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起來打掃。
要準備早、晚餐,不管他吃或不吃。
出門前要先讓他知道,要得到他的同意。
沒有蜜月。
沒有一句好聽的話。
沒有一個友善、溫柔的表情。
任瑤瑄知道自己像是一個傭人,而毛偉剛也真的把她當(dāng)成傭人。他對她沒有興趣,她不必擔(dān)心他會半夜進傭人房,很明顯的,他是這個豪宅的主人,她則是豪宅里的傭人,難怪蘇寶媛要找個冒牌新娘。
但是,她卻開始覺得這是一種幸!
她可以為他洗衣、煮飯、收拾屋子,可以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雖然他總是忙到很晚才回家,對她百般挑剔,嫌她煮的咖啡不好喝,襯衫的領(lǐng)口和袖子沒有刷干凈,家里還是有灰塵……這些她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
她能留在他身邊。
她能待在有他的屋子里。
當(dāng)然,她知道毛偉剛是在折磨她。像是他打了電話說要回來吃飯,結(jié)果她弄了三菜一湯,乖乖地等他回來,他卻拖到十點才進門,再告訴她一句:他已經(jīng)在外面吃飽了。
盡管菜和湯都冷了,她還是照樣把它吃完,因為她認為自己沒有資格抱怨,沒有權(quán)利挑剔,她只能任勞任怨。
又有一次,他打電話回來,要她陪他去參加宴會,要她穿上她最好的衣服、戴上她最好的首飾,可是到了宴會場所,他并不向大家介紹她,反而是她晾在一邊,然后和其他花枝招展的女賓客調(diào)情。
她還是只能笑笑。
于是有人以為她是他的秘書或特助,認為她的角色無足輕重,接著那些女人不把她看在眼里,當(dāng)她是空氣般不存在。
好吧……反正她也真的不是他的什么人。
但是,當(dāng)有其他男人來向她攀談或搭訕時,毛偉剛又會像是一只噴火龍似的趕來她的身邊,像在向眾人宣示他的主權(quán)般。
“你剛剛在干什么?”他好像一個吃醋的丈夫,雙眼中有熊熊的烈火。
“聊天……”
“我看是招蜂引蝶吧?”他射來一記凌厲的瞪視。
“我?”她無辜的指著自己。
“難道是我?”毛偉剛做賊的喊抓賊。“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蘇寶媛,你現(xiàn)在是我毛偉剛的太太,不要丟我的臉,別想勾三搭四,安分一點!”
“勾三搭四?”任瑤瑄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話會用在自己身上。
“你不懂成語嗎?”他又是一句羞辱。
“毛——”她不知道怎么稱呼他,這些日子以來,她還沒有正式的叫過他。
以前到“騰達”,她是跟著于怡姐叫他尾董,現(xiàn)在呢?
她也不敢直接叫他毛偉剛,而“主人”那樣的字眼,一叫出來,就是羞辱她自己。
“毛偉剛。”他似乎是在默許她,可以直接稱呼他的名字!疤K寶媛,你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你自己丈夫的名字嗎?”
“我沒有勾三搭四!彼爻吻!岸椅耶(dāng)然知道你的名字。”
“你和那些男人‘談笑風(fēng)生’!”
“那是因為他們先來和我打招呼。”
“你可以說你已婚。”
“你有向大家介紹我是你老婆嗎?”
沒有,他知道該這么做,但是他沒有,好像他并不想把這頭銜給她。
“蘇寶媛,你是在頂嘴嗎?”他一個冷眼回視。
“我……”任瑤瑄搖搖頭!拔也皇恰!甭曇羧趿讼聛。
和在場這些衣香鬢影、個個穿金戴銀像是孔雀般的女士、名媛比起來,她顯得過分清純不世故,這和蘇寶媛在外的名聲顯然不同。
“沒碰上熟人?”他試探。
“沒有。”
“你不是社交名媛嗎?”
“今晚……”任瑤瑄故意很仔細的看了看在場的人!皼]有碰到!
“可惜了,我還想多認識一些你的朋友!泵珎偮冻鲞z憾的表情!皳(jù)說你以前交過不少男朋友,有小開、有演藝圈的玩咖,還有開夜店的!
“是嗎?”她并不清楚蘇寶媛的私生活!皞餮浴偸菚浯罅诵!
“蘇寶媛,如果讓我逮到你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他嚴正警告她,“我絕不會饒過你的,你給我記住了!”
“你……是在吃醋嗎?”任瑤瑄有著莫名的驚喜。
“不,我只是不允許你把我當(dāng)成傻瓜!泵珎傆醚凵窀嬲]她。“蘇寶媛,你會發(fā)現(xiàn)我不是一個好哄、好耍騙的男人。”
“我還以為……你會急著擺脫我!边@話她是說給自己聽的。
“哼!我看你的日子過得挺快活的,我為什么要急著擺脫你?我的目的又還沒達到!
任瑤瑄望著地面,沒有再說話。
“總之,你離所有的男人遠一點!”毛偉剛不知哪來的占有欲。他已經(jīng)在乎起她了嗎?
