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暖的陽光落進屋里,洗去昨夜殘留的激情,只留一室溫馨。
關(guān)友和早早便起床了,坐在床畔,靜靜看妻子睡顏,愈看愈心動,愈著迷,幾乎入癡。
她側(cè)睡著,柔嫩的瞼蛋半貼在枕畔,棉被卷成一團,抱在懷里,睡得又香又甜,仿佛正在好夢里。
他伸出手指,輕輕刮她淡粉色的頰。
她似是覺得有些搔癢,下意識地抬手往臉上一撥,像趕蒼蠅似的,然后翻了個身,繼續(xù)熟睡。
他忍不住好玩地勾唇,俯下身,輕輕在她耳畔吹氣!肝梗炝亮。」
她嚶嚀一聲,也不知聽見沒。
「小懶豬,還不起床嗎?」他繼續(xù)逗她。
她又再次揮手,仿佛想趕走耳畔的嗡嗡叫。
「好啊,真的把我當(dāng)蒼蠅?」他嗤笑,兩根手指調(diào)皮地拈起她耳垂,慢慢旋扭。
「誰。俊顾悦院卦趬衾锟棺h。「會痛耶……」
「知道你會痛,可是是誰說今天早上要起來親手做早飯給我吃的?我都醒來幾個小時了,飯呢?」
「飯?飯……」她驀地驚醒,悚然睜開眸。
「終于醒啦?」他調(diào)侃。
「啊?」她轉(zhuǎn)過頭,眼底落入他帶笑的俊容,心怦怦跳。「你已經(jīng)起床啦?」
「早就起來了,小懶豬!
懶豬?是叫她嗎?
夢珊嘟起嘴,坐起身,打個呵欠,揉揉一頭亂發(fā)!脯F(xiàn)在幾點了?」
「快八點了。」
「什么?那么晚了?!」她驚喊,又慌又急,連忙翻身下床!冈懔耍〗裉爝要上班呢。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好,馬上就去做早餐!
他好笑地望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又愛又疼。
「你慢慢來,早餐我來做吧!」
「不行!我來做!」她一面刷牙,一面從浴室竄出來聲明!肝乙呀(jīng)許下承諾了,就要說到做到。」
「可是已經(jīng)快八點了耶,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顾室庋b為難。
「拜托!只要幾分鐘就好了,我很快的~~」她哀求,顯然很不想立志要塑造的賢妻形象,第一天就破功。
關(guān)友和心一扯,不禁放柔嗓音,「好,我等你。」
「謝啦!」她這才縮回浴室里,繼續(xù)奮戰(zhàn)。
他則是望著她微微一笑,然后搖搖頭,一個人踱到廚房里。
其實做不做早餐,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他做也行,他不會因此斷定她不適臺做自己老婆。
傻瓜!她不必這么緊張的。
他搖搖頭,隨手打開冰箱,取出火腿跟起司,以及兩顆蛋,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交由愛妻掌廚。
否則她又會怪他不給她機會了!
他噙著笑,一面哼歌,一面打開櫥柜找咖啡罐想煮咖啡,可咖啡罐卻空了,他蹙眉,四處翻找還有沒有存貨,結(jié)果沒找到存貨,倒是找到一個壓扁的紙盒。
這什么?
他好奇地打量紙盒,打開,發(fā)現(xiàn)里頭裝著一個塑膠袋,袋里,包著幾塊壓碎的餅干。
這怎么回事?他那個小豬老婆連過期的餅干都懶得丟掉?
他搖搖頭,好笑,決定待會兒小小念她—頓,正要轉(zhuǎn)身丟掉餅干盒時,忽地靈光一現(xiàn)。
等等!這紙盒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蹙眉細(xì)想,片刻,恍然大悟。
對了,這就是夢珊跟他決定離婚那晚,被過路的車輛壓扁的紙盒,她好像就是因為看到這盒子被輾過了,才忽然嚷著要離婚。
一念及此,關(guān)友和驀地有些暈眩。
這餅干盒對她而言,代表著某種重要的意義吧?否則她也不會一直留著舍不得丟掉。
但,究竟是什么意義?這盒里,藏著她怎樣的心思?
他小心翼翼地拿好餅干盒,目光再度落向抽屜,發(fā)現(xiàn)里頭還有一本筆記,他取出來,隨手一翻,里頭竟密密麻麻地抄寫著食譜。
是夢珊的字跡。
他一眼便認(rèn)出來了,是她拿著筆,一個字一個字寫下的,寫了整本。
老天!
關(guān)友和身子一晃,抵住流理臺。
他終于懂了,懂得那天她的情緒為何那么激動。她在義大利親手抄寫了整本食譜,又做了餅干,興沖沖地帶回臺灣想做為向他求和的禮物,可卻在街頭,目睹女同事親吻他,然后一輛車駛過,又輾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怪不得,怪不得她會那么心碎了,嚷著要離婚……
「友和!你在這里干么?」
一道不滿的聲嗓拉回他澎湃的心緒,他抬眸,只見夢珊正嘟著嘴,懊惱地瞪他。
「我不是說過,早餐我來做嗎?去去去,你閃一邊去!」說著,她伸手就想把他拽出廚房。
他卻反過來,一把攬住她細(xì)腰,將她緊緊地?fù)碓趹牙铩?br />
「你干么?」她嚇一眺。
「夢珊、夢珊……」?jié)M腔的憐惜與酸楚教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沙啞地一遍遍喚她的名。
「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他沒答話,手臂縮緊,更用力地?fù)ё∷,像要將她整個人揉進骨子里,永不分離。
「友和?」她不知所措。
「夢珊,我對不起你。」他終于痛楚地開口。
「為什么這么說?」她不解。
他稍稍松開她,讓她看清他捧在手中的餅干盒。
她倏地睜大眼!改惆l(fā)現(xiàn)啦?」
「嗯!顾c頭,深邃的雙眸鎖住她!高@是你親手為我做的,對吧?」
嬌美的臉蛋瞬間染紅,「呃,做得不好吃啦!顾狡鹊貏e過眸。
「那時你提早一天從義大利回來,其實是帶著這個想向我求和,是嗎?」
「……嗯。」她羞澀地點頭。
「可是偏偏遇上我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傻瓜,還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了你一頓!龟P(guān)友和懊惱地自責(zé)!笁羯海覍Σ黄鹉,怪下得你那天會想跟我離婚,我的確不值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