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滄瑯、聶子秋、紫妍一行三人來到了藜城的醉花樓。一進門,老鴇許嬤嬤立刻眼尖的看到了紫妍。
“喲……曹姑娘,今天又替曹老爺談生意來了!痹S嬤嬤心花怒放的看著作男子打扮的紫妍帶了一個穿著華麗的俊俏公子,想必又是個有錢的商人了。而旁邊站的那個帶著面罩的,八成是他的保鑣。
“是。∥蚁朐S嬤嬤可否給我牡丹房?”紫妍老練的應(yīng)對著。
“當(dāng)然當(dāng)然!”許嬤嬤領(lǐng)著三人來到了牡丹房。
“不知道兩位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如果沒有,我請……”
“許嬤嬤,我跟兩位公子先談公事,請許嬤嬤先讓人送好酒好菜來,等我們談妥了,再請憐兒姑娘過來唱個歌!弊襄s緊打斷了許嬤嬤的舌燦蓮花。
“當(dāng)然!我這馬上請人準備去!痹S嬤嬤說完,立刻識相的留下三人,到外頭去吆喝著伙計備菜。
“你……經(jīng)常到這里?”尉遲滄瑯心中十分不快,皺起了眉頭問。
“嗯!弊襄c了點頭。
“你一個女孩家,怎么會常到這種地方?”尉遲滄瑯不贊同的問。
“是我父親帶我來的,我常常得跟著父親來此談生意。有時父親不能來,就由我自己帶著客人來!弊襄柫寺柤缯f。
“荒唐!”一想到紫妍跟著一群陌生男子關(guān)在房里談生意,尉遲滄瑯忍不住憤怒的喊了一聲、拍了下桌子。
紫妍嚇了一跳往聶子秋身后閃去。聶子秋眼露興味,不動聲色的看著幫主。
“幫……幫主,你怎……怎么了?”紫妍緊張的站在聶子秋身后,探出頭看著一臉鐵青的尉遲滄瑯。
“我……”尉遲滄瑯聲音緊繃,對于自己莫名的怒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曹姑娘,你不是說這房里有線索嗎?在哪里?”聶子秋巧妙的轉(zhuǎn)移話題。
“就墻壁上的畫!弊襄⒓醋叩綊煸谝慌缘漠嬊。
“這些畫?”聶子秋走近畫,努力想看出個所以然。但是畫中除了美麗的山水野林外,并無任何的題詞或詩句,只有畫的下方題上歐陽治三個字。
“歐陽大人的詩畫,在藜城是出了名的寶。這牡丹房里所掛的,全是歐陽大人當(dāng)時搬家時留下的親筆畫。許嬤嬤還以此吸引許多自許為文人雅士之人,指定以牡丹房為談文聊畫之處!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畫里,應(yīng)該有一幅桃花樹吧!蔽具t滄瑯突然說。
“你怎么會如此猜想?”紫妍驚訝的問著低著頭坐在一旁的尉遲滄瑯。
“小時候,我最喜歡看歐陽伯父畫桃花,總覺得看久了,會有桃花仙子從畫里跑出來。因此歐陽伯父告訴我,等我長大后,找片林子種滿桃花,說不定桃花仙子就會搬到林子里住了。所以,我想也許歐陽伯父會畫些桃花樹吧!蔽具t滄瑯淡淡的說。
“嗯,幫主猜得沒錯,歐陽大人確實留下了一幅桃花林。其它的畫并無特殊之處,唯獨這幅桃花林除外,這是一幅五行八卦陣圖!弊襄麑χ鴫ι系漠嬚f。
“五行八卦陣圖?”聶子秋不可思議的望著紫妍。
“嗯。我第一次看到這畫時,并不覺得這畫里的桃花林有何特殊之處;第二次來時,才偶然發(fā)現(xiàn)畫中有玄機。你看這林子的排列方式,乍看之下,凌亂分散,但眾林之中,若以每五株劃分,它顯出坎位的卦象,即指北方。而此陣的排列稱為地火陣,但它卻又是倒著列陣,以地為天,因此,依我猜測,這暗喻著天水鎮(zhèn)之意。而天水鎮(zhèn)在苗云城,正好是北騄國最北的城鎮(zhèn)!弊襄潇o且有條不紊的分析著。
等了半晌,紫妍發(fā)現(xiàn)身后寂靜無聲,她忍不住轉(zhuǎn)過了身,看到尉遲滄瑯望著自己深思的神情,還有聶子秋一副崇拜萬分的眼光。
“沒想到紫妍妹子如此聰慧,實在令我佩服佩服!甭欁忧锕笆肿饕镜恼f。
這時門外傳來許嬤嬤的聲音。
“曹姑娘,憐兒姑娘來服伺大爺了!
