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咦?她怎么睡著了!朱小小倏地從睡夢中驚醒,她趕忙坐起身,看著旁邊的空位,手一摸,涼颼颼的。難道勤敬一晚未回?
此時,小清推門端了一盆水進來,“福晉,你醒了?”
她點頭,“爺呢?”
“沒看到,爺昨晚沒回來嗎?”
她搖搖頭,下了床,讓小清替她梳洗打扮后,到前廳去用早膳,卻見公婆的氣色有些不好,“昨夜沒睡好嗎,阿瑪,額娘?”
兩人愣了一下,但隨即尷尬一笑,“沒有,沒有。”
怎么好像怪怪的?她擰眉,“勤敬昨天好像沒回來,我等了他一晚呢!
兩夫妻心情沉重的互看一眼后,老王爺又點點頭,“他有回來,可能是見你睡得很熟,不忍吵醒你,就到書房去睡了!
“阿瑪怎么知道?”朱小小不解的問。
老王爺愣了一下,一臉困窘的干笑,“呃……昨兒夜里不知怎么的睡不著,所以就去中庭走了走,才看到敬兒!
“原來!彼靼椎狞c了點頭,但也立即起身,“那我去書房叫他起來吃早膳!
“不用了,他一早又出去了!崩贤鯛敽白×怂
“什么?!”她一愣。怎么來去匆匆?
“他有事忙,有事忙。”老王爺跟老福晉又互看了一眼,隨即靜靜的吃飯。
朱小小看了兩人一眼,只能一頭霧水的跟著吃了。
不過,很奇怪的,一連好幾天,她老是跟勤敬錯開,就是沒碰著面,而且有好幾個夜晚,她特意要等他,可是總是忍不住就睡著。
然而在睡夢中,她卻可以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溫度,只是想睜開眼睛看看他,眼皮就是沉重得撐不開來。
甚至也有好幾次,她還感覺到勤敬對自己的強烈需求,他赤裸健碩的身體貼著她的,將她壓入柔軟的床鋪,她喘息著、呻吟著,感受狂野的情欲之火流竄過身體的酥麻,一直到他占有了她,在狂喜的激情下,她才疲憊的睡去,但這過程中,她仍是閉著眼。因為她一直沒有真正的清醒,所以到最后,她不得不懷疑自己只是作夢而已。
不過,這并不是夢,因為每個夜里,勤敬在愛了她之后都舍不得睡。
他總是懷抱著她,靜靜的凝睇著她熟睡的容顏,神情復雜,一直到天泛魚肚白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每一次,他總是在小清到房里伺候妻子梳洗之前離去,不過,今天他不小心睡著了,在察覺到外面的腳步聲后才迅速穿好衣裳,正巧,小清端著一盆溫水進來。
“爺?!”會這么吃驚,實在是這一陣子她也沒看過他。
“讓福晉多睡一會兒,等她醒了,再伺候她用早膳。”
“呃、是!笨此D身就要走,小清斗膽的喊住他,“等等,爺,可是福晉說好久沒看到你了,你不等她睡醒嗎?”
勤敬只是停頓一下,連頭也沒回就走了。
半晌后,朱小小才起床,望著另一半的空床出神。
她不懂勤敬到底在忙什么,白天在家里看不到人,藝雅堂找不到人,書房看不到人,晚上也不見人,他到底去了哪里?
小清進來服侍她洗臉、漱口后,替她穿整衣服,再到她身后拿起梳子替她梳發,“呃……福晉,我今早有看到爺在房間……”
她一愣,飛快轉身,“你怎么沒叫我?”
“爺交代要讓你多睡一會兒,所以……”她咬著下唇。
“小清,下次如果有這種情形,請你一定一定要叫醒我!”
即便如此交代了,但之后就連小清也沒再碰過勤敬,朱小小也愈來愈不安。
從嫁到勤王府至今,她還是第一次這么多天見下別他,而且他沒交代去哪兒,也沒說原因,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似的。
“阿瑪,額娘,好奇怪,我最近老是遇不上勤敬。”她不得不求助公婆。
“他忙!倍现荒苓@么回答。
“忙什么?”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說。
那一晚,敬兒到他們房里,將一封密函交給他們,兩人看了,心都涼了!
……這事極難脫了,但孩兒仍會努力找出戴著我的人皮面具與幾位同有野心的大臣密謀策反、奪權竄位的主使者,只是,孩兒也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因此,要請阿瑪跟額娘幫孩兒一件事……
朱小小不解的看著突然同聲一嘆的兩老,正要開口問他們為什么嘆氣時——
“小福晉!小福晉,爺回來了!”小清突然笑咪咪的從外面跑進側廳,而朱小小一聽到這話,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笑容滿面的往外跑去。
他回來了!總算可以在大白天現身了嗎?她一定要糗他又不是當鬼,干么不見人影呢。
開心的跑了出去,她本想去迎接丈夫的,可一到門口,卻看到勤敬一臉溫柔的牽了一名如花似玉的姑娘下轎,對方的穿著一點也不像中原人,戴了頂叮叮咚咚的軟帽,一身奇裝異服,項鏈手鏈掛了一身,是個大美人。
他牽著大美人走到她的面前,“這是蒙古公主金茵,她跟我是舊識,這次私下來天津玩,不想驚動皇上或任何人,將全權由我們來招待。”勤敬再看向金茵,“公主,這是我的福晉,朱小小。”
金茵輕蔑的眼神,從朱小小的腳一路往上瞄到她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兒,“長得還不錯,不過,真是賣豬肉的?”
