)該會認出來才對。
“怎么,你有意見?”滕武全身都在痛,但她呆若木雞的蠢爛,可大大地娛樂了他。
“你、我……那個……你為什么穿成這副可笑的模樣?”呆了半天,卻擠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當場把滕武氣個半死。
“我開武館穿這樣很正常吧!”他痛得很不舒服,睨了她一眼才虛弱地開口:“你扶我換個姿勢。”
艾娟進門時就察覺他一臉的疲憊和痛苦,摔車又傷成這樣肯定很痛,她連忙上前扶著他,讓他緩緩地換了幾個姿勢,最后總算找到一個比較不痛的躺法。
滕武吁口氣,用沒受傷的左手握住她的小手,真沒想這雙手還能回到他手里,他忽然狠狠地握緊。
“干嘛啊?”她吃痛地叫了一聲。
“報復不行嗎?”他揚著眉睨著她。
艾娟瞪了又瞪,但理虧就是理虧,她雖氣惱也只能壓下怒氣。適才重逢,他就老握著她的手不放,她不信他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起色心,所以這應(yīng)該不是在吃她豆腐吧?
“發(fā)什么呆?”滕武捏捏她軟軟的掌心。
“你真的繼承武館了啊?”她回神,有些不自在地問。
滕家爺爺開了間“心平氣和武道館”,沒想到滕爸興趣缺缺,整天忙著當鋪的生意,反而是滕媽接手發(fā)揚光大。而這家伙被滕媽拎著從小練到大,繼承武館是很正常的事,但滕媽還很年輕怎么會交棒呢?“不行嗎?”
“就算開武館,也沒人會直接穿這樣上街吧?你以為你在拍“功夫”嗎?穿這樣也就算了,居然還騎機車?”她想起他的穿著,不禁揚起大大的恥笑。
“穿這樣騎機車犯法嗎?”滕武微勾著嘴角,這軟綿綿的小手一握住就再也不想放開了。
“你穿這樣應(yīng)該要施展水上飄,直接飛來飛去才對呀!騎什么車?”她隨口胡謅道。
“水上飄?我還摩西分紅海咧。娟兒寶貝,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他取笑她的夸張想象力。
“總之很可笑。還有別那樣叫我,很惡心!卑瓯凰姆Q呼惹紅了臉蛋!拔腋吲d就好。倒是你,你那頭漂亮的長發(fā)呢,娟兒寶貝?”他惡劣地又叫了一次。
“你管我!彼記得?艾娟心頭有些驚喜,卻又倏地升起一股怒氣。
她不會忘記這家伙超愛亂摸她的長發(fā),她才不告訴他,在知道了“那件事”后,隔天她就把那頭長發(fā)剪了,至今十年不曾再留長過。
“也不想想你全身上下大概就剩那頭長發(fā)能看了,居然還自毀長城,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嗎?”滕武說著反話。
這丫頭的模樣早刻在他的心版上了,他才能相隔十年卻一眼就認出她來,白皙清麗依舊卻增添了柔美嫵媚,身材更是沒話說,她的上圍絕對有超過C的實力,她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了。
“我嫁不嫁也不關(guān)你的事!卑瓿鐐鬼臉,不悅地想抽回手,他卻不肯放手。她雖惱,但瞧見他眉眼間的隱忍,也就由他了。
“是嗎?那來算算十年前的舊賬吧。”
“什么?車禍腦袋不清就乖乖休息,別扯些有的沒的!
“是哪個長發(fā)女騙子說去了臺中后就要把地址、手機號碼等一切聯(lián)絡(luò)方式通知我的?結(jié)果居然一去十年連個屁也沒有,到底是誰呀?”
“唔……不知道,你在說誰啊?”艾娟有些心虛,但一想到他曾干過的惡心事,她的愧意就迅速消散。
“再裝!你有膽搬家又不告訴我聯(lián)絡(luò)方式,有本事就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現(xiàn)在冒出來,還惡意害我受傷,你以為我們的帳算得完嗎?”
“你還真愛斤斤計較!
“娟兒寶貝,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對你的未來是沒什么幫助的。”
“哼!你能怎樣?”艾娟不服氣地瞪著他,她已經(jīng)長大了,才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讓他欺負呢!
“的確是不能怎樣,我斷了條腿,扭傷了只手,現(xiàn)在連站都不能站,手殘腳殘的我能怎樣呢?”
“你……”這家伙真懂得如何讓人慚愧得無地自容!她又不是壞人,就算兩人不對盤,也不會惡劣到想害他變成這樣。
“快點把頭發(fā)留長!彼瑧涯钏穷^閃閃發(fā)亮的秀發(fā)。
“?”她錯愕地看著他,他話題未免轉(zhuǎn)得太快了吧?