“進來吧!”紫妍喊著。
憐兒踩著蓮步走了進來。
“大爺、二爺,這是憐兒姐姐,她琴棋書畫可是樣樣精。我們既然來到這里,不聽姐姐彈首琴,那就太可惜了!弊襄澝乐鴳z兒。
“是嗎?那一定得聽聽了!甭欁忧镄粗矍坝兄`動的雙眸、櫻桃似的紅唇、楊柳般的體態(tài)、白皙的肌膚,美得有如畫中走出的仕女一般。
“紫妍妹妹太抬舉我了!睉z兒甜美一笑,突然感覺一道熱烈的視線盯著自己,她緩緩的瞄向坐在紫妍身邊、帶著面罩的男子。
“好久不見了,婉兒。”尉遲滄瑯一口喝下杯中的酒,淡淡的說道。
那聲音……突然,憐兒蒼白著臉顫抖著,任由手中的琵琶滑落在地上。
“婉兒……”聶子秋倏地眼露精光,謹慎的盯著女子。
“大爺,你認錯人了吧?她叫憐兒,不……”正當(dāng)紫妍想解釋時,卻看到憐兒奔至幫主身邊跪了下來。
“滄瑯!你沒死!老天有眼,你沒有死……”李婉婉哭倒在尉遲滄瑯腳邊。
“是老天有眼,只可惜我尉遲滄瑯無眼,居然讓自己的妻子毒瞎了雙眼!蔽具t滄瑯冷冷的說。但是再次看到曾經(jīng)愛得瘋狂的妻子,尉遲滄瑯內(nèi)心依舊忍不住一陣悸動。
“都是我!是我一時糊涂,才會為那狼心狗肺的尉遲風(fēng)云做了那么不可饒恕的事!如今知道你還活著,現(xiàn)在就是要我死,我也死而無憾了。”李婉婉說完,便一頭往梁柱撞去,尉遲滄瑯飛快的攔下了她,李婉婉就這么窩在尉遲滄瑯的懷里哭著。
李婉婉醒來時,人已經(jīng)來到了海狼幫。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哪里,但想到尉遲滄瑯花重金跟許嬤嬤買下了自己,她忍不住得意的笑著。她知道尉遲滄瑯忘不了自己,她總算暫時可以脫離醉花樓的賣笑生涯,她相信總有一天會有翻身的機會的。
此時,在另一頭的房間里,紫妍不知為何心中萬分的不舒坦。她沒想到原來海狼幫的幫主就是尉遲滄瑯,更沒想到憐兒姐姐會是尉遲滄瑯的妻子!
正當(dāng)紫妍心中一片亂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紫妍坐在椅子上,一手放在桌上撐著頭,意興闌珊的答著。
尉遲滄瑯端著饅頭、糖醋排骨,還有一鍋八寶粥,放在紫妍的面前。
“吃吧!”尉遲滄瑯說著便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弊襄麘袘械幕卮稹
“不餓?平常你一餐都要三碗飯的,今天根本連一碗飯的量都不到,怎么會不餓?難道你病了嗎?”尉遲滄瑯緊張的伸手往紫妍的額頭摸去。
“我沒事。”紫妍連忙閃過尉遲滄瑯伸過來的手。
尉遲滄瑯慢慢縮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紫妍萬萬沒想到,她以為一輩子不可能會再見到的人,現(xiàn)在居然坐在她的面前!
