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里,溫馨的氣氛彌漫,大家有說有笑。
隸芯舞和妹妹隸芯雨搶著盤子上的最后一只大草蝦,方童恩忙著幫丈夫夾菜,順道叨念他最近工作太繁忙,導(dǎo)致瘦了的嚴重問題。
“啊,蔣大哥,你碗內(nèi)的飯菜怎么都沒有動?”隸芯雨眼尖的發(fā)現(xiàn)。
“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嗎?怎么都沒有吃?”隸芯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心替他剝殼的蝦子,他竟然一只都沒有吃,從剛才開始就對著碗發(fā)呆,看起來十分不對勁。
“小衛(wèi),你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瞧你的臉色不太好。”方童恩的注意力也從丈夫的身上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
雖然蔣衛(wèi)不算是個愛吵鬧的孩子,但是從住在家中至今,除了第一天以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露出這么凝重的神情。
隸茗杰不滿的睨了眼沉默不語的蔣衛(wèi),微微揚起眉頭,似乎從他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
“不,沒事,我只是……”蔣衛(wèi)本來想老實的解釋自己不正常的行為,卻在下一秒注意到隸芯舞眼中流露出的憂心,而硬生生的打住。
“我只是覺得可以和大家一塊吃晚餐,有機會住在這個家,真是太幸運了。”吵吵鬧鬧、和樂融融的氣氛,恩愛的父母,快樂的姐妹,這樣的生活體驗,讓他好想從此一直留在這里。
“呵呵……三八,你在說什么傻話?隸媽媽很歡迎你長住下來,因為我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你都不知道,我好想要有個兒子!狈酵骱芟矚g俊帥有禮的蔣衛(wèi),幾乎將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隸茗杰若有所思,看著面色微僵的蔣衛(wèi)。
隸芯舞皺起眉頭!笆Y衛(wèi),你在說什么?干嘛好像要離別的樣子?你想回你家了嗎?”
“風(fēng)波逐漸平息,我總不好意思繼續(xù)打擾你們,不是嗎?”蔣衛(wèi)逃避一般,拿起碗,埋頭吃飯。
“雖然風(fēng)波逐漸平息。但是……怎么能夠確定真的沒有記者駐守在你家附近呢?我看還是再等一陣子,等到……反正就是現(xiàn)在還不安全!彪`芯舞不自在又有點緊張的說。
好端端的,他怎么會突然說要回去?
想到他將離開這個家,她很不舍,已經(jīng)習(xí)慣他待在家中,習(xí)慣下課后與他一塊回家,習(xí)慣家中有他存在的氣息,習(xí)慣有他的陪伴,習(xí)慣……她才剛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有另一種感情,才剛決定要坦然的面對對他的感覺,他怎么可以離開?
“我沒有說要走!笔Y衛(wèi)頭也不抬,繼續(xù)吃飯。
“可是你剛才的口氣明明就是……”
“芯舞,注意你的態(tài)度和行為,風(fēng)波到底平息了沒有,不是你說了就算,人家也有自己要考量的問題!彪`茗杰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口氣警告女兒。
“對不起!彪`芯舞的表情顯得僵硬,有些泄氣的說。是。∷谧鍪裁?怎么突然變得任性?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蔣衛(wèi)放下碗,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揚起輕佻狂妄的笑容,無視隸家父母在場,伸手拍了拍隸芯舞的頭,“如果道歉有用,還需要警察嗎?你把你碗里的那只蝦給我,做為補償,我就勉強原諒你!
他的故意惡劣,稍稍消除了她的內(nèi)疚,瞪著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將剝殼的蝦子夾到他的碗內(nèi)。
“你已經(jīng)吃很多了,還跟我搶,貪吃鬼!
蔣衛(wèi)露出溫柔的笑容,面對她的指責,毫不在乎,得意的將蝦子送進嘴里,還不忘發(fā)出滿足的笑聲。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隸芯舞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為的是讓她不對方才的行為感到自責。
是。∷纪,蔣衛(wèi)根本不該一直住在她家,她和他非親非故,當初也是基于他發(fā)生的事情,導(dǎo)致她沒有詢問過他的意愿,便強迫他住下來。
“好了,快吃吧!吃完之后,你們都回房寫功課!狈酵鞔蚱朴行┏林氐姆諊,故作輕松的說。
氣氛再次變得溫馨熱鬧,看著眼前的幸福家庭,看著在場的男男女女,再緩緩的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蔣衛(wèi)忍不住微笑。
他想,他不會忘了今天這種幸福的滋味,不會忘了自己曾經(jīng)也算是這個家的一員,而這種幸福的氣息,有一天……他將完全擁有。
一定。
寫完了功課,又與隸芯舞閑聊了一會兒,等她離開,蔣衛(wèi)沒有馬上就寢,反而走出房間,來到一樓的書房。
看著門縫隱約透出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輕輕敲門。
“進來!彼坪踉缇椭浪麜霈F(xiàn),隸茗杰低聲回應(yīng)。
推開門,踏進書房,蔣衛(wèi)直視著坐在書桌后的男人,“隸伯父!
放下手上的公文,隸茗杰靠向椅背,面無表情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蔣衛(wèi),開門見山的說:“你要走了!辈皇且蓡柧,他的口氣十分肯定。“你的母親來接你了!
以隸茗杰的能力,蔣衛(wèi)一點也不懷疑他會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所有關(guān)于他身分的問題,而這其中包含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
“很好,你母親來接你,代表她并不是遺棄你!敝皇鞘屡c愿違,人總是有逼不得已的時候。
蔣衛(wèi)面色沉重,僵硬的點點頭。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走,如果不是為了某個愿望,他巴不得母親不要出現(xiàn),寧可這么孤獨,在只有芯舞陪伴的日子中度過。
“你想和我談什么?你總不可能只是為了和我說聲再見,選擇在半夜的時刻來找我。”
“隸伯父!
隸茗杰好整以暇的等著他說下去。
蔣衛(wèi)神情堅定的看著這個阻礙他幸福夢想的最大敵人,緩緩的開口,“我想和你下一盤棋!
挑起眉頭,嘴角微彎,隸茗杰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對他要求。
和他下棋?呵……可真有膽。
“只有一盤,一局定輸贏!彼囊馑己芮宄。
贏了,他無話可說;輸了……自個兒知道該如何做。
蔣衛(wèi)毫不猶豫的點頭。
男人與男人的對峙,志在必得是兩人心中同樣的決心和想法。這場對弈,他們都沒有輸?shù)谋惧X,因為輸了,將會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