“既然你要負責,就別來荼毒我的眼睛!
“喂,別以為你受傷就可以這樣亂批評人喔!”她不悅地睨著他。
“不爽你咬我!”滕武一臉痞樣地撩撥她的情緒。
“就說不嚴重吧,艾伯伯,你白擔心了!遍T口傳來揶揄聲。
斗嘴斗得正激烈的兩人同時望向門口,就見艾爸和滕文一塊走了三來。
“艾娟,好久不見了!彪奈⑿Φ睾退蛘泻簟
“滕文哥?”艾娟驚喜地看著他。
滕文有些驚訝,“咦?這么久了,你還認得我。俊
“嗯,滕文哥從以前就超帥的,一點也沒變。”滕文很MAN是個型男,受歡迎的程度不亞于床上這惡男。
滕武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老哥超帥,那他呢?重逢至今也沒聽她夸一句,真是沒長眼睛的笨妞!
“阿武呀,真抱歉,我家這粗魯?shù)难绢^害你受傷了。”一身為廚師的艾爸一臉歉意地站在床邊。
“艾伯伯,只是斷條腿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練功的人很快就好了。”滕武見到長輩,立刻端出溫和的笑容。
“好孩子,是你度量大不計較。”艾爸一臉的欣慰。
“艾伯伯,真高興可以再見到你!
“還有更好的事呢,艾伯伯他們搬回幸福里了!彪脑诼飞弦呀(jīng)和艾爸聊過了。
“真的?太好了!彪淝屏税暌谎郏@下看她往哪兒跑?
“倒是你受傷了,武館怎么辦?聽阿文說你繼承武館了?”
“對呀,老媽他們貪玩,把當鋪和武館交給我們兄弟倆,現(xiàn)在跑到加拿大坐移民監(jiān)!
“阿文說你現(xiàn)在是今醫(yī)術(shù)高明的中醫(yī)師,這下子看診教課都麻煩了!卑趾軗摹
艾娟錯愕地看著他,他繼承武館是可以預料到的,但他竟然還是個中醫(yī)師?沒想到他這么強。
“嗯,現(xiàn)在受傷是麻煩點,我想得辛苦一陣子了!彪淙讨次⑿Φ溃睦镆延辛怂阌。
“不行不行,你受傷了,一定需要人照料。我們艾娟剛搬回來,還沒去找工作,反正也是她害你受傷的,不如就由她來負責你的生活起居,你覺得呢?”艾爸從以前就很喜歡滕家這兩兄弟,熱絡(luò)地問。
“艾娟愿意嗎?”滕武一臉“太麻煩她了”的善良表情。
來這套?艾娟瞇眼睨著他,這惡男就愛算計人。
“艾娟,是你造成阿武受傷的,你當然要負全部的責任,不許你推卸責任!卑至⒖谈嬲]女兒。
“我沒要推卸責任啦!”她翻個白眼,事實上是早被賴上了!澳蔷秃,你得天天來這兒照料阿武,知道嗎?”
“好啦!”艾娟心不甘情不愿地應(yīng)聲。
“幸好我們兩家住得近,等阿武出院了,你給我搬去武館照顧阿武的生活起居。”
“搬過去?”要她去當女傭?
滕武咧嘴笑得囂張,倒是滕文忍不住搖頭,對老弟的頑童心態(tài)了解得很透徹;愈喜歡就愈愛欺負,被這小子喜歡上,艾娟妹妹真可憐。
“是你自己不好,你要怪誰啊?”艾爸不悅地瞪著女兒。
“好啦!”艾娟氣呼呼地瞪了床上惡男一眼。
她真是背到家了,走個路買個水果也能肇事,肇事也就罷了,居然還害到這惡男斷腿!這下可好,十年美好時光就這么飄然遠揚,她又要陷入天天被欺負的困境中了嗎?
“我要吃水蜜桃!彪渲付ㄖ。
“是!”艾娟暗嘆口氣,任勞任怨地削著水蜜桃的皮。
滕武住在特等病房里,充當看護的艾娟也有張不算小的床可睡,她真沒想到才搬回來,就得天天二十四小時和他糾纏在一起,這真是命嗎?那她的命也太差了吧。
“你好像很不情愿?”
“哪會?只是沒想到你受傷歸受傷,胃口居然這么好!
“哪里好了?午餐根本沒吃,我痛得胃口很差!