“魏……魏大哥?!這……這是怎么一回事?”紫妍不敢相信的瞪著尉遲滄瑯。
于是,尉遲滄瑯將當(dāng)年所發(fā)生的事,全說給了紫妍聽。
“那為何我見到你時,你不愿告訴我你就是魏大哥?”紫妍心中不快的問。
“我以為就算你認不出我的臉,好歹也認得出我的聲音,哪知聰明鬼靈精的你居然一點也認不出我來,所以我也就不說了!蔽具t滄瑯揶揄的笑了笑。
“所以你就故意裝成不認識我?”紫妍生氣的說。
“別生大哥的氣嘛!別忘了,你一見面就挑明說是尉遲風(fēng)云派來的,我總是得觀察觀察我這個小妹妹是否會真的把我給賣了!蔽具t滄瑯笑著說。
“哼!小妹妹?誰是你的小妹妹!我已經(jīng)十七歲了,不再是小妹妹了!弊险垡稽c也不喜歡尉遲滄瑯把自己當(dāng)成妹妹的口氣。
“好,你是大人了,改天我這個作哥哥的,一定幫你物色一個好男兒!蔽具t滄瑯忍不住開玩笑的拍了拍紫妍的頭。
“不用了!我自己的夫婿我自己會找,不用你費心。”紫妍心中一陣酸澀的說。
不知道為何,尉遲滄瑯一想到紫妍要嫁給別人,胸口突然有些悶,頓時煩躁了起來。
“對了,你剛剛說,當(dāng)初把你從大漠中救走的是一位啞巴?但是你聽到有人叫他怪老?”紫妍忍不住提高聲音尖銳的問。
“嗯!
“哼,原來是這樣,害我哭了三個月!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整治你!弊襄鷼獾哪闷鹨活w饅頭死命的啃著。一旁的尉遲滄瑯連忙幫她盛了一碗八寶粥,放在她的手上。
“難道說,你知道救我的恩人是誰?”尉遲滄瑯皺著眉頭看著紫妍。
“他化成了灰,我都認得出來。”紫妍說完又一大口一大口的喝著八寶粥。
“那恩人是誰?”
“就是老爹!你的命他救了兩回了。我想老爹應(yīng)該是跟蹤你到宮中,才將你救下的!弊襄畔率种械耐。不知何時,她嘴里含了一塊排骨,手上又多了一個饅頭,她想也不想的就啃了起來。
“那他為何不讓我知道呢?”尉遲滄瑯不解的問。
“他怕被我笑啊!因為他跟我說,他絕對不會再理你的死活。哼,這下被我逮到了吧!”紫妍恨恨的說。
“咦,不對。±系尼t(yī)術(shù)無人可及,他怎么沒有醫(yī)好你的眼睛?”紫妍嚷了一聲,然后看了看尉遲滄瑯。
尉遲滄瑯突然笑了笑。
“你還笑!這個老爹,醫(yī)術(shù)越來越糟了!
“紫妍,恩人連被刀穿腹而過,已經(jīng)是在閻王府外徘徊的我都能救醒,簡單的芙蓉淚難道他會解不了?恩人是怪我有眼無珠,與其這樣,干脆不要眼睛算了。用心看人,恐怕要比眼睛更強百倍了!蔽具t滄瑯解釋著。
“你是說老爹故意不治你,讓你視線模糊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好啊,藺老爹,壞心腸一點也沒改,看我找到你后怎么整治你!弊襄鷼獾呐牧伺淖雷印
尉遲滄瑯心中頓時暖洋洋的,他唯一遺憾的是看不清紫妍現(xiàn)在的樣子。
“那……那……”紫妍欲言又止的望著尉遲滄瑯。
“你說吧!”尉遲滄瑯笑了笑說。
“你覺得婉兒姑娘還會出賣你嗎?”紫妍訥訥的問。
尉遲滄瑯靜默不語。
“算了,當(dāng)我沒問!弊襄乃崴岬恼f。
“她畢竟曾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也不能讓她墮落風(fēng)塵賣笑維生!蔽具t滄瑯突然答道。
“你……很愛婉兒姐姐嗎?”紫妍干澀的問。
“曾經(jīng),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尉遲滄瑯苦笑的說。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回到你身邊了,我希望這次你們可以白頭到老!弊襄麖婎仛g笑的說。