“是,公主不吃豬肉嗎?”朱小小對她的眼神很不悅。
她一臉嫌惡,“是啊,我一直覺得豬很臟,沒想到你還碰呢。”她一副說不下去的惡心狀。
“你、你這什么態度?”朱小小火大了。
“小小,不得無禮,她是公主!鼻诰瘩R上斥責。
“無禮的人是她耶!”她覺得好委屈,丈夫竟然沒站在自己這一邊。
“不好意思,公主,是我沒有教好她!鼻诰创蚬髦虑福屩煨⌒‰y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但他根本沒在看她,而是像個思春少男般,雙眸發亮的直盯著蒙古公主,氣得她整個胸口都悶了。
此時,得到貴客來訪消息的老王爺、老福晉也連忙出來迎接。
朱小小瞧他們跟金茵公主有說有笑,看來還真的很熟,而她,就被這么晾在一旁,連久未見她的丈夫都舍不得多看她一眼,她真的有想上前揍他的沖動。
但她是沒機會了。
“敬兒,快帶公主去房間休息,就去靜月齋好了!
“是,額娘!
臭家伙,竟然連看也沒看她這個老婆一眼,就帶著公主進去了!
朱小小簡直要氣炸了?赡茉趺崔k?她跟小清在靜月齋外繞了幾十圈,勤敬也沒走出來,她只好頹喪回房,一直到用晚膳時,才看到她的丈夫。
夜涼如水,一整桌山珍海味勤敬不吃,偏往人家的碗里布菜。
“我說爺,你的筷子有口水,別那么臟好不好?”
一頓飯吃得朱小小妒火中燒,她才是他的老婆耶,有沒有搞錯!說著她硬是將他夾到公主碗里的菜再夾回自己的碗里。
“哎呀,你的筷子到我碗里才臟呢,何況我們差點成親,親親抱抱都有啊。”金茵邊說邊示意后面的奴才幫她換一副新碗筷。
她說得自然,朱小小卻是一怔,飛快的看向勤敬,“真的嗎?”
“那都過去了。”他的臉竟然有點兒泛紅。
過去了還臉紅什么?!朱小小更是一肚子火,悶悶的吃著飯。
看她那張鼓著腮幫子的俏臉兒,勤敬一時心軟,感到不舍,又夾了道菜到她碗里,溫柔的道:“吃吧!
她這才回以一笑,心情又好了起來,但顯然有人不希望她有好心情。
“對了,勤敬,還記得我為你跳的舞嗎?”
直率的金茵直接離桌,拿了侍女備好的一只鈴鼓便逕自跳起舞來了,她誰也沒看,就只看著勤敬,一個回眸一個巧笑,都是對著他,朱小小只注意到丈夫的眼神逐漸迷蒙,嘴角微揚,一曲舞畢,大家拍手較好,他只是更像個白癡似的凝睇著那女人。
回房后,她特別伺候他沐浴,卻發現他不時陷入思緒,嘴角一直帶著傻笑。
“心情很好?”停下為他擦背的手,她的語氣和臉一樣臭。
“是!
“但我心情很差!”勤敬看向她,“吃醋了?”
“哪有!
“放心吧,她要是肯嫁我,早就嫁了。”
“可是我一直覺得她用眼神在勾引你!”她很難不吃醋。
“傻瓜,她又不愛我!
咬著下唇,她忐忑不安的問:“那……如果她發現她錯了,所以回過頭來找你,你還會愛她嗎?”
勤敬被問得一愣,竟然像是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反應讓朱小小難掩失望,直盯著他瞧,希望他最后仍會說出否定的話,可勤敬卻只是尷尬一笑,起身讓她伺候穿衣,但空氣在這一刻凝結了,兩人都靜默不語。
在朱小小冷著臉為他穿好衣服,他要伸手將她攬入懷里時,突地“砰”的一聲,房門竟然被打了開來。
“勤敬,陪我去看星星!苯鹨鹁谷淮蟠檀痰淖吡诉M來。
朱小小大為光火,“請公主出去!還有,進出房間該敲門吧?就算我這么粗魯的人都知道這是個禮貌,你貴為公主,怎么不知道?”
“大漠子女不拘小節!彼苯永诰吹氖志屯庾撸翱禳c啦,外面的星星好美呢!”
朱小小難以置信的看著丈夫被別的女人拉出門外,想跟上卻又怕待會兒看了會更生氣,只能悶坐在床上,瞪著房門,而這一坐就過了午夜。
勤敬帶著歉疚的神情回到房里,“她太興奮了,竟然看著看著就睡著,我要回房,她又拜托我讓她靠著睡一下就好,像個小女孩似的……”
“哼!”他讓她心痛吃醋,她也不讓他好過!別過頭,她冷哼一聲。
“生氣了?”
“是生氣了!
他笑,“還真坦白。”
“你不也很坦白,也不管我想不想聽,聽了心里會不會不開心“那代表我很坦蕩。”
想了想也是,于是朱小小沒那么氣了,但仍一臉慎重的說:“下次不要讓她靠在你身上睡覺好不好,管她是什么大漢子女,這不就是你常念我的不合禮數嗎?”
“她并非我中原的人。”深吸口氣,勤敬再開口時,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痦啞,“我們別把時間花在談論她身上。”
因為他很清楚,他跟她恩愛的日子不多了。
他狂野的唇突地吻上她的,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令朱小小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沒法子思考,因為他熟練的手飛速褪下她的衣物,接著手口并用的在她柔嫩的酥胸挑逗愛撫,他一口一口的啃著、舔著,一路往下,讓她全身因酥麻的感覺而輕顫,被挑起的欲火也愈來愈烈,只能無助的跟著他在火焰里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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