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秋日過去,冬日的腳步漸近,宋冬雨也算正式在青山村家頓下來。
她在想趁著冬日無事,先好好替枕邊人調理調理,最好能夠讓她親眼「看看」該看的地方,準確的判斷病兆之后,再來開方子跟研究后續的療程。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身有隱疾的關系,即使兩人同床共枕,男人從來沒有什么逾矩的行為,這讓她更加肯定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她琢磨著該怎么增進兩人的感情,順帶讓他心情情愿讓她看一下那重點部位的時侯,沉寂了一陣子的武大娘像是偷到腥的貓,張牙舞瓜的帶著從山外來的一群人,直接在大門外叫囂。
「里頭那小娘皮給我出來! 」武大娘領這人,氣勢洶洶的拍這門,也不管正是要落雪的天氣,冷得都能凍掉人的手,有些激動的高聲叫喊著。
在武大娘的身后,則是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最后頭還有兩個看起來穿著不錯的嬤嬤,冷著臉看著武大娘的動作。
宋冬雨本來是懶得理會這群人的,可是武軒夔剛好上山去砍柴了,說是趁著雪還不太,趕緊多存一些柴火,為了耳朵的清靜,她還是心不情不愿的出了屋子開門。
武大娘看見門被打開,顧不是張口就是一股冷風灌進嘴里,興奮的喊道,「瞧瞧!盧妹子,這是不是你們那兒跑掉的姑娘?還以為是什么正經人,不過就是樓子里出來的貨色!我呸!看你這騷模樣,夔哥兒肯定是被騙了才會娶你當正頭娘子咧!現在可好,蒼天有眼,讓我戳穿了你的謊言……」
「閉嘴。」她尖銳的嗓音讓宋冬雨越聽越覺得刺耳,終于忍不住地喝止道。
武大娘被她突然彰顯的氣勢給震攝住了,當真閉上了嘴,可是眼珠子轉了轉,想著跟自己一起來的那幾個男人還有盧嬤嬤,忍不住又得意的笑了。
呵!囂張什么,等她被抓了回去,到時候就看誰還能夠笑得出來!
宋冬雨見武大娘往后頭看去,她的視線也跟著往后看,忽略那幾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后,她的眼神定在那兩個穿著不差的婦人身上。
她眼睛微瞇,臉上的不耐褪去,嘴角輕勾起一個帶著冷意的弧度,「想不到這么快就見到了熟人,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
盧嬤嬤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說意外也不是很意外,冷淡的臉上沒有多余的神情,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物品一般。
「夫人對于您當年的離開始終耿耿于懷,今日也是想著帶人來確認一下,誰想……還真的碰上您了!贡R嬤嬤走上前,一身打扮跟尋常的富戶太太沒差多少,眼神里有著微微的悲憫,像是已經對她的下場有所預料。
宋冬雨微微一笑,笑意卻不到眼底,一雙小鹿般的大眼反而像是沁了霜!高@么多年了,如果你們不出現在我面前,我是很想忘記舊事的!
可是,總是會有人想要自己找死呢!
盧嬤嬤當年雖然不在場,多少也聽聞過當年的事情,旦是了解得不深罷了,聽到她這樣說,以為她只是怕了夫人的手段,并未多想。
「姑娘,當年若一死了之,名聲也能好些,只是這么多年過后又惹得夫人心煩,夫人這回可沒那樣的耐心了,也只能怪您,既然當年都離開了,又何必再回來呢?」盧嬤嬤的語氣像是真心替她感到惋惜一般。
然而她話音方落,那些大漢們便沖上前,要把宋冬雨給制住往馬車上拉。
盧嬤嬤不覺得這么多個大漢會對付不了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她淡淡的說道:「也別怪夫人多心,老爺這些年心軟,夫人也是怕又留了后患,所以得罪了,放心,這回找的方鴇娘可是厲害人物,包準伺候得姑娘舒舒服服的!
宋冬雨面不改色的看著撲面而來的那幾只手,小手輕輕一揚,那些人就像突然被點了穴似的,動作皆是一頓,隨即一個個摔倒在地上,有些人是摔著手,有些人則是捧著頭,但全都倒在地上哀號喊痛。
盧嬤嬤和后頭的方鴇娘被這場景給嚇了一跳,她們預想過許多情形,宋冬雨可能會逃跑掙扎,但怎么也沒想到她不但一點也不害怕,反倒是她們帶來的打手,一個個先倒了下來。
盧嬤嬤這時候也覺得不對勁了,她咬著嘴唇,輕輕的往后退了一步:「姑娘,這是……」
宋冬雨一臉的平靜,看著盧嬤嬤退后也只是在心中冷笑了聲,并沒有多余的動作。
她知道,這些人不過是那人手底下的狗,就是真的把人給殺了,還有許多的「狗」可以讓那人使喚,她又何必多造殺孽?