“我……唉,謝謝你。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尉遲滄瑯?biāo)坪跸胝f什么,但卻嘆了一口氣作罷,轉(zhuǎn)身離開。
紫妍黯然的望著尉遲滄瑯離開的身影。等他離開視線之后,紫妍這才發(fā)現(xiàn),桌上的食物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全進了她的肚子了。
紫妍走到柜子中,忍不住將老爹留下的信又拿起來看了一遍,她發(fā)現(xiàn)自己非常想念老爹。
突然,紫妍的目光停留在信的最后一行。
……尤其是老爹培育的雪荷,對眼傷特俱神效,每日一株熬汁喝下,七日后即可痊愈。
雪荷!你這個臭老爹,原來你早就算到了。紫妍興奮的握住了信。
李婉婉嫌惡的邊走邊看著到處由石頭蓋成的粗糙房子。雖然已經(jīng)來到這里有些日子了,她還是受不了這種粗俗的地方。
李婉婉終于來到尉遲滄瑯的房門前,她輕輕的敲著門。
“進來!”尉遲滄瑯應(yīng)聲。
“滄瑯!崩钔裢袢崧暤慕兄。
“我想在這寨中,你還是叫我?guī)椭靼。你有什么事嗎?”尉遲滄瑯冷冷的問。
“我……我……唉……”李婉婉輕輕嘆了口氣
“怎么了?”尉遲滄瑯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李婉婉。
“你恨我嗎?”李婉婉柔柔的問。
“恨?不,我不恨你,我恨的是我自己!蔽具t滄瑯淡淡的說。
“幫主,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才能彌補我的過錯?”李婉婉突然奔入尉遲滄瑯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他。
尉遲滄瑯嘆了一口氣,忍不住輕柔的拍了拍李婉婉的背。他矛盾的想要給婉兒第二次機會,他真的希望婉兒還是那個他初次相識的女孩。
紫妍好奇的走進尉遲滄瑯敞開的大門中,她沒想到自己會目睹兩人相擁的畫面!她悄悄的退出門外,低著頭往竹林走去,也不知道為什么,眼淚突然就這么滴了下來。
紫妍明明知道自己在尉遲滄瑯的心中只是一個妹妹,尉遲滄瑯眼里有的一直是婉兒姐姐,但縱使如此,她依舊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嫉妒跟難過。
找了一塊大石頭,紫妍靜靜的坐了下來。是該離開回去看看娘的時候了,這一個多月來,不知道爹是否已經(jīng)照她所說的離開藜城了……
“紫妍!紫妍!”三幫主左汗急急忙忙的喊著紫妍。
自從紫妍來到了幫中,不但布陣擒敵,打敗并趕走了大漠里最殘忍的部族戠族,拯救了不少貝族的人,還因此讓貝族跟海狼幫成了最忠實的盟友。也讓朝廷想捉拿海狼幫,是難上加難。就這樣,海狼幫里的人,漸漸不再把紫妍當(dāng)成朝廷派來臥底的敵人。
“左大哥,怎么了?”
“我們家兔崽子不知道被啥咬了,現(xiàn)在昏迷不醒,呼吸好像快沒了。唯一會看病的大山剛好出寨去了,我記得大山說過你懂一些醫(yī)術(shù),拜托你救救我兒子!”左汗?jié)M臉焦急的求著紫妍。
“什么?小四被咬了!”紫妍飛也似的跑到了左汗的家中。
一進門,紫妍立刻走到床邊,床上躺著一個臉色發(fā)黑的六歲小男孩。她仔細查看小四,發(fā)現(xiàn)他的左小腿上有淡淡的咬痕。
“快!拿刀給我!”紫妍喊著,左汗立刻遞上刀子。紫妍在小四腿上割了一刀,然后用口直接將毒汁吸出,一直到血由黑變紅。
紫妍診了診小四的脈搏后,突然用刀在自己手心劃上一刀,將血滴進小四的口中。
“紫妍!你這是做什么?”左汗驚駭?shù)目粗襄箖鹤友?br />
“小四中毒太深了,要趕緊喂他解毒藥。從我認識我?guī)煾负,就被他喂了一堆七彩子養(yǎng)氣,而七彩子有解毒功能,所以我的血可以暫時緩下小四所中的毒!
