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皇上說了不許任何人……”
一到皇帝寢宮,阮太妃不顧守衛(wèi)阻撓,強勢進入,不意外的,就見陳嘉探躺臥在龍床上,左擁右抱兩個絕色美人。
“母妃怎會前來?”他口氣略顯不耐煩。
兩名妃子連忙下床,向阮太妃屈膝行禮后,匆匆離去。
阮太妃緊繃著一張風韻猶存的臉,“皇兒是不是應該將時間放在國家大事上,而非全權交由宰相處理?”
他撇撇嘴角,“聰明人不必事必躬親!
“可皇兒才是帝王,重要決策都應該由你……”
“母妃!”他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朕悅納忠言、重用良臣,國家強盛、百姓安居樂業(yè),這不就表示朕是個明君了,更何況,經(jīng)宰相手處理的國事,母妃可有聽到什么民怨?”
阮太妃被問得語塞。
“母妃應該知道,先皇在位時,民怨多么沸騰啊,可這次朕跟宰相微服出巡,所見都是國泰民安,在朕忍不住得意的拍胸脯說出朕就是當今皇上后,老百姓還爭相跪拜說朕是仁君!毕氲疆敃r的畫面,陳嘉葆洋洋得意起來。
“可是……”
“行了!母妃不必擔心,宰相辦事,朕放心,母妃也別浪費朕的時間了!
阮太妃擔心到扯緊了帕子。
她該怎么辦?她無力挽救一個在不久的將來就會看見的悲劇,皇兒愈來愈像荒唐好色的先皇,而裙司容卻愈來愈像當年的臨安,不,他甚至做得更好。
“來人!送朕的母妃出去!币娝彩氰浦粍,陳嘉葆干脆下令送客。
“等等,母妃還有事要說,前右丞相大人已臥病多月,皇上看在他輔佐先皇有功的分上,可否……”
“母妃!”陳嘉葆的臉色真的很差了!榜遗R安就是有功,朕才讓他退休養(yǎng)病,母妃莫要再提他了,再提,朕會以為母妃是不是跟他有什么特別關系,才會在這段日子動不動就要朕去看看他。”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當然不是,只是人要懂得感恩……”
“夠了,母妃,朕要沐浴梳洗了,來人,伺候!”他邊吼邊脫衣物,快步往后方相連的浴池走去。
這下子,阮太妃不離開也不成。
怎么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褚司容成了無名有實的皇帝嗎?不!不成!
阮太妃在返回寢宮后,差了人去將過去跟褚臨安交好的伍得天請進宮來。
兩人辟室密談,伍得天多次面露為難。
“此一時彼一時啊,前右丞相已無勢無權,但宰相權勢正如日中天!
阮太妃沒說什么,僅回頭看了宮女一眼,該名宮女立即捧著珠寶盒上前放到伍得天面前,并打開盒蓋。
一盒子金燦燦的黃金瑪瑙珠寶,一件件看來都是價值連城,伍得天眼露貪婪之光,微笑的點頭,“貪財、貪財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眼下也只能這樣做了,阮太妃回以一笑。
當褚司容正在朝堂上傾聽國事時,陳知儀則回了一趟睿親王府,與娘家人共進午膳,結束后才返回宰相府。
剛要回綺羅苑時,便聽到右邊褚司廷夫妻住的院落傳來激烈的爭吵聲,還有東西落地的乒乒乓乓聲。
陳知儀不解的走近前,卻見幾名下人站在屋外不敢進去,卻又頻頻探頭看。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問。
幾個下人猛回頭,乍見是她,急急上前行禮,“大少奶奶好!钡卮饐栴}時,
還是面面相覷、支支吾吾的,“奴婢們、奴婢們……不敢講!
“二少爺知道會打人的!逼渲幸蝗说吐暤。
陳知儀蹙眉,想到過去褚司廷的荒唐,心里擔心起何茵茵,直覺的往前走。
小樂馬上拉住她,“小心啊,大少奶奶,里面東西丟得乒乒乓乓的,萬一砸到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受傷了怎么辦?”
其他下人跟著點頭,“先別進去吧,大少奶奶,二少爺跟二少奶奶每回都將屋子里砸得一片狼藉,還是別進去的好!
“可是……”
陳知儀話還沒說完,褚司廷已火冒三丈的甩袖走出來,一邊回頭咬牙怒吼,“兇婆娘,不過碰一下又沒什么,就說我對新來的丫鬟毛手毛腳,有你這河東獅在,本少爺還能做什么,該死,又咬又打的……”
才回頭,怎么也沒想到陳知儀竟然也在,他臉色一陣尷尬,“呃,嫂子,那個……我出去一下。”
陳知儀看著頗為狼狽離開的褚司廷,不一會就聽到屋內(nèi)傳出何茵茵的哭泣聲,想也沒想的,她繼續(xù)往里面走。
小樂追上前,“大少奶奶……”
“你守在外面就好!
她走進房門半開的室內(nèi),轉(zhuǎn)進內(nèi)屋,柳眉一擰,屋里果真是慘不忍睹,花瓶、古董被摔成滿地碎片,桌上的杯壺也全落了地,還有床榻上的枕頭、被褥也全被扔在地上,而何茵茵就趴在床上哭泣著。
“二弟妹還好嗎?”她走上前關心。
何茵茵猛一抬頭,一見到是陳知儀,連忙擦拭臉上淚水,“嫂子都看到了?”