「回去告訴你家夫人,我不上門找她,是因為我不想妄議長輩之事,可她若是想要自己找死……呵,那我就沒那么好說話了,畢竟我已不是當年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宋冬雨冷冷地說著,然后手一揚,一陣粉塵揚起,還沒看出其中有什么變化,就已經融于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下的細雪之中。
只有宋冬雨知道,這不過是給今日這些人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也免得那人以為她如今是什么心善之人,不知道收斂那自以為是的想法。
至于這小小的教訓到哪兒……那就只是她的判斷而已,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等等之后就會渾身發癢,然后咳嗽,最后咳一點血就是了。
盧嬤嬤沒想到當年那個看起來只是有點早熟的小姑媳居然成了如今這樣,含著笑說話也讓人心里發冷,跟在夫人身邊多年,她見過的人也不少,到底是真有底氣還是旦是單純放狠話,她多少能夠分辨得出來。
再加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幾個大男人都還在地上慘叫哀號這一點總不是假的……盧嬤嬤想起了她話里的警告,忽然覺得背后一陣發冷,想起當年經手那件事的蕭嬤嬤回來后,語重心長地說過,不見的那個姑娘若是有造化,只怕會后患無窮。
那時候她們沒人把這當一回事,畢竟不過是個無權無勢又沒了父母的小姑娘,好一些就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差一些就是流落到不堪的地方去而已,可如今,盧嬤嬤著實后悔了
難道當年這個姑娘就已經顯露了什么,讓蕭嬤嬤也有所忌憚不成?
她退了幾步,看宋冬雨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和方鴇娘兩個人及車夫趕緊走了,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至于方鴇媳的那些打手,則是由另外一輛車子的車夫把幾個人給攙上車,也連忙走了。
不過一刻鐘的功大,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就只剩上傻眼站在那兒的武大娘了。
武大娘傻站在邊上,明明這群人不是說來捉拿逃跑的姑娘的嗎,怎么說了一些她聽不懂的話后,說好的銀兩也沒有了,人反而全都跑光了?
宋冬雨看著還傻愣愣的武大娘微微一笑,立刻把武大娘嚇得蹭蹭往后退了好幾步,她現在對著宋冬雨可沒了剛剛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反而像是看著個惡鬼似的。
可不是山妖惡鬼嗎?如果不是使了什么妖法,怎么能夠把那一群男人無聲無息的就放倒了?
宋冬雨對于武大娘這樣的小人,覺得自己若是認真了,反面是抬舉了她,可也不想讓她跟蒼蠅似的整日繞著她打轉。
她抽出一根銀針,勾起一種讓人發涼的笑看著她,「我這個人討厭麻煩,可如果麻煩找上門的話,我也不怕的,所以……別再故意做些什么事讓我生氣,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會做什么。
別看這根針不起眼,一針扎下去,別說是人,就是一頭牛都能夠瞬間動彈不得,腦子還清醒著,身子卻動也不能動,跟個活死人似的……你覺得如何?」
武大娘慘叫二聲,根本就沒聽完她后面說了什么,慌慌張張地往自己的屋子跑去,半路上因為跑得太急摔了個狗吃屎,也顧不上喊疼,又快速爬起來繼續跑。
她是不知道那根銀針是不是真的能夠有那樣的效用,可是她卻不敢懷疑,剛剛那幾個大男人可都讓宋冬雨給輕輕松松放倒了,說不得就是用那銀針給扎的,她不過就是個普通婦人,要是被那根針給扎了,真變成宋冬雨說的活死人……
想到這里,她渾身都在劇烈發抖。
直到回到家,武大娘還是怕得厲害,不顧兩個媳婦兒驚訝的眼光,她直接窩回了床上上,把被子給捻得緊緊的。
看著武大娘落荒而逃的身影,宋冬雨默默收回了針,臉色平淡的進了大門,關上門板轉身就看到武軒夔站在她身后。
她毫不意外地看著他,「你回來了?都看見了?」
武軒夔其實比她以為的還要更早回來,他從后山要回來的時候,就見文哥和武哥在山腳工守著,見到了他后拼命扯著話題,這兩兄弟打小就跟他不怎么對盤,會突然這樣和他套近乎,不用想都知道不對勁。
所以他也不廢話,一手拎著一個就趕了回來,正好看見宋冬雨放倒了一堆男人的場景。
雖然這些人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但是落在后頭的武大娘他不會認錯,他拉下臉,把拎回來的兩兄弟撿到后院「整治」了一番,讓他們知道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不只要管好自己不該有的念頭,最好也要管住武大娘后,這才把人放走,又繞回前頭來。
他沒說自個兒剛剛做了什么,只是看著她的手皺著眉,輕聲道,「是我回來晚了!
即使知道她有辦法應付,可是他還是不愿讓她臟了手去做這些事情。
宋冬雨走進屋里,見他還站在外頭,肩頭上都已經有了層薄雪融化的痕跡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傻站在那兒做什么,還不進屋子里來?」
武軒夔乖乖地走了進去,看著她如此冷靜地坐在桌邊喝著茶水,他原本想要回回當年她寵竟發生了什么事,但是一開口卻說了一句根本不相送的話,「這茶水有點冷了,我重新燒一壺吧!
宋冬雨一聽到他這卑微得像個奴仆的口氣,斜睨了他一眼,眸光有著探究還有好奇,「你是真老實還是假老實?我知道剛剛你該聽見的都聽見了,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回我的嗎?不好奇我為什么冒著被那些人抓走的風險也要回村子里來,甚至什么都不要就和你成親?」
他凝視著她一會兒,才用低啞的嗓音慢熳說道:,「我知道你不只是為了婚約回來的,可是沒關系。」
對他來說,他只想要那個小姑娘回來而已,她有什么目的他并不在乎。
以目前來看,他擁有的只有他這個人,還有這棟翻修過的老屋子而已,她如果想要,隨時都可以拿走。