一直到小四的臉慢慢的由紫色變成白色后,紫妍這才停下。
“行……行了,小四沒事了!弊襄樕n白,虛弱的說。
“謝謝你!紫妍!謝謝你!”左汗跟妻子跪在地上,不斷的跟紫妍磕頭。
“這是怎么回事?”尉遲滄瑯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問道。剛剛他聽到屬下說小四出事了,便立即趕了過來。
“幫主,小四中毒了!是紫妍用血救了小四的。”左汗連忙說道。
“中毒?!怎么會中毒呢?”尉遲滄瑯皺緊眉頭問道。
“他被錦蟲咬到!弊襄麩o力的答著。
“錦蟲?!這錦蟲可是千海沙漠里特有的毒蟲子,被咬著的,只要超過一個時辰,很少能救活的。 毕氲絻鹤釉诠黹T關(guān)繞了一圈,左汗的妻子忍不住抱緊兒子顫抖著。
紫妍突然一陣暈眩,雙腳再也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紫妍!”左汗大喊,正準備跑向前去扶住紫妍。
沒想到尉遲滄瑯已動作飛快的抱起了一臉蒼白的紫妍。
“左汗,等一下要田貴到寨子每一個角落灑上石灰,找出錦蟲。要各戶人家當(dāng)心家里昏暗處!蔽具t滄瑯說完便抱著紫妍離開。
尉遲滄瑯靠在床邊,抱著紫妍,將參湯一口一口喂進紫妍口中。等她喝完,放她躺下后,他便坐在一旁,用手沿著紫妍的眼睛、鼻子慢慢的撫摸著。
“你這個小傻瓜,你這是用命在換命。 蔽具t滄瑯輕聲的說。
紫妍睜開眼睛時,屋外已是昏暗的夜了。
“紫妍妹妹,你醒了!”李婉婉若有所思的看著紫妍,然后不動聲色的將她剛剛在紫妍枕頭下發(fā)現(xiàn)的一張圖悄悄的放進懷里。
“我怎么了嗎?”紫妍坐起身問道。
“你失血太多,剛剛大山回來,已經(jīng)看過你了。等一下喝些東西就會好些了!崩钔裢袢崧曊f。
“都是姐姐在照顧我嗎?”紫妍感激的看著李婉婉。
“嗯。你也知道我的夫婿……我是說幫主他很忙,我身為他的妻子,當(dāng)然要替他分擔(dān)些工作。更何況,你是他屬下的救命恩人,也是海狼幫的客人,滄瑯?biāo)Ф撊f囑咐要我好好照顧你,說這是我身為妻子的責(zé)任。你看他多擔(dān)心你!崩钔裢駤尚χ捓镒肿志渚鋬叭槐砻魉呛@菐偷呐魅。
“謝謝婉兒姐。我已經(jīng)沒事了,請你替我跟幫主說聲謝謝!弊襄男,像是被利刀割著,那痛竟比手上的傷疼上千萬倍。
“那你休息吧!我已經(jīng)要下人端些雞湯來了,等一下喝完后再好好的睡一覺!崩钔裢窠淮缓蟛粍勇暽目戳四樕n白的紫妍一眼,忍不住得意的揚起嘴角,往門口走去。
紫妍一大早便往小四家去,想看看小四是否沒事了。才到門外,就聽到尉遲滄瑯的笑聲,里面還夾有李婉婉的嬌笑聲,紫妍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想往回走。
“紫妍姑娘,你也來了!”大山正好從小四家出來,看到了紫妍站在門口。
“丁大哥,小四一切都好嗎?”紫妍問道。
“還好那天有你,要不然他這條小命就沒了。”丁大山感激的說。
“小四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弊襄χf。
“你要走去哪?怎么沒有好好在房里歇著!”尉遲滄瑯突然走了出來,怒聲問道。身邊傍著李婉婉。
“是。∽襄妹,你怎么出來了呢?”李婉婉一副關(guān)心的樣子。
紫妍看到李婉婉依偎在幫主身旁,那郎才女貌的模樣,讓她的雙眼不禁黯然的看著地上。
“謝謝幫主跟婉兒姐的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好多了。剛剛丁大哥說小四沒事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弊襄銖娦α诵ΓD(zhuǎn)身往來時路走去。她沒注意到身后的尉遲滄瑯握住了拳頭,一臉的焦急。
但李婉婉卻將尉遲滄瑯的激動看在眼里。
“紫妍妹妹自從我來了之后,似乎不大愿意理我。我知道我只是一個青樓女子,紫妍妹妹會瞧不起我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只不過我真的擔(dān)心她的身子,我看幫主你還是過去看看紫妍妹妹吧!”李婉婉溫柔、卑微又無奈地說。
“你別亂想,紫妍不是這樣的人,她可能是累了!蔽具t滄瑯安慰著婉兒。
“幫主,你就過去看看她吧,這樣我才能放心。我知道胡嫂幫小四墩了雞湯,等一會我順便端一碗過去給紫妍補補身子!崩钔裢駵厝狍w貼的說。
尉遲滄瑯感動的握了握婉兒的手,然后點了點頭,便朝紫妍的房間走去。李婉婉看著尉遲滄瑯離去的背影,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回到房里,紫妍坐了下來,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做。她不知道該上貝族打聽師父人呢,或者回去巫月崖探望母親?