她點點頭,心里卻滿是甜蜜。“日久生情”果然是可能的,哪怕他當(dāng)她是蘇寶媛,對她恨之入骨,但畢竟人……
還是感情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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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星期,毛偉剛告訴她,他要去一趟委內(nèi)瑞拉出差,要她到他房間幫他收拾行李。
任瑤瑄很樂意,她覺得自己有一種甜蜜幸福的感覺。一進主臥室,看他其實把自己要帶的衣物都丟在床上,她只需折疊好,然后再放進他要帶的行李箱里就好,這些動作并不難,而且給她一種真正為人妻子的感受,是他毛偉剛的妻子。
忽然,毛偉剛丟了一盒東西到行李箱中,似乎是房間的、特別要做給她看。
任瑤瑄看見了,而且她看得一清二楚。
保險套?
毛偉剛帶了一盒保險套要去委內(nèi)瑞拉?
他刻意做這個動作,就是在等蘇寶媛的反應(yīng),他不相信她的脾氣、修養(yǎng)有這么好。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他沒聽她抱怨、沒見她生氣過,他故意刁難、存心找碴,她都忍下去了?吹竭@一盒保險套……她總該發(fā)飆了吧?
“怎么?”毛偉剛還怕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似的!澳悴恢滥鞘潜kU套嗎?”
“我看到了。”她沉著的反應(yīng)。
“我不是一個人去委內(nèi)瑞拉!
毛偉剛找了一名女性業(yè)主同行,這看著女強人不少,對開采礦產(chǎn)有興趣的女人更多,所以這一趟委內(nèi)瑞拉之行,除了觀光之外,也有考察的目的。
任瑤瑄的雙唇有些顫抖。她有什么資格發(fā)飆?她又不是真的蘇寶緩。
“不說話?冷戰(zhàn)?”
“不。我只是很高興……”她擠出一個笑容!澳悴还聠巍!
“什么?”他一吼。
“一個人去……總是感覺沒有伴又沒有個照應(yīng),如果有人和你一起去,那至少你不會無聊、不會碰到事情沒人商量!比维幀u很有風(fēng)度的說:“我是不是該謝謝那個陪你去的人?”
“是個女人!泵珎偣室饴冻鰫阂獾男θ。
“男人、女人都好!彼幕卮鹨埠苊。“只要你高興。”
這個回答令他啼笑皆非。這個女人真的能如此大器,心胸這么開闊?還是……她根本不在乎他?接下來,她也會露出原形,開始玩她自己的,她是這么打算的嗎?
“蘇寶媛……”毛偉剛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是打算我前腳一出門,你后腳就要把男人給我?guī)нM屋里?”
“毛偉剛,你到底把我當(dāng)成什么?”任瑤瑄也是有尊嚴的!澳闶鞘裁匆馑迹俊苯K于也忍不住動了氣。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兇巴巴的回吼。
“我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那你的丈夫要出門,行李箱中有一盒保險套,你卻不聞不問?”毛偉剛捏著她的手腕。“你不在乎,是因為你心里有其他男人?”
“我沒有!”她掙扎反抗。
“你沒有?要我怎么相信?”
“你是個大人,應(yīng)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沒有什么資格管你,畢竟……我只是你名義上的老婆。”任瑤瑄說出她的心聲。
不!她連他名義上的老婆都不是,她只是一個名不副實的冒牌新娘。毛偉剛的眼神變了又變,終于,他甩掉了她的雙手,眼神冷傲又銳利。
“蘇寶媛,總之別背著我做任何……我不會想要你做的事!彼忠淮尉嫠。
“如果……”想到了蘇寶媛交代給她的任務(wù),任瑤瑄眨著無辜又單純的雙眸。
“如果我真的背著你亂搞呢?”
“你沒這個膽!”
“我是說……如果。”她問了一個假設(shè)懷問題!胺凑銓ξ覜]有興趣!
“蘇寶媛,只要你一天是我毛偉剛的老婆,你就給我安分守己一點!彼侵v真的!安蝗,我不保證我會像個文明人!
“那……”任瑤瑄決定試一試,試一下并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叭绻闶俏拿魅耍悄阍覆辉敢獍涯且缓斜kU套拿出來?”
毛偉剛沒有料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他認為她不敢這么要求他。
其實,他也只是想嘔她、氣她、讓她抓狂,他不是真的想要帶保險套去做些什么。
“好不好?”任瑤瑄沒有想到自己會對他撒嬌,她不吵不鬧,用最溫和的方式去求他。“就算你想折磨我,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畢竟你是已婚男人,如果被狗仔發(fā)現(xiàn)……”
“你敢管我?”毛偉剛挑起眉毛。
“就算你有得是錢擺平或是有權(quán)勢可以把事情壓下來……”她說的好使喔具的已經(jīng)發(fā)生!斑是等恢復(fù)意向的時候再……再這么做,好不好?”
毛偉剛看著她。這一會,不知道為什么?他第一次當(dāng)她是瑄瑄,而不是蘇寶媛。
接著,他把那盒保險套拿了出來。
任瑤瑄的眼眶一熱——
“等我從委內(nèi)瑞拉回來……”毛偉剛發(fā)現(xiàn)他無法再把她當(dāng)成折磨的對象,他愈來愈做不到了!拔覀円煤谜?wù)。?br />
“好!彼槒牡恼f,心中甜滋滋的;蛟S好好談過這后,一切會不一樣,至少,她可以不再是蘇寶媛的身份,她想要做回任瑤瑄。
哪怕……
真正的任瑤配不上毛偉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