車禍第二天,他痛得幾乎不能翻身,若不是有她可以逗,他應(yīng)該會郁悶到哭爹喊娘吧。
“那是你嫌醫(yī)院的伙食不好吃!卑觏谎邸
結(jié)果老爸一知道了,立刻包下他的三餐,這家伙坐享老爸五星級阪店主廚的手藝,胃口哪里差了?
“你自己還不是一口也吞不下去,那真的不是人吃的東西嘛!”
“我又沒受傷更不是病人,干嘛吃醫(yī)院的伙食?而且你們中醫(yī)師不都強調(diào)養(yǎng)生嗎?你應(yīng)該很習慣那種清淡的食物才對!彼龑⑺厶仪谐善弥〔孀游沟剿爝。
“真好吃,這才是食物嘛!”滕武滿足地閉上眼。
“你這德行讓醫(yī)院的廚師看到會哭的!彼Τ鰜怼
她沒想到的是和他之間竟像從不曾分離般,可以爭吵、可以相互吐槽,一點生疏的感覺都沒有。真是怪了,中間那十年跑哪里去了?
“呵呵……你落伍了,回去問問你爸,養(yǎng)生也可以像在享受米其林三星美食,不是沒味道就是養(yǎng)生好不好?”
“是,反正你是專家嘛!”
“你也吃吧,”見她一口一口喂他,他用有些擦傷的左手握住她的手,將水蜜桃推到她嘴邊。
艾娟愣了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這叉子他用過了,她若吃了好像有點曖昧,但不吃又顯得她很小家子氣。
“干嘛猶豫?水蜜桃是你切的,真有毒也是你干的好事,有嗎?”
明知她想避嫌,滕武卻故意扯些有的沒有的。
“你在說什么?還下毒咧,你才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她微窘地張嘴吃下那片水蜜桃。
而后她盯著他的手,雖然左手沒扭傷,卻也有不少擦傷,。她很清楚昨天他若不是想閃開她,以他的身手應(yīng)該不會受這么大的傷。那時他應(yīng)該還沒認出她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為了個害他出車禍的人犧牲自己,這年頭這么替人著想的人快絕種了吧?
“在想什么?”滕武也瞧著兩人的手,真是怪了,重逢后,他只要握住她的手就不想放開,這就是他的心嗎?再也不想放手?
“你捉著我的手,我怎么喂你呀?”她微窘地動了動小手。
“我不介意你用嘴喂!彼_痞笑。
艾娟頓了下,隨即瞇起眸子,正想狠狠罵回去,卻被敲門聲給打斷。
“放手啦!”她有些緊張,才一個上午,就有七八個武館學員來看他,她沒想到他挺得人望的。
滕武卻舍不得放開,只要一有人來,她就離他遠遠的,碰不到摸不著,真讓人郁悶。
門外的人自動進來了,來了兩男兩女,艾娟連忙掙開他的手站起來。
“武老師,沒想到你傷得這么重,居然要住院!”助教大剛笑著開
“天哪!一定很痛,武老師吃點水蜜桃可以補氣!迸畬W員甲擠到末邊,搶過艾娟手上那盤水蜜桃,自動坐下想喂他吃。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吃很多了!彪錈o聲地嘆口氣,那女人躲那么遠千嘛?居然站到門邊去了。
“聽說你是被滿地暗器暗算的?”大剛站在床尾笑問。
“奶茶店張老板說的?”他就是在那里摔車。
“對呀,聽說下手的是位美女呢!唉,不會正巧是這位吧?難不成是敵對武館派出來的殺手?”男學員甲開著玩笑。
艾娟錯愕地看著那名學員,又看向床上笑看好戲的惡男。
“真是這位小姐。颗宸宸∧茏屛覀兾浯髠b受傷,小姐的功力果真深不可測!蹦袑W員甲夸張地抱拳行禮。
“滕武,你到底都教他們些什么?”這些人比他還需要住院吧,一定要徹底檢查一下他們的腦袋。
“小姐,你別介意,武老師歷年贏得的獎杯已經(jīng)多到占據(jù)一整間房,他的身手好到讓我們覺得叫他大俠都嫌太客氣;但區(qū)區(qū)一個小車禍居然能讓他住院,我們才會這么驚訝,超想膜拜一下肇事者!蹦袑W員甲笑著解釋。
“是這樣嗎?”艾娟只覺得嘴角有些抽搐,哭笑不得。
“你們少扯了,武老師受傷是很嚴重的事,這女人害老師受傷,真是太過分了!迸畬W員甲沒能喂滕武吃水蜜桃,心有不甘地瞪著艾娟。
為什么這個肇事者可以喂他呢?
“就是呀!要受傷她自己去就好了,干嘛牽連我們武老師啊,太不可饒恕了。”女學員乙也是怒氣沖沖地瞪著艾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