“紫妍開門。”尉遲滄瑯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紫妍忍不住心跳加速,她打開了門,看到一臉嚴肅的尉遲滄瑯。
“幫主,有什么事嗎?”紫妍小聲的問道。
“婉兒擔(dān)心你身子還虛弱,要我過來看看你。”尉遲滄瑯笑了笑說。
紫妍忍不住一陣醋勁涌上心頭。原來不是他自愿來的,是為了婉兒才來的。
“我不是跟婉兒姐姐說過我沒事了嗎?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我會自己留意自己的身子!弊襄跉獍l(fā)沖的說。
“紫妍!”尉遲滄瑯沒想到紫妍口氣會如此不高興,忍不住斥責(zé)了一聲。
紫妍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尉遲滄瑯坐了下來。
“紫妍,雖然婉兒待過青樓,但她也是迫于無奈,你不該看輕她!蔽具t滄瑯嘆了口氣說。
“幫主為何如此說紫妍?紫妍何時看輕過婉兒姐姐了?”紫妍生氣的轉(zhuǎn)頭怒視尉遲滄瑯。
此時,婉兒端著一碗熱雞湯走了進來。
“紫妍妹妹,快!趁熱喝了這湯,好補補身子。”李婉婉端著湯,溫柔的來到紫妍面前。突然,那碗熱雞湯就這么灑在李婉婉的腳上,李婉婉尖叫的蹲在地上。
紫妍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看著無故掉落在地的碗,和蹲在地上的李婉婉。她根本連手都還沒碰到那碗雞湯,就聽到李婉婉的尖叫聲。
“怎么回事?”尉遲滄瑯跑向李婉婉,迅速抱起了她。
“紫妍妹妹,你為何要打落那湯?如果你不喜歡那湯,不喝就是了。哎喲,我的腳好痛!”李婉婉輕聲啜泣著。
“曹紫妍,你太過分了!”尉遲滄瑯憤怒的吼著紫妍。
紫妍啞口無言的看著尉遲滄瑯抱起了李婉婉。李婉婉則抬起子窩在尉遲滄瑯懷中的頭,用充滿敵意的雙眼看著紫妍,臉上還帶著得意萬分的冷笑。
尉遲滄瑯派人請來了大山,大山替李婉婉上了燙傷藥后,確定她沒事后才離開。
“幫主,紫妍妹妹真的那么討厭我嗎?還是因為我前些日子跟二幫主多說了話,惹怒了她?”李婉婉哀怨的說。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尉遲滄瑯挑了挑眉問。
“你們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崩钔裢裥α诵。
“哼,我的確不懂,才會落到今日的下場不是嗎?”尉遲滄瑯諷刺的說。
“幫主……”李婉婉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她真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說吧!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尉遲滄瑯不耐煩的問。
“紫妍妹妹恐怕是喜歡上二幫主了!崩钔裢窆首魃衩氐恼f。
“是嗎?”尉遲滄瑯心中頓時震了一下。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尉遲滄瑯冷冷的問,內(nèi)心卻不知為何感到十分憤怒。
“前些日子我跟二幫主說話時,剛好一群孩子在旁邊玩鬧,結(jié)果不小心撞到了我,我差點兒跌倒,二幫主好心扶了我一把,正好被紫妍看到了,她便生氣的跑掉了!崩钔裢駜(nèi)疚的說。
“幫主,二幫主是個相貌堂堂的男子,至今也未娶妻,何不成全紫妍妹妹跟二幫主,這不也是美事一樁!崩钔裢窠ㄗh著。
尉遲滄瑯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心浮氣躁,他決定去找紫妍問個清楚。
“這事我會處理,你好好歇著吧。”
李婉婉還來不及對尉遲滄瑯撒嬌說疼,尉遲滄瑯已快步的走了出去。
“哼!曹紫妍,憑你那德行也想跟我搶男人,咱們走著瞧!”一等到尉遲滄瑯走出視線后,李婉婉便陰冷的自言自語著。
紫妍正在研究著布陣圖,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
“是我,聶子秋!