“我沒看到,但……聽到了!彼孤实恼f著,“二弟妹沒受傷吧?”
“嫂子是怕他打我吧,哼,他哪來的膽子,我可撂下話了,他敢打,我就讓他當太監(jiān)!”她說得氣憤,口氣十分強硬。
陳知儀微微一笑,“那很好,嫂子就放心了!
何茵茵一愣,看著美麗動人的她,那雙黑白明眸里有著真誠,想也沒想的,她脫口而出,“嫂子可以跟我聊聊嗎?雖然我知道,嫂子嫁進來后,我們并不親近,但那是因為要管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丈夫,我實在沒有太多心力去跟別人寒暄。”
何茵茵難得的說了一大串話,她自嫁進府后,一直沒有什么人可以談心,心里積了太久的郁悶也無人可傾訴,此刻心情很糟,再不說,她可要瘋了。
“當然可以,嫂子一直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标愔獌x微笑點頭。
見狀,何茵茵回以一笑。
與陳知儀在床榻上并肩坐著,何茵茵露出一抹哀愁的苦笑,“這樁婚事,我一直是不愿的,但身為女兒,哪能自己決定婚事,司廷過去就風流,我雖努力讓他怕我,可他畏妻依舊好色,一是陽奉陰違!闭f到這里,她氣得眼淚直掉,“說真的,看到嫂子跟大伯感情那么好;我真的好羨慕……”
陳知儀很想出言安慰,但她太了解褚司廷,要他回歸正途,大概只能奢望下輩子。
“你知道嗎?我最氣的是他不只對新來的丫鬟毛手毛腳,他還……”本要沖口脫出,但在看到陳知儀的臉龐時,她又急急的閉口。
“怎么了?沒關系,弟妹想說什么就說,今日的話嫂子不會同外人提!
何茵茵皺起柳眉,似在思考,但最后有了決定,“不,我倒希望嫂子同大伯說說,免得日后出了家丑,而且……我也能有理由離開這里。”
她愣了愣,“這么嚴重?”
“我早看透了,嫁給褚司廷,往后只有悲慘的命運,所以大嫂會幫我吧?”何茵茵突然急切的拉住她的手,眼眶泛紅,“我受夠了,我不敢奢望能找個像大伯一樣愛妻的男人,但至少不必擔心哪天得了臟病,渾身發(fā)爛而死啊!
陳知儀只能先點點頭,她與何茵茵雖然不熟,但從她的言行已看得出她是個真性情的好姑娘。
何茵茵在做了一個深呼吸后,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道:“我曾經(jīng)不小心看到巧兒跟司廷在東院客房茍合!
陳知儀倒抽一口涼氣,“弟妹會不會搞錯了?”
“當然不是!我原本氣得要推門而入,但忍住了,這事鬧大了,府里人的臉面都丟盡了,但我不甘愿,巧兒是大伯的通房,怎么可以跟司廷茍合,且聽兩人的交談,兩人暗通款曲的事絕不是一朝一夕!
當晚,陳知儀便將從何茵茵那聽到的事告知褚司容,這讓他陷入沉思中。
“司容?”她有點擔心的輕聲喚他。
“你還記得我說過自己從未碰過巧兒嗎?”
她點點頭,突然明白了他在指什么,“所以一開始就是……”
他冷冷一笑,“某人的麻煩大了!來人,去將二少爺叫來!”
片刻之后,褚司廷大搖大擺的走進綺羅苑的廳堂,但他一臉困惑,顯然不明白自己是走了什么好運,竟然能踏進大哥的禁區(qū),更沒想到的是,大哥還一臉笑容。
“大哥有事要問你,希望二弟知無不言。”
“好。”
“巧兒是你的女人!
“是……呃,不是!不是!”褚司廷的臉色瞬間大變,嚇得頻頻搖頭。
但褚司容像沒聽到似的,繼續(xù)笑盈盈的看著他道:“而且多年前就是你要了她的處子之身后又嫁禍給我!
褚司廷頻頻搖頭,但臉色已見慘白,最隱密的事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揭穿,他常然又慌又亂。
“巧兒已經(jīng)承認一切了,不然你以為我怎么會知道。”褚司容依然帶著笑意緊盯住他,但笑意未達眼底。
那個該死的賤人竟然出賣他!褚司廷嚇得手足無措,惶恐的跪了下來,“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是我姨娘叫我做的啊!”
“很好,那就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出來,不然我也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么傷害二弟的事來,像是一手掐死你,還是拿刀挖出你的心臟?”黑眸閃動著冷冽殺氣,唇畔則揚起一抹殘佞微笑,可以看得出來,他并不是在開玩笑。
但裙司廷也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巧兒肯定沒說,不然怎么還要他說,但已來不及了,他現(xiàn)在不得不說。
他打了個寒顫,咽了口唾液,“那一夜姨娘不是特去找你嗎?那衣服上有迷香,她跟巧兒先服下解藥所以無事,但大哥你就被迷昏了,姨娘、我妹、巧兒三人合作,有的灌你酒、將你的衣服脫掉,有的忙將房間弄得一片狼藉,后來我撕裂她的衣服,在你房里要了她,她身上的吻痕抓痕是我弄的,但你身上的就是她弄的了,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