紫妍趕緊將門打開。
“子秋大哥,找到歐陽大人了嗎?”紫妍焦急的看著進門的聶子秋。
“沒有。天水鎮(zhèn)全鎮(zhèn)就只有三十來戶,我到了天水鎮(zhèn),四處打聽三年來所有搬到那里的人家,結(jié)果天水鎮(zhèn)已經(jīng)有十年沒有外人搬到那里去了!甭欁忧锷袂槟氐恼f。
“怎么會這樣?難道我看錯了嗎?幫主知道了嗎?”紫妍失望的坐了下來。
“現(xiàn)在幫主身邊跟著李姑娘,我不方便對他說,所以就先來找你了。另外,我也打聽到你父親他們的消息了!甭欁忧镆沧讼聛怼
“我父親他們可好?”
“聽探子說,幾日前,本來曹天賜因欺君之罪理當(dāng)被斬,但因為其妹代替潛入海狼幫,至今生死未明,因此免了其罪。但曹家的財產(chǎn)仍須全部充公,耘妃也因干涉朝政,被打入冷宮。”
“怎……怎么會這樣……難道我父親沒有照我所說的做嗎?那我父親現(xiàn)在呢?”紫妍蒼白著臉,心急的問道。
“你父親跟你大娘,現(xiàn)在住在城南一處木屋,以賣豆腐腦為生。”聶子秋說完,逕自倒了一杯水喝下。
“還有,你找人交給掌柜的信,三天前我回到客棧時看到了,所以我又跑了一趟巫月崖。令堂一切都好,鐵雄也把東西交給我了!甭欁忧飶膽牙锬贸鲆话鼥|西。
紫妍接過了紙包后,連忙打開來。
“是雪荷沒錯!”紫妍高興的說。
“紫妍妹子,這些花是做什么的?”聶子秋好奇的問。
“這是可以醫(yī)治幫主眼睛的雪荷!弊襄d奮的說。
“你是說,這些花可以醫(yī)治幫主?”聶子秋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紫妍。
“嗯!”于是紫妍將老爹的事告訴了聶子秋。
“這些年來,海狼幫一直在替幫主打聽莫言恩人的消息,因為恩人從一出面就不曾說過一句話,因此我們都叫他莫言恩人。原來他就是紫妍妹子的師父,子秋在此替海狼幫叩謝藺恩人與紫妍妹子!甭欁忧锛拥霉蛄讼聛。
“子秋大哥,你這是做什么!”紫妍大喊一聲,跟著跪在地上,不讓聶子秋行禮。
“只要是幫主的恩人,就是我聶子秋跟海狼幫所有弟兄的恩人。我們的命,都是幫主救下來的。想當(dāng)初尉遲風(fēng)云一登基時,便一步步的掃除那些當(dāng)初曾經(jīng)反對立他為皇的臣子,以莫須有的罪名將那些朝臣們關(guān)入大牢,而那些大臣的族人全被押往酷寒的邊疆地帶做勞役。結(jié)果年紀大的人死的死、病的;連剛出生的孩子,也只能被丟在冰天雪地之中。直到那一日,幫主跟藺恩人帶著一隊人馬,趁夜殺光了看守的士兵,將我們?nèi)繋С鲞吔。為了逃避追兵,我們沿路分散安置了家中老小,剩下沒有家累的男人,全都誓死跟隨幫主。等我們建了這寨,藺恩人就消失無蹤了。后來為了集中保護這些朝臣后代們的安全,才又一一的把他們接了過來!甭欁忧锔锌f千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寨子里的人,都這么效忠?guī)椭鳌W忧锎蟾,這雪荷你讓丁大哥每日熬煮一株給幫主喝下。另外,想請你幫個忙,過兩天商隊要出門時,我要跟著離開寨子,我得回醉花樓一趟。我想那幅畫,我一定是漏了什么。”紫妍邊說邊拉著聶子秋的手懇求著。
“不行,這太危險了!要去我跟你一起去!”聶子秋不贊同的拒絕。
“子秋大哥,醉花樓我很熟的,你不用擔(dān)憂,F(xiàn)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歐陽大人,好找出玉璽的下落!弊襄囍f服聶子秋。
“你會去看你父親嗎?”聶子秋問道。
“不,我現(xiàn)在不能去見我父親。否則以他的精明,他一定會察覺我已經(jīng)混進了海狼幫,萬一到時候他跑去稟告皇上,只怕尉遲風(fēng)云會以曹家的命威脅我供出海狼幫!
“嗯……你這么說也對。好吧,你準備準備,過兩天我會想辦法送你出寨!甭欁忧锵肓讼耄瑳Q定點頭答應(yīng)。
紫妍伸了伸懶洋洋的身子,看看屋外,已經(jīng)快接近中午了。一定是昨晚跟子秋大哥聊得太晚的關(guān)系。突然,她聞到一股蒜炒牛肉的香味,她立刻坐了起來。
“醒了?”尉遲滄瑯坐在桌邊喝著酒問道。
紫妍嚇了一跳,趕緊揉了揉眼睛。沒錯,真的是尉遲滄瑯!
“你……你怎么會在這邊?”紫妍莫名其妙的看著猛喝酒的尉遲滄瑯。
“怎么,昨兒個晚上子秋待了大半夜,也沒見你趕人,我在這兒喝個酒、用個膳,難不成惹你不高興了?”尉遲滄瑯口氣帶刺的說。
“我……我哪有!”紫妍實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幫主大人,看他的火氣還真不小。
“過來吃飯吧!”尉遲滄瑯悶著氣說。
“喔!弊襄⒓刺麓玻_心的坐了下來。
尉遲滄瑯拿了一個饅頭,從中間掰開,把辣子雞丁夾在里頭,遞給了紫妍,又舀了一碗三色湯擺在她面前。
“謝謝幫主!”紫妍高興的大口吃著。
“昨天為何跟子秋聊得這么晚?”尉遲滄瑯不悅的問。
“因為我托子秋大哥幫我打聽家里的事,所以一聊就忘了時間了!弊襄柭柤绮辉谝獾恼f。
“你……喜歡子秋嗎?”尉遲滄瑯掙扎的問了一句。
“當(dāng)然喜歡啊!將來誰嫁給子秋大哥,一定會是個幸福的女人!弊襄α诵Γ硭(dāng)然的回道。
尉遲滄瑯忍不住握緊左拳,臉色難看的又一杯酒下肚。
“幫主,你為什么一直喝酒?這樣對身體不好的!”紫妍連忙把酒拿開,也替尉遲滄瑯夾了個雞丁饅頭。
“你吃吧!我吃不下!蔽具t滄瑯口氣僵硬的說。
紫妍放下了饅頭,靜靜的看著尉遲滄瑯。
“幫主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只是覺得,我這個作大哥的,好像該多關(guān)心你的終身大事!蔽具t滄瑯心情沉重的說。
“終……終身大事?”紫妍莫名其妙的看著尉遲滄瑯。
“紫妍,我覺得子秋是一個非常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既然你也覺得誰嫁給子秋誰就會很幸福,那我怎么可能讓他娶別人!如果你愿意,我馬上替你跟子秋辦一場大婚禮,如何?”尉遲滄瑯忍著心中的苦澀,強裝歡顏大聲說道。
紫妍震驚的聽著尉遲滄瑯的話,臉色霎時蒼白得嚇人。她抖著雙手,放下吃了一半的饅頭,低下了頭。
“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尉遲滄瑯緊張的問道。
“紫妍謝謝幫主。但紫妍尚有父母,這終身之事,還得待紫妍先回去稟報。到時如果子秋大哥不嫌棄紫妍,紫妍非常愿意嫁給子秋大哥為妻。只是,這事紫妍會自己跟子秋大哥說,幫主只要照顧好自己那個溫柔愛哭愛陷害人的妻子就夠了!”紫妍越說越大聲、越說越生氣,然后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尉遲滄瑯驚駭?shù)耐谝淮伟l(fā)這么大睥氣的紫妍,他擔(dān)心得站了起來想跟出去,但是想了想又坐了下來。
“陷害人?紫妍是什么意思……”尉遲滄瑯面色凝重的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